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逐漸建立健全,中國已進入消費主義時代,大眾文化已經占據當今多元文化格局的主流地位,文化產業(yè)亦繁榮昌盛,有人認為這是人文精神潰敗的表現(xiàn)。本文試圖將審美與倫理的關系進行梳理,進而從當代審美倫理學角度對文化產業(yè)進行解析,解讀其存在的意義,并對如何引導文化產業(yè)積極健康發(fā)展提出建議。
[關鍵詞] 審美倫理學;文化產業(yè);消費主義;大眾文化
美學與倫理學是兩門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古老學科,它們同屬于哲學的范疇。人類在長期社會實踐中,同客觀現(xiàn)實形成種種物質和精神的關系,精神關系中又可以分為科學,審美,宗教等各類,其中審美的關系就是美學研究的范圍,凡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可以與人類構成審美關系的客觀事物,從人的形體外貌和內心世界到一切與人類生活有直接或者間接聯(lián)系的事物,都可以成為人們的審美的范圍,構成人對現(xiàn)實的審美關系。倫理學研究的則是關于道德及其起源和發(fā)展,人們的行為準則,對社會、國家等義務的學說。傳統(tǒng)中人們是將道德與倫理視為等同的東西,但實際上倫理可以包括的內容是廣于道德的。倫理是調整人的生活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一系列規(guī)范。這些規(guī)范有些是強制性的,有的是選擇性的。只有強制性的規(guī)范才應該被劃入道德的范疇,這是因為道德以義務與責任作為自己的基礎,考慮的是整體的利益與要求,強調普遍性,帶有強制性,而選擇性的規(guī)范以合意與合適作為自己的基礎,照顧的是個人與自我的利益,考慮特殊性,強調選擇性,是不應該被并入道德范疇之中的。美學與倫理學的關系一直被人們爭論不休,同義論者認為善即是美的,蘇格拉底說:“任何一件東西如果它能很好的實現(xiàn)它在功用方面的目的,它就同時是美的又是善的,否則它就同時是惡的又是丑的。”這一言論是美善同義論的典型代表;而分割論者則認為美與善沒有必然聯(lián)系,阿奎拉斯說:“凡是單為滿足欲念的東西叫做善,凡是單靠認識就立刻使人愉快的東西就叫做美。”這種美的非功利說對西方美學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進入21世紀,社會發(fā)展程度越來越高,人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所做出的種種行為選擇多是基于興趣,而非強制。隨著道德在倫理體系中重要性的下降,倫理也就逐步地擺脫了各種義務與責任組成的規(guī)則網絡,進一步側重對于美好生活的考慮。在這種考慮中,道德降為其中的一個因素,雖然仍很重要,但只是其中一個。而美好生活必然是一種自由的生活,一種使人感到愉悅、幸福的生活,一種使人的情感與精神得到極大滿足的生活。這樣,倫理的考慮便少了強制性,多了選擇性,不是更多地接近道德判斷,而更多地接近于審美的判斷。在這個意義上,倫理與審美幾乎成為了一回事,所謂的倫理審美化傾向也越來越明顯。美國實用主義美學家們就致力于對倫理和審美之間深層的、整合的關系重新描述,使其在生活的層面上重新結盟。他們認為審美和倫理應該共同根植于生存。舒斯特曼就致力于復興生活應作為一門藝術來實踐的觀念,將藝術、審美和生活、倫理緊密結合起來。
在當今消費主義時代,這種發(fā)展似乎有走入極端的傾向,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審美泛化現(xiàn)象。消費審美主義取代道德主義成為主導性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審美的人成為現(xiàn)實的人,道德的人成為了非現(xiàn)實的人,一切都以消費為中心。同時,當代文化從傳統(tǒng)的文字印刷時代進入了影像和視覺時代。高雅文化和大眾文化的界限變得模糊,大眾文化既不追求思想的深度,又不重視文化產品的教育功能,而更強調娛樂性的一面。在市場經濟的重壓之下,這種文化無疑更受到數量上占據絕對優(yōu)勢的普羅大眾的歡迎,占據當今多元文化格局的主流地位。這種現(xiàn)狀有其令人擔憂的一面,甚至導致有聲音提出當今是一個“人文精神潰敗的時代”,但這種提法是值得商榷的,實際上當今時代并非說人文終極價值已經被鄙棄,只是世俗化的傾向更加明顯而已。在經歷了建國之初乃至十年浩劫的人文藝術概況之后,人們看似更愿意對生活中微小溫情的細節(jié)投以專注的目光,但對終極人文價值的追尋的火種仍保存在每個人的心頭,只是需要一個被點燃的契機。以2009年紅遍全國的話劇《寶島一村》為例,單從話劇產業(yè)運營的角度而言這是一個很成功的商業(yè)案例,有著足夠的商業(yè)噱頭:導演是有著“亞洲劇場之父”之稱的賴聲川和被公認為“臺灣綜藝教父”的王偉忠,演員也均為明星,新不了情的演唱者萬芳,臺北市長的女兒胡婷婷,還有屈中恒、那維勛等在臺灣偶像劇中極為臉熟的各大配角。但是拋開包裝來看,這部劇本身講述的是一個有著厚重民族歷史深度的故事,訴說的是一個龐大多元卻又被歸為同一族群的人們從離家到想家到認同這里就是家的一段歷程。整部戲呈現(xiàn)出了“眷村”三代住民、四個家庭的悲歡離合,成功塑造了第一代思鄉(xiāng)、盼回鄉(xiāng)的“眷村人”和第二代在臺灣出生、土地認同概念逐漸轉變的“眷村子弟”,透過笑淚交替和心酸詼諧,回顧了臺灣最珍貴的族群融合歷史。這已經不僅僅是中國特殊年代中一個族群的故事,更是如同“柏林墻”、“三八線”一般可以上升到全人類的高度的一段帶有深切人文關懷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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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梁真,安徽宣城人。揚州大學文學院文藝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審美文化、文化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