摘要:男女兩性社會地位的平等不僅體現在職場上具有同等的勞動機會和同樣的勞動回報,而且體現在家務勞動時間的分配和家庭事務決定權的大小上。基于第3期廣東婦女社會地位調查統計數據,相關分析表明:經濟越發達、占有資源越多的城市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越短;教育年限越長、初婚和1980年后出生的已婚女性,家務決策權越大。要徹底改變女性的家庭弱勢地位,提高女性社會地位,就必須加強政府支持力度,進一步強化社會干預,實現女性由集體賦權向個人賦能轉變,建立適應婦女群體特征的社會工作制度。
關鍵詞:家務勞動時間;家務決策權;婦女社會地位
中圖分類號:C912.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13)04-0129-07
一、前 言
國內外一直存在女性“走出去”和“回歸家庭”的爭論。工業化早期,社會主張女性要獨立就必須走出去,以擺脫男性的束縛和控制;近年來,女性因需承擔小孩撫養和教育而被要求回歸家庭[1]。可見,女性的社會地位因經濟發展和工業化進程而呈現出周期性的變動[2],并且女性始終面臨著平衡家庭和職業的困境。事業、家庭不能兼顧的處境實際上也折射出了女性社會地位與家庭事務之間的緊密關系。這也是研究女性社會地位不同于男性社會地位的特殊所在。
長期以來,婦女解放運動領袖和婦女研究人員傾向于將參加勞動生產作為提升婦女社會地位和擺脫家庭依附地位的重大舉措,認為要實現女性的自強獨立,離不開擴大勞動生產和增加女性進入勞動力市場求職的機會。隨著中國工業化和現代化的發展,中國的工業體系和市場經濟吸納了越來越多的女性就業人口, 2010年第3期廣東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據顯示,從事有收入的工作或勞動的廣東已婚婦女占68.3%。按照現代化理論,女性參加勞動生產的比例和結構將會更好地促進女性社會地位的提高和家庭事務決策權的增大。但2010年第3期廣東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據表明,已婚婦女家庭地位滿意度為84.7%,認為已婚女性社會地位比男性地位高的只有1.5%,已婚女性與男性社會地位相差不多的占44.2%。可見,參加勞動生產比例的提升并沒有顯著提高已婚女性的家庭地位和社會評價。既然已婚女性普遍參加勞動生產并沒有帶來女性社會地位和家庭地位的改善,這意味著已婚女性增加有酬勞動時間的比例和提高自身收入水平并不能有效解決女性社會地位弱勢和家庭地位偏低的社會事實。
某種程度上,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庭事務決策權是反映和體現女性家庭地位和社會地位高低的重要指標。家務勞動時間越長,女性用于生產勞動的時間則越短,女性經濟收入能力可能會越差,資源擁有規模也越小,相應的,女性的家庭事務決策權也越小,從而導致社會地位降低。因此,通過研究和分析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庭決策權的大小,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女性社會地位和家庭地位的作用機制,也可以讓我們進一步從家庭內部了解已婚女性社會地位的決定路徑和影響因素。本文借助2010年第3期廣東婦女社會地位數據對上述問題進行詳細分析,并為改進廣東已婚婦女社會地位和家庭地位提供相關的政策建議和具體策略。
二、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自農業社會以來,中國性別勞動分工一直呈現出明顯的等級制和兩性分化趨勢,男性主要從事勞動生產和對外交往,女性主要從事家庭生產和對內管理,這種傳統的性別勞動分工造就了中國已婚女性的家庭地位弱勢和社會邊緣化。隨著工業化和現代化的發展,已婚女性參加勞動生產的比例越來越高,經濟收入能力越來越強,相應的,傳統的性別勞動分工方式理應有所松動,兩性社會地位也應日趨平等。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庭事務決策權是反映和體現已婚婦女家庭地位高低最重要的指標,也是衡量女性社會地位和性別權力最關鍵的要素。隨著廣東現代化程度的不斷提高,女性家務勞動時間逐漸縮短,家務決策權將會提高,女性家庭地位和社會地位也會不斷提高。
(一)功能論與女性社會地位
在功能主義視野下,任務和權力的分配是不言而喻的,家庭也一樣。家庭需要承擔兩種功能:一種是勞動功能,家庭需要與其他社群和自然發生聯系,以便獲取資源轉化為家庭成員的生活、生產和情感的需要,同時家庭也需要制定目標和設定生產方向;另一種是情感功能,家庭需要保證成員的凝聚力,要整合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確保家庭成員形成規范性和一致性[3]。女性因為生理特點容易成為情感型領導,男性則容易成為工具性領導,這一性別角色分工既是家庭生活和社會生產的產物,也是男女兩性成功的因素。
雖然功能論基于勞動生產的角色分配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功能理論顯然也存在明顯的缺陷和不足。比如,男女兩性的社會分工隨著結構變遷和階級變化,并不必然呈現出嚴格的性別差異,且功能論的性別分工差異不具有普遍性和廣泛性。現代化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大大縮短了家務勞動總時間,直接或間接減少了女性用于家務勞動的時間支出;此外,服務業的興起和家務勞動外包制普及也減少了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可見,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庭事務決策權與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密切相關,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傳統功能論的適應性就越弱。
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庭事務決策權的功能主義假設: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務決策權隨著地區經濟發展水平不同而呈現出反向變化,經濟發展水平越高的地區,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越短,家庭事務決策權越大。
研究假設1:已婚女性家庭勞動時間從珠三角地區、東西兩翼地區到粵北山區依次遞減。
研究假設2:已婚女性家庭事務決策權從珠三角地區、東西兩翼地區到粵北山區依次增強。
(二)資源理論與女性社會地位
資源理論主要討論了家庭中權力擁有與家庭內部任務分配模式之間的關系。個人在家庭里面的權力大小與其所占有的資源多寡和資源稀缺性密切相關。當一個人占有的資源越多,其在家庭內部擁有的影響和改變其他成員行為的顯在能力或潛在能力也越大;而當一個人擁有的資源對家庭具有強烈的稀有價值或不同一般的重要性時,其所具有的家庭權力也越大[4]。
雖然個人的家庭權力大小與資源多寡和資源稀缺性之間存在重要關聯,但絕對地強調資源的數量決定家庭權力大小也存在明顯的局限性。在文化相對主義看來,家庭成員在家庭內部的權力大小還深受文化傳統、文明習俗等規范因素的影響,不同的文明形態和文化形式會影響資源對家庭權力的作用方向和分布狀態[5]。總的來說,不同于傳統社會,在現代工業社會,家務勞動的分配情況更多地與夫妻雙方的職業資源、擁有的時間和完成某一項任務的資歷水平有關。
家務勞動時間與家庭事務決策權的資源理論假設: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庭事務決策權與女性占有的資源規模和總類有重要關聯,占有資源數量越多和從事重要工作崗位的女性越有可能較少做家務和較多決定家庭事務。
研究假設3:女性職業地位越高,做家務時間越少,家庭事務決策權力越大。
研究假設4:在業女性相比非在業女性,其家務勞動時間少,家庭事務決定權大。
(三)網絡理論與女性社會地位
家庭內部丈夫與妻子的角色分工還受夫妻雙方的社會網絡結構的影響[6]。當夫妻雙方之間的關系網絡越復雜、越密集,相互連接程度越高,就越有可能強烈要求一致性和出現嚴格的角色分工,此時,配偶雙方都可以在家庭外部找到不同的精神力量和支持紐帶,建立各自獨立的、互不重疊的社會支持網絡。當外部的支持、互動和社交網絡越密集,夫妻雙方之間要求家務分工和家庭決策協商的可能性就越大,并且女性也越有可能將傳統文化賦予其照看小孩、服務長輩的任務讓渡或委托給市場或服務組織,從而有時間和機會去發展自己的職業選擇自由權和決定權,增強自己在家庭內部的商談權和決策影響力。
可見,關系網絡對女性的家庭地位和社會地位影響深遠,尤其是拓展性外部網絡可以極大提升女性的人際交往能力、社會互動能力和資源動員能力,外部力量的強大反過來也會增強女性在家庭內部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家務勞動時間與家庭事務決策權的網絡理論假設:外部網絡可以拓展女性的自由擇業權,增強女性的資源動員能力,并由此擴大女性在家庭中的商談權力,進而對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和家庭事務決策產生重要影響。
研究假設5:初婚女性比再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短,家庭決策權力大。
研究假設6:家庭出身較高的女性相比家庭出身較低的女性來說,其家務勞動時間短,家庭決策權力大。
研究假設7:1980年后女性較1980年前女性投入的家務勞動時間短,家庭決策權力大。
三、研究過程與模型分析
(一)數據來源與樣本背景情況
以2010年12月1日為時點,在全國婦聯和國家統計局的統籌策劃和指導下,廣東省婦聯和省統計局組織實施了第3期中國(廣東)婦女社會地位調查。調查的內容包括:健康、教育、經濟、社會保障、政治、婚姻家庭、生活方式、法律權益和認知、性別觀念和態度九個方面。調查采取抽樣方法收集數據,按地區發展水平分層的三階段不等概率(PPS)抽取樣本。從廣東省18至64歲男女兩性公民中抽取有效樣本2692份,其中男性為1412份,女性為1280份(其中已婚女性樣本為1033份,未婚女性樣本為247份),以問卷形式入戶訪談。調查涉及21個地市、43個縣區、 215個村居和3325個家庭戶。
本文主要討論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家庭決策權與社會地位之間的關系,因此只將1033份已婚女性樣本作為本文的研究對象。樣本背景情況如表1所示。
此外,第3期廣東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據還顯示:女性平均每天用于家務勞動的時間為174分鐘,男性為58分鐘,女性投入的家務勞動時間是男性的3倍;女性平均每天的有酬勞動時間為287分鐘,男性為403分鐘,女性的有酬勞動時間只占男性的71.2%。可見,女性從事無酬家務勞動的時間遠遠高于男性。
在家庭事務決策方面,40.3%的已婚廣東居民表示丈夫和妻子在家庭中享有同等的實權,48.2%的人表示丈夫更有實權,表示妻子更有實權的比例只有10.6%;17.3%的已婚廣東居民表示丈夫和妻子在家庭中承擔的家務勞動差不多,認為丈夫承擔更多家務勞動的比例為6.8%,認為妻子承擔更多家務勞動的比例為75.5%;28.6%的已婚廣東居民認為丈夫和妻子對家庭經濟的貢獻同等重要,64.3%的被調查人員認為丈夫對家庭經濟的貢獻大,認為妻子對家庭經濟貢獻大的只有6.6%。可見,在家庭事務決策方面,認為夫妻雙方在家庭中具有同等實權的比例為40%,認為丈夫對家庭經濟貢獻較大的比例為64%,認為妻子承擔更多家務勞動的比例為76%。
(二)模型建構
本文的因變量有兩個:一個是“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屬于連續變量,適合建立Logistic回歸模型;另一個是“女性是否擁有家庭事務決策權”,屬于二分定類變量,適合建立Logit回歸模型。
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回歸模型為
(1)式中,自變量主要包括戶口性質、受教育年限、收入、職業、在業情況、婚姻情況、家庭出身、出生年月等內容。
已婚女性是否擁有家庭事務決定權的回歸模型為logit(yi)=β0+β1Ti+β2Ri+β3Ni+β4Si+μi
(2) (2)式中,自變量主要包括戶口性質、受教育年限、收入、職業、在業情況、婚姻情況、家庭出身、出生年月等內容。
(三)變量說明
本文的因變量包括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和是否擁有家庭事務決策權兩項,自變量包括特征變量、地區變量、資源變量和網絡變量四大類。具體的變量含義及描述性統計情況詳見表2和表3所示。
(四)模型分析
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的回歸模型表明(見表4):戶口性質對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有顯著影響,城市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顯著低于農村已婚女性;相比粵北山區的已婚女性,珠三角地區的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明顯減少;在業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顯著低于非在業已婚女性。
已婚女性是否擁有家庭事務決策權的Logit回歸模型結果表明(見表5):教育年限對女性家庭事務決策權有顯著影響,教育程度越高的已婚女性,其家庭事務的決策權力越大;初婚女性相比非初婚女性擁有更多的家庭事務決策權;父親職業地位越高,已婚女性擁有家庭事務的決策權也越大;1980年后出生的已婚女性比1980年前出生的已婚女性享有更大的家庭事務決策權。
四、基本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基本結論
在馬克思主義經濟學中,勞動者只承擔勞動過程中的部分責任,而不參加產品生產的全過程就叫勞動分工[7]。家務勞動雖然屬于無酬勞動,但在家庭成員之間的分配和分工上也跟勞動分工一樣與權力、資源、文化規范等密切相關[8]。隨著女性參與生產勞動時間的增多,以及傳統文化和價值觀念的變遷,越來越多的輿論和研究都認為,家務勞動并不專屬于女性,男性應該跟女性平等承擔家務勞動,女性跟男性一樣享有平等協商家庭事務決策權。本文利用第3期廣東婦女社會地位的調查數據,分析了已婚女性承擔家務勞動和參與家庭事務決策的問題,結果表明:
1.經濟越發達、占有資源越多的城市,其已婚女性家務勞動時間越短
家務勞動時間越長,表明承擔的家務活動越多。統計結果顯示,社會網絡對已婚女性縮短家務勞動時間和減少家務勞動沒有影響,已婚女性對外擴展的關系網絡沒有增強她們在家庭內部的商談權力,也沒有淡化傳統文化賦予其承擔更多家務勞動的責任。現實生活也表明,社會地位較高的女性精英,即使已將大部分家務勞動外包,與自己丈夫相比,還是會花費更多時間用于家庭事務,比如子女學習、家庭清潔等。
此外,功能論和資源論都得到了部分證實。珠三角地區因經濟發展水平較好,現代化程度較高,那里的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要顯著低于粵北山區女性。這可能跟經濟欠發達地區家務勞動市場的社會化程度較低有關,也跟性別平等主義觀念不普及有關。在業狀態對已婚女性承擔家務勞動有顯著影響,有穩定工作和收入來源的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要明顯低于沒有收入來源的已婚女性。可見,女性獲取資源的能力越強,占有的經濟資源越多,其用于家務勞動的時間越短,承擔的家務勞動也越少。
戶口性質也對已婚女性的家務勞動時間有顯著影響。城市女性從事家務勞動的時間要遠遠低于農村女性,這既跟生活方式、經濟發展水平、勞動力市場用工方式等有關,也跟傳統文化、社會規范有關。當前,農村地區大量的“留守婦女”不僅需要從事生產勞動,還要承擔大量的家務勞動,再加上農村地區的生產勞動和家務勞動有時候很難嚴格區分,從而使得農村已婚女性用于家務勞動的時間要遠遠高于城市已婚女性。
2.教育年限越長、初婚和1980年后出生的已婚女性,其家務決策權越大
家庭事務決策既可以塑造已婚女性的權利意識和參與能力,也可以體現女性的家庭地位和性別地位。統計結果表明,功能論和資源論均沒有得到證實,不管是經濟發達的珠三角地區的已婚女性,還是經濟欠發達的東西兩翼地區和粵北山區的已婚女性,經濟發展水平都沒有影響她們對家庭事務的決策權。也就是說,女性的經濟地位和資源占有水平對已婚女性的家庭事務決策權沒有顯著影響。
網絡論得到了全部證實。初婚女性比多次婚姻的女性擁有更大的家庭事務決策權,黨政干部、企業負責人和技術人員出身的已婚女性比其他家庭出身的女性擁有更大的家庭事務決策權,1980年后出生的已婚女性比1980年前出生的已婚女性擁有更大的家庭事務決策權。可見,外部拓展性社會網絡,不管是先天的家庭網絡還是后天的同輩群體網絡,均可以提升已婚女性在家庭內部的商談權力和參與決策能力。
此外,受教育年限越長,女性擁有的家庭事務決策權力就越大。這表明女性的人力資本的強弱,不僅可以增強已婚婦女的獨立性和自主性,還可以提高已婚婦女的參與意識和行動能力。
總之,女性家務勞動時間的減少和家庭事務決策權力的擴大,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女性社會地位的提高以及男女平等意識的普及。而減少婦女家務勞動時間和提高女性家庭事務決策權需要做到:發展地區經濟,提升婦女的經濟參與能力;拓展婦女關系網絡,提高婦女的社會參與能力;大力推進城鎮化,實現農村婦女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城市化;大力發展高等教育,不斷提升婦女的人力資本。只有在上述幾方面共同推進,才能真正改變女性的社會弱勢地位,為建立平等、和諧的男女關系和夫妻關系奠定基礎。
(二)政策建議
婦女聯合會作為黨和政府聯系婦女群眾的樞紐性社會組織,不僅要代表和維護婦女利益,更要促進男女平等。通過維護婦女利益來促進男女平等,通過發展男女平等來保障婦女利益。縮短家務勞動時間可以極大地解放已婚婦女的家庭束縛和性別壓迫,提高家庭事務決策權可以增進已婚女性的權力意識和參與能力,最終都有利于建立男女平等與性別和諧的現代社會。因此,婦女聯合會應發揮自身優勢和作用,從以下幾方面提高婦女社會地位。
1.加強政府支持,強化社會干預
要加強政府部門、婦聯組織和公益機構對女性的支持和幫助,政府部門就要通過立法和政策制定提供制度幫助。婦聯組織作為女性權益的代表,要強化服務意識和行動能力。公益機構可通過公益活動和宣傳教育等活動提高女性生活質量。發揮政府干預和社會干預就是要強化政府對發展婦女事業的責任意識,集中社會資源合力解決婦女問題,從而將自上而下的政府干預和自下而上的社會干預有效結合,建立政府部門和社會力量合作聯動的婦女事業支持網絡體系。
2.實現女性由集體賦權向個人賦能轉變
與賦權強調制度建設以及政府直接干預不同,賦能主要強調通過教育或培訓提升女性自助維權與持續發展的能力,它是一種間接干預。在具體手段上,賦權強調通過立法、政策等直接作用于婦女群體;而賦能的性質決定了政府的最佳角色是“人力投資者”,即通過擬定相關的培訓政策,通過提升婦女的人力資本來間接保護婦女權益。當然,與賦權中政府一元主義角色不同,賦能往往需要集合社會各方面的力量,不只需要政府資源,還需要其他個體或社會組織,比如社會工作者、NGO、工會等。在執行方向上,賦權屬于自上而下,即具有強制性,往往不會考慮女性個體的多樣化需求;而賦能則自下而上,更加尊重婦女個人的意愿和選擇權,讓她們根據自己的需要來選擇是否接受培訓或者再教育。在效果上,賦權更加注重結果公平,而賦能只注重機會公平。
3.建立適應婦女群體特征的社會工作制度
加強婦女事業管理和推進婦女事業建設,重點要建立和完善婦女社會工作支持制度,通過將社會工作引入社區,建立包括經濟扶持、心理輔導、健康指導、教育培訓和社會保障于一體的綜合性社會工作體系。建立城市與農村對接的外出工作指導委員會,幫助農村婦女參與技能培訓和繼續教育,著力推進婦女就業創業工作,提升女性的就業層次和勞動收入水平;建立面向城鄉婦女的心理輔導和健康指導巡回工作小組,建立包括心理輔導室、健康體檢室和技能培訓室等在內的多功能社會工作活動室,提供城鄉婦女社會參與和組織活動的公共場所;縮小男女兩性在經濟收入、社會地位、發展機會和公共管理上的差異和不平等,建立男女兩性共享社會發展成果的常態化機制;大力發展公共托幼服務,為婦女平衡工作和家庭創造條件,調動各種資源和創造各種條件解決影響婦女社會地位尤其是農村婦女社會地位的各種關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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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