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趙微微(1987.7-),女,黑龍江齊齊哈爾人,現為遼寧大學2011級中國近現代史專業研究生。
摘 要:1945年-1949年,無論是中國還是國際社會,都是極為重要的轉型時期。圍繞中國政局的發展,美蘇國共三國四方之間形成了獨特復雜的關系,在這四年多的歷史進程中,兩個大國對華政策不斷調整,深刻影響著中國政局的演變。
關鍵詞:解放戰爭時期;美國;蘇聯;外交
中圖分類號:A3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3)1-0000-01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以美國、蘇聯為兩級的世界格局逐步形成。雙方劃分勢力范圍,爭奪國家利益,甚至通過同盟義務或不平等條約等形式攫取他國利益,以求得世界霸權。而美蘇在中國爭奪的成敗,無疑是雙方爭奪世界霸權的關鍵。而在中國國內,抗戰后的四年多里,中國共產黨同國民黨之間經過和談、內戰以至全國性的解放戰爭,實現了歷史的巨變。這一過程中,國際社會的影響一直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中美蘇之間的關系就是在這種國際和國內背景下發展變化的,這種在特殊環境中形成的中(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美、蘇“三國四方”的關系,其復雜性與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蘇聯在1945—1949年期間對華主要政策
1945年8月,德國、意大利、日本先后戰敗投降,反法西斯戰爭取得勝利。1945年2月《雅爾塔協議》簽訂,美蘇對華政策就落實在該協議中。而作為《雅爾塔協議》的派生物《中蘇友好同盟條約》則進一步確定了戰后蘇聯在中國政策的基本框架,使中(國民黨)、蘇業已存在的同盟關系進一步法律化。
從條約內容來看,蘇聯拋棄了與其存在共同意識形態的中國共產黨,這令世人嘩然,更讓中國共產黨措手不及,處于尷尬境地,抗戰勝利初期取得的戰略有利條件也逐步失去。這種失利,除了國民黨同美國的聯合打壓,蘇聯對華的外交政策也起到催化劑的作用。這種催化作用在戰后的中國局勢中,處處可見。
1945年8月,八路軍對華北、華中等地已經形成包圍形勢,對接受日軍投降處于十分有利的地位,但就在8月15日日軍無條件投降當天,遠東盟軍最高統帥麥克阿瑟和蔣介石卻下令日軍只能向不包括八路軍在內的政府軍投降,從而剝奪中共武裝的受降權。1945年9月15日駐東北軍總司令馬林諾夫斯基派他的代表德米特利·別洛盧索夫飛抵延安,向中共中央轉交自己的親筆信,要求中共部隊不要公開進入沈陽、長春和哈爾濱等東北中心城市,到遠離這些城市的農村去發展力量。后又督促已經進入沈陽和長春的中共部隊撤離,將這些大城市的行政權移交給國民政府。
通過以上種種,可以看出蘇聯當時的對華政策是與其意識形態取向不一致的。究其原因,美蘇這一時期考慮其對外政策時,都是認為:中國最終是會在蔣介石的統治下實現統一的,因此,都將外交重點放在與國民黨的交涉上。蘇聯領導人顯然清楚蘇聯在東亞可能面臨的那些問題,包括企圖主導東亞的美國和一個隨時可能發生內戰的中國。對他們而言,至關重要的是如何處理蘇美和蘇中這兩個相互糾纏的問題,而如何應付中國內部的國共斗爭則是次要的。
然而隨著戰后美蘇矛盾的展開,蘇聯為對抗美蔣,對華政策開始向中共一方傾斜。從1948年下半年開始,國民政府選擇了倒向美國,主要事件之一就是1945年開始的中蘇關于東北經濟的談判,美國在雙方談判后期公開干涉中蘇談判,并公布了雅爾塔秘密協定,國際社會開始譴責蘇聯在中國東北提出的經濟要求,美國這種公開支持,使本來就對蘇聯過分要求極為反感的國民黨放棄了同蘇聯的合作。這不禁讓蘇聯重新審視自己的對華政策。
此時蘇聯以秘密的狀態在與中共聯系,但它此時的外交政策也絕不是完全支持中共的。1948年4月毛澤東轉戰河北南王莊后,與周恩來和任弼時共同商議決定訪問蘇聯,毛澤東在致電斯大林的電文說:“我決定提前啟程赴蘇……。”而后斯大林表示同意,但不久即拒絕了毛主席訪蘇的要求。1949年國民黨即將戰敗遷都廣州之際,蘇聯大使館也由南京撤至廣州,跟隨國民政府遷都的行為,使中共在國際社會上極為尷尬。
二、美國1945—1949年期間對華主要政策
二戰勝利后,美國從戰爭的泥淖中脫身后,其主要對華政策就是防止中國爆發內戰,以避免美國卷入,其核心就是促進國共談判。在美國看來國共聯合政府能夠確保蔣介石政府的主導地位,使作為美國附庸的蔣介石領導下的中國在遠東地區發揮更穩定的作用,同時成為蘇聯擴張的有力屏障。另一方面,聯合政府能夠一定程度上改變蔣介石獨裁的局面,通過改革將共產黨納入可控制的政府框架內,在國共周旋之間獲得更大利益,也可在國際社會中保持其自由、民主大國的形象。同時可避免蘇聯在遠東地區的影響力的擴大。
與此同時,美國通過對國共的力量對比的取舍,進一步確定了扶蔣壓共的政策,在中共和談期間,多有偏向國民黨的舉動,甚至動用大量飛機空運國民黨軍隊,以便在共產黨之前控制更多地盤。但令這個標榜自由、民主的國家沒料到的是,蔣介石絕不甘心當其附庸,其繼續推行獨裁專制,堅持其打內戰的方針,蔣介石也非常明白,他是美國在遠東地區的最佳選擇,美國對他的內戰方針也無可奈何。而美國也確實如蔣所料,在馬歇爾的調停最終歸于失敗后,公開打出了“援蔣打共”的旗號。1947年美國派遣魏德邁代表團來華,進行情況調查,實際是為脫掉“中立”外衣,為公開援蔣找一個臺階。之后又派遣了大批軍事顧問團來華。尤其在美蘇冷戰加劇后,反共成為美國對外戰略的重要內容,美國的對華政策也被納入了冷戰軌道。
隨著中國國內戰爭局勢的發展,國民黨軍隊不斷潰敗,國共軍事力量的對比發生了根本變化。中共取得政權已不可避免。國民黨則希望通過尋求美國的對華援助來扭轉局面。
面對中國的局面,美國國會左右為難。1949年1月,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第41號文件中提出了兩種對華政策,一種是“動員西方世界的政治和經濟力量,通過恫嚇和直接威脅,公開與中共政權作斗爭,以便招致中共政權的被推翻和崩潰”;另一種是“通過與中國恢復一般的經濟關系,增強那些能導致莫斯科與中共政權之間的嚴重分歧的力量”,導致“出現一個獨立的中共政權”。可見美國已不將希望寄托于國民黨,甚至,為了對抗蘇聯,它可以允許不同意識形態的中共存在的。
中國解放軍渡江戰役之后,解放南京。而此時的美駐華大使司徒雷登卻做出了與蘇聯截然不同的決定——不離開南京。司徒雷登甚至一度向中共南京軍管會外事處長黃華提出了“以到燕京大學度生日為由訪問北平”,最終,因華盛頓的“喊?!倍闯晒?。但作為美國高級別官員中的“中國通”的司徒雷登,會做出這樣的打算,可見當時美國的外交思想中,意識形態已處于次要位置。
結語
1945年到1949年之間,美蘇對華政策是極為復雜的,其對中國政局的影響也是不言而喻的,我們可以看出國家利益是美蘇兩國其制定外交政策的根本原因之所在。美蘇對華政策都是隨時局而變化的,兩國對國民黨和共產黨的政策也絕非僅從意識形態的立足點出發的,我們在對待這一段的外交史時,要正確的立足于此。同時,對于今天的錯綜復雜的國際環境的解讀,也有著一定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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