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水滸傳》里人物潘金蓮和西門慶的風流故事家喻戶曉,近期,臺兒莊一處風景游覽區把小說人物造型雕塑得活靈活現,武松殺嫂的雕塑中,潘金蓮裸露上身向游客們展示;新疆著名的吐魯番火焰山風景區,由于游客參觀游覽時的舉止不雅,攀爬鐵扇公主和牛魔王等雕塑擺酷照相,導致鐵扇公主“敏感”部位“裸露”。
大量的性調查顯示,近些年來中國人的性態度日益開放。然而,縱觀當下各種展覽或活動,性暗示甚至性體驗已成消費噱頭,究竟是商家無尺度還是看客太重口味?
無論是安全套被哄搶還是充氣娃娃被捏胸,是模特大尺度內衣走秀還是佳麗比基尼舞臺推手PK賽,無疑都是近期開幕的廣州性文化節公開“賣肉”的“亮點”。
被業內商家稱為“成人用品行業奧運會”的廣州性文化節今年繼續倡導“性美文化”,可從其舉辦效果來看,似乎與舉辦初衷不太相符。展覽方沒有展覽出多少““性美文化”,只是一味地“賣肉”,賣性產品。有人說,開展性文化節不是賣出去幾件性產品了事,那是商業,不是文化。參加性文化節也不是看看美女內衣秀,捏捏充氣娃娃了事,那是借文化之名耍流氓。如今,“性”已經不再是一個需要遮遮掩掩的話題,“性文化”自然也該跟得上時代的腳步。
在很多人看來,80年代初期的“陳世美”和“第三者插足”,開始變成不那么貶義的“婚外戀”,接著又變成完全是褒義的“傍肩兒”和“情人”,直到現在變成了直接形象的“三兒”。“同居”“一夜情”“同性戀”“禮貌性上床”……這些曾經新鮮前衛的詞語已經無法吊足人們的口味,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走上了性解放的刀鋒浪尖。
性解放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性究竟給我們帶來的是個人的完全釋放還是相伴的一系列疾病等惡果?恐怕一萬個人有一萬種答案。不過,一些惡果確實是我們不能忽視的。
如今,翻看娛樂版面,不難發現“暴乳裝”成為最近女明星們的關鍵詞。從麻辣女主播柳巖的屢露胸器,到劉雨欣的“青筋事件”,再到孫菲菲“踩裙露乳”事件……無論時尚人士如何苦口婆心勸誡大眾“性感不一定要露,是一種氣質”,但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還是白花花的肉。媒體明白這點,拼命將新聞點往肉里靠;女明星也明白這點,但凡封面大片、紅毯走秀,都要巧妙地或者是豪邁地露一露事業線。
除此之外,各種狂歡節成了性體驗者們實踐的溫床,性教育也開始身體力行。2012年8月23日,海南省保亭黎族苗族自治縣,一年一度的“中國海南七仙溫泉嬉水節”開始后不久,有數十名女性被幾十名男子按倒在地對其性侵,當眾遭脫衣襲胸。2012年7月12日,深圳,學員們分成小組,男女混搭,每組每人都要完成一次完整的使用安全套的模擬,過程需要按照嚴格的規定程序。這個“出格”的游戲是為期一周的“第一屆青春健康青年培訓營”的環節之一,培訓營的主題是普通人難以啟齒甚至禁忌的話題—性。
曾經,飯島愛、蒼井空所代表的日本AV電影,或者更早的以李麗珍、彭丹為代表的香港三級片,曾在中國內地性教育匱乏年代秘密擔當起性啟蒙的角色。而當年那些男孩們,現在即使不是中產,也已經年屆“中年”,看毛片已經成為他們的青蔥回憶。
彼時的中國,學校性教育幾乎等于零,《生理衛生》課無法解答青春期的困惑,地攤上的《家庭百科》《新婚必讀》依然隔靴搔癢。那時候,三級片則構成了與應試教育的一種對抗。
有個說法是,女人對毛片的痛恨不亞于男人對安全套的痛恨,原因在于,毛片抽離了感情因素,她會覺得自己徹底淪為一件發泄工具。
1980年,兩個表面看來與性無關的事物橫空出世了——新《婚姻法》和獨生子女政策。它改變了我們什么?中國性學專家潘綏銘說:“實行獨生子女政策以后,女性只需用三年時間就完成了生育任務,在剩下的時間里,夫妻關系要靠感情、性愛來維系……“性解放”在中國進行得非常順利,從過去的‘非性化’,到‘文革’期間的壓抑,再到如今性解放的巔峰。”
阮芳賦的《性知識手冊》和吳階平的《性醫學》是1985年前后的破禁區之作。當時還很少有人知道,中國人的房中術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或者就像魯迅預言的,當有人宣布要拆掉整個屋子的時候,墻上才會開辟出窗口來。人們似乎突然意識到:性,可以寫了,可以讀了。終于在1988年促成了第一次“性學熱”。雖然崔健在高唱著:“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但是更多的人則是腦袋伸到腳前面去了……
如今,精子已經逃出了瓶子,不可能再回頭。正如李銀河所說:“中國人正在從傳統的性規范,經過浪漫主義最終向自由主義發展,浪漫的人將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