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舍的兒子舒乙來說,最近可能有一個好消息。國家版權局與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日前聯合公布了《教科書法定許可使用作品支付報酬辦法》,其中規定:從今年12月1日起,教科書選文將向作者付稿酬,千字每年300元。
在此之前,舒乙先生似乎不太高興。他曾向媒體透露,老舍作品自收入教科書及教輔類圖書長達幾十年內,老舍遺產繼承人一分稿費都未得。《新京報》對這個說法給予了佐證:2010年7月26~27日,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下稱“文著協”)工作人員曾上門為郭沫若、汪曾祺等作家親屬送稿酬。其中,老舍的稿酬最多,有12400元,但文著協負責人當時表示,沒有聯系上舒乙本人。
舒乙的不滿可能與兩個榜單有關。文著協曾發布過兩個語文教科書TOP10。一個是人民教育出版社(下稱“人教社”)教科書入選作品數量最多作家TOP10。其中,老舍以29篇文章排名第一,兒童文學家金波以28篇排名第二,冰心和葉圣陶以25篇并列第三,其他依次為兒童文學家張秋生以23篇入圍,郭沫若和兒童文學作家圣野并列21篇,巴金19篇,馮至17篇,朱光潛還有15篇。另一個是按照人教社每千字100元標準,排出了教科書稿費TOP10:老舍、葉圣陶、曹禺、巴金、艾青、郭沫若、沈從文、朱光潛、馮至和汪曾祺。兩個榜單上,老舍都獨占鰲頭,這也意味著,他是迄今為止被教科書侵權最嚴重的作家。
教材拖欠稿費一直是被人詬病的問題。老作家們沒有精力顧及此事,年輕一點的作家卻不打算就此了事。比如,作家池莉曾在一次接受武漢媒體采訪時,表示自己文章被盜版侵權十幾年,出版社最近找到她,僅發了封道歉函。憤怒的池莉給他們的回復是“咱們法庭上見”。
除了“討薪”的知名作家,更多的作者名字則躺在冷冰冰的課本上,無人問津。此前,人教社曾羅列出一份名單,上有1200余名作品被收錄卻沒有發放稿費的作者。人教社將這部分作者的總計近80萬稿費交給文著協,希望其幫助代為尋人發放。而這只是人教社的名單。
但有一些作家注定將與稿酬無緣,比如教科書“話題之王”魯迅。文著協常務副總干事張洪波對此解釋:“魯迅早在1936年就已去世,按照《伯爾尼版權公約》的相關規定,他的作品已進入公版領域,不用支付稿費,因此也就沒有進入文著協的統計范疇之列。”換句話說,魯大師現在是人類的共同遺產了,所以他也失去了進入文章開頭兩個TOP10的資格。
有些作家上榜,那哪些知名作家從教科書退隱了呢?有研究者專門研究了高中語文教科書中當代散文作家的變遷,以2000年版語文教科書對比此前教材,會發現李健吾、劉白羽、夏衍、秦牧、茅盾、葉圣陶等21個名字消失了,他們被錢鐘書、沈從文、史鐵生等取而代之。消失的作家,當然也將與稿酬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