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制造業將邁入新時代

近期，麥肯錫全球研究院發布報告《制造業的未來——全球增長與創新的新時代》。報告指出，制造業依然舉足輕重，但性質正在發生變化。報告認為，全球制造業的新時代即將來臨，市場格局將發生重要變化，技術創新將引領產業競爭，發展環境存在諸多不確定性。

一、制造業對于國家發展十分重要，但性質正在發生變化。

近三個世紀以來，制造業一直在推動經濟增長，提高生活水平，并且在發展中國家繼續發揮這種作用。

1.制造業依然舉足輕重

2000-2007年，全球制造業增加值持續增長，其中發達經濟體的年均增長率約2.7%，大型發展中經濟體達7.4%。在全球制造業15大經濟體中，制造業對經濟增加值的貢獻為10-33%。制造業對貿易、研發和生產率增長做出了巨大貢獻。在主要制造業經濟體中，制造業占其出口的70%，占其企業研發支出的90%。在歐盟15國，制造業對生產率增長的貢獻是其對就業的貢獻的兩倍；在美國，制造業對生產率增長的貢獻是其對就業的貢獻的三倍。

制造業在經濟中的角色隨著時間推移而改變。實證研究表明，隨著經濟體日益富裕并達到中等收入水平，制造業在GDP中的占比會達到最高點（約20-35%），隨后會沿著一條倒轉的u形曲線開始回落。制造業的就業情況也遵循這一模式。隨著經濟走向成熟，制造業的其他屬性會變得更加重要，如推動生產率增長、創新和貿易的能力。制造業在解決社會挑戰方面也將發揮關鍵作用，如減少能源和資源消耗、限制溫室氣體排放等。

2.制造業不能一概而論

制造業各行業差異顯著，不能一概而論。根據研發、資本、勞動力、能源、貿易和價值這六個方面的密集程度不同，麥肯錫研究人員劃分了五個大的行業群組，分別是為滿足本地市場進行全球創新的行業、地區加工型行業、能源和資源密集型行業、全球性技術行業、勞動力密集型貿易品行業，它們分別占2010年全球制造業總增加值的34%、28%、22%、9%和7%。這有助于了解不同行業的全球性質，預測制造業活動最有可能在哪些地區開展，并理解創新在各制造業行業中的作用。

（1）為滿足本地市場進行全球創新的行業是規模最大的行業群組，包括化工（含制藥）、汽車、機械、設備和電器等行業，其研發強度均位于中高水平，并依靠源源不斷的創新和新模式展開競爭。其生產設施靠近客戶，以盡可能減少運輸成本。

（2）地區加工型行業是全球第二大制造業群組，在發達經濟體制造業中雇傭勞動人數最多，包括食品加工以及其他靠近需求市場和原料來源地的行業，此類行業產品交易不十分頻繁，不高度依賴研發，但實現了高度自動化。

（3）石化、冶金、造紙等能源和資源密集型行業是第三大制造業群組。對于這類企業，能源價格十分重要，但由于較高的資本成本和運輸成本，這類企業也與其銷售市場密切相關。

（4）計算機、電子產品、醫療設備、精密儀器等全球性技術行業高度依賴全球的研發和生產網絡。電子元器件、手機等產品價值含量高，使之能經濟地從生產地運至全球各地。

（5）服裝等勞動力密集型貿易品行業在制造業增加值中僅占7%，其商品交易頻繁，所需勞動力成本低，其生產在全球范圍內變動，一般遷往勞動力成本低、交通便利的地區。

上述五個群組對全球制造業的貢獻大相徑庭，發展變化路徑也大為不同。其中，僅地區加工型行業和為滿足本地市場進行全球創新的行業就占制造業增加值的近三分之二，就業人數占制造業總就業人數一半以上。全球性技術行業和勞動力密集型貿易品行業則全球交易頻繁，但處在技術水平的兩端，且合計僅占制造業增加值的16%。發達經濟體在為滿足本地市場進行全球創新的行業中保持領先，但在勞動力密集型制造業中不具競爭力。此外，雖然發達經濟體的勞動力密集型行業就業崗位自1995年以來減少37%，但其地區加工型行業的就業崗位同期只減少5%。

3.制造業與服務業之間的差別已經模糊

研發、營銷與銷售、客戶支持等服務類活動逐漸融入制造業企業業務中，并且所占份額越來越大。發達經濟體制造業崗位中30-55%具有服務性職能，且服務類投入占到制造業產出的20-25%。其次，制造業企業依靠大量服務供應商來生產商品，包括電信運營商、物流供應商、銀行、信息技術服務商等。當前，若加上外包服務，美國制造業相關就業中的服務類崗位已超過生產類崗位。再者，正如制造業創造服務性投入需求一樣，服務業也會創造制造業商品需求。美國制造業在每1美元的產出中使用了19美分的服務性投入，一年創造出9000億美元的服務需求，而服務業則創造出1.4萬億美元的制造業商品需求。

4.制造業在創造就業中的作用正在改變

隨著制造業在經濟產出中的占比下降，企業致力于投資技術和流程改進，提高生產率，制造業創造就業的作用發生改變。制造業內部的就業模式也在改變，其就業分布向著高技術生產崗位和高、低技術服務崗位傾斜。與此同時，服務業就業增長加快，在就業總數中的占比提高。發達經濟體都呈現出這種模式，而發展中國家隨著富裕程度的提高，也將會呈現出這種模式。

二、制造業發展的新機遇正在更加復雜的環境中誕生。

制造業未來發展前景廣闊。今后15年，將有另外18億人加入全球消費層，全球消費量幾乎翻倍，達到64萬億美元。全球制造業的新時代即將來臨，它將更具全球性。

1.全球商品需求正在轉變并且分散化

受新興經濟體發展勢頭的驅動，全球制造業商品需求正在加速轉變，向發展中經濟體轉移。發展中國家新的消費群體往往需要截然不同的商品滿足其個人需求。同時，發達國家市場上的消費者也需要更加豐富的產品和更快的產品周期。此外，客戶越來越指望制造商提供服務。

2.創新為制造業發展開啟新機遇

大力創新有望創造額外需求，并在所有制造業行業和地區進一步推動生產率提高。新技術正在凸顯信息、資源效率和生產規模變化在制造業中的重要性。這類創新成果既包括新材料（如碳纖維零部件與納米技術）、先進機器人、三維打印，也包括能夠產生新型智能的新型信息技術，比如大數據和數據采集傳感器在生產機器和物流中的應用。在許多制造業行業，大數據的應用能大幅提高企業響應客戶需求以及使用機器和運營的方式。開發、加工及生產技術也正在取得重大進步。通過計算輔助設計，對樣品的模擬能力越來越高。三維印刷等添加制造技術使樣品制作更加容易，并且為生產航空零部件、可替代人體器官等復雜產品打開了令人振奮的新的選擇路徑。此外，資源效率的提高有望減少材料和能源使用。新興的循環經濟通過廢品回收與再利用幫助實現資源的充分利用。

5.制造業的發展環境存在不確定性

雖然新市場和新技術為制造業企業開啟了全新機遇，但一系列環境變化產生了新的挑戰和不確定性。例如，制造商要面對商品需求和價格波動、匯率波動、自然資源價格波動以及各種形式的供應鏈中斷。政府目前在制造業政策方面仍然活躍，但政府行動或政府缺少行動往往也會增加不確定性，例如能源和碳排放政策不夠明確。此外，貿易壁壘仍大量存在，政府干預猶存，政府有時還推行保護主義措施。隨著世界在金融危機后實行銀行和地產業去杠桿化，國際貿易尋求再平衡，不確定性將會更加盛行。

三、決策者需要有提高制造業競爭力的新方式和新能力。

全球制造業的新時代正在形成。麥肯錫報告認為，隨著制造業的發展，決策者必須調整其期望，應把制造業看作是驅動創新、生產率和競爭力的關鍵因素，而不是提供大規模傳統生產工作崗位的源頭。決策者制定促進制造業健康發展的政策時，還必須考慮到服務類員工和服務供應商做出的重要貢獻。

決策者制定制造業政策需要立足于對國家或地區經濟中多元行業門類以及影響制造業行業的大趨勢的透徹理解。例如，能源政策制定者需要認識到相對能源成本將會影響到哪些行業，造成的沖擊會有多大等。決策者不僅要支持發展本國的新能力，而且要為進入新興市場構建必要聯系。另外，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決策者也要對比其它國家的舉措，對本國制造業政策進行評估。

造業政策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是創造一種環境，使具有競爭力和創新性的企業能欣欣向榮。決策者在確定支持制造業的新方式時，需要考慮全套政策工具。決策者不僅要清除妨礙增長的管制壁壘，還要支持研發，投資基礎設施，加強根本性的促進要素，并努力改進教育和技能培訓。

（作者：劉潤生，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助理研究員，科技參考研究室負責人，主要從事科技戰略與政策研究。

張麗娟，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研究實習員，主要研究方向為科技政策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