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幸運的”，從小小燕眼中看“小燕”

摘要：2013年3月16、17日在上海市文化廣場劇院上演的一部以著名音樂教育家、歌唱家周小燕先生的藝術人生為內容的原創歌劇《燕子之歌》，敘述了她在法國留學時代、回國任教后、文革時期、歌劇中心等重要事件。筆者在其中扮演了年輕時代的周小燕，演出獲得了圓滿成功，周先生也給予了高度評價，本文即筆者作為青年時代的扮演者敘述的在扮演角色中的臺前幕后感想。

關鍵詞：燕子之歌 周小燕 長城謠 紅豆詞

2013年3月16、17日，在上海市文化廣場劇院上演了一部由上海歌劇院傾力打造的原創歌劇，歌劇的名字叫《燕子之歌》，由上海音樂學院教授奚其明譜曲。這部歌劇的特別之處在于它以著名音樂教育家、歌唱家周小燕先生為原型，敘述了她近百年的傳奇人生、藝術經歷。歌劇分為4幕，采用倒敘的手法，從為周先生慶賀96歲生日寫起，第二幕轉入周先生在法國求學的經歷，筆者有幸在其中扮演了周小燕先生在法國求學時的年輕的“燕子”，也讓筆者有機會從臺前幕后，生活經歷等層面更深入的了解這位自己崇拜、敬仰的楷模。

一、從相似的經歷中找共性。對樂曲進行再加工

筆者第一次知道自己將要扮演年輕時代的周先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與上海歌劇院魏松院長見面，他當時正在醞釀一部描寫周小燕先生藝術一生的原創歌劇“燕子之歌”，作為給周先生96歲生日的獻禮。魏松院長見到筆者后，覺得無論是長相、聲音、經歷都酷似周先生，于是筆者很幸運的成為了年輕的周先生的扮演者。幸運歸幸運，筆者更是知道肩負的責任——扮演聲樂界德高望重的前輩談何容易！況且是1938年的周小燕先生，第一次看到奚其明老師寫的歌譜，為了讓自己能更加了解扮演的人物。筆者幾乎翻閱了所有有關周先生的文章，如《她是這樣一個人，寫真周小燕》、《聲聲傳情燕歌行周小燕》等等，筆者神奇的發現，自己和周先生竟然有著很多共同的特點。

1、幼年的藝術經歷

周先生很早便開始接觸音樂，父親是有名的銀行家也是音樂愛好者，她從小便學習了鋼琴、樂理、大提琴、吉他等等，并且經常在家中舉行小型音樂會，被稱為“周家兒童歌舞團”，還經常邀請她父親的好友等一起觀看，而筆者的幸運之處在于，4歲時便開始學習鋼琴，父母為了支持筆者的音樂學習，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時間，而且筆者小時候和周先生一樣，喜歡幫著別的小朋友排練節目、伴奏，并沒有發現自己的歌唱才能，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

2，相同的留學經歷

歌劇《燕子之歌》中第二幕，小燕子決定要回到祖國時唱的一段充滿內心表白的花腔女高音的詠嘆調：“是什么在召喚我……”是筆者最喜歡的一段詠嘆調，歌詞這樣寫道：“是什么在敲打我的心，是那遙遠的召喚的聲音，曾記得離家時告別的叮嚀，怎能忘初來到異鄉那種心情，是什么在呼喚我回去，我知道是那萬里之外呼嘯的聲音，盡管此地如此值得留戀，可我怎能忘記，對故國的思念。”

同樣是21歲的年齡，周先生去了法國，而筆者去了德國，雖然時代不同，去的國家也不一樣，但是筆者相信我們一定有著同樣的經歷，比如寂寞、孤獨、思念、外國人的冷眼、甚至是欺辱等，以及你如果要爭得機會，就要比外國人優秀很多倍的不成文的規定等等。在書中得知周先生在法國的求學經歷也并非一帆風順，她經歷了歌唱的瓶頸，如高音唱不上去、一唱就破等等。后來經過慢慢總結，通過老師的幫助找到合適自己的方法，走上了歌劇的舞臺。在戰火紛飛的巴黎，要逃難又要學習唱歌，是多么困難的事情！但是周先生卻做到了父親的囑托：“千萬不要忘記自己是中國人，要替中國人爭氣。”唱到這一段時，這一切的畫面仿佛瀝瀝在目，筆者也真正的走進了小燕子的人生中。

3、回國任教

經歷了9年的留學生涯，周先生曾經登上了很多國際著名的藝術舞臺，在戰爭結束后，她毅然決然的選擇放棄美好的前程，回到祖國親人的身邊，并且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筆者本人也是經歷了6年的留學生活后，選擇回國。人在海外，才真正感受到對祖國、家鄉、親人的眷戀，有句中國的古語時常回蕩在筆者的耳邊：“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雖然我們的國家還在發展中，還有方方面面的不足，但是什么都改變不了自己是一個中國人的事實，筆者想周先生一定也是這樣認為的，正因為祖國的同胞需要她的歌聲、祖國的新苗需要她的呵護，她才更應該回到祖國的懷抱。

第二幕小燕子最后的詠嘆調是一大段的戲劇性的篇章，是她決定回國之后在法國參加告別演出時唱的一段，劇中有老師的挽留，同學們的贊揚，燕子深情的唱道：“你可見過不歸巢的燕子，你可聽說不戀家的游子，雖然我愛著浪漫藝術的巴黎，可我更屬于古老的中國土地。”唱出了所有游子的心聲。演唱到這里時，筆者覺得自己的熱血在沸騰、翻滾，演出結束后，幾位觀眾深情對筆者說，聽到這里時，眼淚禁不住流下來了，筆者想這一定是音樂的無窮魅力，

二、“唱破這陰濕的天”與“從黑夜歌唱到黎明”：“長城謠”與“紅豆詞”

在周先生演唱生涯中，不得不提的便是這首唱遍大江南北的的《長城謠》，更值得一提的是，周小燕先生便是這首歌曲的原唱，錄音收錄在卡通電影《抗戰歌輯》中。從法國留學回來后，邀請她演唱的地方越來越多，她的音樂會每場爆滿，《長城謠》也隨著她的歌聲唱遍了祖國山河。交大、復旦的學生們為了表達他們對周先生的敬愛之情，曾經分別送給周小燕兩面錦旗，一面寫著：“唱破這陰濕的天”、另一面為：“從黑夜歌唱到黎明”，這兩面錦旗一直被周先生珍藏。

距離演出大概不到一個星期的時候，周先生來參看我們的聯排，結束后她要求把第二幕中小燕子告別晚宴中要向法國觀眾演唱的古諾的著名法國歌劇詠嘆調《燕子》改為中國藝術歌曲《紅豆詞》，臨演前更改曲目，對演員來說并非易事，特別是演唱周先生的成名曲之一《紅豆詞》，為了能演唱得更加入神，筆者多次與周先生交談，揣摩先生通過作品想要傳遞給觀眾的信息，并且找到了當年周先生演唱的原唱版本，她演唱的《紅豆詞》非常細膩，仿佛可以看到黛玉那柔美的身段，憂傷的眼神，無盡的愛戀，筆者細心聆聽她的演唱，并加入自己的理解，對每個字的咬字以及強弱重音都做了適當的修飾，雖然在演出前更改曲目對筆者來說是第一次，但是筆者非常能理解周先生的用意，她那種對祖國的熱愛是深深埋在心中的，就整個音樂而言，筆者認為《紅豆詞》也成為了第二幕承上啟下的畫龍點睛之筆。

三、“我是幸運的”

家庭顯赫、海外歸來、氣質高雅、專業出眾、成就卓然、地位不凡、96歲依然保持每天上課，在外人看來，周小燕先生一定是一部充滿神話色彩的“傳奇”，在沒有扮演這個角色的時候筆者也這樣認為，但是她自己卻說：“傳奇是別人的傳奇，對于當事人自己來說，日子是一天天過下來的，事情也是一點點做出來的，所以我自己對這些‘傳奇’倒是沒怎么覺得‘奇’，可能大家覺得我90多歲了還在教學一線，這一點有點‘奇’吧，我們這代人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只要能干得動，誰也不愿意離開崗位，總覺得自己的經驗啊、教訓啊什么的巴不得能多告訴幾個學生。”多么樸實的一段話。

“我是幸運的”，這是周先生時常說的一句話。是啊，她就是這么一位智慧、開朗、率真、慈愛、溫柔、充滿好奇心、熱心的老人。演出結束后，周先生激動的走上臺來親切地與我們握手，她因我們的表演而感動，眼淚幾次濕潤了眼眶。其實，筆者也想說：“能參與這次歌劇的演出，我們都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