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信虛擬運營商是否還來得及？

今年1月8日，工信部公布了《移動通信轉售業務試點方案》（征求意見稿），向全社會征求意見30天。征求意見結束后，工信部會在今年6月份左右向符合條件的民營中資企業發放第一批虛擬運營牌照，至少6張，試點期2年，獲牌企業可通過互聯網或租用運營商網絡的方式，經營基礎電信業務。封閉多年的移動通信轉售業務有了放開的苗頭，民間資本進入電信業破冰，電信壟斷也有望稍有松動。但從征求意見稿到最終方案、從試點到正式商用還有很長路要走，能否為民資入電清障、能否打破電信壟斷，一切還未可知。此次移動通信轉售業務試點的決策和舉措是推動電信業發展的初衷，還是僅是對鼓勵、支持和引導民資進入電信8大領域政策的適應性回應？虛擬運營市場和利潤有多大、電信虛擬運營商是否還來得及？見仁見智。記者認為在當前電信業務下滑、電信格局已定、移動互聯網興起的情形下，移動通信轉售業務對虛擬運營商來說是姍姍來遲的愿景。

虛擬運營的運營商效用

業界有觀點認為虛擬運營商的出現會對實體運營商造成競爭壓力、分攤利潤；也有觀點認為虛擬運營商能提高實體運營商的網絡利用率、拓展新市場、帶來增量利潤。其實，實際情況要看虛擬運營商的具體運作方式及其與實體運營商的合作模式。

對三大電信運營商而言，虛擬運營商確實能在某時某方面為其帶來益處。當前3G主流期，中國移動的總用戶數最多，但其TD網絡的使用率卻最低，用戶容量不足。虛擬運營商能助其增加TD網絡的使用率、降低網絡冗余、更好地提升現有網絡和終端基礎設施的利用率；還可拓展一些實體運營商難以顧及、無暇顧及的領域、區域及一些特別的客戶細分市場，發展3G用戶，提高效率和收益。目前運營商面臨基礎電信業務下滑的壓力，須通過新技術、新業務創新提升競爭力，而創新工作最耗費資源，有虛擬運營商協助，實體運營商將能脫離費力而繁瑣的市場開發工作，全力投入業務創新和網絡更新、維護工作中，以此取得相對競爭優勢，提升整體競爭力。

至于虛擬運營商會對實體運營商造成壓力和攤薄利潤，這種可能性至少目前不大，虛擬運營商極有可能只是成為運營商的代理、銷售商。

電信用戶能否獲益

電信業務提供者間互相充分競爭，從而降低資費、豐富應用、提高效率、提升服務，對用戶最有利。去年6月28日，工信部發布了《關于鼓勵和引導民間資本進一步進入電信業的實施意見》，明確了民資進入的8大電信領域。內地將扶持民營資本實質性進入基礎電信領域，力爭在移動通信試點業務方面推出一批民間示范企業，增添電信市場競爭活力。虛擬運營商的出現，或許會帶動三大運營商之間的新一輪競爭，引發業務、資費結構的調整。虛擬運營商更能顧及到細分用戶，推出針對性的差異化服務，滿足多樣化需求。同時也能夠滲透到更多的區域、領域，覆蓋面廣。而各虛擬運營商之間也會進行更激烈的競爭，虛擬運營商和實體運營商之間也會存在競爭關系，這對一定程度上打破壟斷促進競爭有好處，從而惠利用戶。

對電信業的影響

虛擬運營商的出現，的確能夠為電信市場帶來新的氣象，通過強化競爭加速市場化進程，盤活電信業活力。業界普遍認為開放移動通信轉售業務有利電信業開放，打破電信壟斷，但具體效果如何還有待觀察。金子決定話語，當物理網絡還掌握在三大電信運營商手中時，開放只是一廂情愿，沒有物權和話語權，平等無從談起。運營商的抵觸和消極應對或許會消解決策層的努力，虛擬運營也許會淪為運營代理銷售渠道。虛擬運營商的出現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電信壟斷，開放還只是壟斷基礎上的開放，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虛擬運營商機會幾何

放開虛擬運營為時已晚，并無多大的市場和利潤空間。目前還只是意向和決策階段，最終能開放到何種程度還不確定。

中國手機用戶突破10億，普及率高，用戶增長必然趨緩，三大運營商的滲透率已然很高，留給虛擬運營商的市場空間已經很小了。在存量市場，虛擬運營商很難分一杯羹。移動號碼連接和承載著人們的社會關系，轉移成本較高，一般情況下用戶不會輕易更換，格局穩定，所剩無幾。而且在講資質和官方崇拜的中國社會，人們對虛擬運營商的擔憂和不認同也是其開展電信業務的一大障礙。虛擬運營商擁有自己的品牌和客服系統，甚至營賬、管理系統，但其品牌號召力不夠，用戶沒有足夠的動力選擇甚至移至虛擬運營商的服務。征求意見稿中規定：轉售企業如提前終止試點經營的，其發展的用戶原則上由為其提供基礎網絡的基礎電信業務經營者承接。這從側面表明虛擬運營商有無法持續提供服務的風險，用戶為避免不確定的麻煩，極可能干脆直接選用三大運營商的服務，而不會光顧虛擬運營商。在服務上，虛擬運營商即使做得比實體運營商好，但與社會關系的轉移成本相比還不足以促使用戶改弦更張；在價格上，三大運營商的資費，尤其是針對低端用戶的資費已經很低，虛擬運營商難以把成本拉低到足以支撐更低的價格，難獲價格優勢。虛擬運營商不能與運營商正面競爭，只能采取差異化策略，開拓新市場和領域，發力細分用戶，但增量市場三大運營商都很難滲透，缺乏電信運營經驗的虛擬運營商意欲拓展更殊為不易。在運營商滲透率高的市場勝算不多，在滲透率低的市場難以突破，這或許是虛擬運營商將要面臨的尷尬局面。

與移動通信轉售業務相關的大致是三類公司：長期在通信行業深耕的增值業務服務商（SP）；具有較大用戶量和用戶黏性的大型互聯網企業；有意發展線上業務的傳統零售商。目前蘇寧最為積極，蘇寧有著成熟的手機終端和號卡銷售渠道，已為申請牌照做好準備。傳統零售企業能否獲牌、此后實效如何？有待實踐證明，應該好于此前的銷售狀況。資深電信專家、四川通信設計院副總工程師程德杰稱，像蘇寧這樣的流通企業對運營商的業務沖擊不大，反而有可能成為首批獲得虛擬運營商牌照的民資企業?；ヂ摼W企業如騰訊，這個外界猜測應該較為積極響應的企業反倒相對平靜，或許是看衰不抱期望。天使投資人、社會化媒體和移動互聯網的深度觀察和實踐者丁辰靈認為騰訊類巨頭不太可能拿到虛擬運營牌照，而且騰訊也的確沒這個必要。目前互聯網業務的利潤率普遍比運營商的利潤率高很多，開展虛擬運營業務反會拉低互聯網企業的利潤率。從世界范圍看，即使是虛擬運營發達的國家其市場份額都不高，且通常需要4-6年才能收回投資，運營3-5年才能盈利。鈦媒體專欄作者、投行分析師Rain認為虛擬運營商，尤其是互聯網企業做虛擬運營商，都只是看上去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