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隨著中西方交往頻繁,翻譯活動異常活躍起來,越來越具有民族色彩或是地域代表性的文學作品走向了世界舞臺。老舍的作品迎合世界讀者的口味,越來越多的作品被翻譯出來,自1938年發(fā)端至2010年《駱駝祥子》第四譯本在美國問世,期間,老舍的9篇長篇小說、4部中篇小說、34篇短篇小說、5部話劇作品及7篇散文被譯成英文。作為老舍風格代表的短篇小說的英譯版在數(shù)量上更為突出,本文以科恩《老舍短篇小說選》的英譯本為參本,從文化翻譯視角下對老舍短篇小說中英版本進行解讀。
一、老舍短篇小說中語言文化視角下的翻譯
習語文化作為一個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必然烙下深刻的民族文化特色和思想內涵,帶有濃重的地域性和民族性。而中西方的語言文化中不同的習語文化表達方式和習慣體現(xiàn)了不同的文化特征。就老舍的短篇小說而言,具體有以下幾個方面的表現(xiàn)。
老舍的短篇小說大多寫于20世紀30年代,其短篇小說的內容多涉及“革命”,改變了一個時代下人們的生活狀況以及心理特征,在表達上給予了一個民族的情感成分。例如在話劇《茶館》、長篇小說《駱駝祥子》、短篇小說《黑白李》等作品中都具有時代和民族的烙印,可以說,老舍的每部作品都是時代的表征,充滿了歷史情感。而這種情感的表現(xiàn),一方面通過故事性表現(xiàn)出來,一方面則借助于人物刻畫,而言語對話正是體現(xiàn)情感和人物特征的一個重要載體。在老舍的短篇小說《斷魂槍》中有這么一段對話:
“教給我那趟槍!”孫老者抱了抱拳。
沙子龍下了臺階,也抱著拳:“孫老者,說真的吧,那條槍和那套槍都跟我入棺材,一齊入棺材!”
“不傳?”
“不傳!”
“Teach me the trip gun!”He took the old man fuels.
Sand dragon down the steps,and holding the boxing:“sun the elders,seriously it;The gun and that set of gun with me into the coffin,together into the coffin!”
“do not preach?”
“do not pass!”
從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出在姓名稱謂上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沙子龍”在英語中用直譯的方式譯為“Sand dragon”,而對“孫老者”的翻譯則更是差強人意。人物的姓名多代表著他的命運,而這樣的翻譯體現(xiàn)不出兩個人物的氣勢。同時,英漢習語之間很難做到完全對等,原文中這句話是來說明“生命是鬧著玩,事事顯出如此;從前我這么想過,現(xiàn)在我懂得了”這一主旨的,而在英文對白后,這種語言內涵降低,那個時期的革命氛圍與人們的感情并沒有得以實現(xiàn)。
老舍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在他的作品中充滿了北京韻味,方言在作品中的運用成為北京代表的一個特色。而方言化的語言韻味并沒有在翻譯后體現(xiàn)出來,如在《月牙兒》中兒化詞的大量運用正體現(xiàn)了北京韻味,“今兒個,娘兒倆,門口兒,不大會兒,身兒,明兒,一羅紙兒……”而翻譯為“today, both of girl, the door son, not later, shener, tomorrow, a rom paper son...”時缺乏氣息味,變得生硬無味。
精練、簡潔,接近口語,絕少用長句,是老舍一以貫之的語言風格,但是他的短篇小說中許多簡短、活潑的句子經(jīng)翻譯卻變得冗長,完全失去了他的風格。《老字號》中有“金匾黑字,綠裝修,黑柜藍布圍子,大杌凳包著藍呢子套,茶幾上永遠放著鮮花”這個句子,將老字號的金匾呈現(xiàn)出來,帶有中國味道。“Jinbian there it was in black and white, green to decorate, black tank blue cloth castles, big WuDeng pack blue woolen cloth sets, tea table never put flowers.”譯文那種活潑的氣息在其中則少了幾分。《斷魂槍》是老舍一篇僅5000字的短篇小說,他曾談到“及至把十萬字的材料寫成5000字的一個短篇——像《斷魂槍》——難過反倒變成了覺悟”。這正如法國當代小說家、文學評論家阿爾朗(Marcel Arland)所講:“短篇小說很難得到寬容,要么是優(yōu)秀的,要么什么也不是……往往一個不真實的細節(jié)或一個虛假的腔調就會毀了整篇小說。”
老舍先生的小說語言是通俗易懂的,但同時又是色彩鮮明、生動悅耳的,幽默化的俏皮語言是老舍作品中的一大語言特色,而在翻譯上卻使得這種中國式的幽默變了味道,例如在作品《趙子曰》中有這樣一段話:“設若指著吹氣冒煙,腦子里空空如也,而一個勁說革命,那和小腳娘想到運動會賽跑一樣,無望,夢想!”這種帶有諷刺性的幽默,正將當時革命的現(xiàn)狀生動化地講出來,使人們在幽默中感受到當時革命的不景氣。科恩將其這樣說來:“It is so say what the provided by blowing up in smoke, and my mind empty, and the strength said revolution, the and feet niang thought of games race,hopeless,the dream.”與老舍那幽默十足的話語相比,譯文少了許多的靈動感和諷刺性。
二、老舍短篇小說中審美文化視角下的翻譯
審美意象和典型、意境鼎足而居,是達到藝術至境的高級形象形態(tài)之一。審美意象的基本特征為哲理性、象征性、荒誕性,同時審美意象的創(chuàng)造還離不開抽象思維的直接參與。審美意象的創(chuàng)造具體體現(xiàn)為:藝術家運用抽象思維和象征手法塑造文學形象來表現(xiàn)生活的荒誕,這種荒誕是對人類生存處境的哲理性的思考。審美意象的塑造自然與意境的創(chuàng)造緊密聯(lián)系,意境的形成是在情、理、形、神的相互滲透和相互制約的結果。
老舍的短篇小說很多都通過意境的渲染使人感受到或悲、或美、或喜的審美意象的能量。如老舍的《月牙兒》中營造了月牙兒以及其他諸意象,尤其是月牙兒成了貫穿全篇的象征物,給全文營造了詩意的凄美意境。小說開頭敘述:“是的,我又看見月牙兒了,帶著點寒氣的一鉤兒淺金。多少次了,我看見跟現(xiàn)在這個月牙兒一樣的月牙兒,多少次了。它帶著種種不同的感情,種種不同的景物,當我坐定了看它,它一次一次的在我記憶中的碧云上斜掛著。 它喚醒了我的記憶,像一陣晚風吹破一朵欲睡的花。”這說明了月牙兒是一個情感化的意象,這個意象貫穿于全文,一次次地記錄著“我”的感情,用事物的存在氣氛,事物的象征性烘托出了主人公的內在心理以及主人公多變的人生感慨。正所謂“情”與“理”是不可分割的統(tǒng)一體,“理”是情化的“理”,“情”是蘊理的“情”,唯有其此,才能構成反映客觀生活的“意”。于是在不同的心理情境下,出現(xiàn)了不同的月牙兒——在主人公對生活充滿希望時,美麗的月牙兒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那個月牙清亮而溫柔,把一些軟光兒輕輕送到柳枝上”。在主人公感到失落痛苦時,那殘缺的月牙兒又涌上我們心頭,“你看這個月牙,爸死的那天,它就是這么歪歪著”。正是蘊涵悲涼氣氛的月牙兒貫穿全文,使我們感受到了悲勁縈繞,涼氣颼颼。
“意識流”是20世紀20年代在歐美興起的一種文學流派,他們認為文學作品應該以人的流動、不間斷的意識為主要對象,寫人的心理活動,它強調感覺,把感覺作為藝術最可靠的因素,正是這種共同意識,使得老舍的作品大范圍的被翻譯。如《微神》的篇名是英文Vision的音譯兼意譯,具有“幻想”“夢幻”等含義,但在文章意境或是具體語言意識流的運用上,外文翻譯中則缺少了中國意象的意境成分,使得文章枯燥無味,例如前面所述的《月牙兒》,科恩譯本中將第一段譯成:“Yes,I saw the crescent son,with a little bit of a cold GouEr light gold. How much time, I saw with this link son the same link son;How much time. It takes all sorts of different feelings,a variety of different scenery, when I sit quietly at it,it once in my memory of the azure clouds on the XieGua. It aroused my memory,like a night breeze blow break a sleepy flower.”雖然具體景物一一具備,但是那種景物間的和諧度以及隱喻的運用仍沒有老舍原著的味道鮮明。
三、結 語
老舍的短篇小說是中國20世紀30年代的縮影,代表了一個民族一個時期的情感體驗。老舍的短篇小說中寫作技術的運用造就了濃厚的審美韻味和地域色彩,這是我國民族的一筆財富。而不同的文化之間必然存在著差異,就科恩《老舍短篇小說選》的英譯本為參本來看,民族異域文化的區(qū)別切實地在習語文化、審美語言文化等方面體現(xiàn)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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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黃雪芳(1969— ),女,廣西南寧人,桂林理工大學南寧分校講師,研究生,從事英語文化與翻譯的教學及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