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陳仁鑒劇作的藝術特點

作者簡介：趙火平（1985.7-），男，福建三明人，福建師范大學研究生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戲劇戲曲。

摘 要：陳仁鑒一生對話劇藝術孜孜追求，創(chuàng)作、改編劇本幾十部。本文重新梳理了陳仁鑒整理、改編、重寫的重要劇目，著重分析了其劇本創(chuàng)作所遵循的思想，并結合重要典型劇本逐一分析其劇本所體現(xiàn)出的批判性、諷刺性、現(xiàn)實性、浪漫性等特征。

關鍵詞：陳仁鑒；戲劇；藝術特點

中圖分類號：1207.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3）1-0000-02

陳仁鑒一生整理、改編、創(chuàng)作的劇目共有六十八個、七十五本之多，按照劇本的種類來說，有話劇現(xiàn)代戲、歌劇現(xiàn)代戲、戲曲現(xiàn)代戲、話報劇、古裝兒童劇、戲曲傳統(tǒng)劇。就其性質說，悲劇、喜劇、正劇、鬧劇都有。陳仁鑒創(chuàng)作的高峰期是在解放以后，這個時期，他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整理、改編和重寫傳統(tǒng)劇上面，而他在這改編傳統(tǒng)劇上面也是下功夫最多、也最有成就的。從陳仁鑒創(chuàng)造幾個比較優(yōu)秀的劇本例如《團圓之后》、《嵩口司》、《春草闖堂》來看，我們能分析出其著作體現(xiàn)出的幾個重要的特點：批判性、諷刺性、現(xiàn)實性、浪漫性。

（一）陳仁鑒的劇作品體現(xiàn)出強烈的批判性的特點

通過上一節(jié)的分析我們也不難看出，陳仁鑒的生活經歷以及他創(chuàng)作戲劇的出發(fā)動機來看，都是陳仁鑒把對封建社會的批判寓于戲曲創(chuàng)作之中，陳仁鑒很喜歡魯迅，認為魯迅是通過筆桿子與封建社會進行著斗爭，對民族的覺醒默默耕耘。陳仁鑒自己也希望能通過自己創(chuàng)作的戲劇起到這樣一種反封建的作用。從小的貼身體驗讓陳仁鑒恨透了封建社會“人吃人”的本質，這種制度之下，貧民百姓猶如“風中的稻草”被任意地踐踏和蹂躪。《團圓之后》以一種“群體性死亡”的悲劇震撼了讀者和觀眾。劇情的悲劇性越濃，說明陳仁鑒對封建制度的批判越深刻、越有力。

在《團圓之后》體現(xiàn)出來的批判性，我們可以細分為幾個方面：

第一，葉氏、柳氏、施佾生、鄭司成逃脫不出悲慘命運的悲劇性是對封建社會的事實性的批判。在這個戲劇當中，我們不妨問幾個就有深刻意義的問題：為什么葉氏和鄭司成必須“偷偷摸摸”的保持著夫妻的關系？為什么皇帝的恩旨卻成為葉氏和鄭的喪鐘？為什么婆婆的隱情被兒媳婦看到后就會蒙羞自盡？為什么兒媳婦要無辜的承擔害死婆婆的罪名？為什么施會一方面讓自己的媳婦替母親頂罪，而另一方又不希望自己的媳婦受苦難？為什么兒媳婦沒有死于酷吏的刀斧下，卻死在“貞節(jié)牌坊”之下？到底原因在哪呢？劇中很多人給觀眾的感受就是在苦難和煎熬中疲于奔命，他們似乎沒有認識到這是為什么，但是觀眾眼中都看到在暗處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左右著每個人的命運。在這個制度之下，人們雖然會反抗，但是有許多人卻不得不在這樣的制度下成為制度的犧牲品，葉氏、鄭、柳氏、施都是這樣的犧牲品。無論觀眾同情也好、憐憫也好、對封建官吏痛恨也罷，只要這樣的制度、禮教、道德存在，人們就不能逃脫出這悲劇性的命運！在這部戲里面，沒有人談封建如何如何，但是封建社會的本性已經徹徹底底的大白于天下了。通過一整個家庭的悲劇命運，揭示出封建社會的家庭問題、婚姻問題、婦女問題，并且以小映大，反映出社會問題。可以看出，這部戲曲可以說是鞭笞了整個封建社會制度。

第二，作者在劇本的整體性上體現(xiàn)出來的對封建制度下被摧殘的弱者表現(xiàn)出來的同情，對葉氏和鄭司成的真摯感情的惋惜和肯定，對施佾生矛盾性心里的描寫，柳氏反抗精神的蘇醒是對人性的贊揚，在這種贊揚中，體現(xiàn)出一種對封建禮教、道德的抒情性的批判。我們不妨設想，之所以觀眾和評論界認為《團圓之后》是一出表現(xiàn)力極強的大悲劇，悲劇的含義指的是本不應該發(fā)生的一些事，卻由于一些不可抗的因素和作用，使一些本來結果是為皆大歡喜的劇情變成悲劇性的結尾。那么假如劇中的主要任務葉氏、鄭、柳氏、施不是收到封建社會的毒害，那么他們的遭遇和命運會是什么樣子呢？也許結果就是葉氏和鄭司成成為合法夫妻，而不會受到一些冷眼和道德的約束，柳氏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婆母的貞節(jié)而白白的犧牲自己，而施也不會內心矛盾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極盡痛苦和掙扎的邊緣，也不會用酒去毒死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正是因為封建制度的毒害，才一切都變成了顛倒的結果，正是在這種結果中，我們看到了作者對人性、真情的呼喚，對封建禮教的控訴，這是一種抒情詩的吶喊。

第三，陳仁鑒借用歷史唯物主義的思想，在《團圓之后》劇情的進展中，在持不同階級立場的壓迫和反抗之間的沖突中，陳仁鑒以民主、自由、進步的時代精神出發(fā)揭露封建社會的本性，體現(xiàn)出一種時代性的反抗和批判。年少時陳仁鑒的的所見所聞，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埋下了憎惡封建社會的道德、禮教，喜愛戲劇的種子。小學和中學的他受到“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薰陶，民主、科學的觀念開始深深印在了這位劇作家的心中，后來陳仁鑒曾經在國民黨的統(tǒng)治下從事過公務工作，正是自身的親身經歷讓陳仁鑒看到國民黨政府的腐敗，在他看來這和封建社會沒什么本質的區(qū)別，后來隨著自己的思想水平的提高，使他接觸到了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陳仁鑒讀到并且堅信歷史唯物主義，他認為歷史唯物主義的思想就是反封建的、反對封建社會的剝削和壓迫的思想，在《團圓之后》中，施家一家人代表了被壓迫和被管制的被剝削階級，而杜國忠、洪如海、未露面的皇帝則代表了統(tǒng)治階級的利益，正是在這種階級利益和意識的沖突中，劇情一步步展開。劇作中滲透出作者的階級立場，這是一種新的時代精神，是對民主、自由、進步的時代精神的希望。這是站在時代的視角對封建社會的批判。

（二）陳仁鑒的作品體現(xiàn)出諷刺性的特點

陳仁鑒作品不僅僅具有強烈的批判性，而且還具有比較濃的諷刺意味。在《團圓之后》這部劇作中，可以說是命運與封建制度的斗爭史，是一部控訴史，是一部命運的悲劇；而《春草闖堂》卻恰恰相反，是一部嘲笑封建官場規(guī)則的喜劇，是對封建制度的一種淺薄、嘲笑、諷刺。

《春草闖堂》的劇情內容講述了一個小小的毛丫頭春草，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里，本來是居于被侮辱與被損害地位的人物，她為了伸張正義，運用自己智慧和勇敢，闖過一道道難關，拯救了一個無辜的好人的故事。

春草不但闖贏了胡進與楊夫人，還闖反了恪守婦道之訓的宰相小姐，不但闖癱了堂堂首輔的閣老大人，還闖亂了滿朝京官甚至皇上等一群草包。在劇本的第二場中，她在大堂急中生智而冒認姑爺，更突出了她的隨機應變的機智。春草一開始時是因為感恩薛玫庭在華山道上救了自己的小姐而關心薛玫庭的命運，到公堂看知府如何審判。當她看到楊夫人在堂上監(jiān)審，胡知府要動大刑，才不得已挺身而出，她先借小姐的名義出面干涉，再則以親戚關系去壓對方，讓胡知府不敢輕易的用刑和斷案。春草感覺到當一般的親戚壓不倒對方時，急中生智，不得已才冒認姑爺。這一冒認非同小可，楊夫人大肆咆哮，春草則毫無懼意，而敢于與楊夫人針鋒相對，舌劍唇槍，旗鼓相當。這時的春草，如果稍為示弱，就會露出破綻，使得賊官的淫威得逞?？墒谴翰菔裁匆膊慌拢褪强恐且还擅笆艃骸Ｔ诘谌龍鲋?，知府要同小姐對話，使她十分為難，要是小姐執(zhí)意不認，圓不了謊，不但自己皮肉受苦，薛玫庭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因此，她一路上磨磨蹭蹭，時行時止，為的是爭取時間，尋思對策。這場戲有兩個段落，起初是知府占主動，她采取守勢，百般作弄知府，剎他的威風。以免他在小姐面前放肆，經過這一番較蛋，她摸透了知府認勢不認人的心理狀態(tài)，竟要他做她的跟班，使知府出盡了丑相，狼狽不堪。而劇中的當朝相國李閣老八面玲瓏，模棱兩可，陰險圓滑，不肯得罪人。李閣老的性格是這種典型環(huán)境中的典型性格。他對吳侗的誥問，既不肯言是，也不肯言非，怕出了什么漏洞，小心翼翼、老奸巨猾。當他的愛女李半月來京投訴，雖然李半月說的非常有理，但李閣老為了不得罪同僚，寧可犧牲曾經救過他女兒性命的薛玫庭。他如果不是圓滑的老手，在京官初來送禮之時，就說出真情，滿天烏云就會散去，薛玫庭的生命就要完結。但他不肯這樣做，一者料定事出有因，二者也怕家丑外揚，三者還怕自己的陰私被人識破。及至皇帝賜金送匾，他內心的矛盾沖突已達到極點。他怕若胡進送來薛玫庭的首級，倘若百官追問起這件事情來，李閣老難免會有欺君之罪；繼之胡進帶薛玫庭來到，他亦喜亦怒。喜的是這件事情沒有暴露，怒的是下面的奴才被人“?！绷诉€被蒙在鼓里，竟然自己送婿上門，李閣老心中覺得真是愚蠢和荒唐之極。李閣老一怒不得不承認兇徒為婿，二怒春草這個丫頭和愛女叛逆，三怒從此與吏部尚書成仇敵。細想一下，李閣老越顯的老奸巨猾，越能凸顯出春草的正義、機智。一個八面玲瓏，深知官場三昧的圓滑老手，卻落人一個愣頭愣腦的毛丫頭擺弄的棋局之中。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樣的結果，就是因為作者試圖揭示這樣一個道理：李閣老的權利再大，也逃不出封建社會的規(guī)則和約束。劇終時胡進向閣老請功，李仲欽大怒，狠狠地一腳踢去，罵聲：“狗官，給我滾胡知府狼狽而逃?！盵1]“因為改了一封信，把整個事翻轉過來，大家歡歡喜喜迎姑爺，使薛玫庭由必死之勢，轉而為勝利之生。這是封建官場認勢不認理的風氣，使春草取得了勝利，而使李翔老沉重地摔了一跤。胡知府的奉承拍馬，觸犯了李閣老的大忌，拍馬拍到馬腿上，弄巧成拙。李閣老的一踢，不但踢掉了胡進升官的癡夢，而且也踢在官場中的惡劣風氣上，踢在李閣老自己的圓滑、毒辣、八面玲瓏的性格上，是對他由蓄意殺人變?yōu)檎J婿的絕大諷刺，同時，這一踢也意味著春草與李半月的勝利?！盵2]

春草地位極其卑微，卻因為自己是相國家的丫鬟，而敢于闖公堂，阻止縣官斷案，并運用自己的智慧到最后拯救了薛玫庭的性命并讓其成為相國的女婿。沒有李閣老的慎微圓滑，就沒有被迫認婿的戲份；沒有胡知府逢迎拍馬的性格，也就沒有送婿上京的戲；沒有春草的見義勇為的性格，也就沒有闖堂認婿的戲；沒有李半月反叛封建禮教的性格，也就沒有證婿改書的戲；沒有皇帝的“草包”性格就不會有李閣老被迫認婿。

正是春草的機智、勇敢，并且對封建社會的官場和人際規(guī)則非常熟悉，才能游刃于這些規(guī)則之上，正是這些規(guī)則性才成就了春草這個人物，也成就了胡知府、李閣老這樣的角色。正是通過對劇中各個人物惟妙惟肖的描寫，才明顯的體現(xiàn)出《春草闖堂》這部戲劇中的諷刺性。

（三）陳仁鑒劇作中體現(xiàn)出的現(xiàn)實性和浪漫性

現(xiàn)實性的體現(xiàn)，就體現(xiàn)在站在時代的視角之上對封建社會的批判?？梢哉f《團圓之后》是用悲劇的形式對封建社會的控訴，而《春草闖堂》則以喜劇的形式對封建社會進行諷刺和嘲弄。然而，這些特點同時也是陳仁鑒的作品中的現(xiàn)實性特點的體現(xiàn)。

陳仁鑒的劇作的浪漫性體現(xiàn)的比較明顯的卻是《嵩口司》一部作品，這部作品不僅僅體現(xiàn)了浪漫性的特點，而且體現(xiàn)出了浪漫性與現(xiàn)實性的關系，浪漫性只有植根于真實的可信性才能起到其有利的效果，這就是浪漫性和現(xiàn)實性的關系。同時，也是陳仁鑒運用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法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的結果。陳仁鑒在他的文章中寫道：“‘亞里士多德說：一樁不可能發(fā)生的事而可能成為可信的事，比一樁可能發(fā)生，而不可能成為可信的事更為可取?！@意思是要藝術家大膽虛構，雖然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不大可能發(fā)生，卻使人承認其可信。但要可信，就一定要在歷史的可能性上加以虛構。這就是藝術的真實與生活的真實的關系?！夺钥谒尽芬蛊涑蔀槔寺髁x的東西，就要在藝術的真實上大做文章。”[3]陳仁鑒深刻的認識到，所謂的浪漫性必須深深植入在現(xiàn)實性當中才能有其可信性和合理性。

《嵩口司》在陳仁鑒的筆下就達到了這樣的效果：首先就是曾康永這樣一個小小的無品之官的人物的塑造必須真實可信，不然一個小小的官吏怎么會辦成這樣大的一件事，其邏輯性和可信性就會大打折扣。在明代的歷史上，巡檢司在明代是個不人流的小官，司衙多設在距縣城很遠的地區(qū)，只管理區(qū)里的次要事務，這些官員基本都生活在下層，并且大多數(shù)都以耕田為生，朝廷發(fā)的餉銀數(shù)目很少。而曾康永就是這樣一個小人物，甚至連自己的官府的兵都養(yǎng)不起，只省的自己和門子兩人倚靠耕田維持生計。而劇中的惡勢力的代表著羅文舉住在縣城，與曾康永沒有死好多關聯(lián)。倪知縣是他的上級，按司屬省一級的長官，更與曾康永幾桿子都打不著了。所以按照正常的現(xiàn)實和思維，曾康永根本沒有一點權力和能力可以替馬母申冤。曾康永聽到馬母的冤情，卻和嵩口的老百姓一樣出于同情心，想幫她上省，免受按司衙門的虎威嚇退。曾康永性格潑辣，敢作敢為，因受上級的欺壓，才不得不委屈于偏僻的一隅，他看透了封建官場的黑暗，對之恨難以言表。他與馬母上省，恰巧在路上遇到巡按任有道巡防，曾康永急中生智忙命馬母攔輿告狀。誰知任巡按一見告的是宰相公子，不肯受理。于是曾康永機智用計，命令嚇人穿起公服躺在當路，謊騙任有道下轎，要他為小民申冤。任有道趕快上轎，曾康永一看情勢不是很好，曾康永一把抓住任有道往地上拉扯最后扯來扯去，扯下了巡按大人的靴子，二人都跌在地上，喘息不已。任有道無奈，只得答應收下狀子，寫一封信，命曾康永到按司衙門去調案。他敢于把巡按大人強拉硬扯，我們看出了曾康永的勇敢和為民請命的決心，同時我們也看出了任有道的弱點，任有道是個膽小而怕惹是生非的人。按照正常的情況，巡按巡防遇到有告冤案的情況，都會審理，而任有道卻置之不理。所以他的行為雖然帶有強烈的喜劇色彩，卻有生活和性格的依據(jù)，這就是他的現(xiàn)實性的可信之處。

陳仁鑒在文章中寫道：“到羅文舉家陪罪，這是曾康永的又一次失敗。他雖然受到了侮辱，但也把羅文舉捉弄得不亦樂乎，并偷到了證物雌玉釵。等到他回到滿口，叫農民們把弓兵的服裝穿戴起來，這是他又一次的興起，他要把羅文舉狠狠地懲治一番。他知道沒有力量在縣城抓到他，便把他騙到嵩口司地方來。他把滿腹對世道不平的憤恨盡盈發(fā)泄在羅文舉身上。他敢作敢為的個性把羅文舉嚇了一跳。他想不到曾康永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敢于在太歲頭上動土，把他打得九佛出世。羅文舉開始十分暴怒，把他的公案都踢翻了，后來也只得服服貼貼地把所有的罪惡招供出來。但曾康永并沒有浪漫到把羅文舉就地殺了，他知道這是自己權力以外的事，只能把羅文舉捆了起來，連同罪證送給巡按任有道去處理。這是浪漫之中的真實。”[4]

陳仁鑒在總結前人經驗的基礎之上，不斷探索新的劇本結構，運用總體性的藝術構思，根據(jù)封建社會的真實背景去設想曾康永和任有道的真實性格和心理，這樣才會出現(xiàn)新的人物形象、新的劇本結構和新的劇本主題。這些決定了《嵩口司》所能容納的歷史生活的深度，這也是該劇能體現(xiàn)現(xiàn)實性和浪漫型的高度統(tǒng)一的戲劇特點。

參考文獻：

[1] 《陳仁鑒戲劇精品集》，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1999版，第59頁

[2] 陳仁鑒：《求新求深求真·回憶<團圓之后><春草闖堂><嵩口司>的寫作》，《劇本》1981年第2期

[3] 陳仁鑒：《求新求深求真·回憶<團圓之后><春草闖堂><嵩口司>的寫作》，《劇本》1981年第2期

[4] 陳仁鑒：《求新求深求真·回憶<團圓之后><春草闖堂><嵩口司>的寫作》，《劇本》198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