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孔子是“承禮啟人”——跨文化交際的鼻祖,在他所生活的特殊的人類文化軸心時代中,孔子懷著人本主義情懷,一切從人出發,提出了以“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為主要內容的中庸思想。中庸是我國水土所孕育出來的獨特的原生態文化。中庸之髓是中國文化的底蘊,民族的血脈,中華民族的精神養料。它以博大的胸襟,兼收并蓄,動態地平衡跨文化交際中角色失調的問題,并使我們靈活的跨越跨文化交際的藩籬!
關鍵詞:跨文化交際;角色;中庸;文化:語言
[中圖分類號]: G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5--02
中國是亞洲歷史舞臺的主角,中國文化是幾千年來宇宙觀念的積淀,而中庸之道正是中國文化恰到好處的契合點,它的精魂歷經眾劫而不覆,最終撇清了與文化沉疴之間的糾纏關系。它正體現了中國文化獨有的智慧之光——普世的價值操守。中庸思想主張語言行為不偏不倚,它的核心思想是在承認事物矛盾對立的前提下的一種適中,實際上是把超自然的信仰放在現實人事的從屬地位,具有二重性立場,它一手伸向中國,另一只手伸向外國,使其做一種互攝性的交流,其中蘊含著豐富的交際智慧,對解決動態多變的跨文化交際過程中角色失調問題,實現求同存異, 達到“雙贏”的目標具有一定的指導作用。本研究擬從中庸如何平衡跨文化交際中角色失調的問題,茲提出我的一些淺見。
一、角色不清——中庸使新舊文化處在一種“叩其兩端”的狀態
莎士比亞認為,社會是個大舞臺,每個人都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在現實生活的強勁脈搏里,所有人都扮演著各自不同的角色,進行著各自不同的交際,交際是智力的表征,是人格的反映,是真實而道德的靈魂的外在意象。如果我們對某一角色的言語行為標準不了解,甚至一無所知,也不能馬上適應文化與社會的改變,就會造成角色不清。所以,我們在新的時間、空間、工作、宗教、政治等概念下,是否能夠避免過猶不及,達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論語·子罕篇》)的恰好?這需要我們細致的拿捏中庸之道,靈活地穿越在幾種有彈性的規范之間,來體現文明上的零距離。
“性相近也,習相遠”(《論語·陽貨篇》),這句話正是先天稟賦與后天習得的衍生物。這個衍生物又必須依托文化背景而存在,但又很難用貧乏的文字將文化背景詮釋出來。《漢書·王吉傳》載“是以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知己知彼才能“近者說,遠者來”,(《論語·子路篇》)把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搞清楚。例如,就對中西文化中“龍”一詞來說,在中國,龍是我國歷史上的一個綜合性圖騰形象,它融合了蛇、獸、魚等多種動物的形態,借此來反應華夏民族不斷的融合過程,在漢語中龍總是用于好的意思,漢民族自稱是“龍”的傳人,龍在漢民族的文化心理當中是非常神圣的一個形象符號。而西方的龍,嚴格地說,它與中國的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物,西方的龍是長著翅膀,嘴里噴著火的大蜥蜴。它是邪惡、罪惡的代表并且令人恐懼。又如,梅、蘭、竹、菊在英語中,僅僅是植物的名稱,而在中國除了指代具體的植物外,還包含著豐富的隱形文化內涵,他們被譽為花木中的四君子。梅象征高雅純潔的志向,蘭象征高雅的品格,竹象征剛正不阿的氣節,菊象征清雅、淡薄的品格。由此可見,我們應該將中庸這個囊中之物,運用的淋漓盡致,突顯我們所扮演角色的特質。只有這樣,我們既不用全盤的否認,也不用全盤的肯定,在了解對方文化的基礎上,處于一種“叩其兩端”的理想狀態,搞清我們所扮演的角色,并且要擅長交際。因為交際是人類文明之母,是人與獸的區別,是智慧的工具和衡量標準。
某一角色的行為規范在新的文化中是明確的,而角色扮演者卻往往對該角色的認識上存在諸多盲點與誤區。常常感覺新的角色的行為規范超出了他們過去習以為常的那個范圍,新的角色猶如“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論語·子罕篇》),與“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論語·顏淵篇》)背道而馳。還有就是異域文化中的角色有很大的伸縮性和模糊性,角色規范的模糊性就意味著更難以把握,也很難做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論語·子路篇》)這樣的高超境界。我們在交際中要盡量做到多種選擇法(multiple choice),運用中庸之道,指導交際的實踐來爭取長足的進步,避免角色不清造成的交際混亂,正確運用中庸的“叩其兩端”的實踐方法,從而達到“樂節禮樂,樂道知人善,樂多賢友,益也”(《論語·季氏篇》)。
二、角色中斷——中庸使兩種或多種角色之間的轉換游刃有余
《禮記·王制篇》載“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幾千年根深蒂固的文化,在人們不知不覺之中被移植到潛意識里,是一時很難改變的事情。因而,在社會交際的過程中,人們前后所承擔的角色之間往往會因文化背景的不同而發生不可轉換的矛盾。如果在兩種或多種不同的角色轉換過程中發生停滯、沖突、就會導致角色中斷,原因在于人們承擔前一個角色時并沒有為后一階段做好準備,或前一種角色所具有的一套行為規范與后來的新角色所要求的行為直接沖突。
在非語言交際中,角色中斷表現的尤為突出。中法對比中,在中國,用一只手搭在另一手的手背上捂住嘴,表示意象不到、吃驚、不可理喻,而在法國,這種手勢則表示對于某件事沒有做好的歉意。中俄對比中,用一只手的手指算數時,中國人,常常攥拳,從食指開始一一往外撥,而俄國人是從小拇指開始,一一向掌心收回。中意對比中,在意大利,用手在下巴下面由后向前擦,表示的意思是,“這件事跟我沒有絲毫的瓜葛”,而在中國此動作沒有什么約定俗成的含義。中英對比中,在英國,轉動手指上的戒指,表示情緒的焦慮、緊張或不安,而此舉在中國,很可能被認為有“顯富”之嫌。諸如此類的例子,不勝枚舉,在此就不一一贅述了。所以,為避免角色轉換的中斷,首要原則就是中庸,要做到 “‘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論語·衛靈公篇》)”,處處設想人我之間的適當關系應該如何處置。更要良好地踐行“言中信,行篤敬,雖蠻陌之邦,行矣”(《論語·衛靈公篇》)。
“仁者,愛人”。從字形上看,仁者,從人從二,表示的就是兩個人之間關系的組合。因此,孔子所謂的“仁”的內涵之一就體現在如何正確處理人際關系上。子曰:“克己復禮為仁”(《論語·顏淵篇》)。運用仁禮之術使角色轉換游刃有余,但不能急于求成,正所謂p382“欲速則不達”呀。中國人的思維模式是整體性思維和和辯證性思維,而西方人的思維模式則是分析性思維、注重形式,中國人的整體性思維著重從整體上把握事物,強調事物的復雜性和聯系性,強調結果和功能,即所謂“知以致用”、“知行合一”,也要做好“因地制宜”, 因為“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論語·里仁篇》),“夫達者也,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天下“(《論語·顏淵篇》),所以,運用中庸之禮——“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論語·泰伯篇》)顯得尤為重要,避免角色中斷至關命脈的調和劑就是履行中庸之禮。
三、角色失敗——中庸使語言與文化和諧的發生關系來避免交際的梗阻
在跨文化交際中, 只“信而好古”往往會窒息交際的生命,這樣失敗的交際就是所扮演角色的失敗,在社會交際過程中發生的一種極為嚴重的角色失調現象。在跨文化語言交際中,由于語言交際失敗使角色扮演者無法成功扮演自己的角色,最后,不得不半途而廢,或者雖然沒有退出角色,但已舉步維艱,分崩離析。
舉個典型的例子,中美不同的思維決定了我們不同的表達習慣,中國是典型的“高語境”(high context),說話的很多意思都包括在當時的語境中,并且在說話之前都要考慮對方的感情、面子、看法等,相對于美國人來說是他們不懂的婉約。而美國是典型的“低語境”(low context),一切都要靠語言講清,并且都慣以十分肯定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見,似乎語言是他們唯一的表達方式。就因高、低語境的差別,以“多聞闕疑,慎言其余,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余,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為原則來指導實踐,把角色失敗的幾率降到最低,切莫“放于利而行,多怨”(《論語·里仁篇》)。有美國學者說:“誤解是肯定的,理解是偶然的幸運。”中庸是自己民族的一面鏡子,也是外族人了解中國民族文化最直接、最生動的窗口,所以它和交際從來都是難舍難分的旅伴,相互依存,相互作用。一個民族典型的思維方式又對語言表達方式產生著深刻的影響。中國傳統思維受中庸思想的影響,著眼事物于整體而非個體,看動態而非靜態。所以,孟子曰:“子莫執中,執中為近之。執中無權,猶執一也。所惡執一者,為其賦道也,舉一而廢百也。”
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推動了人類歷史的發展與進步,中國文化自呱呱墜地之日起,便決非自我禁錮的系統,它擁有健全的文化輸出和文化接受機制,也正因此,方能獲得內外兼修的文化補償,嘉惠世界,贏得空間上的拓展和時間上的延續,播之四海,傳于后世,生生不息。文化是精神與物質的二層次結合體,是一定生活方式的社會交際的完整過程。為打破交際過程中的“沉寂狀態”,中庸——中華民族精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神論”,早在孔子時期便應運而生,當然這其中的內容也要做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而絕非“牛山之木” “旦旦而伐之”,我們跳出原有文化的窠臼,得體地扮演我們的角色,讓這些中庸指導下的角色在動態成功的交際中去彌補異域文化中看似不可彌合并強烈的撕裂感,正所謂“君子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上下與天地同流”(《孟子·盡心上》)。中庸在入微處蘊宏遠,于闊大中藏精密,使我們擺脫國有不變的傳統束縛,接受另一種文化的存在,以敏感和包容的態度向“第二方”靠攏。在跨文化交際中,此乃“種瓜得瓜,乃因果也!后世之瓜,有勝于前世所產則進步也”。
參考文獻:
1、陳俊森 樊葳葳 鐘華.跨文化交際與外語教學[M].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07
2、關世杰.跨文化交流學[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
3、傅佩榮.論語300講[M].中華書局,2011
4、胡文仲.跨文化交際學概論[M].外語教學與研究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