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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本刊記者 尹 情 楊 卡
安體富,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教育部經濟學學科教學指導委員會第一屆委員,中國財政學會顧問,中國稅務學會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全國財政教學研究會副理事長、顧問。
少年時,安體富見證了日本人的燒殺掠奪,經歷了天災人禍的社會動蕩。新舊社會兩重天的變化,讓他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他不僅學習成績優異,更是運動場上的長跑冠軍。幼年時期的磨難,化為一路成長的不竭動力——他是老師和學生眼中的佼佼者。
記者:您上學時成績一直很優異,家庭環境對您的成長有什么影響?
安教授:我是農村家庭的孩子。我的爺爺是清朝秀才,在村子里辦過私塾,在那一帶小有名氣,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家也算書香門第。但是爺爺去世后,家境日下。我的父輩有兄弟四個,他們去許昌當過學徒,幫助采購煙葉。解放后,我父親回老家當農民。父親為人本分,他經常教導我要安分守己,做一個正直的人。
因為我小時候經歷過的災難比較多,所以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我出生在抗日戰爭年代,親身經歷過日本人狂轟亂炸、奸淫燒殺的日子。此外,河南省自然災害特別多,國民黨時期“水、旱、蝗、湯”被稱為“河南四荒”。我親眼見過蝗蟲飛來遮天蔽日的情景,莊稼一會兒就被它們吃光了;加上國民黨軍官湯恩伯的橫征暴斂,河南人民的日子苦不堪言。由于沒有糧食吃,很多人吃樹皮、挖草根,后來樹皮和草根都吃完了,就開始吃觀音土。大街上經常出現正在走路的人倒下去,用“橫尸遍野”來形容那時的情景并不為過。在這種情況下,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
我從小經歷了這些社會動蕩,新中國成立后,農民子弟能上學讀書,因此,我學習時特別勤奮。1949年少年先鋒隊成立,我是第一批加入少先隊的成員;在初中和高中時期,我也是最早加入共青團和共產黨的。

記者:沁陽一中是一所百年老校,培養出了不少名人。您在那里讀了三年高中,對這所學校有什么感情?
安教授:沁陽一中成立于1902年,是一所百年老校。民國時期,它曾是河南省立中學,1953年開始在全省范圍內招生,我們是它招收的第一屆高中生。學校設立了高中后,學校的老師都十分重視這件事情,花了很大工夫準備教學,對學生們也很關心。直到現在,我都非常熱愛這所學校。
學校非常重視學生綜合素質的培養,成立了各種體育隊、音樂隊、戲劇班等。我們的語文老師是北京人,文化水平非常高,有時上課還表演唱京劇,這些都為我們的成長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因為我是農民出身,各方面表現不錯,而且年年被評為“三好學生”,高二時我在校學生會學習部當部長,被推薦入黨,那年我才17 歲,也是少有的幾個學生黨員,曾經名噪一時。在這所學校里,我所接受的教育環境和老師們的敬業精神對我的影響非常大。
記者:您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還是一名運動員。高中時期有什么比較有趣的事情?
安教授:高中時期有三件事情給我印象比較深刻:第一件是前面提到的高中時期加入中國共產黨。因為經歷了新中國成立前后的社會變化,共產黨在我們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神圣。所以,能加入中國共產黨,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另外,我非常喜歡體育,高中時加入了學校體操隊,學校經常組織我們去表演,參加體育比賽。我記得我在舞臺上表演得比較多的是鉆火圈,項目難度并不高,只是有一點驚險。直到后來我回老家時,還有人提起這件事。
第三件事情是勞動建校。我們上學時學校操場上都是瓦礫,需要新建大操場和教室。學校安排我們學生去另一個樹木較多的縣,砍樹、拖樹、抬樹回來新建食堂、大操場和教室。在高中時期,這些事情給我的印象都比較深刻。
安教授:高中時我比較喜歡數理化,對工程師之類的職業很向往,當然我的文科成績也不錯。當時全國流行一句話:“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這其實是社會建設的需要,理工類工程師能支援國家建設。因此,我高中畢業時也報考了化學、農機、郵電、建筑等專業。在1956年之前,中國人民大學只招收在職的調干生,不招收應屆生。從我們高中畢業那一年才開始招收青年學生,調干生與青年學生的比例大致是1:1。我們讀書時對中國人民大學并不是很了解,報考的院校主要是與理工專業相關的學校,包括清華、北大、鄭州大學等。當時,人大是通過黨和政府系統下文件的形式,直接與學校聯系提前招生。學校一共推薦了3 個人去參加考試。考完試回來之后,我又參加了全國統考。結果,人大和統考的考試都通過了。考試結果出來后,聽從家長和老師的意見,我選擇了人大,并到財政系學習。
記者:進入中國人民大學學習之后,大學期間的經歷對您有哪些影響?
安教授:我們是1956年9月份入校,1960年畢業,在校有四年時間,但是真正的學習時間只有兩年。1957年開展反右運動,后來,我又參加了將近一年時間的農村社會主義大辯論。1958年還參加了大煉鋼,開展公社化、“大躍進”運動等;1959年廬山會議之后,全國各地普遍開展“反對右傾機會主義”運動。學校里搞教學檢查,對老師上課的講義和編寫

記者:高中時您比較喜歡數理化,后來為什么選擇了財政學專業,中間有什么故事?的教材都要進行檢查,看有沒有右派觀點。直到1960年,學校的教學秩序才相對穩定。所以,我們真正用于讀書學習的時間只有第一年和最后一年。
不過,大學期間的這些經歷對我的影響可以說有得也有失。通過參加這些社會運動,對我認識社會有一定的幫助,思想方法更加成熟。另外,在開展農村社會主義大辯論中,我們經常到農村參加辯論。那年我才21 歲,根本沒經歷過這些活動。我們要動員和組織群眾開會,在舞臺上發表講話,及時傳達中央領導精神。我原本性格比較內向,經過這些鍛煉之后,我的表達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但遺憾的是,大學期間真正用于讀書的時間非常少,導致對專業知識的掌握不夠。
1960年畢業后,安體富被分配留校任教。53年來,他長期在一線教學,講課深入淺出,理論聯系實際,深受學生愛戴。作為人大財政金融學院首任院長,他在學科建設、人才培養及品牌打造方面做出了突出貢獻。多年來,他直接指導的碩士生、博士生、博士后共有86 人,并擔任多所院校的客座教授、兼職教授。在眾多職務中,他說自己本質上是一名教師——學生們視他為慈父。
記者:您在人大算是較早一批學生和留校老師,從學生轉變為老師,如何適應這種角色的轉變?
安教授:1960年我們畢業時,就業實行國家分配。我們班有30 多人,一半是調干生,一半是青年學生,但最后留校的就我一個人。受1959年反右傾運動影響,我們畢業時學校里政治氣氛比較濃厚。畢業時大家都爭著寫決心書,爭取到邊疆,到祖國最困難的地方去。我們班有些同學就被分配到新疆、青海和內蒙古等偏遠地方。我也表了決心寫申請,最后被分配留校。這其中我猜想有兩個原因:一是我的政治表現很好,既是青年黨員,又是團支部書記;二是我們畢業去天津實習時,老師帶隊編寫教材,我單獨一個人負責一章,編寫“人民公社財務”篇章。由于資料很少,又要求貼近實際,我一個人去天津公社調查,并根據調查結果編寫教材,完成之后老師給予的評價很高。
留校以后,我實際是邊上課邊給學生講課,既當學生又當老師。當時課堂上有一部分是調干生,他們年齡比我大,而且有經驗。因此,我剛開始講課時壓力特別大,首要目標就是要在課堂上站住腳。我自己聽課時會仔細做筆記,課后認真備課,做充足的準備。在我正式開始講課之前,黃達教授還親自到我房間給予指導和鼓勵,學校領導都非常關心青年教師的成長。
記者:在人大財政金融學院您當了十多年的院系領導,作為第一任院長,您在學科建設、人才培養及教學理念上有哪些觀點與做法?
安教授:從1987年開始,我先后擔任了財政金融系副主任、系主任,1997年人大財政金融學院成立,我是第一任院長,前后擔任行政工作16年。在這期間,我主要做了三個方面的工作。

第一,關于學科建設。在1997年人大財政金融學院成立大會上,我作了《面向21世紀,開拓財政金融學科建設的新局面》的報告,勾畫出了學科建設的主要內容:①正確處理專才與通才的關系,把專才融入通才培養之中。加強通才培養不是不要專才,而是使專才建立在更加寬厚的通才的基礎之上,使學生的知識結構由“深井型”變為寬口徑、厚基礎的“金字塔型”。②從素質教育入手,努力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素質教育是相對于應試教育來說的。它強調整體性和綜合性,改變過去專業過細過窄,提倡寬口徑、厚基礎;更注重能力的培養,特別是創新能力,要求把單純傳授知識轉變為學生主動地學習,并把知識轉化為解決現實問題的能力;此外,教學方法要由灌輸式轉變為啟發式教學,使學生學會自學,培養終身學習能力。③改革課程體系和課程內容。一是淡化專業,課程通開。根據“寬口徑、厚基礎、重素質”的指導思想,新的教學方案將財政學與金融學專業的基礎課全部通開,一共有16 門。通開課占財政金融專業的學科基礎課程和專業課總門數的73%和學分數的82%。非通開專業只有6 門,13 學分,占總門數的27%和學分數的18%。二是處理好必修課與選修課的關系,提高選修課的比重。這是發揮學生自主學習和特長,實行因材施教的重要條件,同時也是實行真正的學分制,發揮其優越性的重要條件。三是進行課程內容的整合和更新。此外,還進行了教學方法和教學手段的改革等。
第二,關于師資隊伍建設。我認為,學科建設關鍵在教師。人大財政金融學院匯集了我國財政金融學科領域的一大批著名學者,既有黃達、陳共、王傳綸(已故)、周升業等國內外知名的學術泰斗,又有陳雨露、高培勇(2002年調出)、吳曉求等中青年學術帶頭人和海外學成歸來的學者,形成了一支老中青均衡組合、具有強大發展后勁和創新精神的學術梯隊。
我比較重視和依靠老教授,注重發揮他們的“傳、幫、帶”作用。同時,注重選拔和培養中青年學者,從各方面創造條件支持他們成長。比如,陳雨露教授,從任學院副院長、院長、副校長到現任人大校長,我主持財政金融學院工作時非常支持他這樣的年輕教授發展。還有高培勇、吳曉求、郭慶旺等中青年學者,現在都發展很好,這些舉措為學院開創了兼容并蓄的良好氛圍。
第三,關于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財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和中國人民大學金融與證券研究所建設。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財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品牌,是我擔任院長期間組建起來的。1999年,依托學院的學術力量,在財政金融學院原有的科研機構基礎上整合成立了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財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并于2000年成為政策金融領域第一批獲得教育部批準的國家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科學研究基地。成立時費了很大勁,我們提交了很多原始資料。這個基地一直辦得不錯,教育部對它的評估是優秀。
中國人民大學金融與證券研究所也是人大的知名品牌。它成立于1993年6月,陳共和周升業教授擔任首任所長和副所長。1997年起,吳曉求教授任所長,我是法定代表人。研究所匯集了一批一流的研究人員和專家,積極探索“產、學、研”相結合的新模式,為中國證監會,上海、深圳證券交易所等部門提供了多份重大政策咨詢報告,為證券機構和上市公司培訓了上千名證券從業人員,為金融機構引進和開發了多項金融新產品。由研究所發起和舉辦的“中國資本市場論壇”,今年已舉辦了17 屆,產生了廣泛而重要的影響,成為金融與證券領域的知名品牌。由于這些活動的開展,2001年,在全國高等學校重點學科評審中,我院財政學、金融學兩個學科雙居全國同類學科第一名。

記者:對于學術研究,您向來嚴謹,一絲不茍。在選拔和培養研究生上有什么“硬要求”?
安教授:第一,嚴格篩選,挑好毛坯。我當院長期間,每年報考我的研究生、博士生有十幾人。在考試評分和錄取上,我嚴格遵循公平競爭的原則,不分校內校外考生、應屆生和在職生、本專業考生和跨專業考生,采取同樣的標準,沒有親疏之分,排除各種干擾,實現公平競爭。在評卷中貫徹“百家爭鳴”方針,著重看其分析的論據、深度和創見。最后的結果既看考卷成績,更注重學生的科研成果、工作表現和能力,綜合考察評分。
第二,既要學會做學問,更要學會做人。我同入學的博士生第一次談話時,首先會談到做人和做學問的問題,要求學生首先要學會做人,然后學會做學問。首先,要遵紀守法,這是做人的底線;其次,要注重道德品質修養,做人要正直、誠信、有責任心;再是學風問題,要刻苦、勤奮、嚴謹。
第三,引導學生刻苦讀書。對于研究生來說,僅聽老師講課和閱讀基本學位課程教材是遠遠不夠的。根據學科特點,我為研究生指定了以下三類讀書目錄:一是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二是西方財政經濟方面有代表性的原創性論著,三是國內有關專業的教材論著和學術刊物、統計資料。圍繞研究生的論文寫作還要專門指定一些讀書目錄。研究生必須博覽群書,刻苦攻讀,在研究和繼承人類文明精華的基礎上,能有所作為。
第四,研究生的論文選題要盡可能結合導師的科研項目進行。實踐證明,提高學位論文水平的一個很好途徑,就是研究生的論文選題盡可能地結合導師的科研項目進行,把教學、科研同研究生的論文寫作緊密地結合起來。我主持的很多重大項目都是讓學生參加,共同研究來完成。從我從教50 周年的那本文集中可以看到,上冊我自己寫的比較多,下冊基本是與學生一起寫的文章。例如,我主持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與深化財稅體制改革研究》,教育部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中國稅收負擔與稅收政策問題研究》等,都是帶博士生參加一起完成,并形成他們的學位論文。通過參加會議與外界接觸,閱讀相關觀點和參考書目,反復修改文章,鍛煉培養他們的能力和水平。
記者:雖然有眾多頭銜和職務,但您最認可的還是教師身份。從教五十多年,有什么感受?
安教授:我的本職是教師。今年是我從教53年,直接指導的碩士生有31 人,博士生52人,博士后3 人,合計86 人,其中留學生7 人,臺灣學生1 人,教過的本科生就無法計算了。我非常熱愛教師這一職業,師生情誼是一種特殊的親情。我的學生經常來看望我,噓寒問暖,可以說“不是兒女勝似兒女”。
雖然我現在退休了,但仍然很忙,時常有人關心我。在我66 歲生日時,我的學生們寫了一首《恩師頌》的詩,情真意切,令我感動不已。有一個韓國學生,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孩子在人大讀博士。每次來我家,他都會把我和老伴邀請到沙發前坐著,然后給我們磕頭。另外,有一個韓國的博士和碩士研究生,他們結婚時先在韓國舉行了一次婚禮,后來在北京又舉行了一次中式婚禮,邀請我和我老伴當主婚人,對著我們喊爸爸媽媽,并向我們行跪拜禮。還有一次,我從無錫到江陰華西村訪問,江陰市國稅局的某局長,本科在人大財政系畢業。他得知我要去華西村,專門到華西村接我,并把畢業時我和他們班的畢業照片放大了給我看。學生們做了很多這樣的事情,令我十分感動。
1961年,作為剛畢業的留校教師,安體富因《財政是一種特殊的經濟范疇》一文在學術界嶄露頭角。秉著“不唯書、不唯上、只唯實”的學術精神,他先后出版了著作和教材各6部,譯著1 部,發表學術論文300 多篇。曾擔任中國財政學會和中國稅務學會副會長,現任中國財政學會顧問、中國稅務學會學術委員會副主任等多項職務,承擔了多項國家重大課題,為中央決策提供參考——他是著作等身、頗有影響的財政學“大家”。
記者:您的第一篇論文《財政是一種特殊的經濟范疇》,發表后就引起較大影響。這篇論文產生的背景是怎樣的?
安教授:在計劃經濟時期,我國的財政理論最早是從蘇聯引進的,但是這些理論基本是以蘇聯的情況來介紹,與我國實際聯系并不緊密。為此,國內開始探索研究我國財政基本理論,包括財政概念、本質、對象,以及財政的職能作用、范圍等基本理論問題。這集中體現在1964年召開的第一次全國財政學討論會上,對社會主義財政的本質、職能和范圍等問題進行了討論。會后出版了財政學問題論文集,對深入探討財政理論問題,建立我國財政學體系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財政是屬于經濟基礎范疇,還是屬于上層建筑范疇,這是財政經濟學界在上世紀60年代爭論的一個焦點問題,實質上是對財政本質的認識問題。1961年,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委托廈門大學鄧子基教授約稿組織討論,準備出一本論文集。當時我剛畢業留校,教研室把這項任務交給了我。我經過認真思考和準備,在較短時間內寫出了《財政是一種特殊的經濟范疇》一文,并收錄在《財政是經濟基礎還是上層建筑》論文集中,于1963年出版。該書共收錄了9 篇文章,包括三派意見:有的主張財政是經濟基礎;有的主張是上層建筑;有的則認為具有兩重屬性。
《財政是一種特殊的經濟范疇》主要包含三個方面的觀點:一是第一次將財政資金的運動公式引入到社會總資本(資金)的流通公式中去,從而表明了財政是社會總經濟關系中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因而屬于經濟范疇。這種分析方法得到了當時財政學家李成瑞的稱贊。二是分析了將財政看作是附屬于國家的上層建筑的原因,認為這主要是由于不正確地估計了國家同財政之間的關系,并把很多不同的問題混淆了。三是論證了“財政作為經濟范疇符合于經濟基礎同上層建筑之間的辯證關系”。應該說,這篇文章的分析有獨到之處,在財政學界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
在收錄的論文集中,作者有鄧子基、姜維壯、王紹飛、何振一、葉振鵬等財政學界的名人,而我則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自此便在財政學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我記得這篇文章的稿費在當時來看算比較高的,我用它買了一臺上海牌收音機,作為一種重要的個人財產,它豐富了我的文化生活。
記者:您編撰了大量的著作、教材和論文,這些論著中對您個人而言比較重要的有哪幾部?
安教授:早期我編寫的著作和教材比較多,后來由于擔任了行政職務,工作比較繁忙,主要以承擔課題撰寫論文為主。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4年出版的 《社會主義財政與信用》,是我編寫的第一部教材。改革開放初期,關于財政金融方面的書籍很少。由黃達和陳共等編著的《社會主義財政金融問題》在當時影響很大。我主編的這本書主要是對本科生學習有幫助,同時它也是全國自學考試制定用書,發行量比較大。其他的還有《財政與金融》、《中國稅收政策研究》和《中國稅制改革研究》,后面兩本是我們基地的研究課題,觀點比較全面。
我寫了比較多的論文,重要的有13 篇,包括前面提到的《財政是一種特殊的經濟范疇》、《如何認識社會主義資金運動中的G—A 過程?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與公共財政的構建》等,在當時都發揮了重要的影響。還有一些報給中央的科研成果和政策建議,受到了中央領導的高度重視。比如2010年我主持的國家社科重大項目《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與深化財稅體制改革研究》第五期《成果要報》——《加強對個人收入監控的政策建議》一文,溫家寶總理閱后作了重要批示。再如,2001年我參與調研并提出的《關于完善稅制,適當減稅,提高企業投資和競爭能力的建議》,報經當時國家稅務總局領導,并轉報國務院領導,得到國務院領導同志的高度重視,并作了重要批示。還參與了中國稅務學會報送中央的《關于增值稅轉型改革在東北試點的報告》、《關于內外兩套企業所得稅制合并的報告》、《關于社會保障費應由稅務局負責征收的報告》等課題,這些報告都受到了中央領導的重視。

記者:您主持的很多課題及研究成果,成為中央決策的重要參考。如何做到財政研究緊跟時代發展需要?
安教授:財政學屬于應用經濟學,開展財政學研究需要密切聯系實際。
第一,要關心國內外政治經濟形勢的變化和國家方針政策調整。例如,1992年黨的“十二大”上明確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在這一大背景下,我于1992年底和1993年初寫了多篇文章,較早地提出在我國構建公共財政問題。有學者指出:“安體富、高培勇(1993)在國內第一次明確界定了市場體制下財政職能的范圍,并與計劃經濟體制下的財政職能進行了比較,提出了按照公共財政的理念,將‘生產建設財政’轉變為‘公共財政’的改革方向。”直到1998年底,當時的項懷誠部長正式提出要在我國建立公共財政體制。
第二,要進行深入調查研究。現在很多人寫文章提建議,就是在網上搜索資料,不進行調查研究,這是不對的。搞學術研究必須了解實際情況,有針對性地提建議。
第三,要進行理論分析。如公共服務均等化,首先要理解什么叫公共服務,所對應的實際上是私人服務。它是第三產業,也可以叫公共產品。此外,什么是均等化,標準是什么,理論依據是什么。這里面包含了很多理論問題,一定要進行理論分析。
第四,要有國際比較和借鑒。比如,宏觀稅負問題。有人通過國內外數據對比,說明中國稅負水平較低。我覺得應該從不同角度來研究宏觀稅負問題,稅負高低要看與誰比,怎么比,有無可比性。為此,我提出了宏觀稅負大口徑、中口徑、小口徑和“政府收入”的概念;另外,要從政府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的角度看稅負等。現在國家出臺政策時,要看外國是如何實施的。但外國的政策不能簡單地照搬,必須進行分析,然后再吸收和借鑒。
第五,要有獨立見解。我有一個博士生是從稅務部門來的,最初寫的文章像是給領導寫報告。我對他說,正確的政策要從理論上進行分析研究,而有些不恰當的政策,則要結合實際分析存在的問題。對于國家出臺的一些政策,我有時會提出不同的看法。例如,關于農村土地價格差問題。我在一篇文章中,對如何認識農村土地出讓金的性質、實質及其正確處理問題提出:在目前我國農村土地市場化過程中,農村集體土地事實上經歷了兩次“出售”環節:第一次“出售”是政府將土地從農民手中征用,使集體土地變成國有土地,其代價是給予農民以一定量的補償金,但究其實質就是售價,而且價格非常低,農民只獲得少量補償;第二次“出售”是政府將土地使用權通過“招拍掛”方式出讓給開發商,價格非常高,以土地出讓金的形式獲取土地市場價值。第二次“出售”的價格往往比第一次“出售”價格高數十倍甚至上百倍,兩次價格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價格差,我將其稱之為“農村土地價格差”,這是類似于計劃經濟時期的工農業產品“剪刀差”概念。區別只在于:過去是“產品”剪刀差;現在則是“土地(財產)”剪刀差,而后者比前者要嚴重得多。這是一個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問題,涉及到政策的制定和正確對待“三農”的重大問題。該文在《財貿經濟》發表后,《新華文摘》予以全文轉載。
今年75 歲的安體富教授,退休后仍筆耕不輟,活躍在學術論壇上。給博士生上課,指導年輕教師搞科研,組織學術講座論壇,他似乎比之前更忙了。他的論文在《中國期刊高被引指數》“2009年學科高被引作者”的“財政金融”門類中位列第一。他提出要建設有中國特色的財政學,肩扛減稅大旗,為收入分配而憂心——他用行動證明:老當益壯,不移白首之心。
記者:您雖年過七旬,但身體很好,有什么經驗與大家分享?
安教授:我現在身體總的說還不錯,主要得益于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小時候勞動比較多。我家是農村,所以每周放假回家基本要到地里干活,碰上寒暑假期還要種地、犁地、澆地等,這些勞動我都參加過。從小參加的勞動比較多,我想這對身體可能有好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二是在中學時,我就比較喜歡體育鍛煉。每天早上在操場上圍著大操場跑好幾圈。進入人大讀書之后,幾個學院一起開運動會,800 米、1500 米、3000 米的中長跑我經常得第一名。學校實行勞衛制,我在當時算是勞衛制三級運動員。在高中體操隊里,我經常參加有技巧的體操訓練,有單杠、雙杠、跳箱等項目。現在我比較喜歡爬山,前些年參加全國財政研討會和一些其他教師會議時,我有空就去登山,總是在前一二名。有時,我還參加游泳、打太極、打羽毛球等運動。后來聽說老年人不能做劇烈運動,最好不要爬山。我改為每天快步走,傍晚時繞著小區的院子走幾圈,大概活動一個小時左右。現在年紀大了感覺身體很重要。我常常跟年輕人說,年輕時要多多鍛煉,注意身體。年輕時不注意,年老了身體上的毛病都會反映出來的。
記者:您雖然退休了,但仍然筆耕不輟,每年發表很多文章,而且影響廣泛。目前主要在做哪方面的研究?
安教授:我參加的課題很多,但研究對象沒有確定的內容,主要是結合國家政策進行的。目前,我主要研究的課題有:關于建設有中國特色的財政學,收入分配問題,結構性減稅問題,房產稅問題等。以前的財政學教材主要是講計劃經濟時期財政運行情況,從計劃經濟轉為市場經濟體制后,基本是將國外財政學理論“搬過來”,沒有結合我國經濟發展的實際。這從當前高校的財政學教材中可以看出。中國作為第二大經濟體,各國都爭相研究學習,我們應該建立自己的財政學模式。再就是收入分配問題,這是財稅研究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其次是結構性減稅,我最早是在2004年提出來要實行“結構性減稅”,當時遭到很多人反對,這其中要理解減稅的真正含義。不能把減稅政策簡單地理解為稅收收入的減少,宏觀稅負的下降,或者是所有稅種稅負的下調。再就是房產稅問題,地方稅的完善,涉及主體稅種、各地房價、地方財政收入等問題。
記者:您退休之后的生活,與以前相比有什么變化?
安教授:原本我以為退休之后會輕松一些,沒想到現在退休了還是很忙。目前,我在學校還帶了5 位博士生。2012年初,山東大學特聘我為一級教授,需要經常過去給那邊的博士生上課,指導青年教師的科研項目,組織學術論壇等。我這個人做事情比較認真負責,既然受邀聘請了,就不能不干事情。另外,我現在的社會活動也比較多,主要是中國稅務學會那邊的學術研究活動和一些財政院校的研討會等。考慮到現在年紀大了,再過兩年就準備徹底退下來享受生活了。雖然現在還是很忙,但比起之前當院長,已經沒有那時候的心理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