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 言
《麥琪的禮物》是一部著名的短篇故事集,是杰出短篇小說家歐·亨利的經典著作。歐·亨利,美國作家,原名威廉·西德泥·波特,他一生成就卓著,共留下一部長篇小說和300多篇短篇小說。因其小說多以紐約曼哈頓人們的生活為題材,故被美國文壇譽為“曼哈頓詩人”。他與法國的莫泊桑、俄國的契訶夫被并稱為“世界三大小說大師”。他的許多優秀短篇小說如《警察與贊美詩》《麥琪的禮物》《最后一片藤葉》等享譽全球文壇,而他本人也享有“美國現代短篇小說之父”的美譽。他的小說揭露了社會的假、丑、惡,彰顯了世間的真、善、美,像“冬日的陽光”給讀者以心靈的溫暖,被人們贊為“荒漠中的綠洲”。品讀歐·亨利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到人性的光輝和生活的溫暖。他的作品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始終給人一種新鮮靈動的詩意美。他將生活中那些戲劇性的故事,用超時空的筆法描寫出來;其漫畫般的人物素描,令人啼笑皆非的情節,出人意料的結局,使文章妙趣橫生又充滿哲理。他的作品讓讀者瞠目結舌卻又能領悟故事的真諦,在感嘆故事精巧絕倫的同時感受到其中蘊涵的道理,這就是歐·亨利作品的成功之處。
傳統翻譯學中譯者一直處于邊緣地位,源語中心論認為翻譯就是簡單的模仿。20世紀70年代,翻譯界發生了“文化轉向”,譯者的主體地位逐漸顯現出來,而翻譯研究也從源語中心論轉向了譯者中心論,直到現在,“譯者主體性”的討論還在持續。譯者逐漸從“一主二仆”的傳統地位中彰顯出來,成為文學翻譯學的主體。本文將從2006年張經浩譯歐·亨利的《麥琪的禮物》中擷取一些經典譯文,進一步探究譯者主體性在譯文表達方面的作用,以求再傳原文之神。
二、譯者主體性
譯者主體性是西方學者羅賓遜在其著作《譯者登場》中首次提出的,翻譯研究應該把譯者的個人思想和主觀感受作為重點。譯者的主體性地位開始逐漸彰顯。國內也有學者作出類似的論述,我國的著名作家楊能武認為,在文學翻譯活動中譯者處于中心地位,發揮著積極的作用。翻譯活動中譯者的中心地位和主體性地位必須受到重視。
這里所說的譯者主體性,是指在翻譯活動中譯者的客觀被動性與主觀能動性的統一。作者、譯者和讀者是翻譯活動的三大因素。在翻譯活動中,譯者不可能隨心所欲,想寫什么就寫什么,他要受讀者和作者的制約,還要受到語言水平、思維方式和文化特色、民族特點、時代背景等主、客觀因素的影響;但是,譯者在翻譯活動中又是完全自主的,他可以根據自己的主觀意識去選擇和理解原文,并在譯文中加入自己的創造性。在翻譯時,譯者要盡量做到目標語文化和源語文化的統一:要在目標語文化中融入源語文化,以求可以透徹理解作者創作的意圖和內涵;還要用符合目標語文化的語言將原文再現給讀者,充分表達原文的創作精神和思想感情。
三、歐·亨利作品的成就與主要特點
歐·亨利是眾多短篇小說家中的集大成者,他的作品推動了整個短篇小說界的發展。孩提時代的他就從保姆那里聽到了很多故事,并在學校里開始嶄露頭角。從事創作以后,他也是經常與社會上各行各業、三教九流的人交往,并從他們的生活中獲得創作的題材與靈感。他的作品不是隨心所欲的宣泄,而是嚴謹而負責的評述,他創作時盡心盡力,細致認真。歐·亨利的作品品質高且數量大,涵蓋了優秀短篇小說應該具有的所有特色,流傳廣泛并成為別人學習的榜樣。他在長期的創作過程中找到了吸引讀者的竅門:開篇就以幽默風趣的語言引起讀者的興趣,然后在故事的情節發展中一直留有懸疑,給讀者以期待,而在結尾部分,構造一個出人意料的結局讓故事在這里戛然而止。他早就明白:要想讓讀者能一直保持高度的興趣和熱情讀到最后,從故事的開頭就要將讀者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在整個故事情節中要不斷設置期待讓讀者一直保持好奇并急于探索,讓讀者渴望讀到最后,欲罷不能,然后在讀者的期待和渴望中用石破天驚的結局將一直隱藏的秘密和懸疑揭示出來。品讀歐·亨利的作品,要往深處品味,才能明白那些看似出人意料的情節其實一直都在情理之中。只有撥開層層疑云,才能重見陽光,那種柳暗花明的清晰感才是作品的本質。這種閱讀過程中的情感起伏、扣人心弦,讓人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情感、智力投入其中的精神享受,才是作者給讀者最好的禮物。歐·亨利本來就擅長情節的設計與安排,這種技巧也成為他作品的一大特色。他在故事的前面所有的鋪墊和準備,就是為了結尾處那出奇制勝的一筆。整個故事雖然詼諧幽默,妙趣橫生,但是卻環環相扣,嚴謹有序,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而又合情合理的。所以,在短篇小說的創作、理解和欣賞時情節是最為重要的因素,包括作者、作品都是如此。
四、張經浩的譯者主體性
最能反映譯者主體性的當然是譯文本身。由于語言文化本身的差異和文本意義的不確定性,翻譯時目標語文本要在理解原文本的基礎上進行語言和意象文化兩方的轉換。張經浩老先生的翻譯策略時刻體現了譯者的主體性。
(一)文化意象
由于不同語言環境下的文化差異,對于英語語言中的典故或者是一些習語,中國讀者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張老在這個問題上采用異化策略,用套譯、直譯加注等方式將源語文化和目標語文化的差異忠實地反映給讀者。在翻譯過程中將文化意象進行替換或刪除,豐富了目標語文化的內涵。
直譯加注可以保持原文的內涵和韻味,可以讓讀者重溫原文的歷史文化,感受到美國文學的魅力。張老通過這種方式保留了原汁原味的異域文化,還讓讀者通過譯作跨越時空,了解西方文化的藝術精髓。
但是在翻譯時,源語文化中有些意象是不能被直接翻譯的,目標語文化中沒有相應的習俗,也就不能被讀者理解,這時張老就采用套譯法,盡量保留原文的內容和風格。他采用中國讀者所熟知的意象來替換原文的意象,這就是譯者主體性的集中表現。張老采用這種譯法消除了東西方文化的隔膜、反映了源語文化的鄉土氣息。替換后的意象同樣可以表達原文的內涵和精髓,使讀者可以感受到原文的審美觀。
張老還經常采用創造性的省譯法來彌補目標語文化的缺失,避免東西方文化的沖突。這種譯法將目標語文化中沒有對等效應的原文意象刪除,只保留語義信息來滿足原文的語言要求。如果完全按照原文翻譯,這種異域文化意象可能不能被中國讀者全部理解,但是張老這種省譯法就可以讓讀者一目了然,直接理解原文的深意。
(二)語言轉換
張老在翻譯時始終注重語言策略,他一直遵循一個原則:在忠實于原文,保留原文內容和風格的基礎上,盡量用目標語讀者所能接受的閱讀視野。張老運用歸化策略,巧妙運用簡單明了、通俗易懂的語言,為中國讀者提供可資娛樂的精神食糧。
翻譯時張老還會根據情況進行詞性的轉換,將形容詞、名詞轉換成動詞,將具體轉換成抽象,用上位詞代替下位詞;他還擅長在翻譯時將原文用中國的四字成語或習語表達出來,讓中國讀者可以用自己的母語去讀懂來自西方的文學作品。遇到有節奏的押韻的并列詞或短語,張老會譯作中文的疊詞,不僅簡單易懂,而且保留了原文的韻味和節奏感。
為了彌補漢語中被動語態缺失這一情況,在翻譯時張老通常把英語中的被動語態轉換成中文的主動語態。原句的被動者成為主語,將語序進行調整,更適合漢語言讀者的閱讀習慣。讓讀者從通俗的語言中感受到原文的詼諧幽默。
因為中國讀者群體的文化素養和品味不同,對于原文中用直譯難以正確表達的比喻類意象,張老采用意譯法,使譯文變得通俗易懂,一目了然。另外張老還在理解英文原詞意義的基礎上 ,結合漢語習慣進行正反譯,從譯文上突出了原文的主題思想、使譯文的幽默效果更為突出。
五、結 語
通過歐·亨利的短篇小說,我們看到的是一幅幅生動的生活照,在那些小人物、小故事的背后,是對官場黑暗、社會腐敗、政府昏庸的無情批判,文中無不透露著對社會底層人民的同情。他用生動而真實的社會題材將資本主義的丑陋和惡劣批駁得體無完膚,他的小說看似毫無政治色彩,但是卻蘊涵著翻天覆地的力量。在批判的同時,他還不遺余力地謳歌和贊美了在這種社會環境下仍然存在的人性的真善美。在歐·亨利的小說中,處于社會最底層人們的生活狀態被完美重現,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成為他筆下刻畫的形象。在刻畫他們的時候,歐·亨利依然保持著對他們的深切關懷。對于美國千千萬萬的勞苦民眾的命運,歐·亨利抱著極大的同情,用人道主義的姿態來描寫。人們稱他的小說是“帶淚的玫瑰”“含淚的微笑”:在享受著小說的幽默風趣帶來的快樂的同時,對人物的悲慘命運和殘酷的社會現實是更多地哀嘆;在痛恨資本主義的殘暴時,又對人性的真善美充滿了憧憬。
譯者主體性能否發揮出來直接決定了譯文的質量,在翻譯策略上能否兼顧讀者和作者,也是譯文品質的決定因素。隨著譯者在翻譯活動中展現出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譯者的主體地位也越來越明確,翻譯研究中譯者的主體性已經不容置疑。本文通過分析張經浩老先生在譯作《麥琪的禮物》中譯者主體性的發揮,確定了譯者在翻譯活動中的主體地位,也希冀以此推動翻譯研究理論的發展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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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黃春華(1982— ),女,四川中江人,阿壩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少數民族預科部講師,西華大學碩士在讀,研究方向為文學翻譯研究、認知語言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