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等女性們》是卡里爾·丘吉爾最成功的作品之一。在劇中,丘吉爾以女性主義的視角為我們展示了各種女性通過認同或抗拒男性價值觀、接受或擺脫傳統女性身份來謀求自身發展。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瑪琳,她竭力打破男性社會對女性發展設立的壁壘,在事業上取得輝煌的成就,為成功付出了昂貴代價,喪失了自己作為女性的個體價值,在職業中內化了男性觀念,喪失了母親情懷。
關鍵詞:《上等女性們》;女性主義;母親情懷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3)04-0000-01
卡里爾·丘吉爾(Caryl Chmchill)是二戰后英國重要的女性主義劇作家,其劇作大多以性別題材和社會批評為主,早期劇作尤其給女性以特別關注。《上等女性們》是一部純粹的女性主義劇作。它從女性主義的角度展示了女性生存的環境以及面臨社會種種壓力的真實心態。此外,女性在現代社會中所扮演的各種角色也在該劇中得到充分展示。社會給予女性的所有角色可以簡單地分為四大類,即:職場、家庭、婚姻與愛情。而該劇把女性在她們所扮演的社會角色中的境遇、想法、立場和處理問題的方充分地展現出來。本文擬從瑪琳對待其職業和家庭的態度中探討其女性情懷逐漸喪失的悲劇以及其母性的缺失。
一、在男性的文明中異化自己
喬西·西梅爾曾經在《哲學文化》等著作中認為,我們整個文明是一個男性文明。這個社會所有通向權力的途徑全都掌握在男人手里。男人生來就注定比女性占據更為有利的地位。他們不必顯山露水,就已統治女人的一切。生而不為男人是女人的罪責。但也有相當多的女人不滿男人的世界,一心要做女強人,在她們看來,女人也應如猛虎獅子,占據男人世俗的領地。“女強人”的稱謂和內涵從某個側面也反映了這樣一種現實的存在,既意味著她們和男性一樣強悍,又意味著她們在女性角色方面的某種缺失。而這種心理實際上代表著一種欲望的沉積以及對男性的一種失望,換句話說,女性這種無意識的心理,努力朝向男性的世界靠近,就意味著使之慢慢近乎自己的天性一般,女人開始扮演男人的角色。
丘吉爾正是通過瑪琳這個女性形象,展示了沉積在人類歷史深處的一種無意識心理,以及在這種心理的作用下女性所遭受的致命打擊。《上等女性們》中第一幕是在餐館中舉行的一場宴會,主人瑪琳在此邀請一些女性朋友慶祝她剛剛被提升為“上等女性們”職業介紹所的經理。第二幕同樣也是一個全女性角色的場景,全劇中唯一被提及的男性職員霍華德·基德從未正式出場。這似乎暗示著在男性和女性爭奪權力的浴血廝殺中,女性取得了完全的成功。劇情的展開為我們披露的不是其成功之后的解放與喜悅,而是深深的痛苦。為了擺脫弱勢地位,不再受到壓制,她拋棄了傳統的女性特質和形象,選擇了成為權力的掌控者,勾勒出的是馬琳這位成功女性所面臨的孤獨境地。
在《上等女性》中,邱吉爾為我們展現的是這樣一種女性形象,從表面上來看,瑪琳是人中龍鳳、女中豪杰,到社會上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把自己的男對手打得落花流水、俯首稱臣,然而她生活得并不幸福,社會對她的做法是持反對態度的。瑪琳近乎瘋狂地躋身于男人的空間,做著和男人同樣的事情,甚至有著比男人更男人般地熱情去晉升職位去獲得成功。而其同事基德的妻子則哭哭啼啼地要求瑪琳退出經理的位置以免丈夫在女人手下工作而感到屈辱,同樣身為女性也不能理解瑪琳的成功。此時的瑪琳是擁有著比男人更多的自信,她希望自己的個性在工作中和與人交往中充分地表現,希望自由地發展自己的獨立見解,按照自己的愿望去做事情,成為與男人一樣的人,然而在同性的眼光下,這只不過是逆襲,是不可理喻的行為。瑪琳甚至享受這種性別逆轉的的快感,對女性的懦弱深感鄙夷。
丘吉爾塑造的這個“穿著裙子的男人”的女性,竭力打破男性社會對女性發展設立的壁壘,謀求達到成功。表面上,瑪琳還是女性,她獲得了甚至男人都不可企及的成就,她是成功的,至少在事業上。她也曾堅決地宣稱:“在辦公室里,我從不穿褲裝上班,我可以,但我不這樣做。”誠然她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樣態,然而衣服僅僅是性別的外在標志,瑪琳內心早已悄無聲地內化了男性的價值觀,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沒有顯示出作為女性的魅力與男性相和諧,她們是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形象。”
瑪琳對自己生命本相的自我扭曲是如此振聾發聵,讓我們看到這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的悲劇,而是在一個男權的社會中,男性觀念被女性自覺地內在化,從而喪失性別主體地位的所有女人的悲劇。
二、母親情懷的缺失:放棄孩子
在眾多文學作品中,孩子都被塑造成愛和希望的化身,是父母親生命的延續。在《上等女性們》劇中,瑪琳代表了那些要實現自身價值和自我解放而不懈努力的女性。但她的成功同樣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是建立在完全放棄自己的家庭責任之上的。她多年沒有看望父母,把自己年幼的女兒安吉扔給姐姐撫養。安吉生活在鄉下貧困的環境下,沒機會受到教育,智力發展也不完善,而與瑪琳在上流社會的風光生活形成鮮明對比。外人不理解,同事冷嘲熱諷,甚至瑪琳自己的姐姐都譴責她自私,“我為你感到羞恥,什么都不顧,只想為你自己”。在第三幕中,我們從姐妹倆的爭吵中突然明白,為了躋身上層社會取得成功,馬琳拒絕了婚姻,離開了她所蔑視的貧困的家庭,拋棄了親生女兒安吉,逃離了傳統女性的所有角色。在家庭里,母親是孩子道德的指導者和主宰者。安吉從鄉下去投靠在城市工作的瑪琳,瑪琳對她的到來并沒表現出熱情,甚至對她有所鄙夷。一個母親,不僅不撫養自己的親生孩子,而且毫無惻隱之心,把她和一般生活在貧困中的女性看得別無二樣,冠冕堂皇地發表女性應獨立的言論。誠然,女人要自強,要自我解救,瑪琳一方面扮演著解救受苦受難弱者女性的體面形象,另一方面卻不愿真實地解剖自己,在自己家人面前表現冷漠至極。
女人在自由支配自己命運、擁有特立獨行個性的同時,也不應忽視自己在社會、家庭中的責任和義務,否則便是放棄自己在家庭和社會中與男性同成為主體的權利。其實,女性爭取解放的目的不是成為男性化的人,而是要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女人。瑪琳在自我提升的過程中逐漸內化了男性對待女性的觀念,以犧牲母親角色為代價,這樣的成功又有多大意義?
三、結論
在鼓勵婦女積極投身社會的今天強調母性乃女性之本,也許是一種找回自我的努力。女人應該有自己的領域,男女本是平等的兩類人,男人與女人兩極發展,才是真正的社會平衡。女人應該思考如何讓自己活得更像女人,把自己的性別優勢做到極致,而不是成為男人化的女人,仍然是要把女人該做的事做好,做得更好。女人與男人是不同類的人,女人比男人更有魅力的一面在于女人扮演母親的角色。提升母親價值不僅不會影響女性自身的全面發展,還將對當今已經取得的女性社會參與的成果帶來巨大的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