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走鄉串村打木匠活時遇到了桃子。桃子笑著說,還記得不?咱倆還是同學呢。春生盯著桃子好看的瓜子臉瞅了會兒說,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二班的,上學時老愛跳舞。桃子說,那次在校慶上你唱“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高音沒唱上去,不等說完,桃子咯咯地笑彎了腰。春生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桃子說,反正你也來了,給我打一個書櫥吧。春生爽快地應了下來。
一來二去倆人都有了好感。兩人約會不像城里人那樣去看電影、聽歌,而是去桃林散步。
一天,走著走著桃子說,在家什么活也不用我干,凈長肉了,你說我現在腰圍是多少?春生憨憨地說,我正好帶著干活用的盒尺呢,給你量一下吧。桃子一下子噘起小嘴,嗔怪春生說,傻樣!腦袋里也塞滿鋸末了?
春生摸著腦袋發怔。
時間長了,春生娘看出了端倪,托人了解了一下,對春生說,聽說那姑娘挺不錯呢,托人給你去提親吧。春生歡喜地蹦個高,說,行!行!親事很快就定了下來。
結婚那天很熱鬧,當地有鬧洞房的習俗。小順說,最后一個節目,讓新娘子當眾親我一口,眾人就起哄說好。
誰知桃子一把扯下頭上的紅蓋頭說,今兒太晚了,明天大伙兒還要上班,都請回吧。小順就愣在了那里,眾人一哄而散地走了。
春生邊鋪床邊說,你把大伙兒都得罪了,多不好。桃子說,幾點了,不讓人睡覺呀,我看那個小順就是想占便宜,哼,甭想!春生說,是挺晚了,睡覺吧,就目不轉睛地看著桃子。桃子不覺兩頰緋紅,嘴一噘嬌憨地說,滾一邊去。春生一把抱住桃子說,以后我就知道怎樣量你的腰圍了。
桃子說看你這傻樣兒!
轉眼過了一年,一個大胖小子就占據了春生和桃子中間的位置。春生望著兒子粉嫩的小臉說,小順讓我到他工地干,說工地缺木工,我去吧,也好給咱兒子掙點奶粉錢。
桃子想了想說,出去闖蕩闖蕩也好,也省得你整天貪那事。春生就抱著桃子吻,吻得滿臉都是口水印。
小順在離村很遠的城里建筑工地當包工頭。
先坐長途班車到城里,又換了幾次公交車才到工地。大樓很高,春生仰起頭看,把安全帽都掉地上才看到上面,小順說剛蓋一半,完工還早呢,就安排春生做木工活。
晚間,春生躺在地鋪上,用手機給桃子發短信,說,安頓下來了。桃子回,注意安全。桃子又說,注意身體,別累著。春生就把手機摟在胸前甜甜地進入夢鄉。
這天,小順對春生說,晚上沒事我帶你去玩玩。春生問去哪?小順不說只是嘿嘿地笑,春生覺得挺納悶。
那地方路燈很暗,路邊一家門臉很小的足療店,小順領春生進去,兩個女的過來,一高一矮,小順對高的說照顧好我兄弟,就摟著矮點的上樓了。高個女郎說去房間吧,春生心里很亂,還是不由自主地跟著去了。
進了屋,春生說,先說會兒話吧,女郎坐下,看了春生一眼,從小坤包里掏出煙,點燃一支吸起來。煙味混合著化妝品的味道,直沖春生的鼻孔。春生似乎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腦海中忽地現出桃子的俊模樣,心中的興奮勁就冷了下來,東拉西扯地說話,尋思怎樣脫身。
突然,門“嘭”的一聲開了,幾個人闖了進來,說,都別動,我們是警察。
從派出所出來,春生有點六神無主,怕桃子知道說不清。手機鳴叫了一聲,有了短信,打開看,是桃子發來的:你怎么去足療店,干那樣的丑事,可恥!春生快速按動鍵盤:誰告訴你的?桃子說,是小順。春生忽地明白了什么,合上手機,快速向工地走去,兩手緊緊地握成拳,要找小順問個清楚,得不到桃子,使陰招算計人,算什么男人!
原來,小順和春生都是同學,上學時小順就追求桃子,桃子嫌他不務正業總躲著,婚禮上想占便宜也沒得逞,就遷怒于春生,設計害他。
春生回家了。
后來人們看到小順走路腿有些瘸,問咋回事,小順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