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給人的感覺是遙遠而親切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它會讓我們五味雜陳,溫馨感動。
三月街。一直以來。都是大理人心中的一個情節。我的老家在大理古城,因而對三月街的情感,要更為深切一些。
那是上世紀五十年代末的事,電影《五朵金花》在大理拍攝,為拍攝各族群眾趕三月街的熱鬧場面。有關部門在大理北門外搭建了三月街的場景,我的父親被學校組織參與拍攝。父親是一名普通的化學教師,或許是因為為人師表的原因,平時就很注意衣冠整潔,連中山裝衣領的風紀扣都扣得好好的。
《五朵金花》電影上映后,一天,父親回來高興地告訴家人,在電影中趕三月街的群眾場面里看到了他自己。全家人一聽都興奮起來,要求去看電影。當時。生活艱苦。花錢買票看電影是一件奢侈的事,但父母還是同意了。
去看電影前父親叮嚀全家人:他的影像在三月街牌坊出現后,趕街人群的左下角。在電影院我睜大了眼睛在攢動的人頭中努力尋找父親的影像,卻始終沒有找到。
80年代初。有一次我在三月街集市的一個攤位上,一位緬甸人裝束的攤主正在兜售他的商品。攤位上擺著一個裝了一些瓶子的木箱。木箱側板上印有“震束棍厥”幾個字,我十分驚奇地向攤主打聽。他們來自緬甸。木箱是從他祖父輩一直保存下來的。
“震束棍厰”是我祖父于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創造的一個肥皂制造廠,因其產品質量優良,商標為“手牌”的肥皂產品,在解放前數十年間成為大理、云南乃至東南亞的一個品牌產品。
在我很小時的侯。就聽父母說過這個“手牌”肥皂的事情。而且“手牌”肥皂還是當年走出國門暢銷東南亞的大理貨。“手牌”一事在三月街上得到了證實,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
現在的三月街已經是聞名中外的一條街了。
從我記事開始到現在。我不知道趕了多少次三月街,每一次看到許多家庭扶老攜幼地走在擁擠的人流里。我會在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開心。不為其它。就因其三月街在我看來就是普通老百姓最最開心的去處。
伴隨著蛇年春節的炮仗聲,春的氣息已經光臨美麗的大理。冥冥之中,三月街似乎在延續著什么。
正是應了那句話“千年趕一街。一街趕千年”。它一下子拓寬了我的視野,拉近了我和三月街的距離,三月街始終成為我心中最為牽掛的一個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