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蛇·布蛇

癸巳說蛇，讓我想起那些妙趣橫生的玩具蛇。其中最有魅力的當屬“竹蛇”了。它流傳久遠，說來已有一二百年的歷史。“竹蛇”一般多做七節，頭、尾各占一節。每節約有二寸長短，節節相搭，中間用細鐵絲相串聯。這些鐵絲相當于一個個“軸”，端起把手（蛇尾）由于受力不均、各節會向不同方向轉動。其靈動機敏頗似蛇行，創意之高妙令人拍案叫絕，彰顯出民間藝人的聰明才智。“竹蛇”的產地很廣，裝飾風格各異。有純用竹料，或“熏”或“刻”以簡單紋飾的、也有加彩的。藝人們還常在蛇頭上裝上兩支紅絨球，使之格外精神好看。“竹蛇”是深受孩子們喜愛的玩具，小伙伴們相互爭斗追逐嬉戲，間或也會傳出膽小女孩的尖叫……幾十年過去了，如今見到它還是忍不住地想拿過來玩玩。一截竹竿經過藝人們巧妙的加工，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賦予了它恒久的生命魅力。我以為，在民間玩具藝術中，它具有經典的意義。

“布蛇”是從風景旖旎的湘西鳳凰采集到的民間玩具新品。民間玩具是普及的大眾藝術。“簡便易行”是其制作的基本要求。“粗成形，細加工”一直是它的創作手法。即使如此，制作起來還須有個場地、有些能工巧匠。然而“布蛇”卻出自石板街上的老媽媽們。她們坐在竹椅上，一邊與客人搭訕、一邊飛針走線，是那樣的從容、愜意。老媽媽們以印有鱗狀紋飾的藍印花布條做“背”，深藍色布條做“腹”，縫合成一個細長的布筒，填以棉絮做成蛇身，再于蛇頭縫上一小塊紅絨做出嘴，綴一顆玻璃珠做眼，一條青花小蛇便做成了。強烈的色彩、材質對比，使之格外光鮮靚麗，惹人喜愛。“布蛇”的成形過程中最讓人叫絕的是它的選料。印有紋飾布料的選用，省卻了成形中“細加工”的技術工序，使之更便于制作，利于普及。藍印花布極具民間特色，為廣大群眾所樂見，它的選用使“布蛇”更具濃郁的鄉土風韻。這種利用布料紋飾作裝飾是民間玩具一種新的裝飾手法。其簡潔、規整的視覺效果，更接近現代人的審美。正當我們為“布蛇”用料的精彩贊嘆不已之時，只見老媽媽將縫好的“布蛇”隨手挽了個“結”，頓時那蛇被她盤活了，一條美麗、活脫的小蛇展現在人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