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營
(北京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83)
發展循環經濟是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物質生產實踐活動,按照唯物史觀的基本原理,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實踐不僅受到生產工具和科學技術的影響,更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物質利益和交往關系的影響。只有從作為生產力要素的科學技術、生產力的發展狀況,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物質利益和交往關系狀況等方面進行思考,才能深刻認識循環經濟的影響因素,并進而提出科學的循環經濟對策規劃。
循環經濟體現的是一種生產力發展的新模式,它必然對當前現有的科學技術、生產力基礎以及現實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具有一定的要求。現實的科技水平、生產力狀況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狀況,還存在制約循環經濟發展的因素。
科學技術對發展循環經濟具有重要作用,這是因為,第一,科學技術有助于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關于科學技術對開采利用自然資源的作用,馬克思曾說:“采用新的方式(人工的)加工自然物,以便賦予它們以新的使用價值,以便發現新的有用物和原有物體的新的使用屬性,如原有物體作為原料等等的新的屬性;因此,要把自然科學發展到它的頂點。”[1]也就是說,只有具有先進的科學技術,才能做到對原料的“物盡其用”。第二,科學技術有利于實現對生產和消費之后所產生出來的廢棄物的“變廢為寶”,即實現廢棄物的循環再利用。馬克思說:“化學的每一個進步不僅增加有用物質的數量和已知物質的用途,從而隨著資本的增長擴大投資領域。同時,它還教人們把生產過程和消費過程中的廢料投回到再生產過程的循環中去,從而無需預先支出資本,就能創造新的資本材料。”[2]馬克思還在分析1839~1862年期間英國絲織業生產中出現的生絲消費減少,而廢絲消費卻增加一倍這一現象以后說:“人們使用經過改良的機器,能夠把這種本來幾乎毫無價值的材料,制成有多種用途的絲織品。”[3](P117)這也充分說明了科學技術的進步對于廢棄物循環再利用的基礎性作用。目前,我國“科技創新能力不強”,“制約科學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較多”,必然影響到資源的利用效率。
科學技術的進步無疑給生產力的發展帶來巨大的成就,但這只是就資源開發的技術來說的。技術進步本身也具有不利于環境保護的內在屬性,因為對資源的開發和利用越多,就越給資源環境帶來更多的壓力。因此,在發展資源開發技術的同時,還要發展有利于生態保護的科技,即生態科技。但是,這兩方面的科技在發展中并不協調:資源開發技術的進步是市場自身力量推動的結果,反應快,周期短,投入產出比高;生態科技的進步是政府干預的結果,往往反應慢,周期長,市場效益低。資料顯示,目前我國循環生產關鍵技術設備達到和接近國際先進水平的僅占15%,尚未形成高效、完整的技術支撐體系[4]。
正因為科學技術水平的限制,當今生產力的發展水平還沒有達到特別高的程度。生產力水平是影響循環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這可以從以下兩方面理解:
一方面,從國家宏觀的經濟發展戰略和政策的制定與執行來說,生產力和經濟發展水平不高會影響到對循環經濟的政策支持。一般說來,生產力水平較低的國家有實現經濟快速發展的要求,但發展循環經濟會在短時期內一定程度上影響到經濟的發展速度。這是因為,循環經濟追求資源消耗的減量化,而這是在生產技術和生產力水平落后的情況下是難以做到的。事實上,依靠大量的資源消耗以實現經濟的快速發展是廣大發展中國家迫不得已的戰略選擇,這必然影響到發展循環經濟的物質條件和制度、政策的制定與選擇。一些國家正因為具有較好的經濟發展水平,才能夠比較容易地制定出諸如稅收優惠政策、政府優先采購政策以及價格優惠政策等來推進循環經濟發展。或許在一個生產力水平較低的國家,也可以實行上述政策,但這樣做會同時帶來巨大的經濟壓力,進而會影響到對發展循環經濟的各項政策和資金支持。目前,雖然我國政府已開始把發展循環經濟作為重大的戰略任務,但各級地方政府出于強烈地發展地方經濟的愿望,其所制定的各項經濟政策便會在無意間對環境問題產生溢出效應,即這些政策在帶來經濟發展的同時,也會加劇廢棄物的排放和環境的污染。
另一方面,從社會公眾日常生活層面來說,因受生產力水平影響而形成的公眾現有的生活方式和消費習慣影響循環經濟發展。公眾是否具有良好的生活方式和消費習慣會在很大程度上促進或阻礙循環經濟發展。在生產力不高的情況下,公眾一般不會把注意力放在經濟發展的質量以及可持續發展方面,而只關注能否獲得現實的經濟利益。生產力發展狀況直接影響到公眾的消費水平和消費習慣:從買方角度來說,同等質量的產品,價格上的優勢要比環境品質更為重要。例如,就中國人數最多的消費群體——農民來說,還普遍不具有綠色消費的意識和習慣,這將影響到符合循環經濟要求的綠色產業的發展。目前,我國綠色商品價格較高,其購買者主要是經濟條件較好的消費者。總的說來,在生產力水平不高的情況下,要想通過引導廣大民眾良好的生活和消費方式來促進循環經濟發展是有困難的。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市場主體遵循“成本最低,利潤最大”的原則。馬克思在描述19世紀英國毛紡織業的發展時說:“原料的日益昂貴,自然成為廢物利用的刺激。”[3](P115)毛紡織業生產者之所以愿意使用廢物作為材料,并不是出于他們節約資源和環境保護的目的,而只是因為廢料比原料更節省成本。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循環經濟的行為主體也都是“經濟人”。企業生產者如何規范其生產和經營行為,主要考慮的是這種經濟行為能否為其帶來好的效益:如果按照循環經濟的要求安排自己的生產收益大于成本的話,生產者就會按循環經濟的原則和要求行事;反之,如果收益小于成本,就不會遵循循環經濟的原則和要求。因此,發展循環經濟一定要注意運用市場機制的作用。如果忽略了市場機制,過于依賴政府資金政策的支持,企業生產者難以通過市場獲得穩定的經濟收益,那么這種經濟模式很難持久。一套循環方案即便在技術上可行,如果在經濟上不可行,在實踐中也難以大規模采用[5]。當“循環”是作為一項以經濟為目的的技術而應用時,如果它的經濟收益低于它的成本,也就是凈收益為負,或它的凈收益低于“非循環”技術方案(如替代、恢復、減量化),它是沒有生命力的。例如,在有些地區建立了“中水回用”系統,技術上沒問題,但就是遲遲不見投入使用,究其原因就是達到回用標準所需要處理污水的成本遠遠高于自來水價格和處理污水所需要的費用。
當前,很多人重視發展循環經濟所需要的各種工程和項目,但是缺少對這些工程和項目的成本-收益分析,結果導致循環經濟的“不經濟”,這必然會影響到對循環經濟的自覺踐行。例如,“減量化”原則的實施就是以企業首先實現生產技術的改造為前提的,由于技術改造的成本很高,這便會影響到生產者發展循環經濟的熱情。再以“資源化”原則來說,使用廢棄物作為原材料的生產效率一般會低于使用原生資源作為原材料的生產效率,這也必然會降低企業生產者的積極性。以上都是從作為市場主體的生產者的角度來進行分析的。其實,生產者和消費者的利益也有一致性,如果生產者能夠普遍做到對廢棄物的循環再利用,降低生產成本的話,那么其所生產出的產品的價格也將會是比由原材料所生產出的產品的價格低廉,在兩種產品質量一樣的情況下,消費者也愿意購買由廢棄物循環再利用所生產出的產品。正如馬克思所說的:“消費者由此得到了巨大利益,因為他們現在能用低廉的價格,買到普通質量的優秀的毛織物。”[3](P116)
僅僅從人類主體性的角度來分析生態危機的根源,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正如研究者所言:“只是從人和自然的‘主體-客體’關系結構思維,造成了對環境問題思考的表面化,對于這個不足我們將從主體間性的角度給予解決。”[6]“主體間性”概念是中國學者從西方學者那里借用來的,指的是人們在社會生產過程中所形成的人與人之間的交互關系。從人類物質交往歷史、當今全球化時代國際范圍內的物質交往來看,主體間性的不協調是普遍存在的。早在100多年前,馬克思就分析到:“蒸汽機的第一需要和大工業中差不多一切生產部門的主要需要,就是比較純潔的水。但是工廠城市把一切水都變成臭氣沖天的污水……資本主義大工業不斷地從城市遷往農村,因而不斷地造成新的大城市。”[7]科技的進步和工業化的發展早已把人類帶入了“世界歷史”,不同利益群體為自身利益而相互爭奪自然資源、轉嫁污染物的情況仍是時刻在上演著,其最主要表現是通過科學技術的資本主義應用所造成的主體間的環境不公正。在現實的資本主義生產體系中,雖然西方國家的循環經濟技術有了突破性進展,但傳統能源與工業集團為維護原來的利益格局,以知識產權的名義限制轉讓,這也是科學技術資本主義使用的明證。因此,循環經濟普及的障礙,不僅是技術問題,而且也是制度和利益問題,說到底就是“主體間性”不協調問題。這種不協調,是不同利益主體在追求自身物質利益的過程中以生態環境為中介而產生的。在這里,生態環境并不是導致“主體間性”不協調的原因,而只是追逐物質利益過程中人與人之間產生不協調關系的中介物。即是說:“主體間性”不協調是社會主體(以環境為中介)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過程中產生的;反過來,“主體間性”的不協調會加劇不同主體間環境權利的不公正,進而會導致更嚴重的生態危機。
在環境問題上“主體間性”的不協調在我們國家也是較為普遍地存在的。例如,由于城市居民的反對,一家污染企業要搬遷到農村。農民中的支持者認為可以獲得就業機會,但是反對者認為企業會破壞當地的生態環境。支持者主要是窮人,而反對者則主要是富人。城市人、村里的富人相對農村人、村里的窮人來說,消耗了更多的環境資源,是環境的受益者。而村里的窮人卻承擔著較大的環境責任,為了自身的生存,他們被迫接受來自城市的污染。這說明,在環境問題上,人與人之間在所獲得的利益,所遭受的損失以及在所負擔的責任上,存在著分配不公,這實質上就是環境不公正。“環境問題的不公,來源于社會的不公。”[8]從社會整體的層面來說,我國經濟發達地區的發展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以較多的資源消耗以及把污染物轉嫁到經濟落后地區為代價的。地區和階層之間在資源分配和財富占有方面存在很大的差距,這必然導致循環經濟的障礙,即經濟較為發達的地區及物質財富較為富有的群體對發展循環經濟重要性的認識或者從事循環經濟實踐的自覺性就會差一些。同時,由于環境保護成本的效益具有明顯的跨區域流動性和外部性,造成經濟發達地區或任何單一的企業都不愿意獨自承擔發展循環經濟的所需成本。例如,河流上游的污水,損害的是下游的利益,如果上游進行水源的保護,受益的也是下游。因此,上游的單位和企業是不愿意單獨開展包括污水治理等在內的循環經濟實踐的。從社會個體的層面來說,有些人因在物質財富上的富有而對發展循環經濟所提倡的生活和消費方式不屑一顧。事實上,發展循環經濟也是一種新的生活和消費方式,尤其是在資源節約和日常消費方面,如果在缺少足夠強制力的約束下,循環經濟在日常消費層面的一些基本要求很難在富裕人群那里得到體現。
基于以上對循環經濟障礙的分析,按照唯物史觀的要求,為促進循環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我們應努力改善發展循環經濟的物質技術基礎、保障循環經濟主體的物質利益,并且努力維護環境正義,為循環經濟的發展創造良好的社會關系。
很多人片面地認為發展循環經濟的單一目的是為了保護生態環境。而事實上,循環經濟所追求的應該是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兩方面的協調統一。循環經濟要得到有動力的發展,也是需要以生產力的發展為基礎和條件的。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辯證統一要求在發展循環經濟過程中一定要正確處理好生態環境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沒有經濟發展的環境保護和沒有環境保護的經濟發展都是沒有意義的。大力發展生產力對于循環經濟的最重要的意義在于能夠為循環經濟的發展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
要推動生產力的發展必須推動科技創新。推動科技創新的重點不是傳統經濟發展模式下指向資源開發和利用的傳統科技,而是一種既能促進生產力發展,同時也能促進生態保護的生態科技,它包括一大批成熟的污染治理技術、廢物利用技術、清潔生產技術和生態工業鏈技術等。2008年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循環經濟促進法》明確要求:“國務院和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及其有關部門應當將循環經濟重大科技攻關項目的自主創新研究、應用示范和產業化發展列入國家或者省級科技發展規劃和高技術產業發展規劃,并安排財政性資金予以支持。”[9]只有大力加強生態科技創新,才能真正使科學技術在發展循環經濟的過程中,為節約資源能源、保護環境、消除污染、提高經濟效益、優化經濟發展質量發揮作用。
如果能夠切實實現科技尤其是生態科技的創新的話,這對于人-自然以及人-人關系的和諧發展都具有重要意義:第一,科技創新有助于循環經濟實踐實現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的統一。傳統經濟發展模式只實現了經濟的發展,卻導致了環境的破壞,而依靠科技的進步,循環經濟不僅能夠促進生產力的發展,而且能夠實現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實現環境與經濟的雙贏。第二,與傳統經濟發展模式下所導致的“主體間性”的不協調不同,生態科技的進步將會有利于引導更多的普通生產者和消費者都能夠自覺踐行循環經濟,這也有助于構建新型的主體間關系。從人類生產發展的歷史演進角度說,科技的創新,尤其是生態科技的進步,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程度提高的重要表現,我們可以把這樣的一個依靠生態科技而生產的時代稱為“生態科技”時代,這是邁向更高社會發展程度的基礎。
要使作為“經濟人”的市場主體轉變成為自覺從事循環經濟實踐的循環經濟主體,必然要充分發揮利益機制的引導作用,保障循環經濟主體的物質利益。正如有研究者所說的:“經濟系統的物質循環伴隨著價值的循環,任何經濟過程包含的物質產品或服務的生產、運輸都以實現交換價值為目的,任何經濟過程只有在預期可以得到更多的貨幣價值回報時,才可以激勵生產者去投入。”[10]因此,循環經濟所倡導的節約和重復利用資源、清潔生產和污染控制,只有有利于降低生產成本和增加收益,才會成為經濟主體人的自覺選擇,才會形成循環經濟的內在驅動力。保證循環經濟主體的物質利益應該發揮市場和政府兩方面的作用。
市場在保證循環經濟主體物質利益方面具有基礎性作用。那種認為發展循環經濟只有靠政府的看法是片面的。循環經濟作為一種經濟活動,其發展需要市場力量的推動。從當前我國市場經濟的發展現狀來看,作為發展循環經濟主體的企業生產和消費者也都是市場經濟的主體,企業生產者并不是單純的政府政策的接受者和執行者,而是獨立的行為主體,生產什么、如何生產都完全由資本的天然屬性決定,其準則就是利益最大化。而對于消費者來說,是購買綠色、環保、節能的產品還是購買傳統能耗高的產品也是要以價格杠桿等經濟利益因素來調節的。只有通過市場的力量,實現循環經濟與市場經濟體制的有機結合,充分保證循環經濟主體的物質利益,企業生產者才會從自身利益出發考慮如何在生產過程中節約使用資源,社會公眾也才會考慮采取科學合理的生活方式。
政府應該更多地在保證循環經濟主體獲得經濟利益方面發揮作用。環境是所有人的公共物品,發展循環經濟必然會把過去視為“公共物品”的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納入“生產要素”和“資本”范疇,在使用、交易、定價和監管等方面都面臨大量新的問題,客觀增強“市場失靈”和“外部性”現象。福利經濟學者庇古已經以環境污染問題為例說明了這個問題。污染物排放所造成的破壞發生在生產和交換過程之外,即市場外部,不受市場力量的約束。因此,必須通過嚴格的立法和執法,將企業造成的環境污染成本加載到企業成本中去,才可能實現環境的保護。將廢棄物還原為可用的二次資源的成本是非常高的,單純依靠市場的利益引導很難促使該行業的迅速成長。面對這種情況,必須依靠政府經濟政策的支持。在發達國家,再生資源行業也不是一個很賺錢的行業,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主要是因為有了政府的支持。對于某些社會公眾來說,市場的利益調節并不能解決一切問題,如對于一些生活必需品消費,如水、電、煤、氣等,微小的價格上漲并非一定會導致人們生活和消費方式符合循環經濟的要求。在這種情況下,政府應“實行有利于資源節約和合理利用的價格政策,引導單位和個人節約和合理使用水、電、氣等資源性產品”,要“對促進循環經濟發展的產業活動給予稅收優惠”,“實行有利于循環經濟發展的政府采購政策”等。[11]
在發展循環經濟的實踐中不能僅僅視循環經濟為單純的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生產力行為,而且還要注重從人與社會關系層面努力推進社會公正和“主體間性”和諧,尋求循環經濟的內在發展動力,這符合馬克思所揭示的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基本規律。這是因為,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生產力行為是受人與人之間社會關系、物質利益關系影響的。為推進循環經濟發展,必須從以下方面推進主體間和諧。
推進社會公正和“主體間性”和諧,必須充分發揮政府的力量。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批判因技術應用的資本主義性質而導致的環境危機時所講的:“要消滅這種新的惡性循環……只有按照一個統一的大的計劃協調地配置自己的生產力的社會,才能使工業在全國分布得最適合于它自身的發展和其他生產要素的保持或發展。”[7]發展循環經濟,政府必須加強地區、行業、階層利益關系的協調,消除資源占有和財富分配的不公正。在循環經濟實踐中,積極推進社會各階層、各地區、城鄉之間的社會公正,有助于更好地實現主體間在環境資源、生產資料、社會財富分配方面的公正,這體現的是社會主義的價值追求,有助于增強循環經濟的內在動力。從微觀的企業層面來說,就是要推進企業生產者之間關系的協調,而建立生態工業園是就是協調主體間關系的基本途徑。建立生態工業園區,就是要把不同的工廠聯結起來,使一家工廠的廢物成為另一家工廠的原料和能源,一個生態工業園就是一條經濟產業鏈。工業生態園建設的重要意義就在于有助于推進生產者之間的相互配合與協作,有助于建立一種適應循環經濟發展的新型的主體間關系。
發展循環經濟也需要全人類普遍具有全球視野和世界主義的胸襟,努力實現世界范圍內的合作與配合。空氣和水每天都在進行著超越國界的流動,它們已經構成了人類的公共財產。隨著“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12],生態價值更加凸顯其超國界性的特征。任何置全球生態價值于不顧,而只是將視野盯著本國和本地區的發展,求得自己利益實現的做法,都是錯誤的。任何國家特別是發達國家要積極承擔在環境保護問題上的國際義務。只有消除建立在“地域中心主義”基礎上的不公平的國際政治經濟制度,發達國家在環境保護問題上承擔起更多的國際義務,真正實現全球范圍內的環境公正,才能使發展循環經濟成為全人類的自覺實踐,才能從根本上緩解人類生態危機。十八大明確提出,中國“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重任原則、公平原則、各自能力原則,同國際社會一道積極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只有全球范圍內所有國家,特別是發達國家都像我們中國這樣勇于承擔環境保護的責任,切實為推進全球范圍內的環境公正做出努力,才能促進以人—自然關系協調為目標的循環經濟發展,才能真正實現人類的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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