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傳統的“橄欖形”的穩定社會結構正在演變為更加細長的不穩定結構,這無疑引發了眾多有識之士的擔憂。
當時下的中國人興奮地熱議并憧憬日益走近的“中國夢”之時,太平洋彼岸的美國人卻陷入了集體迷茫,因為他們曾經苦苦追尋的“美國夢”正漸行漸遠。
幾個世紀以來,向往自由和平等、追求幸福生活的各國移民背井離鄉踏上新大陸,渴望在這片陌生之地開啟自己人生的夢想:人人不分國家、種族、性別、門第的差別,所有人機會平等,憑借自己的才能和不懈奮斗,求得向社會更高階層的躍升,過上比父輩更加富裕的生活。然而,今天的“美國夢”正變得難上加難,這一代美國人必須付出比父輩更多的艱辛。
事實一:貧富不均日益惡化,美國中產階級正“集體沉淪”。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保守的共和黨“里根革命”以來,美國中產階級就不得不面對這樣無情的現實:他們的收入在近30年的時間里幾乎沒有增長,如果扣除通脹,實際收入甚至還有所下降。
數據背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就是美國的社會制度越來越傾向于“劫貧濟富”而非“劫富濟貧”。當GDP的“蛋糕”不斷做大,增加的財富卻更多被富人掠奪走了,中產階級出現收入停滯,貧富差距不斷拉大。統計表明,2011年美國基尼系數已達到0.4690,而1980年僅為0.4,美國已成為發達國家中貧富最為懸殊的國家。金融危機前,處于社會塔尖1%的富人獲取了國民財富增加額的65%,無怪乎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諾貝爾獎得主斯蒂格利茨憤然批評:美國已淪為“1%所有、1%所治、1%所享”的“贏者通吃”的社會。
上世紀八十年代日本人被視作“工作狂”,而數據顯示今天的美國人無疑是發達國家中“最勤快的蜜蜂”。收入和財富的巨大差距使得中產階級隊伍正不斷縮小,部分中下層滑向貧困階層。美國傳統的“橄欖形”的穩定社會結構正在演變為更加細長的不穩定結構,這無疑引發了眾多有識之士的擔憂。
事實二:金融海嘯重創美國中產階級,引發房產貶值、失業高企、養老金縮水和學費飆升四大沖擊。
住房是多數中產階級最主要的資產,金融危機后美國房價的跌幅普遍在30%-50%。幾百萬戶中產階級失去了自己的房屋,其中不乏難以按時承付月供違約被銀行掃地出門的,也有不少房價凈值跌至負數而資不抵債,房主破產后主動將房產交還銀行,以避免債務纏身。
同時,失業陰霾也一直籠罩著中產階級。當前7.6%的失業率遠未反映美國真實的失業狀況,更多人不得不接受自動減薪,與同事“抱團取暖”共度時艱,另外還有16%的人日夜奔波,從事不穩定、低薪的非全職工作。
養老金縮水也是中產階級的“傷心事”。一輩子辛辛苦苦積攢的養老金由于股市的動蕩不斷縮水,迫使許多臨近退休的中產階級延期退休,增加即期收入,避免坐吃山空。
大學學費飆升成為中產階級的另一大煩惱。由于地方政府紛紛大砍預算,減少對公立大學的撥款資助,各大學不得不增加學費,彌補學校收入。因投資收益銳減、捐款下降,許多私立大學的學費也是水漲船高,導致中產階級家庭被迫更多為孩子上大學“埋單”。
事實三:“自動減支”機制啟動,中產階級福利將會不斷縮水。后危機時代,債臺高筑、赤字龐大的美國已開啟減赤削債的“去杠桿化”進程。隨著二戰后“嬰兒潮”一代陸續進入退休年齡,美國福利制度將不堪重負,面臨破產的風險。減赤的大斧已瞄準了醫療、社會保險等福利制度,無疑中產階級又將淪為“受害者”。可以預計,美國中產階級即將迎來收入更低、福利更少、工作更不穩定的“悲催時代”。
近30年來,美國中產階級的境遇無疑折射出美國政治、經濟和社會的巨大變遷,曾經人人向往、輝煌一時的“美國夢”正漸行漸遠,也許它即將消失在不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