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文科生,雖然不能說文采出眾,但對古文和現代文的把握還是有一定基礎的。到了農村,學聽卻成為我做的第一件事情。那是1月底發生的事情,當時我陪同鎮書記、鎮派出所所長、村書記一起到一戶村民家解決他們與鎮供電所關于電塔建造地理位置糾紛事件:這戶農家認為已筑好的電塔雖建在距離他們家外大門20m遠的位置,但正對自己家內大門,對他們的屋宅風水極其不利;而實際上供電所是按照電塔搭建標準建造的,該電塔與農宅的距離已經大于國家規定的最小距離。建一個電塔單澆筑底下的水泥樽就要兩萬元,就因為風水問題就要拆掉一個原本符合國家標準的電塔,我覺得有點愚昧和可笑。
我無法理解這就是他們亟需解決的問題,村書記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事后告訴我這就是民俗,這就是農村人的生活問題。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想法的幼稚,愚昧可笑的不是農民的民俗,而是我這個不識農家煙火的城里人。記得在村官培訓課上李嘉書記曾說過:“你們下去,要記住一條帶眼、帶耳、不帶嘴。”現在我才切身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內涵。這場糾紛的解決是我在村官的實踐中上的第一課,也是我在過去的兩個月學習的第一個內容。我開始對村官的工作有所感悟,徹底顛覆了我原先的想法——去當農民,和農民伯伯同吃同住,就能得到農民伯伯的認可和支持。
官場話誰都會說,冠冕堂皇的職責和榮譽誰都知道,但真正要當好一名村官,用那些話是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來農村不是去判斷什么是愚昧、什么是科學,而是聽農民所想,感受農民的感受,只有這樣,才能在我們今后的工作中做一些更貼近農民群眾的事情。要想贏得農民伯伯的心,聽你的話,和你一條心地搞好農村經濟,就要先學會聽他們的話;不單要學會聽他們的心聲,更要學會設身處地地體會他們的想法,而不是單純聽他們的想法。這是我在過去的兩個月實踐中得到的一點感悟。
(王曉莉 廣州梅江區白渡鎮公珠村村官)
駐村的大學生村官,可能飽讀詩書,也許滿腹經綸,但是在農民朋友面前,往往可能會出現“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的尷尬局面。之所以“說不清”,我認為主要是這個“秀才”沒有將“理”翻譯成通俗易懂的話跟“士兵”溝通交流,最后的結果難免產生不出“共鳴”,甚至出現“代溝”現象。我在農村逐漸琢磨出學會講農話,用農話與農民溝通交流的幾個方法。
講農事,話農諺。對于大部分農民來說,天氣、土地、水稻、鋤頭等有關耕作方面的事情是再熟悉不過,他們靠以往積累起來的農諺,對自己一年的農事規劃得整整齊齊,對當下的農作物生長情況了如指掌,他們可能不會去關心國家大事,但他們一定關心自己耕種的農作物,他們把農事、農諺當作自己生活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因此,大學生村官在與農民聊天的過程中,特別是剛開始與農民接觸的時候,可能出現無話可說的情況,大學生村官可以從與農民息息相關的農事、農諺這些話題開始聊起。“今年的農作物生長情況怎么樣?時下的天氣對耕種有沒有什么影響……”、“早立秋涼颼颼,晚立秋熱死牛;立秋三場雨,遍地是黃金;交秋三場雨,癟稻變飽米;人在屋里熱得跳,稻在田中笑哈哈……”農民一般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往往會感覺到非常親切,甚至出現“知無不言”的情況,一方面巧妙地破解了“無言以對”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拉近了與農民朋友的距離。
除了講農事、話農諺,講些當地的風土民情以及自己家鄉的風俗習慣,也可以有效地拉近大學生村官與農民之間的距離。在當地的風土民情當中,有當地特有的村規民約,也有大眾化的行為準則。大學生村官在與農民朋友聊天過程中,也可以談談這方面的事情,因為村規民約一般代表了當地農民共有的價值觀,他們往往比其他人更有發言權,自己也可以發表下自己對村規民約的看法。在互相的交流過程中,不但對自己所在的村有深入一層的了解,更拉近了與農民之間的距離。
講過去,話歷史。“編新不如述舊,刻古終勝雕今”。在農村生活的農民,大多數屬于年紀比較大的老農民,他們一般不怎么了解時下最新潮的事情,反而對曾經的“光輝歲月”留連忘返,那些革命事業、家庭聯產承包制、為了目標理想不懈奮斗的經歷能如數家珍、娓娓道來,畢竟那是屬于他們最輝煌的時候。我們當然無法親身經歷,但我們可以請農民朋友講述他們年輕時的奮斗史。一說到這個,農民朋友往往也會滔滔不絕地說上一大段,在聽完他們不容易的經歷后,我們可能更體會到對現在生活的珍惜。在這過程中,其實無形中也拉近了與農民朋友之間的距離。
(李金富 廣州梅江區城北鎮上村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