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何首烏免煎顆粒致肝損害1例報告及文獻復習

劉 茵 胡振斌 王秀峰

廣西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肝病科 (廣西南寧，530023)

何首烏是中醫藥中常用的一味補益藥物，是蓼科植物何首烏的干燥塊根，其主要成分是二苯乙烯苷類、磷脂類、蒽醌類。由于具有補肝腎、益精血、壯筋骨、烏須發之功效，在臨床中應用甚廣。近年來多用于治療斑禿、脫發、高血壓、高血脂癥、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等疾病。國內外有關單味藥、大劑量、長時間服用何首烏引起肝損害的不良反應報道也日益增多。為了提高臨床醫師的重視程度，盡量避免和減少該藥所致的肝損害，現將2012年我科收治的1例服用制何首烏免煎顆粒致藥物性肝損害的病例報道如下。

1 臨床資料

患者，男性，37歲，因患白癜風服用制何首烏 (免煎顆粒)10g/d，開水沖服，連續服用約1個月。患者因身目尿黃半月于2012－11－22入院。患者既往無肝病史，無寄生蟲感染史，無輸血史，無煙酒等不良嗜好，否認家族有肝病史。入院癥見:身目尿黃，乏力，偶有惡心欲吐，納差，寐差，無腹痛腹脹，無嘔血黑便，無口干口苦，無發熱惡寒，大便可。查體:生命體征平穩，神清，精神可，全身皮膚黏膜及鞏膜重度黃染，未見出血點，未見肝掌、蜘蛛痣，全身淺表淋巴結未觸及腫大，心肺無陽性體征，腹平軟，全腹無壓痛及反跳痛，移動性濁音陰性，肝區無叩痛，肝臟肋下未觸及，脾臟肋下約2cm可觸及，雙下肢無水腫。輔助檢查:血常規示:白細胞8.8×109/L，紅細胞4.31×1012/L，血小板255×109/L，血紅蛋白128.0g/L;尿常規示:膽紅素3+，酮體±，亞硝酸鹽1+;大便常規無異常;生化檢查示:K+3.30mmol/L，ALT 2538U/L，AST 813U/L，GGT 231U/L，ALP 160U/L，TBil 538.5μmol/L，DBil 323.8μmol/L，IBil 214.7μmol/L，TC 2.76mmol/L，HDL-C 0.43mmol/L，LDL-C 0.97mmol/L，TBA 305.3μmol/L，TG 3.00mmol/L;甲狀腺功能 5項示:T4179.01nmol/L，余無異常;凝血5項、血漿氨、優生4項、感染性5項、腫瘤5項、抗體6項無異常;各種病毒性肝炎標志物均為陰性。胸部正位DR無異常。心電圖示竇性心動過緩 (心率56次/min)。B超檢查報告提示:①肝內光點稍密，分布欠均;②膽囊壁增厚，未見結石;③脾臟稍大;④胰腺未見異常。本例患者既往無肝病史，無飲酒史，無食生魚史，有長期服何首烏史，肝功能損害明顯，根據病史、癥狀和相關輔助檢查目前可排除病毒性肝炎、酒精性肝炎、寄生蟲感染、自身免疫性肝炎等的診斷，考慮該患者為何首烏所致藥物性肝損害診斷成立。入院后給予停服制何首烏顆粒、保肝護肝、退黃等對癥處理。患者共住院35天，治愈出院。出院后第1個月及第3個月后隨訪，復查患者肝功能均無異常。

2 討論

有研究顯示何首烏具有保肝作用［1］，但其致肝損害的報道也屢見不鮮。以“何首烏AND(肝損害OR肝損傷)”為檢索詞，通過檢索1978－2012年被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和維普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所收錄有關何首烏致肝損害的文獻，共59篇，報告病例184例，其中183例為生首烏或何首烏制劑所致，另1例為制首烏致肝損害。復習文獻，國內關于何首烏致肝損害的報道，以生首烏、何首烏制劑居多［2～4］，而本例患者因服用常規劑量的制何首烏致肝損害實屬少見。曹明雪等［5］報道1例患者因治療白發服用中藥飲片制何首烏 (每天10片左右)約3～4個月后出現肝損害。本例患者與該文獻報道相似，遺憾的是該報道未涉及預后，而本例患者服藥時間比其短，肝功能損害較重，停藥治療后肝功能恢復，值得臨床醫師借鑒。何首烏、靈芝、人參、冬蟲夏草歷來被并稱為祖國草藥中的四大仙草。《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收載何首烏及其炮制加工品制何首烏，二者功能與主治有所不同，何首烏具有解毒、消癰、潤腸通便的功效，而制何首烏則主要用于補肝腎、益精血、烏須發、強筋骨。《本草匯言》中指出“生用氣寒、性斂、有毒;制熟氣溫、無毒”。歷代本草著作鮮有述及何首烏的毒副作用，大多謂其“無毒”，但“是藥三分毒”，中藥也不例外，經過炮制的中藥也不一定是安全無毒的。任何藥物都是雙刃劍，我們在臨床應用不但應區分生首烏與制首烏之別，還要對其不良反應予以足夠的重視，若使用不當、劑量過大、服用時間過久都可能會引起不良反應，因此合理用藥至關重要。為何關于何首烏致肝臟不良反應的報道逐漸增加呢?孫向紅等［6］認為，何首烏致肝損傷的不良反應發生特點主要是民間濫用中藥現象嚴重，中醫師對中藥不良反應認識不足。目前關于何首烏致肝損害的作用機制尚不明確，耿增巖等［7］通過研究不同劑量的野生制何首烏對大鼠的肝損傷，結果提示制何首烏大劑量長期灌胃對大鼠肝臟有輕度的肝損害，停藥后可恢復正常，常用劑量各階段應用則未見毒副作用。但此類的研究證據報道甚少，因此今后應加強對何首烏保肝作用及肝損傷不良反應原理的深入的基礎研究，同時應注重防治何首烏致肝損害，提高大眾對中藥何首烏致肝損害的認識。

［1］ CHUI PY，MARK DHF，POON MKT，et al.Invivoantioxi-dant action of a lignan-enriched extract of Schisandrafruitand an anthraquinonecontaining extract of Polygonumrootin comparison with schisandrin B and emodin［J］.Planta Med，2002，68(11):951－956.

［2］陳盛鵬，譚復明，楊艷艷.生何首烏致急性肝損害1例 ［J］.肝臟，2012，17(1):17.

［3］楊軍蘭，董玉娟.服首烏片致肝損害2例［J］.第四軍醫大學學報，2007，28(2):162.

［4］徐靜，汪茂榮，何長倫，等.口服何首烏致肝損害40例臨床分析 ［J］.東南國防醫藥，2009，11(3):209－210.

［5］曹明雪，劉淼，吳榮榮，等.制何首烏致肝損害1例 ［J］.中國藥物警戒，2011，8(8):510.

［6］孫向紅，紀恒勝，韓建香，等.從何首烏致肝損傷看中藥不良反應發生特點及預防措施［J］.中國醫藥指南，2010，8(34):21－22.

［7］耿增巖，陳金銘，于德紅.制何首烏對大鼠肝損傷的實驗研究［J］.時珍國醫國藥，2010，21(4):1106－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