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識小博那年我高二,在網絡上寫寫字,和幾個滿腔熱情的年輕人做過一本只出了一期就夭折了的雜志,于是某天一個叫岳圣琪的姑娘興沖沖地走進我的生活,她說我想采訪你,我是《中學生博覽》的寫手。我說你們寫手可以自主采訪寫手啊,編輯同意么?她說,我問過編輯,編輯還給我做了一些指導,并且把她和編輯的聊天記錄給我看,就這樣我知道了付洋。
歷時兩個小時的長談,將近3000字的文稿,充滿了理想與激情的自我陳述,發表之后在網絡上轉了又轉,用當時的話說,我真的火了一把。從那期開始,我幾乎每天都能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信。有一個孩子送了我一半的一元人民幣,我到現在因為只有一半所以花不出去,TA說日后要拿這半個一元錢和我相認。
我驚訝著這種關注,也有些飄飄然,那感覺很奇妙,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雜志是這樣的平臺,就是只要你有夢想,只要你愿意,它就能給你一個做夢的地方,給你一個圓夢的機會。雖然我的文章當年在榕樹下的點擊率也是很牛的,可是竟然不如在雜志上發表一篇文章反響強烈,我覺得還是雜志靠譜,有人給寫信,有人關注你,有人給你建貼吧,而且還有稿費。從此,我與《中學生博覽》似乎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以至于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驕傲地在每一本文集之前的個人介紹里都孜孜不倦地寫著“《中學生博覽》寫手”這樣一個稱謂。
后來,我參加過新概念大賽;在許多雜志上發表過文章;在報社和電視臺做過實習記者;出過書;在雜志社做編輯……雜是雜了點兒,但好在都與文字有關。當初那些熱血青年都散了,有些娶妻生子,有些做著和文字風馬牛不相及的工作,唯獨我一直走在文字的路上,談不上轟轟烈烈,也說不上平平坦坦。原來的老朋友總會滿是遺憾的調調對我說:真好,你還堅持著,真羨慕你。我說,我也羨慕你,不寫字兒我孩子都和你的一樣大了。她琢磨琢磨說,滾。
我曾經是付洋姐的作者,現在我是她的妹妹,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編輯和作者可以保持這樣的關系十來年如一日,可以親密無間地無話不談。她陪伴我經歷了人生的幾次重大抉擇,我記得高考畢業的時候我問她意見、大學畢業我問她意見、參加工作問她意見、談戀愛問她意見……我與她的關系早就超越了一個編輯對于寫手的指導,我似乎已經習慣了在諸多懸而未決、手足無措的時候問問她我要怎么辦,她的話總能給人一種安定心神的力量。這種習慣至今未變,掐指一算,剛好八年,但我希望我們這樣的關系可以維持八十年,甚至更久。雖然我其實也覺得我倆夠嗆能活到那歲數,但都盡量吧。
其實這么多話終究不過3句話就可以概括——感謝岳圣琪,如果沒有你最初的“發現”,也許就沒有現在的我;感謝付洋姐,其實我一直都沒告訴你,我關于編輯的這點兒手藝都是在你身上偷學的;感謝《中學生博覽》,其實它之于我的意義始終是,它一直在幫助我肯定我所堅持的方向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