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產權正義

□文/孫秀華

（河北經貿大學商學院 河北·石家莊）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經濟年均GDP增長速度為8%左右，遠遠高于歐美等發達國家。經濟增長如此高速穩定增長的背后，是我們黨和國家領導人堅持改革開放，采取一系列措施改革經濟體制，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努力，如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國有企業改革，金融市場體系的不斷調整等改革政策。就這些政策的本質而言，都是國家在經濟領域不斷進行產權制度的調整，產權制度對經濟增長的突出貢獻是不言而喻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社會貧富差距進一步拉大，我國的基尼系數已經超過國際警戒線0.4，由于貧富差距拉大，造成社會公眾的不平衡心理，對于富二代、官二代、炫富族的批評和指責也越來越多。關于產權正義的討論進入了學者們的研究范圍，下面就產權正義進行淺析。

一、產權正義的概念

（一）產權。產權是指經濟活動中利益的取得與成本付出的利益關系，其實質即指人與人之間的利益調整。社會生活中人與人之間最大的利益就是關于財產的利益，只要涉及到財產的地方，就要考慮到財產歸誰，誰可以使用等問題，產權作為社會生活中一項基本性的權利安排和制度設計，產權的關系是一切經濟關系的核心和基礎。所以，在此我們將產權歸納為財產權利，包括財產的占有權、使用權、收益權和轉讓權這四個方面的基本權利，而產權的基本特征有排他性、可分割性、可轉讓性。

（二）正義。正義是個倫理概念，人們總是喜歡將正義作為社會道德的基本標準。關于正義的概念，不管是經濟學家、政治學家、法學家，還是社會學家，都對它進行了深刻的解析。從詞義學解釋，“正義”有“正當適宜”的意思。黑格爾在《法哲學》導論里指出：正義，就是我的自由意志承認其他人的自由意志，它保證了每一公民與其他公民享有同等程度的自由。馬克思認為“正義”理念是社會存在的反映，正義意味著人類的解放，人性的全面發展和自由平等的充分實現。法學中的正義概念也很多，但最主要的有：“形式正義”、“合法正義”、“實質正義”。所謂形式正義，即指存在一種公認正確的規則或程序，這種程序被人們恰當地遵守，其結果是正確的或公平的。合法正義，是在形式正義的基礎上看，以法律的形式將規則確定下來，建立相關的法制體系，以維護公平。實質正義是最富有爭議性的，羅爾斯認為，人類社會是一個互惠合作體系，即每個人都必須從社會合作所產生的經濟利益中受惠，如果在社會合作中那些基于偶然出生而具有較高社會地位和自然稟賦者受惠多，而較低社會地位和自然稟賦者受惠更少，那么，一種健全而持久的社會基本制度必須包含某種補償性安排。基于上述理由，羅爾斯在《正義論》中指出產權的實質正義，即不僅僅是形式上的正義，而是不同群體間（貧富）的產權都得以尊重。

（三）產權正義。由于經濟是整個社會活動的基礎，經濟正義是社會正義的核心，由此可知，產權所謂經濟活動中的基礎因素，產權正義是經濟正義的根本，是維護整個社會活動穩定持續發展的基石。關于產權正義的概念，在《產權的正義探究》中指出，產權正義是指一定的社會財產權利安排及產權制度設計符合時代普遍正義的具體要求，它作為經濟制度中的根本價值尺度是衡量和確定一種產權制度是否合理的內在依據和標準，是對產權制度倫理特質的總體規定。總之，產權正義可以分為三個方面：產權獲得的正當性、產權所有者運用產權的受保護性以及產權運用的受限制性。

二、正義與效率的關系

經濟活動中產權概念日益深入人心，其帶來的影響是產權界定更加清晰，最終生產效率提高，經濟得到發展。但是，正如本文在開頭所寫的一樣，中國經濟高速發展，效率提高的成果，卻沒有完全按照正義的方式分配下去，經濟活動中的事實情況是貧富差距反而越來越大。效率與正義是不是不可以平衡地發展呢？

1993年十四屆三種全會中黨和國家領導政策是“效率優先，堅持公平”，在該方針政策的指導下“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我們的經濟確實得到了高速發展，尤其是東部沿海地區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顯著提高。然而，經濟發展到今天，我們看到的事實卻是以高污染、高能源消耗、破壞環境為代價來換取GDP的高速增長，效率指導下的經濟發展已經嚴重破壞了部分人的生活空間，其實質就是損害了人類和部分動植物“生存的正義”。羅爾斯對正義和效率的排序是“自由優先于正義，平等的正義優先于效率”，也就是說，正義是在效率之上的，如果不顧及其他人的權利，以損害他人的生存的權利來取得自己的利益，這是不公平、不正義的。

其實，正義和效率從來都不是不可調和的一對矛盾，正義和效率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正義恰恰是效率得以實現的前提條件，一個正義的初始產權的界定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在此基礎上才能實現長期的、動態的效率。正如我們國家頒布《物權法》和實施社會保障制度，其實也是在保護富人和窮人之間的正義，維護效率提高的正義前提。正是深刻認識到這個道理，2006年十六屆六中全會上，在《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黨和國家領導人多次提到“公平正義”，指出社會公平正義是社會和諧的基本條件，并明確指出“在經濟發展的基礎上，更加注重公平正義”。這一政策規定，徹底扭轉了正義和效率的關系，改變了以往經濟帝國“效率優先”的指導思想，指導人們今后中國經濟的發展不應以犧牲正義為代價來提高效率。“在經濟發展的基礎上，更加注重公平正義”，這是符合中國經濟長遠發展，有利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正確決策。

三、保護產權正義，實現“合法正義”向“實質正義”目標

前文我們講到“合法正義”和“實質正義”的概念，結合中國國情來分析，因為我們的法制建設并沒有歐美國家的法制健全，還有好多方面的法律制度都沒有確立，我們尚未完全實現“合法正義”。所以，我們在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過程中要不斷完善法制建設，健全國家法律體系，以維護產權正義，實現“合法正義”。另外，產權正義的最本質價值實現是“實質正義”，正如馬克思認為的產權正義是每個社會成員擁有財產權利的平等、獲得和使用財產的公平，即勞動產品分配的公平以及人們能充分享受社會財富帶來的幸福，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而這種正義的實現是要建立在人人平等基礎上的實質正義，也就是到了共產主義社會，消滅了分工、私有制和異化勞動的情況下，所以說實現正義的過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有一個漸進的實現過程，也就是由“合法正義”向“實質正義”過渡，我們的最終目標是要實現人人平等基礎上的“實質正義”，實現共產主義社會。

馬克思的產權正義觀體現了追求正義的本質要求，更是我國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價值取向基礎。2006年10月11日中共中央在十六屆六中全會《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若干重大決定》中，關于正確處理改革發展穩定的關系、堅持協調發展、加強制度建設，保障社會公平正義等政策規定都反映了我國正在維護產權正義的道路上前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產權正義應該是以共產主義社會的“實質正義”為目標。但是，按照唯物史觀，社會生產關系應該與生產力相適應，也就是當前的政策規定應該與中國的國情相符合。所以，不斷完善法制法規建設，建立符合國情的法律法規，使保護人民群眾的產權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維護好人民群眾產權的“合法正義”是必然選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按照歷史的發展過程，生產力的推動作用會相應產生更加完善的生產關系，“實質正義”會得到最終實現。到那時，我們就可以如馬克思所描述的那樣，“每個人都可以充分享受社會財富帶來的幸福，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

[1] 段建斌.產權正義的探究[D].江西師范大學法學院.

[2] 效率與正義：一個經濟學家和法學家的對話[J].學術月刊，2006.3.

[3] 羅爾斯.何懷宏等譯.正義論[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

[4] 劉燦.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產權正義[J].當代經濟研究，20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