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和平應用對藥治療風濕病經驗※

孟 彪 高立珍 趙和平

(湖北省十堰市中醫醫院風濕科，湖北 十堰 442012)

對藥是臨床上常用且相對固定的2味中藥配伍形式，或相須以加強療效，或相制以減輕對方的毒副作用。對藥是方劑的核心，亦是治病的利器。湖北省名中醫趙和平老師在30余年的臨床實踐中，總結出了許多治療風濕病行之有效的對藥。現將其應用對藥治療風濕病的經驗介紹如下。

1 補氣養血，扶助正氣對藥

氣血是構成人體的基本物質，氣主煦之，血主濡之，任何組織器官都離不開氣血的濡養和保護。經云：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如果人體氣血充足，經脈流暢則不易生病。如果氣血虧虛，衛外功能減退，則風寒濕熱諸邪很容易侵入體內而引發痹證。正如巢元方在《諸病源候論·風濕痹身體手足不隨候》所說：“由血氣虛，則受風濕，而成此病。”故趙師治療痹證很重視補氣養血中藥的運用。補氣養血，趙師最常用的對藥是黃芪配當歸。黃芪為補氣之圣藥，善補衛氣，衛氣充足，自能抗邪護衛于外，當歸為養血活血之佳品，血足，則筋骨肌膚自能得其濡養，而無“不榮則痛”之患。其常用量為黃芪30～120 g，當歸10～30 g。趙師認為，痹證各個階段都存在氣血不足的問題，因此補氣養血藥在痹證各階段皆可酌情配用。現代藥理研究也表明，益氣養血藥大都有不同程度的促進機體免疫功能作用，能增強免疫力，促進關節炎癥的消退和功能的恢復。

2 補益肝腎，強筋壯骨對藥

腎藏精，而主骨，肝藏血，而主筋，腎氣充足，則骨骼強健，肝血充足，則筋屈伸有力。若肝腎精血不足，則外邪易乘虛而入，而痹病由生。趙師補肝腎、強筋骨常用鹿角配鱉甲、續斷配桑寄生、淫羊藿配鹿含草等。①鹿角配鱉甲。鹿角具有補腎陽、益精血、強筋骨的作用。鱉甲善于滋陰清熱，軟堅散結。鹿乃純陽之物，鹿角為督脈所發，故善溫壯腎督；鱉乃至陰之物，善于養元陰而清虛熱。趙師體會兩藥均有較強的鎮痛作用。鹿角與鱉甲均為血肉有情之品，兩者相配，陰陽并調，對于諸般痹證屬于腎虛者尤為適合。趙師曾創有鹿鱉壯督湯即是以二藥為君，專門用于治療強直性脊柱炎及腰椎病等疾病的治療。其常用量為鹿角15～20 g，鱉甲20～30 g。②續斷配桑寄生。續斷可補肝腎，強筋骨，調血脈。《滇南本草》載其“補肝，強筋骨，定經絡，止經中(筋骨)酸痛”，《本草求真》認為“續斷，實疏通氣血筋骨第一藥也”。桑寄生既能補肝腎，強筋骨，又可祛風濕，調血脈，《日華子本草》謂其“助筋骨，益血脈”。趙師認為，兩藥相須為伍，既可補肝腎，強筋骨，又可活血通脈，無論痹證之急性期或緩解期均可配用，對腰、膝等下半身疼痛更為適宜。其常用量為續斷15～20 g，桑寄生20～30 g。③ 淫羊藿配鹿含草。淫羊藿長于補腎壯陽，祛風除濕。《別錄》言其“堅筋骨”，鹿含草長于添精補髓，治筋骨疼痛，《滇南本草》言其能“添精補髓，延年益壽。治筋骨疼痛、痰火之癥”。此對藥既能補腎添精，又能祛風散寒，對于陽氣虛衰，癥見畏寒怕冷、腰痠膝冷、遇寒加劇者效佳。趙師常用量為淫羊藿、鹿含草各30 g。對于腎陽不足的痹證有時趙師亦用仙茅配淫羊藿。

3 化痰逐瘀，通絡止痛對藥

痹者，經脈閉阻不通之意。風、寒、濕、熱諸邪客于經絡骨節，痹阻氣血，津液不得隨經運行，日久則“血停為瘀，濕凝為痰”。痰、瘀均為有形之邪，痰瘀互結，深入骨骱，導致關節腫大變形、僵硬不利、活動障礙等癥，致使病情纏綿難愈。趙師對久痹或關節腫大變形者尤其重視化痰逐瘀對藥的應用。①僵蠶配土鱉蟲。僵蠶功能息風止痙，祛風定痛，化痰散結。土鱉蟲擅長破血逐瘀，續筋接骨。僵蠶長于化痰，土鱉蟲長于活血。此二藥相伍，既善于化痰又長于活血，凡頑痹、久痹皆可配用。②對于久痹偏熱，關節紅腫熱痛者，趙師亦常采用僵蠶配地龍治療。③對于結節形成者，趙師常采用芥子配穿山甲。

4 理氣活血，氣血并調對藥

氣為血之帥，血為氣之母，氣行則血行，氣滯則血瘀。

氣血調暢，則百病不生，一有怫郁，諸病生焉。痹者，閉也，實際影響的就是氣血的運行，故趙師治痹時刻不忘理氣活血藥物的應用。①徐長卿配合歡皮：徐長卿功能止痛，祛風，止癢，有較強的理氣止痛作用，常用于治療風濕痹痛、胃脘脹痛等。合歡皮功擅解郁和血，寧心安神，消腫止痛。常用于失眠、癰腫、筋骨折傷等。趙師體會徐長卿長于理氣鎮痛，而合歡皮擅長活血定痛，兩藥相配，氣血并調，對于痹證兼有胃脘脹痛者尤為適宜。其常用量為徐長卿10～15 g，合歡皮15～30 g。②姜黃配海桐皮。姜黃性善走竄，功能破血行氣，通經止痛，古人謂其“兼理血中之氣”，“能入手臂止痛”。 姜黃橫行肢節，行氣活血，蠲痹通絡，是治療肩臂痹痛之要藥。嚴用和《濟生方》蠲痹湯，孫一奎治臂背痛方皆用之。海桐皮功能祛風濕，通經絡，止痹痛，古方用以治百節拘攣，跌仆傷折。此配伍見于《溫病條辨》中的宣痹湯方后加減，原文曰：“痛甚加片子姜黃、海桐皮者，所以宣絡而止痛也。”二藥相伍，故活血通經止痛、祛風除濕作用倍增。趙師常用三仁湯或于補肝腎、益氣血藥中加入此藥對，治療多種風濕痹痛，常獲良效。其常用量為姜黃、海桐皮各15～20 g。

5 清熱解毒，消腫止痛對藥

痹證證型復雜，但不外乎寒熱二證。風寒濕等外邪郁久化熱，熱久成毒，或感受濕熱之邪，均可出現熱證，表現為關節紅腫熱痛，如類風濕關節炎及痛風性關節炎的急性發作期。此時趙師常采用清熱解毒，消腫止痛的對藥如蒲公英配忍冬藤、貓爪草配夏枯等內服結合冰片配青黛外用，收效較速。①蒲公英配忍冬藤。蒲公英長于清熱解毒，消腫散結。忍冬藤長于清熱疏風，通絡止痛。趙師認為凡風濕病活動期熱毒熾盛，以關節紅腫熱痛、屈伸不利癥狀為主者，皆可配用，即使量重，亦與脾胃無礙。常用量為蒲公英30 g，忍冬藤30～90 g。②貓爪草配夏枯草。貓爪草長于化痰濁，消郁結，解毒消腫。夏枯草味辛能散結，苦寒能泄熱。趙師常用于治療各種風濕病活動期病變，尤其是癥見關節腫痛或有積液者。常用劑量為貓爪草10 g，夏枯草30 g。③對于關節腫熱痛甚者趙師常采用冰片、青黛等量，研勻，醋調外敷患處，常能獲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