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戀愛中的男子在做加法,而女子在做減法,一直試著守住情愛的縱深,但每每被突破,她都會茫然,哪怕戀人就在身邊,因為她不能確定。她需要言語來印證,需要行為來印證。
愛情之初,總是新鮮、癡狂,又沒有多少經驗,常常在書本或影視劇中抄襲一些招數,比如說晚安,比如晨吻,再比如發誓,進而成了發誓控。
約會因堵車遲到了,男子會道歉。女子要求發誓下不為例,于是發誓。結果接下來某一次約會又因別的原因遲到了,女子不高興,認為男子說話不算數。男子如果辯解,女子便會覺得他是個騙子。這種情緒會發酵,會推廣到其他方面,到后來女子會懷疑愛情:他不愛我!而男子也會不耐煩。原本照著古老誓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一對兒,忽然“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了”。
這情狀只是情愛生活一個小小的側面,一男一女,各自慢慢長大,忽然有一天相愛了,分享彼此的初級階段,呈現的都是最好的,如漆似膠。就像有個故事說,一個男子要摟著女子睡,女子感覺脖子不舒服,可男子說如果不摟著他睡不著,抒情說,就是想著醒來,她還在他的懷里。摟了一段時間,男子不肯摟了,說早晨起來手臂發麻,可女子說他不摟她睡不著。男子來一句,這么多年沒有摟不是睡得好好的?吵架在所難免。落腳點還是愛不愛的問題,男子發誓說,發的是毒誓,如果不愛,天打雷劈!
這都是戀愛中的問題,各自把投其所好的事情,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稍有風吹草動,就開始翻檢從前。其實,回到自然狀態才正常,并且早回早好,早磨合比晚磨合好。用不著誓來誓去,弄得“誓”不兩立。
如果一定要發誓,得掌握一個度:小誓怡情,毒誓傷心,適可而止。因為愛情本身就是誓言。
舉個例子。林語堂先生說: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國的鄉村,屋子里安裝著美國的水電煤氣管子,有個中國廚子,娶個日本太太,再找個法國情人。這話看著有點花心,可林先生卻一點也不,他和和美美地跟廖翠鳳過了一輩子,這在當時和現在看來都近乎神話,他們是造神者。
他著作等身,聲望如日中天,他身邊的女人一直都是那個人。金婚時被問婚姻秘訣,兩個老人爭著回答,只有兩個字:一個是給,一個是受。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無非就是一個給,一個受,愛至此已斬釘截鐵,要誓言何用?
不過,偶爾發個小誓,也不是不行,當情話聽好了。毒誓難聽,萬不得已,最好閉嘴。
(編輯 張秀格 gegepretty@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