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小版的克里特之戰

德國傘兵在1941年5月空降克里特島的戰例可謂盡人皆知，但兩年多之后在克里特島東北的雷洛斯島再次空降的戰例卻鮮為人知。空降雷洛斯島，加之同時進行的兩棲突擊戰，德軍贏得了一場二戰中后期難得的勝利。

“墨索里尼的遺產”

南歐局勢在1943年9月8日發生劇烈變化，當天英國廣播公司發布了意大利投降的消息，法西斯獨裁者墨索里尼淪為階下囚。

之后，已經提前進駐意大利的德國軍隊和自西西里、薩勒諾等地登陸的英美盟軍，在亞平寧半島展開了一場進軍比賽。在遠離意大利本土的愛琴海東南部，一連串大小島嶼也吸引著德軍和盟軍的注意，這就是被稱作“墨索里尼的遺產”的多德卡尼斯群島。

意大利在1912年占領了這些本屬希臘的島嶼，31年后的秋天，英國首相邱吉爾認定是取而代之的最好機會。基于大英帝國傳統的全球視野，英國對多德卡尼斯群島的戰略地位一直有清醒的認識：這里地處土耳其海岸線和克里特島之間，如果盟軍據而有之，不僅可以向尚保持中立的土耳其施加重大影響，從其境內開辟向希臘和南斯拉夫游擊隊提供支援的有效通道，甚至還可以通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黑海開辟一條支援蘇聯的新路線。

但是，當邱吉爾在1943年8月的魁北克會議提出這一目標時，并沒有得到美國人的共鳴。美國人的目光只盯在意大利本土，他們最后雖然勉強將多德卡尼斯群島列入打擊對象清單，卻只擠在名單的末尾處。也就是說，若想對這些“邊緣區域”動手，英國人幾乎只能靠自己。

邱吉爾的如意算盤不久就遭到當頭一棒。在意大利投降后不久，德軍立即以慣有的快速和冷酷做出反應，一支為數7000人的德軍部隊登上了群島中面積最大的羅得島。盡管島上的意大利守軍在人數上處于5：1的優勢，但接到德軍指揮官克萊曼將軍“不投降即進攻”的最后通牒后，他們順從地放下了武器。

當德國人在“遺產”爭奪中搶得先機后，邱吉爾指示地中海戰區的英軍盡量抽調兵力行動起來，于是英軍很快亦扳回一分：在9月12日一口氣登上群島中的薩利諾島、薩莫斯島和西米島，幾天后拿下和羅得島同樣重要的科斯島和雷洛斯島。

德軍奪取科斯島

在愛琴海你爭我奪的對峙中，角力的雙方都希望取得下一回合的主動權。英軍在奪取雷洛斯島之后便秘密制定了于10月末進攻羅得島的計劃，駐中東英軍總司令亨利·梅特蘭·威爾遜少將開始盡力調集部隊；德軍也在摩拳擦掌，10月1日希特勒發布指令，要求駐意德軍盡早奪取愛奧尼亞海和愛琴海上的一系列島嶼，首要目標即是科斯島和雷洛斯島。

可以說，雙方的計劃是針尖對麥芒。需要指出的是，英德兩軍可用于這個戰場的資源都比較少。相對而言，雖然英軍海上力量處于上風，但德軍卻在地面部隊上占有優勢。9月末，在英美飛機數次空襲羅得島的同時，德軍正集結一支包括步兵、工兵以及空軍野戰師等在內的直指科斯島的部隊，總兵力約4000人。

相形之下，駐防科斯島的英軍雖然得到新近開抵的第1達拉謨輕步兵營的增強，兵力也僅為1600人。另外，島上還有3500名戰斗力和忠誠度都不令人放心的新盟友：意大利士兵。英軍的另一個問題是重武器缺乏，達拉謨輕步兵營本來是配有一些裝備的，如布倫機槍運載車、反坦克炮、大口徑的迫擊炮等，但因船運力量不足沒能上島。究其原因，乃是愛琴海小島在盟軍的戰略目標表上名列末流，因此這一戰區的運輸船只都被集中起來以準備一場“針對意大利本土的登陸戰”。

10月3日凌晨4時30分，德軍代號為“北極熊行動”的奪島作戰開始。中午，德軍已成功向島上投送1200人，傍晚4000余人的作戰部隊悉數登島。在整個白天的戰斗中，英意守軍極為被動，除了人數上的劣勢，缺乏空中保護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為了遂行希特勒的指令，德國空軍向多德卡尼斯群島方向集中了362架飛機，包括90架Ju88和He111轟炸機、65架Ju87俯沖轟炸機以及50架Bf109戰斗機。英國聲稱德國為此役不惜“從意大利和東線抽調了大部分航空兵力”，雖然這一說法過于夸張，但考慮到當時科斯島上僅有南非空軍第7中隊的一批“噴火”式戰斗機能夠參戰，雙方的懸殊對比一目了然。

對英軍而言，這是毀滅性的一天。他們抵抗至20時，守將肯揚上校便不得不下令余部“各自分散遁入山地”，據稱當時達拉謨輕步兵營尚能戰斗的兵員已不足20人。10月4日清晨6時許，隨著最后仍堅持抵抗的南非空軍士兵的失利，科斯島爭奪戰宣告結束。

德軍取得了一邊倒的勝利，抓獲了1300余名英軍和3100余名意軍戰俘，另繳獲40門火炮和22架不同程度受損的飛機，而其付出的代價僅為15死70傷。

對英軍來說，科斯島的陷落意味著雷洛斯島已被孤立，那里的守軍注定要面對艱危時刻。

“地中海的科里吉多”

事實上，在對科斯島動手之前，德軍就已經對雷洛斯島展開了空襲。前面說過，德國空軍在這片空域占有明顯優勢，因此行動很少受到有效干擾，不僅致使島上的防御工事受損嚴重，還相繼令盟軍的海上力量遭受創傷：英國驅逐艦“勇猛”號、希臘驅逐艦“瓦西里薩·奧爾加”號和意大利驅逐艦“歐洲”號在9、10月間相繼被炸沉。

盡管幾無寧日，雷洛斯島上的守軍還是構筑了防御體系。相對科斯島而言，面積74平方公里、南北縱長12公里、海岸線總長71公里的雷洛斯島更利于防守方。全島被峽灣、多石的山丘分割刻劃，分布其上的幾條道路狹窄而崎嶇，幾乎不可能展開有效的機械化運動。從地形上看，全島大致被中部一條連接著兩處海灣的東西向地峽分為南北兩段，北部和南部地貌都以起伏的丘陵為主，居民集中的雷洛斯城位于島嶼中部。

提爾尼準將率領英軍第234步兵旅的主力3000余人駐守雷洛斯島。他將部隊按地形分成三個防區，北面是皇家東肯特團第4營，以及國王私人來復槍團C連；中部是皇家愛爾蘭燧發槍手團第2營，以及皇家西肯特團B連；南面是國王私人皇家來復槍團第1營。提爾尼的指揮部設在雷洛斯城西南郊的梅拉維格里亞嶺，那里有一處廢棄的礦坑正好為他所用，指揮部入口由12門40毫米口徑的博福斯炮和一些25磅炮保護著。

和科斯島的情形一樣，意軍將在雷洛斯島與英軍并肩作戰，而且人數達8000人之眾。基于雷洛斯島多處峽灣提供的天然良港，意軍在過去數十年間將這里建成一處海軍基地，墨索里尼甚至自負地將此地與菲律賓著名的海防要塞科里吉多相提并論，稱其為“地中海的科里吉多”。

島上守軍除了傳統的步兵外，還有許多要塞炮兵，他們操縱著雷洛斯島上最強有力的防御武器——遍布多處山嶺的岸防大炮。43門各種口徑的海軍岸防炮將黑森森的炮口指向雷洛斯島周邊的水域，威力最大的炮臺是位于卡祖尼嶺的杜奇炮臺，配有1門120毫米大炮和4門152毫米大炮；其次是斯庫姆巴達嶺的圣吉爾吉奧炮臺，配有3門152毫米大炮和1門102毫米大炮。另外，設在克里迪嶺的奇亞諾炮臺配有4門152毫米大炮，位于馬塞洛嶺的瑪利納塔炮臺和位于阿佩蒂奇嶺的拉戈炮臺也各有4門120毫米大炮。

這些山嶺本身就易守難攻，而其上的炮臺更成為島嶼防御的關鍵支撐點。當然，這些炮臺也有弱點，其一是炮位都位于山嶺頂部敞開的開放式掩體里，對空中打擊缺乏有效防護；其二是意大利炮兵士氣不高，因此每個炮臺都配備了英軍士兵以督促新盟友打起精神來！

德軍調兵遣將

在奪取科斯島后，德軍即制定了代號為“豹行動”的雷洛斯島攻擊方案。和總數超過萬人的守軍相比，德軍雖然在人數上處于下風，但在質量上卻明顯勝出。這是一支混成部隊，由來自不同兵種的精銳單位組成，包括第22（機降）步兵師第440團3營、第16團2營、第65團2營；布蘭登堡師的1個兩棲突擊戰斗群；第999團的工兵連；第11空軍野戰師的1個營；第2傘兵師第2團1營。這些部隊的絕大多數兵員都是參與過多場戰役的老兵，第22（機降）步兵師是從東線調防至地中海的，前不久剛在克里特島對付過倒戈相向的意大利人；布蘭登堡兩棲突擊戰斗群是類似英國突擊隊的特種部隊；而最具戰斗力的則是第2傘兵師第2團1營。

第2傘兵師是1943年初才開始編組的新部隊，骨干第2團抽自久經沙場的第1傘兵師。5月該師尚在法國整訓，9月即南調而下，和第1傘兵師共同構成駐意德軍第10集團軍的預備隊。9月17日，在英軍進占雷洛斯島等期間，第2團以1營兵力實施空降作戰，奪取了地處意大利西海岸、在歷史上以“拿破侖的第一處囚禁地”而著稱的厄爾巴島。

負責指揮“豹行動”的第22（機降）步兵師師長弗雷德里希-威廉·穆勒中將是一名心狠手辣的人物。時年46歲的普魯士人穆勒曾以少尉軍銜參加過一戰，在二戰中由團長升至師長，并于1942年在東線作戰期間因功獲“橡葉鐵十字勛章”。在率第22（機降）步兵師進駐克里特島之后，穆勒因施展殘酷的統治手段獲外號“克里特屠夫”。

“克里特屠夫”手里有一份細致的作戰方案。按照計劃，這將是一場搶灘登陸與空降突擊相結合的進攻戰。實施第一階段作戰的兩棲部隊將從科斯島出發，趁深夜摸向目標，主攻的登陸地點選擇在雷洛斯島北部和中部的三處海灣：阿林達灣、格里佛灣及附近的帕斯塔迪索托角、帕爾馬灣。先期目標是奪取克里迪嶺上的奇亞諾炮臺，繼而掃蕩島嶼北部。在主攻部隊登陸的同時，另有部分德軍將在島嶼東側偏南的潘德利灣和西側的古爾納灣同時搶灘，任務是牽制守軍并奪取拉戈炮臺。兩棲戰展開數小時后，德國傘兵將空降到島嶼中部的峽窄地峽上，任務是在那里將南北守軍一切為二，并配合登陸部隊將之肅清。

搶灘登陸戰打響

穆勒中將把行動日期定在適合奇襲戰的月黑之夜12日凌晨。4時30分，兩棲部隊從科斯島登艇出發，40分鐘后，第一波登陸艦只駛抵島嶼東側的阿林達灣，意軍炮臺隨即發炮，雷洛斯島爭奪戰打響。

盡管守軍反應迅速，但是仍有約500名德軍從阿林達灣和北面的帕爾馬灣成功登陸，不過攻向帕斯塔迪索托角的德軍受到岸防炮臺居高臨下的壓制，推進困難。在島嶼北端，皇家東肯特團第4營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帕爾馬灣方向上，將在那里登陸的德軍壓向海岸線；與此同時，自阿林達灣而來的敵人開始攻擊克里迪嶺。

在英國戰友的鼓舞下，意軍進行了英勇抵抗。但是戰至9時許，奇亞諾炮臺成為第一處被攻陷的岸防炮臺。英軍隨后出動營級兵力對克里迪嶺實施反擊，但數度沖鋒均被德軍擊退。

控制住克里迪嶺，就意味著更多登陸部隊可以從阿林達灣不受阻擾地上岸。而當德軍兵力漸多后，便立即向山嶺以南的島嶼中部推進，目標直指雷洛斯島的制高點梅拉維格里亞嶺。在意識到指揮部面臨巨大危險后，提爾尼準將以手頭可控的兵力實施了一次反擊，逐步壓迫德軍后退，但是德軍得到飛機支援后，重新站住了腳。

和科斯島的情況一樣，雷洛斯島的天空也屬于德國人。為了支援這次作戰，德國空軍第3攻擊機聯隊出動兩個Ju87俯沖轟炸機大隊，第51轟炸機聯隊出動一個Ju88轟炸機大隊，對守軍實施狂轟濫炸。僅在戰役第一天，德國飛機就出動206架次，而且極少受到干擾，空襲令許多意大利炮臺的效能大打折扣。

不過，在接到各地段的報告后，提爾尼準將仍然得出攻防雙方正處于均勢的結論。因為德軍雖然在阿林達灣得手，其他地段的行動并不如意。在西側的古爾納灣，德軍的輔助部隊被重炮集中的杜奇炮臺和圣吉爾吉奧炮臺打得抬不起頭，根本無法靠向指定灘頭；自北端的帕爾馬灣登陸的德軍，亦被英軍壓制著而僅能保住登陸場周邊一塊不大的灘頭陣地，那里的英軍中午抓獲了3名軍官和45名士兵，這一度讓他們產生自己已完全控制局勢的錯覺。

而影響戰斗進程的因素即將登場。

傘兵從天而降

16時，一批Bf110雙發戰斗機低空掠過梅拉維格里亞嶺，對雷洛斯島中部的英軍防區實施了一陣猛攻。半個小時后，另一批約40架戰機現身，來者速度緩慢、身形臃腫，正是德軍的標準運輸機Ju52。這些飛機壓低高度后，便開始投下機艙內的“貨物”。

一名英國軍官在提爾尼準將指揮部門口著迷地看著頭頂的景象，“在領頭的飛機下方開始出現白色飄浮物，它漸漸張大成為蘑菇形狀，其下懸吊著的那個傘兵小得可笑，并且孤立無助。但是，他們漸變漸大，越來越多。”

來者正是德軍的精銳部隊，由馬丁·庫赫納上尉指揮的第2傘兵團1營的500名傘兵。在戰爭后期還能見到從天而降的德國傘兵，確實令守軍大吃一驚。在他們的錯愕中，最初的一些德國傘兵在沒有任何阻擊的情況下安全著陸。

當英國士兵逐漸反應過來后，暗紅色曳光彈交織其間的彈雨開始噴薄而上。和在克里特島一樣，降落狀態的傘兵在敵火下孤立無助，許多人在此過程中就被打死、打傷。速度緩慢的運輸機同樣是理想目標，有的英軍射手直接向打開的艙門射擊，里面的傘兵還沒來得及跳出來就不幸身亡。不過，提爾尼準將隨后接到所謂已經消滅“敵傘兵四成力量”的報告，這未免言過其實。

其實這批傘兵早就該來了，庫赫納的人也確實按計劃一早就等在希臘首都雅典近郊的機場上。但是因為天氣原因，起發命令直到午后才下達。不管怎樣，一旦著地，這些訓練有素的傘兵的戰斗力立即顯現出來：他們在夜色降臨時控制了梅拉維格里亞嶺的大部分地區，把雷洛斯島切成了兩半，還破壞了英軍的野戰電話網。針對傘兵的出現，英國官方材料后來特別寫道：“攻擊之初，敵人只是破壞了兩幢建筑物，但隨后他們投入了傘兵，這讓守軍的處境一下子變得艱危起來……我們的人和傘兵打得異常困難，德國傘兵受過特別良好的訓練。”

兵臨城下，情勢危急，提爾尼準將必須拼湊出一支力量馬上實施反擊，但他的指揮部周圍已沒有多余的兵力可用。他決定把島嶼南部炮臺里的英國兵調過來，但是那里的意大利軍官告訴他，如果沒有英軍在場，意大利炮手肯定不會堅守下去的。這場無效的討論持續到當晚23時，針對傘兵的反擊最終被取消了。

成敗只在一步之間

駐中東英軍總司令威爾遜將軍接到了雷洛斯島的告急電報，但他能做的卻不多。他只能下令提爾尼準將死守，同時讓幾艘軍艦冒著觸雷和空襲的危險為守軍送去一些補給品和少量援兵。而當兩艘驅逐艦在運送過程中被德國飛機炸沉后，海上補給也戛然中止。

對守軍來說雪上加霜的是，13日清晨7時，第二批200余名傘兵又降落在島嶼中部。英軍對這些傘兵盡力實施阻擊，沿用一種在克里特島首創的獨特打法：舉槍瞄準落地的武器箱和補給包，等搶拾它們的傘兵一接近就開火。結果，新一輪空降突擊未能獲得預期效果，而這也是13日全天戰斗的縮影：雙方在這一天全線拉鋸，均無明顯進展。

德軍在14、15日兩天內再度增兵，穆勒中將通過阿林達灣送進了更多步兵和中小口徑的火炮，但是經過混戰，雙方在島嶼北部和中部的態勢仍無明顯變化。連日來，德國飛機已向雷洛斯島出擊近700架次，投彈600噸。16日上午，德國空軍更是發起了空前猛烈的空襲，島上的各處炮臺已基本失去作用。

在幾無間隙的空中捶打下，提爾尼準將的指揮部和前線各營失去聯絡，防御還在進行，但基本上是各自為戰。提爾尼準將陷入了困境，一方面他對自己部屬的情況一無所知，另一方面德國傘兵距他的指揮部近在咫尺。15時45分，他終于決定向德軍投降。

通過信使傳遞的方式，停火的消息才傳到仍在奮戰的英軍各部，而這時他們確實已經筋疲力盡了。在歷時五天的雷洛斯之戰中，英意軍419人戰死、4800人負傷、8500人被俘，另損失115架各型飛機。最終只有1名英國軍官和57名士兵得以逃出島嶼。而德軍方面亦有520人陣亡、4000余人負傷，其中傘兵68死100傷。

英軍不得不面對失敗。威爾遜將軍在三天后向邱吉爾報告：“經過一場面對壓倒性空中優勢的英勇奮戰，雷洛斯島失守了。成功和失敗只在一步之間：假使我們能夠施加哪怕稍許一點支援，我們就可以成為勝利者。”

雷洛斯之戰是英軍在二戰后期的重大失敗之一，同樣也是德軍在二戰后期僅有的幾次勝利之一。在這場島嶼爭奪戰結束十余年之后，戰爭余波依舊未了。親身參與此戰的英國人阿歷斯泰爾·麥克里恩以這場戰事為原型，于1957年發表小說《納瓦隆大炮》，隨后被好萊塢搬上大銀幕，拍攝成為一部流傳甚廣的戰爭片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