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華
為改變深圳學術文化水平不高的現狀,更快推動深圳學術文化的發展,深圳學人較早就提出了建設深圳學派的想法,隨著社會經濟文化環境的逐步改善,近年來,由深圳政府出面,正式提出要建設深圳學派,打造一個主要由深圳學術界人士組成的有深圳特色的高水平的學術研究流派。深圳學派的提出與實施,意味著深圳已把學術文化的發展納入到了深圳經濟社會發展戰略中,納入國家文化大發展大繁榮的總體發展戰略中,惟其如此,才能更積極主動地推動深圳學術文化的發展,承擔起經濟特區的重大文化使命。深圳學派的提出與實施,也是深圳政府與學人學術獨立、文化自覺意識的鮮明體現。
在“深圳學派”從提出到實施的十多年時間里,輿論與學術界對這一概念的提法與實施的可行性始終存在著褒貶不一的爭議,原因無他,“深圳學派”與通常人們所理解的“學派”迥然有異。
在人類數千年的文明歷史進程中,中外各文明分別孕育、發展了各自不同的豐富的學術文化,各文明內部在共時態與歷時態的歷史過程中,不但流派紛呈,且復雜多變。即便同一學派在同一時期,也派內有派,面貌多樣。如我國早在春秋戰國之際就出現了儒、墨、道、法、農、名、兵等“百家爭鳴”的眾多學術流派互動博弈的盛況,此后明清時期、近代以來中西文明交融之后,學術流派更是復雜多樣。在學派發展擴大的過程中,大的學派內部,也分派林立,如大家熟知的儒家學派在孔子去世后,很快“儒分為八”,明代“陽明學派”在王陽明沒后,分為“浙中王學”、“江右王學”、“泰州學派”等七派。因此,美國著名史家艾爾曼在研究清代學術史時指出,在清代中國眾多學術流派的界定上,“傳統意義上的‘派’、‘家’、‘家學’的內涵及界線要比傳統學者及現代中國學者力圖界定的范圍模糊得多。”[1]盡管如此,在一般意義上,正如艾爾曼所提示的,我們對學派的定義、要素還是有較為明晰的共識的。據新版《辭海》,“學派”的定義為:“一門學問中由于學說師承不同而形成的派別”。[2]國外學者也基本持類似的表述,如當代美國史學家席文(NathanSivin)在給艾爾曼的著作所做的序言中就將學派界定為“某一大師特有的學說或技術的傳授過程,這些技術或學說通過私人傳授由其信徒代代相傳。”這一定義還強調“權威性經典在世代流傳過程中的完整性,私人傳授能夠保證對這些經典的正確理解,并使其繼續被準確地轉錄與傳播。”[3]
從這些中外基本一致的定義中可知,通常意義上我們理解的學派基本包括四個要素:學派范圍是指某一領域或某一學科;學派有提出原創思想的核心領袖人物;學派有本派學術經典;學派有追隨該派學說的、代代相傳的學術共同體。對學派的分類一般有三種:師承性學派、問題性學派、地域性學派。相應地,對學派的命名大概也有五種:1.以學派創始人或領袖人物的名字命名。如墨家學派、陽明學派、程朱學派等。2.以學派所呈現的主要問題或基本主張命名。如漢代學術中的今文經學派與古文經學派、宋明理學中的理學派(強調天理的外在性)與心學派(強調理的內生性)、道學派與功利主義學派、鴉片戰爭前后的經世致用派、晚清弘揚國粹的國粹學派、五四時期主張弘揚東方文化的東方文化派、20世紀30年代的本位文化派與全盤西化派、民國時期在社會史論戰中主張唯物史觀的唯物史觀派、當代經濟學界、社會學界關注制度問題的網絡學派、新制度主義學派等。3.以學派所在的機構命名。如在德國法蘭克福大學興起的法蘭克福學派、在美國芝加哥大學興起的芝加哥學派、國內前些年因注重清華大學學術傳統而提出的清華學派等。4.以學派的核心學術刊物命名學派。如法國著名史學流派“年鑒學派”一名即來自該派于1929年所創辦的《經濟社會史年鑒》,我國近代以來因現代刊物這一新媒介的出現,以刊物命名學派的現象也較為普遍。如因辦《國粹學報》而被命名的“國粹學派”,其它如社會政治思想方面的“新青年派”、“學衡派”、“獨立評論派”、“戰國策派”,文學方面的“論語派”、“語絲派”,史學方面的“古史辨派”,經濟學方面的“中國農村派”等學術共同體莫不因創辦相應學術刊物而被命名。5.以地域命名的學派。這主要因該學術共同體或學派創始人的活動主要集中在某一特定的地理區域而得名。如宋明理學中的關、洛、濂、閩四大道學派別,分別因其領袖人物張載、二程兄弟、周敦頤、朱熹的出生地與主要學術傳承圈在陜西關中、河南洛陽、湖南濂溪與福建建陽而得名。陽明左學在明代后期的一支著名學派——泰州學派,即因領導人王艮等活躍在江蘇泰州民間一帶而得名。清代考證學派內部皖派(以安徽人戴震為代表)和吳派(以江蘇人惠棟為代表)、經學派內以常州人莊存與、劉逢祿為代表常州今文經學派、20世紀三四十年代出現的“京派”、“海派”,其派別亦主要以地域來區分。繪畫史上以地域分派尤為明顯,從明清以來浙派、吳門畫派、婁東畫派、揚州畫派、海上畫派、嶺南畫派乃至當代的長安畫派等幾乎都是以地域命名的著名繪畫流派。
盡管學派命名的類型多樣化,但不妨礙學派本身相對的內在一致性,即無論以什么方式來命名,任何一個學派本身都包含師承性、問題性、地域性等基本要素,只不過是在命名上有所偏好而已。
從學派誕生的過程來看,上述學派都是首先由同時代的輿論或后代的研究者出于討論的方便而命名的,或者說,學派命名具有事后性的特點,有此前提,學派共同體或后繼者才有明確的學派自我認同與學派角色意識。而學派的擴展、傳承也主要是通過學者自身的學說成果的展現、學說自身的吸引力,通過自動自發得到一批批追隨者或繼承者而發展開來的,正是《禮記》中所謂“禮聞來學,不聞往教”的結果。從學派所涉及的范圍來看,一般一個學派都是側重某一領域、某一學科或某一方面。中國傳統的學術流派,用現代語言來看,是指一個學科門內的派別之分,如漢學內的古文經與今文經派之分,宋學內程朱理學派與陸王心學派之分,泰州學派主要是陽明后學中一個面向民間下層普及道德提升的修養性學派,芝加哥學派主要是社會學內以研究城市問題而著稱的派別,法蘭克福學派則是哲學界以批判現代性而著稱的流派,新制度主義學派強調的是制度性因素影響社會行動的趨同性,持論者主要在經濟學界、社會學界,年鑒學派則是史學界注重社會經濟因素、注重統計分析的著名派別。
從上述我們對一般意義上有關“學派”問題的共識來看,“深圳學派”這一學派與既有的“學派”觀在諸多方面明顯有異,或者說,作為一個“學派”定義,具有鮮明特征:
(一)主動構建或設計型。如前所述,一般學派的出現是先有某一原創性學說出現后,后經過該學說的認同者與后繼者繼續拓展學說,擴大影響而自然形成的,學派的命名也是事后的自然行為。故以往學派的形成可以說是瓜熟蒂落的自然結果。而深圳學派卻是人為建構的,恰恰是因目前深圳的學術水平十分有限,與其經濟的高速發展嚴重失衡,所以才出于文化自覺意識,預先設計一個學術發展的整體目標,以有機整合深圳人文、哲學社會科學力量,切實提升深圳的學術水平,事前主動建構或設計出一個學科綜合、理念一致、區域特色突出的新學術流派。這也是深圳敢為天下先的充分體現:“建構深圳學派,實際上就是深圳學人的一種戰略行為,它體現了深圳學人對深圳學術文化發展的歷史主動性。提出建構深圳學派,把學術文化的發展納入深圳經濟社會發展戰略,納入國家文化大發展大繁榮的總體發展戰略,這樣才能積極主動地推動深圳學術文化的發展,積極主動地承擔起經濟特區的文化使命。”[4]
(二)政府推動型。古往今來學術流派的出現與發展,大都是創說者、依從者與后繼者出于學術自覺意識,自身努力的結果。在傳統中國,不少與主流意識形態不合的新學派甚至還受到政府打壓,如陽明學派。清代考據學派的出現與清初政府大興文字獄也不無關系。即便官學,如兩漢經學、明清程朱理學,也是學派出現后被政府利用,學術本身的發展政府并不大關注。眾所周知,在歐美發達國家,近代以來,私立大學一直多于、盛于公立大學,學派乃至學術的發展主要依靠民間、社會力量的贊助與支持。在現代中國,西方教育體制與學術體制引進后,固然國立高校的學術發展主要靠政府提供經濟資源,但至今也還未出現過像深圳學派這樣由政府提出建構并切實推動某一學派發展的情況。
(三)學科綜合型。如前所述,古今中外的學術流派主要是指某一領域或某一學科的流派。傳統中國的學派用現代學科門類的歸類來說,或主要歸于哲學(如儒家、道家),或屬于政治學(如法家)、或歸于經濟學(如農家、兩宋陳亮葉適的功利主義學派)等,近現代以來的學派更明顯在某一學科內,如史學內以顧頡剛為代表的“古史辨派”、人類學以費孝通為代表的“中國學派”等。但目前提出的深圳學派則包括人文、哲學社會科學的所有領域與學科,要求這些學科共同追求、把握深圳的區域特色與時代精神,從派別歸類來看,這是一種更宏觀的科學視野。有深圳學者提出深圳學派“不僅是哲學社會科學,還包括了自然科學、文學藝術,包括各種流派,戲曲、舞蹈、音樂等”,[5]則學派的研究對象可以說無所不包了。
(四)雙類型性與開放性。從命名上看,深圳學派無疑屬于地域性學派。一般來說,地域性學派無疑多少體現了明顯的地域文化的特征,如近代繪畫史上嶺南學派強調借鑒日本呼吁繪畫革命,就與畫派群體地處辛亥革命源地廣東,多參加辛亥革命且留學日本有關。海上畫派注重的明快亮麗的色彩即是近代上海新興市民階層審美觀念的體現。但深圳學派要求體現的深圳特色,又不僅僅是地域性問題,還是一個時代性的問題。因為深圳作為移民城市,既有自身的特殊性,但作為最早且發展最快的經濟特區,從某種意義上說,可以說是改革中國、轉型中國的一個縮影,諸多轉型的經驗與教訓均可從對深圳的研究中得到啟示。從這個意義上說,深圳學派也是一個強烈的問題性學派。“從總體定位上說,深圳學派應該走地域性學派和問題性學派相結合的路線。”[6]一般而言,無論是老學派的發展,還是新學派的出現,都有師承關系,這也意味著,學派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封閉性或排他性,而深圳學派因是主動建構的一個綜合型學派,且深圳作為新興的移民城市,與北京、上海、廣州等歷史悠久的傳統城市比較,完全沒有歷史的學術資源、師承傳統可言,需要的是用全新的理念與方法研究全新的轉型現象與轉型問題,因此,需要各領域學者用開放性心態,集思廣益,多科交叉,多方吸收,選擇消化,有機整合,才有可能真正出現一派嶄新的學派風格。“從來源上看,深圳學派沒有明確的師承關系,必然形成兼容并蓄、開放擇優的學術風格。”[7]
如此說來,與通常意義上的學派相比,深圳學派可謂另類,以致一直以來,輿論與學界對“深圳學派”的提法與可行性始終存在批判與質疑的聲音。但如果我們跳開靜態的常規思維,從創新意識出發,從深圳本身就是被“設計”出來的城市這一大前提出發,從學派興起的內在特定條件與優勢出發,細細考究,我們發現,“深圳學派”的建設是符合學派誕生的條件且具有獨特優勢的,換言之,深圳學派的建設不但可能而且是大有可為的。
從理論上看,一個學派的形成或出現,是與特定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環境的變化分不開的,并非某個創始人或特殊政治人物突發奇想或有意“立異以為高”就能得到時人或后人的認可的。當代美國社會學家瑞澤爾認為,一個新理論的出現是內外因素中不同的“知識”與“社會”因素不斷變動、相互影響的結果,其中內部知識因素包括“認知范式、思想派系、范式與思想派系的轉換、理論”等,外部知識包括“哲學、經濟學、語言學”等社會科學的影響;內部的社會因素包括“共有范式、無形團體、學派、個人背景”的影響,外部社會因素包括社會影響、社會機構的影響、歷史根源等。[8]從這一觀察出發,建設深圳學派可謂深圳這一特定地域中外部的“知識因素”開放、“社會因素”催逼、內部的“知識因素”滯后、“社會因素”缺乏下的必然要求,具體就建設的可行性來說,深圳主動構建高端學術文化是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的。
(一)地理區位的優勢。深圳地毗嶺南政治、文化中心的廣州和東南亞金融、學術中心的香港之間。在內地與港澳、與東南亞、歐美學術文化的交流過程中,深圳成了世界各地學者駐足停留的重要中轉站,因此,與高端學術文化圈的溝通、交流極為便利,是余秋雨于1996年所稱的“文化橋頭堡”。
(二)經濟高速發展的優勢。傳統學派的產生與發展,并不必然與地域經濟的發展正相關。但隨著國際信息交流圈的擴大,所研究的對象或問題的日益復雜化,研究材料的多樣化,研究范圍的擴展化與研究手段的實證化,研究隊伍的擴大化,需要充足的研究經費的支撐。尤其學術精品并非短平快可高速生產,學術成果很難在短期內轉成經濟效益,諸多基礎研究的“學”,根本就與經濟效益無關。這些意味著,不但課題本身需要雄厚的經濟支撐,學者本人的經濟待遇也需要保持不低的水平,才能使他們潛心科研。這些前提條件,顯然經濟發達的地方更占優勢,研究的經濟保障不但可以從政府也可以從社會得到源源不斷的支持。香港、新加坡、韓國等地當代學術的崛起,正是當地經濟飛速發展下的產物。顯然深圳雄厚的經濟優勢尤其是文化產業發展的優勢是非常有利于推進深圳學術實現跨越式發展的。
(三)深圳人的精神風貌與社會環境的優勢。不但深圳的區位優勢與經濟優勢,深圳的社會環境也深具學術發展的優勢。2010年由深圳民間發起評選出來的“深圳十大觀念”充分體現了這個當代移民城市在30多年的發展歷程逐漸形成的城市共識。而這些觀念無不有利于學術的成長與發展。如“空談誤國,實干興邦”、“敢為天下先”、“鼓勵創新,寬容失敗”、“深圳,與世界沒有距離”、“這城市因熱愛讀書而受人尊重”等,也正是學術發展所需要的求真、求實、創新、開放、寬容、平等意識。十大觀念“標注了深圳這座城市的文化價值坐標體系。關注人的創造與潛能、知識和理性、血氣和力量是其核心價值。創新型、智慧型、力量型文化是其精神導向和價值追求”。[9]而深圳所這座城市所具備的這些優秀人文社會氛圍,不但會鼓舞深圳學人在學術圈內在開放民主環境中自覺提升水平,也預示著在代際傳遞過程中一批批深圳人將理解支持并熱心崇高的學術事業。
(四)深圳自身的城市特色優勢。深圳的區位優勢實際還包括深圳本身在改革開放30多年以來的獨特而顯著的地位。這30多年也是中國社會所發生的一個全面深刻的轉型時期,制度創新、文化沖突、涌現的新問題、成績與教訓等多是前所未有的,以往的理論已很難解釋、剖析社會的全面轉型,而在這30多年的經濟高速發展和社會深刻轉型的歷程中,深圳可謂典型代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新興城市發展、外向型經濟、移民城市之間的文化轉型與沖突、城市管理體制革新、城鄉差距、社會保障、農民工、生態環境、文化產業、人文目標等當今轉型期的諸多核心問題都能在深圳得到充分體現,或者說,深圳誕生、匯聚了轉型中國的大量帶有全國性意義的核心問題與熱點問題資源。當今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的深水期,轉型問題無論從理論到實踐,都需要學術界有新的突破、有切實有力的新的學術范式的解釋,深圳無疑是尋求新范式的最佳切入點之一。而要深入解釋、剖析轉型的深圳,自然深入深圳、體驗深圳、扎根深圳的深圳學人更具優勢和可能性,因此說,深圳學派的提出體現了深圳學人深刻的文化自覺。
(五)“文化立市”與政府積極推動學術的政策制度優勢。早在國人視深圳為“文化沙漠”之際的20世紀90年代中期,深圳政府就意識到文化乃城市之根,高端學術更是城市的靈魂,從而著意城市文化的建設,近10年來,又先后提出了“文化強市”、“文化立市”的戰略決策,文化產業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績,并在2009年召開的世界知識城市峰會上,獲得了“杰出的發展中的知識城市”的美稱,“文化沙漠”已然呈現了“文化綠洲”的趨勢,這也意味著特區具有發展學術的良好的政治環境,制度環境。2012年正式成立的南方科技大學就是深圳市鼓勵創新辦學機制、提升深圳學術實力的果斷嘗試。而政府主動建構、推動深圳學派的建設與發展,更是環視中外的罕見舉措,這就使得深圳學派的可能與發展具備堅實的后盾。 應該說政府直接推動學術的發展既是發展中國家的傳統也是當今發達國家的趨勢之一。雖然西方的學術主要依據社會力量而發展,但從當今“風險”世界的發展趨勢來看,在國家與社會的二元框架中,西方發達國家中,“國家”的作用與職能也逐漸增強。而后發現代化的發展中國家,雖然社會力量逐步增強,但政府資源始終是文化、學術發展的主要經濟來源。當今“211”、“985”等計劃實施中的國家財政專項投入,就凸顯了國家對高校建設、科研事業的重視。而深圳地方政府在國家重視學術研究的基礎上,從資金的投入、人才的引進、基礎設施的完善、體制的革新、待遇的改善等方面,對地方學術又給予了越來越積極的全方位的支持,打造或制造綜合性的“深圳學派”的決心堅定,落實明顯。因此,從學術得到政府支持力度來看,盡管深圳無211、985之類的高校能得到國家教育財政的積極支持,但深圳地方政府為打造深圳學派而對深圳學術發展的多方支持力度恐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一個城市經濟實力雄厚,而當地政府發展學術的決心與行動又能持續而堅定,則該地學術的深入發展就有明顯的可預期性。
總的來看,盡管“深圳學派”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學派界定,但深圳卻有發展學術的獨特優勢,不但區位環境優越,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環境等均有利于學術的發展,但可能性不等于必然性,經濟地位高與整體學術水平低的巨大落差、先有諸多借鑒性研究難以解釋深圳現實的尷尬,這對于為“敢為天下先”的深圳人來說,既是越來越重的壓力,也是無窮的動力。而深圳從政府到學人越來越強烈的文化自覺、學術自主意識與切實行動,更使得深圳學派的建設與發展有了令人樂觀的前景。從建構的角度來看,本來深圳這個城市就是“設計”出來,城市本身已從設計變成現實,我們有理由相信:設計“深圳學派”也正是獨特的深圳精神、深圳氣派的表現,著力打造深圳學派,必然會迎來深具深圳特色的學術綠洲。
[1][3]【美】艾爾曼著、趙剛譯.經學、政治和宗族——中華帝國晚期常州今文學派研究[M].江蘇人民出版社,1998:3.
[2]辭海(第6版),上海辭書出版社,2010年版:2163.
[4]黃發玉.繁榮社會科學構建深圳學派[N].深圳特區報,2012-3-27.
[5]“深圳學派文獻專區”揭牌[N].深圳特區報,2013-4-24。
[6][7]以學術文化引領城市文化發展[N].深圳特區報,2012-10-23。
[8]【美】喬治·瑞澤爾主編、凌琪等譯.布萊克維爾社會理論家指南[M].江蘇人民出版社,2009:2.
[9]王京生.“深圳十大觀念”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J].見彭立勛主編.城市文化自覺與文化深圳建設.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