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信詐騙犯罪偵查難點及實證對策研究

摘要：電信詐騙是指隨著經濟的發(fā)展，報刊雜志、固定電話、移動電話、互聯(lián)網等各種傳媒逐漸進入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犯罪分子便以各種傳媒為載體，充分利用電信業(yè)、銀行業(yè)的服務項目和監(jiān)管漏洞，遠距離、跨區(qū)域實施的非接觸式詐騙。自2010年以來，重慶市內的電信詐騙案發(fā)案數(shù)量猛增，作案手段不斷翻新，層出不窮，給人民群眾帶來巨大經濟損失，社會危害嚴重。當前發(fā)生在重慶市內的電信詐騙犯罪呈現(xiàn)出犯罪主體集團化、職業(yè)化和詐騙流程標準化、模板化等特點，給公安機關偵破電信詐騙犯罪案件帶來取證難、抓捕難、定性難、追贓難、打擊難等偵破難點。破解電信詐騙犯罪的偵查難題，必須從建立打擊電信詐騙犯罪的專業(yè)偵查隊伍入手，進一步加強公安機關與銀行業(yè)和電信業(yè)的深度合作，同時開展電信詐騙預警宣傳，增強人民群眾的自身防范意識。

關鍵詞：電信詐騙；偵查；難點；對策

中圖分類號：D91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8268（2013）01003306

一、當前重慶市電信詐騙發(fā)案基本情況

（一）總體態(tài)勢

2010年12月21日至2011年3月20日，全市共立電信詐騙案1 887起，同比上升41.56%，涉案總金額達23 038 112元。其中，立網絡詐騙案916起，同比上升102.21%；立電話詐騙案792起，同比上升20.18%；立短信詐騙案179起，同比下降19.00%。2月21日至3月20日，全市立電信詐騙案件959起，占全部詐騙案件的60.24%，發(fā)案數(shù)量同比上升91.38%，環(huán)比上升204.91%。（二）案件高發(fā)地區(qū)

2010年以來，電信詐騙案發(fā)案地主要集中于主城九區(qū)，其中沙坪壩區(qū)（206起）、渝中區(qū)（180起）、渝北區(qū)（154起）、江北區(qū)（148起）、南岸區(qū)（117起）、九龍坡區(qū)（113起）是持續(xù)高發(fā)地區(qū)，萬州（80起）、永川（70起）、合川（53起）等地的發(fā)案情況也較為突出。

（三）受害人特征

1.上述電信詐騙案件的受害人總數(shù)為1 887人，其中男性918人，女性969人。性別結構特征不明顯，男性和女性被侵害的幾率基本相當。

2.受害人年齡段高度集中于18至48歲，數(shù)量占總人數(shù)的85%以上。

3.犯罪后果與被害人的心理弱點高度相關，大部分受害人均存在疏于考察、盲目輕信或貪圖小利等一種或多種心理弱點。（四）主要作案手法

2010年以來，肆虐于重慶市的電信詐騙手法主要有以下幾種。

1.冒充國家機關（法院、檢察院、公安、市政、衛(wèi)生、文化、稅務、煤監(jiān)等）工作人員，編造事實，以電話或短信方式設連環(huán)局行騙。如：九龍坡區(qū)一起涉案金額高達58.9萬元的電話詐騙案，就是犯罪嫌疑人冒充昆明市檢察院檢察長、公安局警官以及銀行科長，以撥打電話方式，對受害人進行詐騙。又如：忠縣的田某在接到“忠縣武警中隊”預訂26個帳篷和32套門的電話后，按照對方要求，先向“指定帳篷供貨商”的郵政賬戶匯入“預訂款”1.2萬元，后又將2.8萬元“回扣”通過POS機分兩次轉賬至對方農業(yè)銀行賬戶，后發(fā)現(xiàn)被騙。

2.捏造諸如購車退稅、購房退稅、購摩托車返補貼、返還學費等事由，利用受害人貪利心理實施詐騙。如：2011年2月24日，南岸區(qū)的尹某接到“車管所工作人員”電話，稱其購買汽車可以退稅6 975元，尹信以為真，以銀行轉賬方式被騙13.9萬元。2011年1月26日，開縣的譚某也因輕信“重慶市財政局工作人員”返還其子女學費的電話，以銀行轉賬方式被騙4.7萬元。

3.通過互聯(lián)網和手機短信，散布商品購銷、小額信貸、辦理證照、中獎兌獎等虛假信息，利用受害人疏于考察、輕信他人的心理進行詐騙。如：渝中區(qū)的何某因急于出國留學，輕信互聯(lián)網上的中介信息，主動撥打“博助教育機構”的聯(lián)系電話，被對方以手續(xù)費、保證金名義，以銀行轉賬方式騙去30.85萬元。

4.通過手機通話、手機短信和騰訊QQ，冒充受害人親戚、朋友、同事和戰(zhàn)友等，謊稱做生意、患病、罹難等急需資金，對受害人進行情感綁架，從而實施詐騙。如：2011年3月15日，九龍坡區(qū)的陳某接到電話，對方自稱是其朋友“林明清”，要借款53萬元用于資金周轉，陳隨即向對方指定賬戶匯款53萬元。之后，陳向林明清核實借錢一事時，才知受騙。

5.通過網絡、報刊雜志等媒體，發(fā)布交友、征婚或求子等虛假信息，誘人上當受騙。如：南岸區(qū)的仲某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稱以優(yōu)厚報酬尋一健康男性為伴生育小孩，隨即與對方電話聯(lián)系，被告知酬謝費為50萬元，但要自行預付稅費，仲按對方指定方式，在銀行分4次共匯出3.55萬元，事后發(fā)現(xiàn)被騙。二、當前電信詐騙案件的主要特點

電信詐騙是犯罪集團（團伙）將傳統(tǒng)詐騙手法模板化，以現(xiàn)代通訊（固定電話、移動電話和互聯(lián)網等）和各種傳媒為載體，充分利用電信業(yè)、金融業(yè)的服務項目和監(jiān)管漏洞，遠距離、跨區(qū)域（甚至跨國、跨境）實施的非接觸式詐騙犯罪［1］。綜合重慶市和各地公安機關“打防管控”的相關工作經驗，發(fā)現(xiàn)電信詐騙案件的主要特點表現(xiàn)在以下幾方面。

（一）作案手法翻新速度快

其一，詐騙方式高度模板化且模板品種繁多。犯罪分子充分利用普通群眾的貪利、怕事等心理，精心編制各種標準化的詐騙模板，從傳統(tǒng)的婚介職介、中獎信息、電話欠費、冒名頂替、辦理證照，到緊貼時事的補貼退稅、投資理財，甚至賬號涉案（洗錢、販毒、涉黑）、賑災募捐等，花樣繁多、層出不窮。

其二，從詐騙所依托的通訊技術來看，充分利用成本較為低廉的網絡電話技術、短信群發(fā)技術、QQ通訊技術等，從而形成了犯罪的智能化和規(guī)模化，使得詐騙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地毯式地展開，侵害面極廣，所以造成的損失面也很廣。

其三，犯罪分子還巧妙利用金融業(yè)的服務項目，如U盾、數(shù)字證書、電子口令卡等現(xiàn)代網銀技術，以及方便快捷的ATM機存取款、轉賬、匯款服務，從而能在極短時間內，組織多人同步完成贓款分解、資金轉移或現(xiàn)金提取，迅速轉移犯罪所得，令金融部門和公安機關防不勝防。

其四，還應當注意到，由于電信詐騙的屢禁不止，造成了內地不法人員抄襲和模仿跨國電信詐騙團伙的犯罪手段和方法，與跨國電信詐騙團伙狼狽為奸、里應外合，從而極大地助長了電信詐騙犯罪的本土化和猖獗泛濫，加劇了電信詐騙的危害性程度。2010年3月14日，重慶市公安局警務情報信息中心會同巫山縣公安局在湖北破獲的一個電信詐騙案，便是湖北籍犯罪人員效仿境外詐騙集團犯罪手法，冒充重慶市巫山、銅梁“煤監(jiān)局長”向當?shù)孛旱V業(yè)主批量發(fā)送“索賄”短信實施詐騙，雖技術含量較低，但犯罪分子也頻頻得手，這一案例證明了電信詐騙確實存在本土化和普及化的不良趨勢。

（二）詐騙流程的標準化、模板化

目前看來，電信詐騙中電話詐騙的標準化和模板化程度最為明顯。電話詐騙通行的作案流程一般包含四個步驟：“遍地撒網”、“請君入甕”、“環(huán)環(huán)相扣”、“遠走高飛”。

第一步，“遍地撒網”。在境外（當前主要是泰國、越南、馬來西亞、印尼等國家和臺灣地區(qū)）的詐騙犯罪團伙，通過架設在不同國家互聯(lián)網服務器上的VoIP電話軟件，對中國大陸任意地區(qū)的電話號碼進行批量呼叫。因犯罪團伙使用了“透傳軟件”對通訊數(shù)據進行人為操縱，使得受害人的來電號碼顯示為詐騙團伙設定的任意號碼，如通訊部門特服號碼、銀行部門特服號碼、政府部門公開電話等，從而降低受害人的警惕性。

第二步，“請君入甕”。若受害人接聽來電，VoIP網絡電話系統(tǒng)則先會自動播放語音，受害人往往按照語音提示，按鍵轉入所謂的“人工服務”，此時，詐騙團伙中的“接線員”浮出水面，按照預先設計的角色、對話內容和方式，向受害人展開騙局。

第三步，“環(huán)環(huán)相套”。詐騙團伙往往有若干名“接線員”，依據詐騙模板分別扮演不同的角色，通過VoIP電話軟件的語音通話轉接功能，冒用法院、公安局、檢察院、電信局、郵局等各種部門工作人員的身份，輪番上陣、緊密配合，充分牽制受害人的思路，使得受害人基本沒有時間分辨真?zhèn)巍．斒芎θ舜_已陷入騙局、深信不疑之后，最后一名“接線員”即告知受害人，若需證明自己清白并保護自身合法財產，受害人就必須立即將其全部資金“暫時”匯入政府部門設立的“專用保護性賬號”中。

第四步，“遠走高飛”。一旦受害人將錢匯入“專用保護性賬號”中，詐騙團伙便立即通過網上銀行對資金進行拆解，化整為零；同時組織人員同步在境內外的銀行網點和ATM機上取現(xiàn)，然后，迅即通過地下錢莊，或重新通過銀行等方式，將資金再匯總到詐騙團伙名下。待受害人醒悟并取得相關部門支持時，其資金已經基本消失殆盡。

（三）集團作案，組織嚴密，職業(yè)化水平較高

電信詐騙呈現(xiàn)典型的集團化和職業(yè)化特征。團伙成員之間按照公司化運作，分工明確，相互之間一對一聯(lián)系，互不交叉，甚至互不謀面。一般有五個層次的人員：

一是境外核心人員。多為臺灣籍等境外人員，此類人員負責：編制詐騙模板；準備作案所需的器材設備、銀行卡和場所等；通過各種常規(guī)渠道，從內地物色、招募“接線員”團伙成員，并將“接線員”帶到詐騙場所培訓和管理。

二是技術支撐人員。一般由核心人員從網絡論壇臨時招募，或經“圈內”人員介紹加入。他們負責通過互聯(lián)網，遠程為詐騙團伙安裝并維護VoIP電話軟件和“透傳軟件”，并保證詐騙團伙的電話能順利接入內地的電話網絡。

三是專業(yè)拆賬人員。在核心人員指揮下，將全部贓款拆分——若在境內取款，則拆解為單筆2萬元以下；若在境外取款，則拆解為單筆1萬元以下——轉入若干張銀行卡里，以確保能在一天內轉移全部贓款。

四是取款人員，也稱為“車手”、“取款負責人”。車手一般事先潛入各地待命，拆賬完成接到取款指令后，迅速持銀行卡去銀行網點、ATM機取錢，最后再將贓款存入詐騙團伙指定的賬戶。從目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每名車手均持多張銀行卡，分散到幾個城市；多名車手組成一個“車手組”，聽命于一個小頭目；小頭目則負責從核心人員處接收銀行卡和取款指令，再將銀行卡分發(fā)到每個車手，并向車手發(fā)送具體的取款、存款指令。每個“車手組”可能承攬多個詐騙團伙的取款、存款業(yè)務。

五是關聯(lián)作案人員。大量的不以團伙成員真實身份注冊、與犯罪團伙毫無身份關聯(lián)的銀行卡是詐騙成功的保障，也是每個電信詐騙團伙必備的犯罪工具。電信詐騙團伙這一“剛性需求”，近年來逐漸催生了專門提供銀行卡的“公司”，這些“公司”通過各種合法或非法渠道獲得大量銀行卡，通過地下渠道販賣給詐騙團伙［2］。三、電信詐騙的偵查瓶頸

從2010年公安部牽頭偵辦“10·11”、“8·10”、“11·30”、“12·8”等系列電信詐騙案，以及各地歷年來偵辦同類案件的經驗來看，偵辦電信詐騙案件往往同時面臨五難：取證難、抓捕難、定性難、追贓難、打擊難，因此，造成目前打擊工作的實際狀況是高成本、低產出、重復勞動甚至徒勞無功［3］。

（一）VoIP電話呼叫的落地反查取證工作難以深入

解剖已破獲案件可以發(fā)現(xiàn)，電信詐騙所使用的VoIP語音呼叫技術，一般架設于境外互聯(lián)網服務器上，犯罪分子發(fā)起呼叫后，其語音數(shù)據包通過電信運營商提供的線路，“透傳”（即落地語音網關）入PSTN電話網（public switched telephone network，即我們日常使用的電話網，聲音以模擬信號傳輸）。經“透傳”后，受害人的來電號碼雖然顯示為諸如銀行特服、公安局辦公電話等電話號碼，但實際上是由犯罪分子手動設置而成；為了增加破獲的難度，詐騙團伙往往通過多層服務來設置偵查障礙；同時因互聯(lián)網服務器和落地語音網關的不確定性和隱蔽性，以目前的技術，很難通過來電查詢對VoIP通話進行逆向追蹤。

（二）警銀缺乏深度合作

電信詐騙案中，銀行卡是實現(xiàn)犯罪目的的關鍵環(huán)節(jié)。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銀行部門的部分管理規(guī)定和運營模式容易被犯罪分子利用，有助于電信詐騙犯罪的滋長，也成為公安機關快速打擊的掣肘。

1.犯罪分子批量開立銀行卡、網上快速拆賬、ATM取現(xiàn)暢通無阻

部分地區(qū)的銀行對借記卡的管理，大都不如對信用卡的管理一樣審查嚴格、發(fā)放謹慎，這就造成了借記卡的批量開戶問題，犯罪分子持一張身份證就可以到銀行開立幾百個借記卡賬戶，或者是持一批他人身份證大批量開立借記卡。銀行部門按照國家銀監(jiān)局、公安部等部門的要求，對銀行卡設置了單日取款2萬元的上限，但是，對持有網銀U盾的客戶則沒有設置單日轉賬限額。因此，犯罪分子只要持有網銀U盾和足夠多的銀行卡，再多的贓款也能在短時間內分拆至銀行卡，再從遍布全國各地的ATM機上取現(xiàn)。

同時，還需注意到的是，隨著經濟形勢的發(fā)展，各大商業(yè)銀行都加快了“國際化戰(zhàn)略”的步伐，陸續(xù)設立了海外分支機構，令人擔憂的是，如果犯罪組織也開始利用這些境外銀行網點辦卡、取現(xiàn)，那么警方極可能連“車手”等犯罪團伙低端成員也很難查證和捕獲。

2.部分銀行管理規(guī)定制約了公安機關的快速反應

偵辦電信詐騙案件，出手迅速是關鍵。但目前，銀行管理規(guī)定中，主要有三方面因素制約了公安機關的快速反應。其一，金融部門現(xiàn)行的有關規(guī)定，限制異地司法查詢、凍結；其二，電子銀行信息的司法查詢，需到發(fā)卡銀行所歸屬的地市級分行電子銀行數(shù)據中心，且查詢結果不能實現(xiàn)即到即得；其三，各家銀行基本不向公安機關開放其本行銀行卡活動監(jiān)控數(shù)據；在各類銀行卡的活動數(shù)據中，公安機關僅能通過中國銀聯(lián)公司獲取銀聯(lián)卡的跨行活動數(shù)據，此數(shù)據的運用，仍然需要到開戶銀行或交易發(fā)生銀行落地查證。

（三）取證繁瑣、定性困難、證據鏈條易缺失

我國現(xiàn)行法律中沒有專門規(guī)定電信詐騙罪，加之電信詐騙面對的是不特定區(qū)域和不特定對象，犯罪行為、犯罪工具和犯罪結果等交織在一起，給偵查、抓捕、取證、定性都帶來重重障礙，如：公安部牽頭偵辦的“11·30”案件，因所在國司法體系原因，專案組經多方斡旋，突破重重困難，才將臺灣籍犯罪嫌疑人從菲律賓押送回國。真正的詐騙核心人員往往位于境外，而目前抓獲的均為一些犯罪團伙的底層人員，這些底層人員一般會以《刑法》第312條掩飾、隱瞞犯罪所得和犯罪所得收益罪之規(guī)定報捕起訴；如果證據仍不足的，為打擊和震懾犯罪，還會選擇報批勞動教養(yǎng)。但是，一旦涉及外國人時，就不能適用勞動教養(yǎng)，只能釋放。偵辦案件往往是投入大、產出小，形成了對偵查資源的極大牽制。四、打擊電信詐騙犯罪的措施

從2010年開始，重慶市公安機關先后投入了大量的警力、物力，成立了多個專案組進行偵辦，共破獲電信詐騙案717起，其中，破年內案件15起，破案率僅為0.61%。雖然成功打掉了幾個犯罪團伙，但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打擊到的境外核心人員也少之又少。與國內外電信詐騙團伙橫行肆虐、大批不法人員蠢蠢欲動相比，我們取得的戰(zhàn)果只能算是冰山一角。因此，警方既要深入研究，科學部署，加強對電信詐騙犯罪的打擊實效，更要強化犯罪預防，策動相關社會力量，合力筑牢、完善全社會共同參與的全方位、立體化防控機制［4］。

（一）探索打擊電信詐騙的新方法和新機制

1.建立專業(yè)偵查隊伍，或改進偵查方法，有效應對高發(fā)態(tài)勢。電信詐騙的職業(yè)化趨勢十分明顯，建議成立專業(yè)偵查隊伍以針鋒相對，最大限度地實現(xiàn)警方的快速反應和專業(yè)化程度；同時，或可參照禁毒等專業(yè)警種的工作方法，視情設置“偵查圈套”，適度運用誘惑偵查手段，通過偵查經營來切實提高打擊實效。公安部自2009年6月12日起，部署開展了為期四個多月的聲勢浩大的全國范圍內打擊電信詐騙犯罪專項行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僅僅兩個半月時間，至2009年8月31日，全國公安機關共打掉電信詐騙犯罪團伙277個，抓獲電信詐騙犯罪嫌疑人1 469人， 破獲電信詐騙犯罪案件4 836起，追回被騙資金1 900萬余元［5］。

2.落實“落地偵查”協(xié)作機制。按照公安部提出的設想，盡快搭建全國性的網絡平臺，建立跨區(qū)域協(xié)作共享和快速聯(lián)動反應機制，實現(xiàn)遠距離網上串并案，同時落實各涉案地偵查、抓捕和取證工作，以集約化作戰(zhàn)來應對電信詐騙的多發(fā)、普發(fā)態(tài)勢，避免各自為戰(zhàn)、重復勞動。

（二）尋求銀行、電信行業(yè)的最大支持，堵塞可資犯罪利用的漏洞

銀行服務和現(xiàn)代通信服務，是電信詐騙高度依賴的“兩個支點”，對該兩個支點任選其一進行打擊，即可斬斷其資金鏈或技術鏈，扼殺電信詐騙。因此，警方與銀行、電信兩大行業(yè)的深度合作是打擊電信詐騙的治本之策。其具體操作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

1.簡化銀行查詢、凍結等審批手續(xù)，建立快速反應機制。如我國臺灣地區(qū)已經建立起“165反詐騙咨詢熱線”，受害人一旦受騙，可以在第一時間通過165熱線報警并通知銀行對涉案賬戶進行凍結，極大地減少了受害人的損失。

2.搭建制度化、常態(tài)化溝通機制或平臺，合力打擊非法營運的VoIP服務器、販賣銀行卡、非法營運短信群發(fā)、違規(guī)租用通信線路等違法犯罪行為，剪除電信詐騙犯罪的周圍支撐。

3.加強技術領域的合作，實現(xiàn)系統(tǒng)化合力管控。如建立基于“黑名單”的電話語音控制系統(tǒng)。一是公安部門將掌握的詐騙分子使用的電話號碼提供給電信部門，制成“黑名單”，存入電信部門提示系統(tǒng)的數(shù)據庫。一旦發(fā)現(xiàn)有與數(shù)據庫內相同的號碼撥打居民用戶電話，等電話接聽完畢后，這個系統(tǒng)馬上會自動撥打提示電話過去，提醒居民與警方聯(lián)系核實。二是該系統(tǒng)自動檢測到某一時間段同一個電話集中撥打批量用戶時，就將該可疑電話號碼記錄下來，儲存在系統(tǒng)數(shù)據庫，并隨即向被撥打的電話用戶發(fā)出語音提示。例如，江蘇常州警方與電信部門聯(lián)合開發(fā)的一套“防電話詐騙語音提示系統(tǒng)”，即可自動向被“黑名單”撥打過的電話用戶進行語音提示：“剛才您接聽到的電話，如涉及電話欠費、銀行卡消費轉賬等情況，可能是詐騙，請撥打常州市報警電話110或電信10000號進行咨詢。”自該系統(tǒng)啟用以來，平均每月成功攔截詐騙電話近20 000個，基本實現(xiàn)了以技術手段從源頭上阻截詐騙電話。

（三）加大宣傳力度，增強人民群眾被害免疫力

多管齊下，充分發(fā)動各級各類宣傳媒體，對各階層人民群眾實現(xiàn)全方位的覆蓋，開展電信詐騙預警宣傳，增強人民群眾自身的防范意識。

1.依靠電視、電影、廣播、報紙、雜志等傳統(tǒng)媒體，以滾動、連載、專題、專欄等形式，宣傳典型案例，剖析犯罪手法特點，發(fā)布犯罪動向，保證宣傳的寬度和廣度。

2.充分利用網絡、短信等現(xiàn)代通訊技術，策動電信、移動、聯(lián)通等運營商，以群發(fā)手機短信、群撥語音提示、群發(fā)警示網頁等方式，加強宣傳的密度。

3.警方應當以“陽光警務查詢監(jiān)督系統(tǒng)”建設工作為載體，加強電信詐騙犯罪的專題宣傳；同時，適時開展防范電信詐騙宣傳日活動，主動深入社區(qū)、街區(qū)和機關單位，采用派發(fā)宣傳單、組織觀看宣傳視頻、展示繳獲的贓物等直觀的方式，面對面地接受群眾的咨詢，向群眾介紹防范電話詐騙犯罪的知識，增加宣傳的強度。

4.筑牢柜面警示防線，增強宣傳的針對性，警方在銀監(jiān)部門和銀行網點的配合下，對全市銀行的柜面員工開展防范電信詐騙犯罪的專題培訓，使每名員工都熟知電信詐騙，從而引導他們在日常工作中，發(fā)現(xiàn)并主動提醒有可能受騙的匯款人員，或是及時將人員和資金的異動情況報告公安機關，盡可能及時發(fā)現(xiàn)案件苗頭，防止被騙后果的發(fā)生。

5.警方也可開通報警服務專線，幫助群眾提高分辨騙局的能力、熟知電信詐騙的犯罪動態(tài)、增強自我防范的意識，如哈爾濱市公安局開通的“96345”預防電信詐騙專線咨詢服務報警電話，在預防和打擊電信詐騙中均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果。參考文獻：

［1］南京市公安局.電信詐騙犯罪的現(xiàn)狀及對策思考［J］.中國刑事警察，2009（5）：2931．

［2］莊華.我國電信詐騙犯罪的特點與偵查策略思考［J］.北京人民警察學院學報，2010（4）：8083.

［3］劉繼敏.信息社會電信詐騙犯罪分析及打防措施建議［J］.公安研究，2011（6）：1822.

［4］明宇.論電信詐騙案件的偵查難點及對策［J］.云南警官學院學報，2011（1）：104107.

［5］錢洋.電信詐騙犯罪偵查難點及對策研究［J］.吉林公安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0（4）：49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