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際貿易的發展歷程
——基于1971-2011年對外貿易數據的分析

彭華

（東北財經大學 研究生院，遼寧 大連 116025）

日本國際貿易的發展歷程
——基于1971-2011年對外貿易數據的分析

彭華

（東北財經大學 研究生院，遼寧 大連 116025）

貿易立國戰略是戰后日本經濟高速發展的重要法寶，對解決日本資源能源貧乏和國內市場狹小的問題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本文分析了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后日本貿易政策的演變，以及在國內外經濟形勢不斷變化的背景下，日本出口、進口以及貿易差額的演變情況.

日本；對外貿易；貿易立國

1 穩定增長時期的國際貿易（1971-1982）

1.1國際貿易的發展背景

1.1.1國際經濟環境

戰后日本經濟的發展得益于布雷頓森林體系下的固定匯率制，美元兌換360日元的匯率水平維持了22年，不僅促進了日本的出口，也有利于日本國內的物價穩定以及產業結構合理化.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后，匯率的浮動增加了日本出口企業的匯率風險，本幣的升值也降低了日本勞動密集型產品的競爭力，日本產業升級的壓力加大；日元的升值也降低了日本的進口成本，對能源資源以及技術設備的進口有利.

戰后以來，中東石油像廉價白開水一樣滾滾流入了發達國家，被日本稱為“1美元石油時代”.1950-1970年間，各發達國家能源消費構成發生了革命性變化，其主要表現是對煤炭的依存度迅速減少，對石油的依存度迅速提高.從日本的情況看，在這二十年間，可以說煤炭與石油兩種能源的地位發生了逆轉，煤炭依存度由61.8％降低到5.3％，石油則從10.2％提高到了47.9％.由于日本國內石油產量極少，無法滿足日本工業發展的需要，因此，日本石油海外依存度很高，1970年日本石油的海外依存度達99.7％，總能源的海外依存度為83.5％.

1973年10月，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阿拉伯石油輸出國組織宣布石油禁運，暫停石油出口，造成油價上漲，給世界經濟造成了巨大的沖擊，特別是石油進口國，國際收支惡化，國內物價上升，進口能力也下降了.

1978年底的第二次石油危機，使每桶原油價格從1978年的12.29美元提高到了1980年9月的30美元.由于世界各國在第一次石油危機后，加強了中東以外的石油開發，增加了國內石油儲備，并放開對其他能源（如水力、原子能、天然氣、煤炭）開發的限制，在國內推行節能政策，所以第二次石油危機的影響遠小于第一次石油危機.

1.1.2國內宏觀經濟

自1968年日本GDP超過西德之后，到1973年，日本的GNP達到4170億美元，分別相當于德國的1.21倍和英國的2.30倍，對美國的比重也提高到了31.9％，確立了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地位.70年代的兩次石油危機中推動了世界范圍內的物價上漲.石油價格的上漲也給日本產業結構轉型帶來了壓力，加上公害問題日益得到關注，日本“重厚長大”型的產業結構難以為繼，而資源能源消耗少，知識、技術密集化的產業得到了扶植.伴隨著日本產業結構的轉換，日本在資本密集型產業的國際競爭優勢逐步顯現，以一般機械、電力機械、運輸機械為主的加工、裝配產業出口在日本出口中的比重迅速增加.出口結構的這一變化，改變了日本在國際分工中的地位，但造成了日本與其他發達國家之間的嚴重貿易摩擦.

1.1.3主要貿易政策

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后，日本開始了浮動匯率制，日元升值幅度達到了43％左右.為應對匯率浮動帶來的風險以及升值對日本出口帶來的不利影響，日本在“輸出保險法”修改方案中，創設了匯率浮動保險，以解決匯率浮動給企業帶來的問題.

進入1970年度，日本的貿易收支出現順差，黃金外匯儲備也增加到了54.58億美元，給日元也帶來了升值的壓力.為了避免日元升值，日本在1971-1972年連續三次實施了以擴大進口和有序出口為主要方向的日元對策：在擴大進口方面，日本進一步推行了進口的自由化，降低進口關稅，擴充進口的融資，簡化進口手續；在出口方面，日本根據國際市場的情況，管理出口秩序，實施了出口適當化的措施.

日本還積極推進國際經濟合作，特別是南北合作以及對發展中國家的合作開發.至1980年，日本政府開發援助在參加DAC①國家中的比重達到了12.3％，除了政府開發援助，日本也有由其他政府資金及民間資金進行的經濟合作，或通過貿易的合作，促進從發展中國家的進口，以此開展經濟合作.

1.2國際貿易的發展概況

在戰后二十多年經濟發展的基礎上，日本產品國際競爭力迅速提高.1982年日本的出口額達到了34萬億日元.值得關注的是1974年，日本的出口額比上年增長了61.57％.伴隨著日本產業結構的升級，日本進口額也在迅速增加，1982年日本進口額為32.6萬億日元.由于第一次石油危機對進口品價格的影響，1974年日本進口額比上年增長了73.74％.

從貿易差額看，兩次石油危機發生前后的年份（1973-1975，1979，1980），日本由于能源進口支出增加，出現了貿易逆差，其他年份均為順差，1977年和1978年，日本的貿易順差分別達到了2.5萬億日元和3.8萬億日元的水平，貨物貿易對當年GDP的貢獻度分別達到了1.4％和1.9％.

2 八十年代日本的國際貿易（1982-1992）

2.1國際貿易的發展背景

2.1.1世界經濟概況

19世紀70年代，世界經濟經歷了固定匯率制的崩潰、兩次石油危機，經濟增速放緩，失業增加，通脹嚴重等各種問題.1985年，美、日、德、法、英五國財政部長和央行行長達成五國政府聯合干預外匯市場，誘導美元對主要貨幣的匯率有秩序地貶值，以解決美國巨額貿易赤字問題的“廣場協議”，對日本的進出口以及日本經濟發展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80年代的世界經濟不平衡加劇.發達國家之間出現了國際貿易的不平衡，美國成為貨物貿易的逆差國，而德國、日本成為順差國，且貿易收支的不平衡越來越大.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經濟發展的不平衡加劇，加上80年代中期爆發的第三世界國家債務危機，使原本經濟落后的發展中國家，經濟情況雪上加霜.亞洲的韓國、新加坡、臺灣、香港（被稱為“亞洲四小龍”）四個經濟體依靠出口帶動經濟迅速發展，引起了世界的注意.

2.1.2日本經濟的發展

80年代以來，國際金融迅速發展，其發展速度與規模大大超過了實體經濟.日本的金融經濟發展速度驚人，金融資產、股票資產、土地資產迅速膨脹，并形成了嚴重的資產泡沫.1989年日本開始提高官定利率，金融政策轉向緊縮，到1990年10月1日股市暴跌，1991年地價下降宣告了泡沫經濟的崩潰.

2.1.3國際協調型貿易政策的確立

19世紀80年代，美國的貿易收支連年赤字，赤字金額最高的1987年曾達到1.52億美元，赤字金額剛好與同年德國、日本兩國的順差相當.與美、英、法的連年赤字相對應，德國、日本的貿易收支連年順差.這種情況即使在日元升值以后也沒有從根本上得到改變，日美貿易摩擦全面爆發.“這種貿易順差不僅僅是對美國，可以說除了幾個產油國以外遍及全世界，日本因此與許多國家之間均產生了貿易摩擦問題”.

為了應對貿易摩擦，日本進行了重大的結構調整，發表了以改變日本經濟結構為目標的“前川報告”，報告的出發點是：日本對外貿易和經常收支的巨額順差，不僅是經濟周期性循環等因素的產物，而且是日本對外依賴型經濟結構的必然結果.因此，解決對外不均衡的根本出路在于改變日本的經濟結構，是指從外需主導性轉向內需主導型即國際協調型，國際協調型貿易政策由此確立.此外，日本還被美國列為不公正貿易對象國，對日本執行單方面貿易制裁，并要求日本進行經濟結構改革.

2.2國際貿易的發展概況

戰后日本進出口迅速增長，到1982年，日本出口額占世界出口額的7.29％，進口額占6.80％，成為僅次于美國和德國的第三貿易大國.但這一時期日本貿易總額增加的速度較慢，僅從67萬億日元增加到72萬億日元，而之前的三個時期，日本的貨物貿易額都是3倍以上的增長.

由于1985年廣場協議導致日元大幅升值，以日元計價的日本進出口額與以美元計價的日本進出口額有一定的區別.從貿易總額來看，以美元計價的日本貨物貿易額穩步增加，而以日元計價的日本貨物貿易額出現了較大的波動，特別是1986-1988年，日本的貿易額有較大幅度的下降，這主要是由于當時日元大幅升值引起的.1982年日本貨物貿易進出口額已經超過了30萬億日元，廣場協議后日元升值使日本在1986年進口額（以日元計）比1985年下降了30.67％之多.

從貿易差額看，日本在這10年間，始終保持貿易順差.日本的貿易順差從1982年開始增加，于1983年超過德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貿易順差國；到1986年，順差達到了創紀錄的8300萬美元，之后順差逐年減少，1988-1990年貿易順差額低于德國順差額度.到1991年日本的順差再次迅速增加（見表5-8），結合表5-8的日本貿易指數表，可以看出，與1990年相比，1991年日本的進出口數量指數略有增加，但出口價格指數提高，進口價格指數降低，因此日本的順差有所增加，并再次超過德國成為世界上貨物貿易順差最大的國家.

3 經濟停滯時期的國際貿易（1992-2007）

3.1日本國際貿易的發展背景

3.1.1國際經濟形勢

90年代，從美國開始的信息技術革命以及由此帶來的信息經濟，帶動了世界經濟的增長.同時，在GATT烏拉圭回合遲遲無法達成協議的情況下，區域性的貿易自由化得到重視，區域經濟一體化消除了國與國之間的貿易障礙，帶來了貿易創造效應、貿易擴大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對促進地區內貿易發展非常有利.

由于匯率不穩以及地區間貿易發展的不平衡，這一時期發生過兩次比較大的經濟危機.1997年，始于泰國的金融危機在不到兩年內迅速演變為亞洲經濟危機，亞洲國家貨幣紛紛貶值，經濟動蕩、失業增加，日本經濟在1998和1999兩年呈現了負增長；2001年，美國信息經濟泡沫崩潰，世界經濟增長率從2000年的4.2％下降到了1.7％，各發達國家的經濟增長率均有下滑.

3.1.2國內宏觀經濟

1989年日本經濟泡沫崩潰后，陷入了被稱為“失去的十年”的長期經濟停滯，經濟增長率不超過3％，亞洲經濟危機期間甚至出現了負增長.由于對經濟形勢過于樂觀的判斷，政府未能及時意識到經濟深層次的問題.1997年日本的增稅政策使經濟雪上加霜，日本陷入了戰后最嚴重的經濟蕭條.自2002年日本經濟又開始了緩慢的增長，2002-2007年，日本經濟增長率基本維持在2％左右.

3.1.3日本的貿易政策

日本貫徹前川報告的精神，不斷鼓勵進口、刺激內需、鼓勵企業對外投資.由于80年代末與美國的貿易摩擦，日本在這一時期貿易政策的重點已經轉向了犧牲出口，促進進口.通產省采取各種各樣的措施，甚至不惜在東京為外國出口商提供免費的辦公室②.

3.2國際貿易的發展概況

雖然1992-2007年日本經濟增長率很低，90年代甚至被稱為“失去的十年”，但這一時期，日本的貨物貿易發展迅速，日本出口額增長了近1倍，進口額增長了近1.5倍，但進出口額波動幅度較大.由于日本國內經濟增長乏力，日本的出口增速緩慢，1997年7月至1999年的亞洲經濟危機使日本的進出口額都有所下降，2001年的世界經濟危機再次拖累了日本的進出口，直到2003年，日本的進出口才再次恢復增長，到2006年，日本的出口額比上年增長14.61％，進口額比上年增長18.25％，這一勢頭在2007年美國次貸危機發生后再次中斷.

從貿易差額看，日本在這一時期的大部分年份都保持著10萬億日元左右的貿易順差，但日元大幅升值的1996年和信息經濟泡沫破滅的2001年，日本順差都有較大幅度的減少，順差額度僅有6萬億日元左右.

4 金融危機后日本的國際貿易（2007-2011）

2007年美國發生了次貸危機，到2008年已經演變為一場世界經濟危機.在這次危機中，發達國家在2008與2009年兩年，分別出現了經濟衰退.2010年以后經濟略有恢復，但2011年以來愈演愈烈的歐債危機再次拖累了世界經濟的增長.

在金融危機的過程中，日元再次大幅度升值，從2007年的117.76升值到2011年的79.81，最高曾達到75的水平，日本制造業國際競爭力受到了很大的影響；2011年3月的東日本大地震導致日本陸續關閉核電站，能源進口迅速增加；因此，日本的貿易收支也發生了較大的變化.與2007年相比，日本在2008年出口減少，進口增加，貿易順差從10萬億日元下降到2萬億日元，對GDP的貢獻度從2.1％下降到0.4％.2011年出現了2.6萬億日元的逆差，這是繼1980年日本貨物貿易逆差之后，時隔三十年的首次逆差.

5 總結

70年代以后日本的高速經濟增長終結，進入了緩慢增長的階段；90年代后日本陷入了經濟停滯，被成為“失去的二十年”.與戰后初期相似，日本的進出口貿易很容易受到國際經濟形勢的影響而發生波動，但值得注意的是，日本的國際貿易繼續保持迅速發展，貿易額不斷增加，而且自1980-2010年三十年間，日本一直保持了貿易收支的順差，這也說明雖然總體經濟發展放緩，但日本產品仍具有較強的國際競爭力.

注 釋：

①DAC（Development Assistance Comm ittee）發展援助委員會，是OECD（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下屬機構.

②Japan and the Asian econom ies:A"miracle"in transitionIto,Takatoshi.Brookings Papers on Econom ic Activity 2(1996):205-272 P234.

〔1〕劉昌黎.現代日本經濟概論（第二版）[M].大連：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08.

〔2〕日本通商產業省通商產業政策史編纂委員會.日本通商產業政策史(第16卷 年表統計)[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6.

〔3〕[日]矢野恒太記念會.數字でみる日本の100年（第四版）[M].國勢社,2000.

F753

A

：1673-260X（2013）01-006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