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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津財經大學 理工學院,天津 300222;2.天津社會科學院 歷史研究所,天津 300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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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民間慈善組織與農村災荒救濟
——以北洋政府時期的華北地區為例
王 軍1, 熊亞平2
(1.天津財經大學 理工學院,天津 300222;2.天津社會科學院 歷史研究所,天津 300191)
北洋政府時期,華北地區災荒頻仍,戰亂不斷,人民生活困苦。隨著政府控制力的減弱,國家賑濟職能衰退,民間慈善組織進入高速發展階段,開始替代政府行使救濟災民的職責,對社會的穩定和發展起到積極作用。我國作為一個傳統農業國家,一旦遭遇天災,對農民的生命財產將會造成巨大的打擊,以中國紅十字會和華洋義賑會為代表的民間慈善組織,以挽救生命為職志,勇于挑起慈善救濟的重擔,并把以工代賑、教養兼施等西方慈善理念引入到我國,改變了傳統災荒賑濟模式。當然,民間慈善團體的賑濟效能并非完美,他們所籌發的善款、物資相對于龐大的賑濟支出而言微不足道,但他們傳播新式慈善理念和救濟方式的行為,有效促進了中西文化的融合,推動了民間力量的成長。
民間慈善組織;災荒救濟;中國紅十字會;華洋義賑會;賑濟效能
近代民間慈善事業是一種有組織的民間群眾性互助活動,與社會救濟不同,它不受政府直接支配,而是在政府的倡導下由民間團體出面組織和展開活動。北洋政府時期*即指中華民國建立初期以北京為首都的中央政府統治的時期,又稱北京政府時期,具體時段為1912-1928年。,由于社會動蕩,政府在內外擠壓下無暇顧及災荒救濟,同時又缺乏規范的普適性法律條文進行管理,只是在某些方面顯示一下政府權力的存在,因此給民間慈善組織提供了廣闊的生存和發展空間。以新興資產階級為代表的民間勢力在權力機構的支持下,開始從政府手中接管部分社會公共事務。
“慈善也是一種社會動力,是調節社會不可缺少的手段。”*周秋光:《民國北京政府時期中國紅十字會的慈善救護與賑濟活動》,《近代史研究》,2000年第6期。民間團體的最大優勢,就是它能接近社會基層中易受損害的群體,促使這些社會成員參與同他們切身利益相關的決策和資源分配。而民間團體實施的慈善救濟正是調節社會財富的一種方式,讓處于社會中上層的有產者,出于行善或人道的目的,將其一部分財產捐出,用于救災濟貧,從而實現社會財富的再分配,緩和社會矛盾。這一時期,中國紅十字會、華洋義賑會等近代慈善組織對華北農村災荒的救濟,不僅集中反映了近代慈善組織在農村災荒救濟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而且有助于分析近代民間慈善事業的社會效能。
近代以來,在西方列強的沖擊下,中國被迫打開大門,并逐步走上了現代化道路。這種被動的轉變和國家政權的式微結合在一起,在鄉村地區引發了一系列尖銳的社會問題,如工業化和城鎮化的發展導致農村日漸衰頹,農民逐漸邊緣化;維系農村社會平衡的血緣組織和宗族組織開始瓦解,而災荒的頻發使得農民更加貧困,產生了大量流民、土匪。這些因素與軍閥混戰交織在一起,進一步加劇了災荒所帶來的后果。例如1920年華北五省大旱時,災民超過3 000萬人,而北洋軍閥卻忙于進行直皖戰爭,人民在遭受天災的同時,還不得不承受戰爭的涂炭。據《申報》報道,受災最重的直隸地區“適在火線之中,房屋早化灰燼,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其不在戰線范圍以內者,如京城四周各鄉鎮,亦備受敗兵之蹂躪,雖居屋未遭焚燒,而牛驢雜物則皆化為烏有”。*“農部發起農民救濟會”,《申報》1920年8月5日。經歷雙重浩劫,災區餓殍滿地,災民四出逃荒,可軍閥政府卻置若罔聞,未出臺任何應急措施。外國人在華喉舌《字林西報》即對此大加批評,“今日中外人士籌辦之事,本應由中國政府辦理,尤當由政府先事預防,以杜災荒。五省巨災未發以前,即有人警告,而政府置諸不理,直至大禍已臨,尚彷徨無計,此何理耶?”*“讀《字林報》災荒評論書后”,《大公報》1921年3月2日。到9月份,由于農業收成大減,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災情時,新組建的中央政府才開始重視此事,設立賑務處總領救災事宜,并籌款運糧,組織賑濟、平糶等事宜。但由于軍費耗折太重,財政支絀,政府只能以借債和增賦二途維持賑災各款項,僅兩筆外債就高達900萬元*參見“關于災民之研究”(續),《大公報》1920年9月30日;“加稅賑災之交涉”,《大公報》1920年12月20日。,但仍遠不足需求。即便如此,交通部還曾以修筑公路為名把持賑款,引起各慈善團體不滿,認為存在挪用的情況。*參見“災區協濟會上交通部書”,《大公報》1921年1月18日;“兩賑團為工賑事上交通部電”,《大公報》1921年1月20日。所謂“工賑”,是指雇用災民做工,按日發給糧食或銀錢以供其養家糊口的賑濟方式,它避免了直接放賑使災民養成惰性和過分依賴心理,適用于鐵路、公路、河防等用人多、費時久的大型工程,是西方國家最常使用的賑濟手段。不僅如此,在賑災的緊要關頭,大小軍閥仍“日日動兵調將,坐使火車被占,無由輸運糧食、安插災民,言之尤為痛徹”。*“讀《字林報》災荒評論書后”,《大公報》1921年3月2日。更令人心痛的是,“災民無法過活,出賣自己妻兒老小,而省中軍政當局反借此漁利,設立人市,抽十分之一的稅收”。*馮和法主編:《中國農村經濟資料》,上海:上海黎明書局,1933年版,第770頁。
面對如此慘烈的天災人禍,中央與地方之間缺乏統一的行動和計劃,各地又互相推諉,敷衍應付,致使賑濟難收成效。廣大社會精英如痌瘝在抱,不忍同胞顛沛流離、餓殍遍地,紛紛組建社團,把民間慈善救濟事業當作展示抱負的舞臺。社會責任感增強的中外善士在對國內外環境作出判斷后,進行了種種嘗試和努力,終于掀起民間力量興辦義賑的高潮。
傳統中國一直是“強國家、弱社會”。但特定歷史時期下的社會環境的深刻變化往往又會將民間力量推到歷史的前臺。天災人禍的連結、政府辦賑的不力說到底只是背景因素,傳統救濟思想的傳承與西方國家理念的傳播和國民意識、權利觀念的漸入人心,才是近代民間慈善事業成為社會共識的主因。“這種共識的形成為社會精英尋求社會自覺和參與公共事務管理提供了理論支持。”*蔡勤禹:《民間組織與災荒救治——民國華洋義賑會研究》,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年版,第37頁。他們的行動和努力反映了來自民間的社會變革力量的歷史主動性,使他們成長為北洋政府時期社會公共事務的中堅。
在現代化初期,部分近代民間組織已擺脫傳統慈善理念的束縛,在組織理念、組織形式、運作方式和社會功能等方面全面接受西方工業文明的成果,并結合中國自然、人文環境的特征,形成全新的慈善救濟觀,拯救了千百萬飽受災荒困擾的同胞,在中國災荒史上書寫了光輝的一筆。當然,一些從明清延續下來的民間慈善組織(如育嬰堂、恤嫠會等)仍具有濃厚的傳統色彩,但是在現代化浪潮的洗禮下,它們也在不斷地進行自我調整,以順應時代的需求。
中國的荒政歷史悠久,經過千百年的積累,形成許多行之有效的救荒措施,有些還沿用至民國時期。古代社會的荒政到漢代已基本成型,至明清時期形成制度化,賑濟、蠲免、調粟、安輯、放貸、節約、養恤、勸分等措施基本完備。傳統賑濟*因災荒多發生于八、九月份收獲的季節,故賑濟按時間順序可劃分為急賑、冬賑和春賑。災荒剛發生時需立即急賑,以維持災民生命,因而賑濟多以糧食為主,查賑須在這一階段進行,故工作量最大;冬季交通隔斷,天氣寒冷,須一次性發放足夠食物,如果糧市活躍也可發放銀錢,還要施放寒衣助災民御寒;春賑則是為幫助農民恢復生產,以貸款、借用農具和種子為主。查賑后分戶按級查放賑濟成為普賑,大多數冬賑和春賑即屬此列。另外,急賑后零星的施放稱為雜賑。主要是政府行為,按照“報、勘、賑、緩”的程式行事:災荒發生后,下級官府逐層上報,最高統治者接報后派員前往勘查,特派官員將災區農戶分為“極貧”“次貧”“文貧”,分別發放賑票,然后根據標準施放賑濟,各村則按作物災歉成數蠲緩賦稅。*受災比例稱為“災分”,它將用來作為計算該村災民應賑濟時間的依據,而每塊田地的災分將決定賦稅的減免程度。不同朝代標準不一,清康熙時全災才減免30%,但到乾隆初年全災已減免70%。國家常年設立常平倉,專門儲藏豐年余糧用于備荒,鄉鎮則有義倉、社倉,主要靠士紳捐輸,倉谷逐年出陳納新,遇有災荒即就近開設粥廠,救濟遠近災民。國家對農業恢復生產的干預力很強,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資遣逃荒農民回鄉,以免耽誤耕期;向富戶“勸借”耕牛、農具、種子,通過強制性命令對災后農村不同階層生產資料的調控來扶持生產;監督減租減息,緩和混亂的鄉村金融秩序;分配無主荒地,調整災荒下的農村土地關系。通過以上措施,政府既可保障鄉村社會秩序的安定,又能解決經濟安全問題,盡量縮短由自然災害所帶來的經濟危機的持續時間。
為了穩定災時糧食市場價格,政府除了通過常平倉出糶糧食外,還會下達禁酒令(特別是在災荒頻發的近畿地區)。禁糧釀酒可以減少糧食的不必要消費,增加市場中的糧食流通量,從而相對實惠災民。不過時至清末民初,政治腐化,外強入侵,社會動蕩,政府控制力減弱,導致善政不興。尤其華北地區并不富庶,人口眾多,卻災頻且重,倉儲制度再難以維持。正如時人所言,“民國以來,舊有谷倉大都破敗,倉制式微,繼之而起者,尚無健全之制度。”*鄧云特:《中國救荒史》,北京:商務印書館,1937年版,三聯書店1993年重印本,第457頁。賑濟程序雖未改變,但政府已無充足財力實施荒政,查賑、放賑在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民間慈善團體,政府的作用更傾向于政策性的指導和鼓勵。1917年直隸水災,北洋政府授命熊希齡組建“京畿水災河工善后事宜處”,總領賑災事務。實際上,該處主要起中樞調配的功用,幫助各慈善團體在善款募集、物資運輸和劃分負責區域上進行政策疏通和指導,平衡各方關系。熊希齡本人事后亦承認“自(民國)六年九月奉命辦賑之日起以至善后事竣之日止,均系委托中外慈善團體代辦,本處從未直接經手放賑,惟加派委員監視督察,以求實惠及民而已”。*熊希齡:《京畿水災民捐賑款收支征信錄·序》,京畿水災河工善后事宜處編印,1921年刊。而由于地方勢力的興起和中央集權的衰落,蠲緩、減賦等政令形同具文,進一步削弱了國家賑濟的功能。
而與此同時,隨著近代社會在西方文明的沖擊下重新整合,慈善組織及其理念也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衍變。明清時期十分盛行的善堂善會也因時代的變遷悄然發生著變化:保守的逐步退出歷史舞臺,開明的則形成“中西合璧”的新類型。與此同時,深受西方新式慈善理念影響的近代慈善團體也開始嶄露頭角,并逐漸取代傳統善堂善會的地位,成為近代慈善事業的主導者。近代慈善組織及其慈善理念與傳統相比有著很大的不同:首先,傳統慈善組織雖然也是由民間力量主導推動,卻只是“君權”下的附屬品,接受政府監督,但缺少發展指向。而近代善團組織在特定時代背景下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可以保持獨立性和自主性,在矛盾中求平衡,在合作中求發展,不必唯政府馬首是瞻。其次,傳統善堂善會大都屬于封閉型,是以內部救助為主的血緣、地緣或業緣組織。它們帶有明顯的教化意圖,其社會功能在于通過上賑下濟宣揚儒家倫理道德,進一步維護傳統社會秩序和價值觀念。而以中國紅十字會、華洋義賑會為代表的一批新興民間慈善組織,打破地域和行業界限,吸納各方人才,不僅擴充了經費來源,更團結了各種民間勢力。近代民間慈善組織還徹底否定傳統善會“家長式”的管理模式,代之以科學、民主、透明的科層式管理,制度完善,運作靈活,也有效杜絕了傳統救濟的貪墨之風。最后,近代慈善團體不再以“救生”為目的,而是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教養兼施”和“建設防災”上,化消極救災為積極救災,將單純的道德范疇擴展到社會、人文和經濟領域,并試圖把改造社會、復興農村作為民間力量實現政治理想的終極目標。凡此種種,無不凸顯出近代民間慈善組織與傳統善堂善會的區別與不同,并為其在農村災荒救濟中發揮重要作用奠定了基礎。
中國紅十字會創設于1904年,是由施則敬、沈敦和等上海工商界人士以上海仁濟善堂為基礎,在英、法、美、德四國寓滬官商及工部局董事的共同參與下組建的。*這種說法與傳統觀點有異,以往都認為中國紅十字會源于中、英、美、德、法五國組建的萬國紅十字會,是在清政府的支持下開辦的,其實早在19世紀末中國即有一些傳統善堂組織效法紅十字會,并積極參與了部分戰地救助,而且紅會副會長沈敦和曾稱“滬紅十字會系民捐民辦,甲辰(1904年)四月、十二月兩次奉旨嘉許”。參見朱滸、楊念群《現代國家理念與地方性實踐交互影響下的醫療行為——中國紅十字會的雙重歷史淵源》,《浙江社會科學》,2004年第5期。作為一個民間團體,中國紅十字會舉辦的社會救濟卓富成效,拯救過萬千災民,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社會秩序的安定,是民國時期民間慈善事業的一支主要力量。
1917年京直發生大水災,直隸(1928年后改為河北)103縣受災,災民高達600余萬人,被淹耕地2 500余萬畝,沖毀房屋約80 000處,農作物直接經濟損失達10 000萬銀元。*參見“水災冬賑尚少三百萬”,《申報》1917年11月11日;熊希齡:《京畿水災民捐賑款收支征信錄·序》,京畿水災河工善后事宜處編印,1921年刊。面對如此浩劫沉災,上海中國紅十字會總部毅然挑起募捐賑濟的重擔。由于非政府組織是通過基于共同價值觀之上的協商與承諾的方式獲取資源的,沒有任何強制力,因此紅十字會只能通過宣傳、說服、互惠與合作等方式來籌募款項。首先,沈敦和副會長在報刊上刊登題為“謹募直隸水災急賑”的廣告,使之日日見報,并不斷更新勸捐內容,以靈活多樣的形式向滬上廣大仁人善士募集賑款,取得了良好效果。比如,為迎合國人為“求福免災”而慨捐善款的心理,沈會長等人特意將此種目的在謝賑廣告上配以醒目的標題,并大加頌揚,既可滿足諸善士的愿望,又能使其善名得以傳播,同時也為募捐起到了廣告宣傳的效應。其次,沈會長也十分注重對既有資源的使用。他先是反復電促北京政府撥發紅十字會在救護青島日德戰爭后存入財政部的20 000元余款充作急賑之用,其后又利用自己寧波人的身份,以個人感情入手,痛陳慈善大義,從各地“寧波幫”巨商手中獲得大量善款支持,為源源不斷地賑濟京直水災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另外,各地紅十字分會也紛紛行動起來,以募捐、義賣、義演等形式籌集賑款。據統計,這次大水災“紅十字會先后在天津、楊柳青鎮、石家莊、徐水、文安、東光、滄縣施放急賑,后又續放冬賑。計共散放賑款11.2萬余元,棉衣10.4萬余件,連同藥品、面粉等,共合洋22萬有奇”。*中國紅十字總會編:《中國紅十字會歷史資料選編》,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466頁。
一個高效的民間組織,它的工作人員需有利他主義的奉獻精神和對組織使命的認同感,其領導人的素質、行事風格及社會聲譽,對于組織的生存和發展更是至關重要。中國紅十字會無論總會還是分會,會員多是當地樂于貢獻精力和財力來輔助慈善工作的工商、文化界名流。他們既有良好的文化素養,又富有管理經驗,還擁有極佳的人際關系,對救助工作的開展十分有利。1917年10月底,上海紅十字總會受京畿水災河工善后事宜處熊希齡督辦之托,續辦文安、徐水、玉田、滄縣、東光五縣急賑。文安地勢低洼,形同釜底,此次水災受災最重,該縣360村“竟被沖沒三十七八村,瓦礫無存,人畜并盡,其他各村悉在水中,房屋坍倒約在十之六七,淹斃人口、漂泊物什無算”,而幸存災民“既無糧以療餓,耕牛系為果腹之資;又無衣以御寒,草薦聊作葬身之具”(衣服被水沖去,災民多以草薦被體),“覓親朋而患難相同,賣兒女而無人過問”*“關于籌賑之種種”,《大公報》1917年11月19日。,慘痛之深,難以指數。紅十字會特派查放員蔡吉逢攜賑款5 000元赴該地購糧放賑,很快散盡,根本不能滿足實際需要。經實地調查,文安災民共計31 572戶,153 609口,以每戶賑糧一斗計算,需3 000余石始敷分配,而每石紅糧時價5元左右,即需15 000余元賑款。*參見“關于籌賑之種種”,《大公報》1917年11月21日。總會收到報告后即加撥大洋兩萬元,棉衣萬套,匯送文安,查放員本著“施當其厄,雖少勝多”的精神散放,充分發揮賑濟的效能。同時,該會還在總辦事處召開職員會,“擬趕緊設法籌捐,并多制痢疾、瘧病、疥瘡藥品攜往散放”*“紅十字會開職員會”,《申報》1917年9月1日。,以防止疫病的發生。天津、保定分會也積極配合總會的放賑工作,不僅提供大量人力、物力,還疏通各種關系,在交通、保安、醫療等方面給予幫助,以利賑濟進行。鑒于該地“無地不水,無民不災”,且時近寒冬,災民有凍餒之虞,蔡吉逢遂因繁就簡,用助賑局查賑時災戶底冊填寫賑票,以使災民早得賑濟,“有半月余糧以備冰困窘鄉之用”*“關于籌賑之種種”,《大公報》1917年11月21日。,可謂用心良苦。但放賑為救急方法,空耗賑款,卻僅可補助一時。為災民生計,紅十字會又開辦留養院、習工所三處,各籌款數千元,“收留極苦災民之子弟百余名,當入所時各發棉衣一套,日給兩餐”,限期5個月,并“購辦織布襪帶等機器,教以工藝,俾此項災民于明年出所時,咸得自謀生計”*“普惠災黎”,《大公報》1918年1月29日。。另外還“設立救護冰船二十艘,每艘加一警勇,除遇有落冰之人從事拯援、現已救活多人外,兼可保護閭閻,防止盜竊”*“災民有豸”,《大公報》1918年1月14日。。法良意美,地方輿論翕然,深為贊許。在徐水、安平等重災區,紅十字會查放員同樣是不畏艱險,分路調查,挨戶散放賑濟物資。特派查放員蔡吉逢白天奔走于荒村寒水之間,晚上又與地方官紳接洽,凡有利于地方公益、有補于災民者,無不一一籌及。諸如搭廬建屋,筑堤挖河,修路架橋,掩埋尸體,照顧老弱,均由該會辦理。*參見“兩善會賑濟安平”,《大公報》1918年3月13日。這些舉措減輕了災民的痛苦,為時人所稱頌。
在對華北農村災荒的救濟過程中,中國紅十字會以慈愛為懷,體恤周至,會員們懷抱“拯弱扶傷,救災恤鄰”的心態,殫精竭慮,勞瘁不辭,把各項工作都做得井井有條,為深處災難之中的人們送去關愛,給予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廣大會員以“博愛人群,服務社會”的紅十字精神,積極展開救濟工作,為廣大災民謀福利,為社會謀安全,補足政府職能上的缺漏,受到上至政府官員、下至災民的社會各階層人士的普遍贊譽,也為自己贏得了很高的社會聲譽。
民國以降,中國農村陷入空前危機:災荒連年,戰火連天,資金匱乏,鴉片荼毒,盜匪流竄,農民極度貧苦。為挽救危機中的農村,幫助農民進行農村的改良和建設,有志之士不斷摸索,于是中國華洋義賑救災總會(簡稱“華洋義賑會”)應運而生。該會創辦于1921年,由一批以“改良民生、造福黎民”為己任的中外人士聯合組成,最盛時影響遍及全國16個省,設立地方分會、事務所、賑務顧問委員會17個,是民國時期全國最大的民間性救災組織。它秉承“建設救災、提倡防災”的理念,從改善農民生活出發,主要以“工賑”、“農賑”為手段,幫助農民增加生產,激活農村經濟,開發農村金融信貸,取得了一定成效。
農村經濟凋敝,根本原因就是農民貧困,農業生產投資有限,更不用說擴大經營規模。一旦遇上災禍,農民便陷入窮困無助之境,難以翻身。華洋義賑會的方針“不僅在臨災施救,尤注重事先防御使不成災,于災民不僅令其糊口,且給予相當工作,使于個人生命得以維持,公眾事業亦因以有所建設”*中國華洋義賑救災總會編:《會務一覽》,1933年刊。,故而工賑成為該會賑濟農荒的最佳選擇。該會的工賑有一大特點,即把工資維持在僅能勉強生存的水平上,這樣就可避免非災民的混入,從而選擇真正的災民來做工,保證賑災效果。華洋義賑會興辦的工賑種類繁多,諸如修路架橋、植樹造林、挖渠掘井、設立實業學校或災民工廠,雖以賑濟為名,實際上是對農村的復興和近代化建設。尤其在北洋時期,政府職能弱化,華洋義賑會的工賑事業得到迅猛發展,1921—1923年僅在華北地區就修筑了866英里道路*參見中國華洋義賑救災總會編:《民國十三年度賑務報告書》,1925年刊,第5頁,數據由計算得來。。值得一提的是,1922年該會在山東“以工代賑”修復黃河故道,費款1 500 000元,使“魯東三縣廣二百方英里之農田得有保障,流民二十五萬人得以重歸鄉土”*中國華洋義賑救災總會編:《民國十三年度賑務報告書》,1925年刊,第4頁。。
華洋義賑會大規模舉辦工賑,使農村落后的基礎設施得以改善,農民抗災防災能力得到加強,有利于鄉村經濟的發展,也緩和了城鄉社會矛盾。同時,工賑的推行逐漸養成災民自食其力的習慣,人們開始轉變千百年來遇災仰給賑濟的消極觀念,使近代慈善理念得到迅速推廣。工賑的另一大優勢就是使受救濟者感到不用再接受憐憫施舍,而是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取報酬,保住做人的尊嚴。當然,工賑并非盡善盡美,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如:許多災工出工不出力,虛耗賑款;工賑僅用青壯,老弱婦孺難以惠及;項目設計不良,工程效用低下;等等。更要指出的是,慈善團體用數百萬賑款“以工代賑”,雇工常僅數千人,即便其工資可養活三四名家人,相對百萬、千萬災民而言,“賴工以生活者不過百分之一二”*“兩賑團為工賑事上交通部電”,《大公報》1921年1月20日。。且任何工賑項目,給農民帶來的就業和收入都只是短期的,不能根本解決他們的生計問題,故而農村合作社的興起成為一種必然趨勢。
隨著商業文明的發展,城鎮崛起,“重商”之風日熾,農業生產日形凋敝,農村資金大量單向流入市鎮*由于經濟制度不合理,農民以付租形式向城鎮提供了大量產品,而他們卻無法從城鎮收回等量的東西,加之地主、農民大批涌入城鎮,這種逆差更加嚴重。,加劇農村金融萎縮,導致通貨膨脹嚴重,高利貸盛行。災荒一至,農民除了賣兒鬻女、典賣房屋土地農具外別無他法。為能更好地發揮賑濟的效能,華洋義賑會決定先解決農民災后的生產資金問題,并設法貸給種子、農具和牲畜,再逐步改良農業,提高農民生活水平。在傳統農村社會,一家有難,親友、鄰里往往熱心相助,還有搖會、標會*鄉村的錢會組織種類繁多,除了搖會、標會還有輪會、拔會、弄會等。各種會制均有一套自己的募集方式,但基本上是由幾人組會,各出若干錢,以輪流、抓鬮、投標等方式暫時取得錢財的保管權和使用權,到期再換人,輪流遍及所有會員即行解散。也有差級會制,以急需用錢者多出,余者以得會次序遞減所出份額。等金融互助組織,可以幫助小農暫時解決生活中的經濟困難。但小農窮困,很難憑信用借得貸款,且往往被高利貸盤剝,不堪重負。據此,華洋義賑會及時推出信用合作社,先以直隸為試點,逐步向全國推廣。根據該會信用合作社組織原則,社員須以全部財產作為整個合作社的債務擔保,合作社收受存款以增加放款能力,義賑會則供給合作社資金以保障其有足夠能力放貸于社員。這樣,該會便可以“農賑”名義借貸給被災農民,令其恢復農業生產,使他們能于最短時期內獲得收成,以便早日脫離災境。
合作社成立后,需要經過該會嚴格的審查,獲得承認后方能得到華洋義賑會的資助。直隸的合作實驗開始后,最初兩年反應消極,但此后在義賑會職員的積極宣傳下得到迅速發展。至1928年,已獲承認合作社有169家,社員5 782人,自集資金17 621.04元;未被承認合作社也有470家,社員10 549人,自集資金14 966元,該會共放款96 561元。*中國華洋義賑救災總會叢刊甲種第27號:《民國十七年度賑務報告書》,1929年刊,第5頁。為便利合作社銀錢兌換,義賑會又制定“委托村鎮存款代理人辦法”,改善農民換錢困難的狀況。合作社的興辦不僅將部分小農從高利貸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助其渡過難關,也活躍了農村的金融和經濟。可以說,華洋義賑會倡導的合作運動,不僅是一場農村經濟改良運動,更是一場社會風尚的革新運動,有助于重建農村互助系統和金融組織,實惠災民。它的缺點是貸款額較小,難以滿足農民的資金需求,而“一些赤貧者由于沒有財產作擔保,連這一點微薄的資金也難于企及,對他們而言,農賑是自耕農的一次宴會,他們只是看客”*蔡勤禹:《民間組織與災荒救治——民國華洋義賑會研究》,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年版,第248頁。。
北洋政府時期農村的衰退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因此復興農村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而不是單憑一兩個民間慈善團體的努力就可以解決的。華洋義賑會打破傳統農業發展模式,最早興辦工賑和合作社,盡管未能根治災荒,幫助農民擺脫困境,但該會將合作理論及實踐與拯救中國農村直接聯系起來,不失為一種有益的嘗試。
所謂“賑”,“不是一項救濟每個人的慈善措施,而是扶持農業生產的另一種形式:不僅是作為消費者,而且就其職業來說,農民是最早遭受自然災害破壞的;因而自然應將他們在豐年繳納的一部分賦稅在災年返還給他們”。*方觀承:《賑紀》,卷2/18a~b;轉引自(法)魏丕信著,徐建青譯:《18世紀中國的官僚制度與荒政》,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08頁。正因為如此,受災農民獲得政府救濟是理所當然的,但在北洋政府時期,慈善事業的主導者是民間團體,它們不可能像政府那樣大規模調撥物資。因此,探討近代民間慈善事業在救濟災民方面到底發揮了多大效用,或者說它們施放的賑濟物資是否足夠維持災民渡過災荒,抑或是撫慰災民心理的一種手段,就成為本文的題中之意。
賑濟的目的是“救生”,面對動輒數以百萬計的災民,作為新興社會力量的民間慈善團體確實很難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但搜尋相關史料不難發現,這一時期災荒的人口死亡率并不是很高*造成人口死亡最多的是1920年的旱災,共有約50萬人被奪去生命,但災民數高達3000萬,其余的水旱各災死亡人數都在數萬人間,最少的只有幾千人,死亡率多不超過1%。參見李文海等《近代中國災荒紀年》、《近代中國災荒紀年續編》和夏明方《民國時期自然災害與鄉村社會》中的統計數據。,那么我們是否就可以得出民間慈善團體賑濟效果良好的結論呢?為弄清當時賑濟的效果如何,我們首先必須知道發放到災民手中的賑濟物資是否足以維持其生命,因此應先了解賑濟物資的種類和數量。據時人曲直生調查,華北地區農民最常用的食料是小米、小麥、高粱和玉米。*曲直生:《華北民眾食料的一個初步研究》,參謀本部國防設計委員會參考資料(第三號),1934年刊,第7頁。在災荒時期,小麥屬于高價作物,不會被大量用于賑濟,其他三種則應是被普遍施放的糧食。在了解到賑濟物資的種類后,再來看一下當時慈善團體賑濟的施放標準。由于受災程度和慈善團體的經濟實力不同,施賑標準存在一定差異,但總體上講相差不大。以1917年直隸水災為例,最初急賑時,津郊大柳灘村“極貧者大口每口放給紅糧二斗,小口每口一斗五升;次貧者大口每口一斗五升,小口七升五”*“急賑董事開會記”,《大公報》1917年9月10日。,入冬后“冬賑主張寬泛之手續,決定災民最少不得過三元,四鄉大口米糧二斗,小口米糧一斗”*“關于籌賑之種種”,《大公報》1917年10月31日。。這是在直隸當時商業最繁榮的天津,其他窮鄉僻壤應當還達不到這樣的水平。因為近代慈善團體多設在城市,其救濟力量也主要用于城市,加上賑濟物資有限、交通不便等因素,鄉村賑濟十分薄弱,所以受災村鎮才會大面積出現“十室九空”的逃荒現象。
那么這種賑濟標準可否維持災民生命呢?對此,我們作一個簡單的分析:每公斤食品的熱量,玉米是4 026卡路里,高粱是3 703卡路里,小米是3 629卡路里。*參見(美)卜凱著,張履鸞譯:《中國農家經濟——中國七省十七縣二八六六田場之研究》,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年版,第482頁。另有研究表明,“中國農民容易發生糧食短缺的時候,正是接近貓冬狀態之時,每天攝入熱量在1 500大卡以下是足以保證人的存活的”。*(法)魏丕信著,徐建青譯:《18世紀中國的官僚制度與荒政》,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04頁。所以,即使按照熱量最低的小米計算,約410克才可以達到這種最低的生存標準。據《漢書·律歷志上》記載“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而漢代1斤相當于現代0.516 5斤*詳見吳承洛《中國度量衡史》,北京:商務印書館,1937年版,第74-75頁附圖“歷代斤之重量標準變遷圖”。,即1石=120漢斤=61.98市斤=30 990克。據此推算,則1石糧食大約可以維持75名成年災民一天的最低生命需求,以百萬災民計,每日即需賑糧13 000余石。從1912年至1927年,天津市場上糧食的價格基本是逐年遞增,高粱每石在4-6.5元間,玉米是4-7元,小米是6-9元。*參見中國聯合準備銀行天津分行經濟調查統計室編:《天津物價年報》(第一期),中國聯合準備銀行總行1943年發行。華北各地物價大致相仿,價差不大,但相鄰的東北地區糧價較低,運費也不算高,因此政府和各慈善組織多從東北購糧用于賑濟。即便災荒時賑糶價格較低*據熊希齡:《京畿水災善后紀實》記載,1917年直隸水災高粱每石2.7元、玉米每石2.9元。轉引自(美)李明珠:《1917年的大水災:天津與它的腹地》,《城市史研究》(第21輯),天津: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年版,第404頁。,以2.7元計算,救助百萬災民每日最少也需賑款3.5萬元。而1917大水災、1920大旱災動輒數百萬災民,所需賑款只會更高。
冬賑時發放的棉衣,為災民搭建的窩鋪以及平糶、修筑、留養、教育、衛生等費用,每筆都是不小的開支。如此算來,像1920年華北五省大旱,災民高達3 000萬人,一日至少要四五十萬元才能維持最基本的賑濟。可災荒一旦發生,少則數月,多則一二年,這樣的巨災“最少統計亦須有二萬萬元始能救活災民”*“北方四十年未有之奇災”,《申報》1920年9月14日。,顯然,單單依靠民間慈善團體的力量是不夠的。再看1917年直隸水災,災民600余萬人,持續半年的賑濟需款總數約為1 500萬元,而當時最大的民間慈善團體中國紅十字會也不過施放了22萬元的救濟物資,可見其時民間團體的賑濟效果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想。那么根據前面提到的“大口二斗、小口一斗半”的冬賑標準,不難算出災民能堅持一個半月便已相當不錯,若要借此度過漫漫寒冬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就需要災民有足夠的忍饑和耐寒能力,或者是其他的生存本領,如挖野菜、啃樹皮草根、宰殺耕畜等。當時的災荒之所以沒有造成大量的人口死亡,雖與近代民間慈善團體的積極救助密不可分,但應該指出,它們的工作絕非完美無缺,還存在相當大的不足,對此應給予實事求是的評價。
不僅如此,許多賑濟是直接以銀錢的方式施放的,這對災民會更加不利。由于政府調控失措,大規模的流民擴散和饑荒引起的糧價波動,也和災后常常出現的瘟疫一樣,漸次向周邊蔓延,從而引發更大的經濟危機和社會動蕩。各慈善團體互不統屬,施賑標準不能完全統一,它們通常以財力大小、受災程度、距離遠近進行劃分,將“極貧”、“次貧”災戶按照不同等級分發,也有按人丁派發的。仍以1917年直隸水災為例,“天津水災急賑會將災民分列等級,其甲、乙、丙等仍照原議五元、四元、三元給予賑濟”*“關于籌賑之種種”,《大公報》1917年11月1日。,順直紳商則按“成丁之人極貧者每人二元,次貧者一元,又次者半元”*“華北基督教水災賑濟聯合會調查報告書”,《大公報》1918年1月25日。施放。以災時較常為高的糧價水平,發到災民手中的這點銀錢,最多只夠換取一兩個月的食物,如果沒有后續賑濟,就只能自行解決或坐以待斃。
災荒的侵襲往往使糧食產量大大降低,部分地區甚至顆粒無收,而常平倉、社倉又多被廢棄,因此農村中的余糧不會太多。1917年直隸文安、霸縣的災情調查即反映出這一情況:“居民共分三等,一等僅有粗食不至或為餓殍,二等得吃糠與高粱,每日得一餐者,三等無衣無食,所最苦者此等人民,每村至少有十五家,大村中尚不止于此數。”*“關于籌賑之種種”,《大公報》1917年11月11日。在此情況下,出賣余糧的現象應不多見,更何況由于農村地區交通不便,糧食調撥十分困難,運費不菲,這會加重賑濟的負擔。所以,即便農村物價水平較低,災民手中有錢也很難買到糧食充饑。*不過美籍學者李明珠持相反的觀點,她認為“注重現金贈與而不是糧食發放,似乎說明了危機期間糧食市場仍很活躍”。 這樣的推論確有它的道理,但筆者并未找到充分的資料來證實這一觀點。一個合理的可能是,由于賑款的發放多在冬賑時,急賑已經過去,東北、江南用于平糶的賑糧已然運到華北受災各地,這時災民就可以通過糧食市場以平糶價購糧維生。但這種情形并非絕對的,不少重災區在冬季仍需從外調糧賑濟,如1917年文安縣,因而這不是一種普遍適用的解釋。而且當時的平糶能否發揮如此巨大的作用尚需進一步考證。李氏觀點參見:(美)李明珠:《1917年的大水災:天津與它的腹地》,《城市史研究》(第21輯),天津: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年版,第409頁。而且,由于鄉村中的銀錢賑濟不可能像城市中那樣每人多達數元,最少時每人只有一二十枚銅元,文安縣官賑甚至發過每人一枚銅元*參見“大水災近事匯志”,《大公報》1917年11月20日。,因而他們的這種救助行為似乎更像是對災民心靈的一種慰藉。另外,棉衣、藥品、窩鋪等生存物資由于數量有限,不可能人人均沾,施賑效果也并不十分完滿。不過,“以工代賑”、“教養兼施”等許多慈善措施確實挽救了萬千災民的生命,并為他們提供了謀生的出路,但近代民間慈善團體的力量畢竟有限,能得到這種機遇的災民為數太少了。
于是,我們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近代民間慈善組織的賑濟效用并不主要表現在籌集賑款上,因為善款大部分要依靠外交借款和國外的捐助,同龐大的善款需求相比,民間慈善團體的籌款微不足道。它們的作用關鍵在于取代政府行使賑濟的職責,深入災區查賑、放賑,為災民解決衣食住行等方面的困難,并逐漸改變傳統救濟“只養不教”所遺留下的災民流竄、只救一時、疾疫流行等一系列社會問題,在慈善領域實現中西文化的融合,同時也推動了近代中國民間力量的成長。
Modern Civil Charity Associations and Rural Famine Relief——The Case of North China Area in the Northern Warlords Government Period
WANG Jun1, XIONG Yaping2
(1.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Tianjin 300222; 2.Institute of History, Tianji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Tianjin 300191, China)
In the Northern Warlords Government period, there were constant natural famine and wars in the North China and people suffered a lot. With the decrease of the governmental control and the recession of governmental function, the civil charity associations developed quickly and began to take responsibility of improving the situations in replacement of the government, which stabilized the society. As a traditional agricultural country, once natural disasters happened, they would usually cause a lot of loss of lives and properties of the peasants. The Red Cross Society of China and the China Internation Famine Relief Commission, among many other groups, contributed to saving people’s lives and took the responsibility of natural disaster relief. They also introduced the Western charity ideas such as working for relief benefit into China and changed the traditional relief patterns. Of course the relief function of the charity associations was not perfect. What they distributed was still a small portion of the huge relief need. But the way they introduced the new charity ideas and methods effectively promoted the Sino-Western cultural interaction and the growth of the civil power.
civil charity associations; disaster relief; Red Cross Society of China; China Internation Famine Relief Commission
2013-05-17
王軍(1981-),男,天津人,歷史學碩士,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近代中國社會慈善史研究。
K258
A
1008-469X(2013)04-001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