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億元天價看藝術品投資新趨勢

方棟巷

綜觀2020年全球最貴的10件拍品中，有4件中國藝術品上榜，這在以往并不多見，也從一個側面顯示出中國經濟在疫情中的恢復程度。

2020年的藝術品拍賣注定將載入史冊。雖然受到新冠疫情的影響，但是天價拍品卻屢屢產生，像吳彬27米巨制《十面靈璧圖卷》以5.129億元成交，登頂全球最貴中國古代書畫。在瓷器拍賣中，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神杯以1.32825億元成交，成為拍賣史上第二高價的清康熙瓷器。雖然絕大多數收藏者對于天價藝術品只能“觀賞”，但是在分析市場趨勢方面，這些藝術品卻是很有看頭。

4件中國藝術品上榜

綜觀2020年全球最貴的10件拍品中，有4件中國藝術品上榜，這在以往年份并不多見，也從一個側面顯示出中國經濟在疫情中的恢復程度。

在2020年10月18日舉行的北京保利15周年慶典拍賣上，吳彬《十面靈璧圖卷》以5.129億元成交。這幅畫加題跋共長27米的“奇作”是晚明“畫仙”吳彬的手筆，描繪的是"石隱庵居士"米萬鐘所藏罕見奇石，分繪10圖，各圖皆以真實尺寸描繪奇石的不同面，又參以幾何原理、音律節奏、五行之說，可謂奇作。經過數百年流傳，該作品在1989年紐約蘇富比上拍，以121萬美元被北美藏家、也就是后來的十面靈璧山居主人購得。時隔30余年后，該作終于回歸國內，并以5.129億元成為2020年度最貴中國藝術品，同時也刷新了最貴中國古代書畫的世界紀錄。除去拍賣傭金，委托人獲得了5400%的超額回報。

任仁發的《五王醉歸圖卷》2016年曾在北京保利以3.036億元人民幣被蘇寧集團購得。從畫面和流傳上，元代畫家任仁發的這件名作都無可挑剔，委托方因為各種原因將它再次送上拍場，最終以3.06億港元被上海龍美術館收入囊中，這也成為了2020年全球藝術品拍賣市場上第五貴的藝術品。

在2020年還有不少新成立的拍賣行舉行了首次拍賣。像北京永樂全球首拍中，宋·龍舒郡本《王文公集》的成交價達到了2.633億元，不僅創造了宋版書的最高價紀錄，同時也是世界最貴古籍善本。這套古籍善本在中國境內僅存76卷，曾藏于清內閣大庫，目前72卷藏于上海博物館，此次上拍的這3卷宋版龍舒郡本《王文公集》補齊了長久以來的研究空白，對于王安石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

常玉是2020年亞洲拍賣行競爭的焦點之一，在中國香港藝術品拍賣的重啟之戰里，蘇富比用其作品《綠色背景四裸女》驗證了市場并未受到疫情影響，罕見的、高質量的拍品仍能帶來足夠豐厚的回報，最終以2.56億港元創下了常玉作品的第二高價。而在15年之前，該作的售價僅為1636萬港元，此次出售價格增長了1465%。

上海拍場異軍突起

2020年12月13日深夜，在上海嘉禾10周年慶典拍賣會上，一幅李可染先生晚年水墨杰作《高巖飛瀑圖》以1.015億元落槌，加傭金為1.16725億元，這是上海嘉禾拍賣繼2015年以1.15億元拍出潘天壽《鷹石圖》后，再次突破單品億元大關。

據介紹，《高巖飛瀑圖》是李可染先生晚年代表作，是目前所見李可染最大尺幅水墨作品。在作品題跋中，李可染先生提出了自己的水墨宣言，中國文化的自信在這幅作品里表現得淋漓盡致。這件《高巖飛瀑圖》共參加過5次大型展覽、有過18次權威出版及10次重要著錄，是一件博物館級別的李可染水墨巨制。

李可染之子李小可在解讀該作品時表示，父親晚年的山水畫表現手法中，運用了各種筆墨方式并且渾然一體，其筆墨的韻味讓水墨猶如玉一般的潤。他晚年用的一枚印章“墨天閣”，就突出了墨的重要性。父親對于繪畫材料非常在意，比如他用的墨，是乾隆時期的御墨。他的古墨不是用來收藏的，而是把它鋸開、研磨使用。因為只有好墨才能墨分五彩，能帶來豐富的層次感。這件《高巖飛瀑圖》就體現了李可染晚年對于墨的探索，讓山水在深邃里帶有深度的光感，帶有山的逆光及深遠感。

在中國藝術市場上，李可染先生的億元拍品曾有過幾件，但如此重量級的李可染水墨極品能到上海來拍賣還是第一次，上海嘉禾也不負眾望，終于為上海藝術市場再創輝煌。

億元天價的市場意義

藝術市場冷暖交替，熱點模糊不明，這無疑對每一家拍賣行的挑戰都是巨大的，2020年巨變格局下更是如此。中國嘉德拍賣董事總裁胡妍妍表示，審時度勢，擇良品、重組合，經由專業梳理，穩步攀登，才能應萬變。億元天價的頻頻出現，無疑是對于這句話最好的詮釋。

在藝術品市場遭遇調整期、整個經濟環境不容樂觀的情況下，《高巖飛瀑圖》能在上海嘉禾拍出億元天價實屬不易。對此，上海嘉禾拍賣總經理魏輝介紹，在市場舉步維艱的時期，上海嘉禾逆市揚帆，取得佳績，主要得益于專家團隊的認真把關和藏家的信賴認可。“今年上海嘉禾春拍的藏家隊伍中融入了不少新面孔，這是我們今年著重對商會、企業家們招商、培育的結果。我國自古就有商人救國的傳統，在經濟環境不好的情況下更需要富有階層去保護、傳承、發揚中國文化。很多企業家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文化情懷，但對藝術品市場不了解，不敢輕易進入。上海嘉禾對此做了很多工作，促進他們成為藝術品市場的新鮮血液，也幫助他們踐行傳承文化的愿景，共同擔起中國傳統文化偉大復興的使命感。”

當被問及“這些大企業家為什么信任嘉禾？”魏輝笑言：“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疑問，因為嘉禾畢竟是個小公司。其實說來也簡單，客戶擔心買到假東西，嘉禾比你更擔心。特別是自從嘉禾拍出了上海首個過億元拍品后，樹大招風嘛。有人就盯著嘉禾呢，所以我就得更加謹慎。一方面，聘請了更多的專家學者來幫助嘉禾對拍品的質量嚴格把關;另一方面，也最大限度地讓利給客戶，做好服務。我很感謝這么多年來專家們的幫助和藏家們的認可，他們的敬業是對中國文化最好的傳承和保護。嘉禾很榮幸和他們攜手并肩，在這個輝煌的時代再創輝煌！”

在目前疫情復雜的形勢之下，永樂全球首拍取得了24.9億元的成績，永樂文化創始人趙旭認為，這份答卷也說明特殊時期的藝術品市場并不差錢，許多資金正在尋找保值標的，拍賣行需要做的是準確掌握市場脈搏，推出迎合藏家需求的作品。展望未來，趙旭認為，如果疫情持續，一方面征集會受限，另一方面整體市場的表現也不會太樂觀，各大公司只能在狹窄的國內空間爭奪市場，但是他相信隨著國內疫情蔓延得到有效控制，一定會帶來國內消費市場的率先井噴，包括藝術品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