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安
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是區域之間相互開放,經濟聯系日益密切,相互依賴日益加深,發展上關聯互動的關系或狀態。區域協調發展中的“協調”應包括區域內部的和諧及與區域外部的共生,它是內生性、整體性和綜合性的發展聚合(李新安,2009)。其發展目標就是通過協調區域內部形成一個有機整體,相互促進、相互協同(魏后凱、鄔曉霞,2010),通過良性競爭與緊密合作,并與區域外部融洽區域經濟關系,形成優勢互補、整體聯動的經濟、社會、環境的可持續發展格局,從而達到一種區域內外高度和諧的發展階段。要素區際流動是市場經濟條件下資源配置的內在要求(張一,2012),是實現要素價值最大化的必然。要素、產品和產業的理性流動是一種內涵式空間優化的增長方式,對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意義重大(盧萬青,2010)。區際要素流動能夠增強區域之間的經濟交流,形成經濟發展上的關聯互動,從而有利于在區域間建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相互依賴關系,為各地區經濟協調發展帶來動態利益,提高整個系統和系統內各區域的福利水平。但是,我國目前的要素區際流動仍然受到一些體制機制不同程度的約束(皮建才,2008)。對我國而言,繼續進行有關的制度改革與創新,統籌區域協調發展,強力推進包括資金、勞動力、技術、信息在內的要素自由流動,縮小區域間的發展差距,不僅關系現代化建設的全局,也關系社會穩定和國家的長治久安,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仍是一項長期的戰略任務。如何通過要素、產品和產業的空間流動來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是非常值得研究的重大現實問題。
資源的稀缺性問題是經濟研究的基本出發點之一,而生產要素作為產品生產過程的微觀基礎也成為經濟增長中稀缺性研究所關注的基本對象。一區域要素投入的增加將帶來該區域的經濟增長已成為眾多經濟學研究者的共識,但該共識的正確性卻只是一種完全靜態意義上的結論。如果我們設想在要素投入量保持不變的情況下,讓生產要素按照經濟規律在不同區域空間自由流動或將會極大地影響整個經濟系統的增長,這將是一種動態意義上更符合經濟發展實際的推論。鄒璇和安虎森(2008)的研究表明,生產要素的區際轉移與特定區域的經濟增長存在著某種顯著的因果關系。在開放的區域系統中,假定生產要素的區際流動沒有成本,那么生產要素的空間流動必然是從要素回報率低的區域轉向回報率高的地區,并最終使各地區要素回報率差異為零,于是我們可以得到要素空間流動條件:

以上公式表明了勞動和資本生產要素在X和Y地區空間流動的基本條件。在兩地區工資率W相同時,勞動力流動達到均衡;在兩地區資本回報率R相同時,資本流動實現均衡;當兩地區W和R同時相同時,要素空間流動實現一般均衡。滿足第一式非等號的任何情況,都會存在勞動的區域空間轉移;滿足第二式非等號的任何情況,都會存在著資本區域空間流動。由此,我們可以得到以下規律性的判斷及推論。
其一,在經濟開放和要素市場完全競爭前提下,只要兩地區要素價格和要素空間轉移成本存在不相等,就必然會存在著要素回報率低的區域向回報率高的區域的空間流動過程。
在假定要素流入區域和流出區域經濟系統要素組成總量不變條件下,隨著生產要素的區際轉移,要素收益率高的區域由于要素的不斷流入而使要素投入量增加,但最終使要素報酬率趨于下降;而要素收益率低的地區則由于要素的不斷流出而使要素投入量逐漸減少,但最終使要素的報酬率上升。
其二,要素總是流向其回報率高的地區。各區域在經濟發展方面的客觀條件差異,必然使區際的要素報酬率存在差異。在沒有政府等外來因素干預情況下,由于各要素主體經濟人的逐利本性,必將導致生產要素的空間流動是從收益率低的地區流向收益率高的地區。此外,同一地區不同行業間的生產要素收益率也各不相同,生產要素在市場規律的作用下也會不斷流向收益報酬率高的行業。
勞動力的區際轉移及有效流動是促進經濟發展和產業水平提升的一個重要途徑。如果我國提升產業價值鏈,提高東部地區的產業結構發展水平,同時促進傳統產業在中西部地區的發展,那么技術熟練勞動力將會從中西部地區向東部地區轉移,而非技術熟練勞動力在中西部地區也可以獲得相對較高的收益,其轉移的速度就會減慢,并由此促使一些產業從東部地區向中西部地區轉移。
其三,各區域的生產要素必須按照合適數量、質量和結構進行匹配組合才能發揮出最大效能。首先,生產要素的組合在數量上和質量上必須匹配。各種要素必須按一定的數量比例和質量匹配投入到區域生產系統中,相互間不存在短缺要素“瓶頸”才能形成區域最大的生產能力;生產要素的空間轉移和流動將促進要素結構的不斷變動,當這種變動促進要素結構合理匹配時,它就能促進區域經濟的發展,反之,則對區域發展形成阻礙。
根據以上判斷,我們可得到以下推論。區域經濟的發展過程,是生產要素(包括固定性要素和流動性要素)不斷積累和集聚的過程。在此過程中,由于要素流動的內在規律性,決定了要素空間流動的驅動力來自區域經濟整體所能帶來的潛在收益。當區域所擁有的自然資源、政府和基礎設施及固定資產等固定性要素積累順次增加時,將對諸如人才、資本、技術等流動性要素的吸引力逐漸增大。當區域的固定性要素趨于相對完善時,要提高該地區對流動性要素的吸引力就必須增加其流動性要素的積累,以及進行區域制度創新、改善區域經濟運行機制,優化產業結構等。一區域前階段流動性要素積累經過沉淀后,與區域系統運行機制及社會文化結合將增加該區域未來發展的潛在收益,從而增強對更多流動性要素的吸引力。
勞動力作為區域經濟系統運行過程中最活躍的生產要素之一,它的區際轉移和流動,既以區域經濟系統中生產要素的身份對勞動投入的數量和質量施加影響,進而影響生產函數在區域之間的產出;同時還以消費數量主體的變動來影響消費總量的支出水平,并通過區域之間消費函數變動進而影響消費需求。勞動者對高收益和高效用的區域追求是勞動力的區際轉移的根本原因。
我國區際勞動力的基本流向表現為從中西部到發達地區。就目前我國勞動力在不同地區的轉移情況看,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環渤海發達地區是勞動力轉入最多的地區。而勞動力資源豐富,人均收入較低的中西部省份(如安徽、河南、湖北、湖南、江西、四川等),則是目前我國勞動力流出最多的區域。在決定勞動力區域流動的所有因素中,其最主要原因仍然是區際的收入差異。
隨著勞動力在不同區域之間的相互流動,流出區域和流入區域的生產要素稟賦及要素供給結構也將改變,并最終對要素供給價格產生影響。假定資本不發生區際流動而在勞動力流動的情況下,流入區域將會由于勞動力供給的增加,導致其價格的下降,進而使該區域的資本——勞動力比率趨于降低;而在勞動力流出的區域,則會由于勞動力的減少供給,導致其價格的上升,進而使該區域的資本——勞動力比率趨于升高。要素稟賦的區域變化,將通過要素價格的變動,使不同區域在產業發展的優勢方面產生改變,進而對區域產業結構的演進和區際經濟格局變動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
假設甲區域為經濟發達地區,乙區域為經濟欠發達地區(見圖1所示)。在勞動力尚未進行空間流動時,甲區域具有發展資本密集型產業(Y)的優勢,其生產可能性曲線為AB,生產組合點為M;乙區域具有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X)的優勢,其生產可能性曲線為A'B′,生產組合點為M′。甲區域通過向乙區域輸出資本密集型產品,乙區域通過向甲區域輸出勞動密集型產品,兩區域進行產品交換。

圖1 勞動力空間轉移對各區域產業演進作用的示意圖
在勞動力自由流動條件下,由于乙區域較低的經濟發展水平,決定了該區域勞動力工資水平較低,而經濟發達的甲區域則工資水平較高,受收益機制驅動,乙區域的勞動力將流向甲區域。結果乙區域勞動力的流出,使該區域的資本—勞動力比率相對提高,勞動力價格上升,從而弱化了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隨著整個區域勞動力的供給的逐漸減少,以及勞動密集型產業勞動力工資上升的正向示范作用,資本密集型產業勞動力工資也有所上升。因此乙區域勞動力的流出,不斷弱化該地區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但也沒有使資本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得到提高,而只是為資本密集型產業的發展提供了部分有利的條件??傮w看來,由于乙區域勞動力流出所引致的該區內勞動力價格上升,對勞動密集型產業產生的負面影響要大于資本密集型產業。所以動態地看,勞動力從乙區域流出,將使該區域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增長速度趨于下降,資本密集型產業的增長速度趨于上升。如上圖中的乙圖曲線所示,乙區域生產可能性曲線從A′B′變為A1′B1′,生產組合點也由M′演變為Ml′。
從甲區域來看,勞動力的不斷流入,使該區域的勞動力供給量增加,從而引起勞動力的供給價格降低。對該區域的勞動密集型產業來講,由于勞動力成本在總成本構成中所占比重較大,因而勞動力的流入使該區內勞動力價格趨于降低,以及乙區域勞動力流出所導致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成本上升,這些因素使甲區域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重新獲得競爭優勢,延緩了這些產業的退出和轉移。從甲區域的資本密集型產業來看,由于該區域勞動密集型產業競爭優勢的重新獲得,使資本密集型產業獲得要素供給的能力有所減弱,因而在區內的產業要素競爭中,其競爭力將會有所弱化。所以動態地看,勞動力向甲區域流入,降低了該區域資本密集型產業的增長速度,提高了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發展勢頭。如圖1中的甲圖曲線所示,甲區域生產可能性曲線從AB變為A1B1,生產組合點也由M演變為M1。
從以上分析可知,勞動力的空間轉移,使流出區域和流入區域優勢產業的優勢和劣勢產業的劣勢都得到弱化,即兩地區的優勢產業的發展速度和競爭優勢都有所降低和削弱,而兩區域劣勢產業的發展速度都有所提高。但勞動力區際流動影響最突出的還是欠發達地區及該區域的勞動密集型產業,一方面勞動力的空間流動使落后區域勞動密集型產業競爭優勢被削弱的同時,而另一方面又使發達區域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得到恢復和強化,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導致落后區域勞動密集型產品的輸出量減少,阻礙了該區域產業優勢的發揮。
勞動力空間流動將使勞動力供求狀況在流出區域和流入區域得到改變,從而對主要由勞動力市場供求所決定的勞動力價格產生影響。假定某區域勞動力需求量保持不變,當勞動力流入而使供給量增加時,就意味著該區域的勞動力價格趨于下降;當勞動力流出而使供給量減少時,就意味著該區域的勞動力價格上升。
我們用圖2中的甲、乙兩圖來分別表示甲、乙兩區域的勞動力市場。由于收益機制驅動,乙區域內平均工資水平較低的勞動力就會向平均工資水平較高的甲區域流動。圖2甲、乙兩圖的縱坐標均表示勞動力平均價格(日工資),橫坐標均表示勞動力數量(萬人);勞動力空間流動前甲、乙兩個區域的勞動力供求曲線分別用S、D和S′、D′表示;勞動力流動達到新的均衡后,甲、乙兩區域的勞動力供求曲線分別用S、D和S1′、D′來表示。

圖2 兩區域(甲、乙)勞動力市場供求關系演變示意圖
在圖2中,假定甲、乙兩區域在勞動力流動前,甲區域勞動力工資為80元/工作日,相對較高;乙區域勞動力工資為40元/工作日,相對較低。允許勞動力空間流動后,乙區域的勞動力流向甲區域,其結果甲區域的勞動力供給曲線平行向右下方移動;而乙區域的勞動力供給曲線平行向左上方移動。在甲、乙兩區域勞動力供給曲線隨乙區域勞動力流向甲區域而發生位移過程中,區域乙的勞動力價格趨于上升,而甲的勞動力價格則趨于下降。
從勞動力流動的現實來看,由于發達地區生活費用比落后地區高,勞動力到該區域謀生除了要承受較高的生活成本外,還要冒找不到工作或不能立即找到工作的風險,同時還要支付一筆不菲的交通費用等。因此,勞動力在從落后區域向發達區域流動前就必將對其空間流動所可能付出的成本和帶來的收益進行權衡和比較。除非預期收益大于現實成本,否則勞動力不會發生空間流動。假定每個勞動力空間流動的綜合平均成本為20元/工作日,那么當落后區域乙的勞動力向經濟發達區域甲流動,使兩地勞動力價格差降為20元/工作日狀態時,兩區域勞動力市場的供求關系才會達到一個新的均衡,乙區域勞動力將停止向甲區域流動。
從圖2兩區域勞動力市場供求關系演變可看出,由于區域乙勞動力的流入,甲區域原有勞動者的工資水平降低,其凈損失為面積c,但由于工資水平降低所導致的廠商新增收益為面積(c+d)。從甲區域整體來看,很明顯廠商的收益大于勞動者的損失,區域純收益為面積d。
對于乙區域來說,勞動力的部分流出使剩余勞動力的工資得到提高,其凈收益為a,但廠商由于工資水平上升所導致的凈損失為面積(a+b)。從乙區域整體來看,很明顯廠商的凈損失大于剩余勞動者的凈收益,區域純損失為面積b。對于那部分從乙區域流動到甲區域的勞動力來講,其收益為(b+e),與流動前相比明顯增加。勞動力的空間流動一般可分為兩類:其一為勞動力的永久性遷移(如國家正式職工的地區間調動),這類勞動力的收益應歸到甲區域。其二為勞動力的臨時性轉移(我國農村勞動力的一般區域間流動都屬于該類),這類勞動力通過消費收益的一部分留在了甲地區,其余部分歸到乙區域。如果屬于乙的剩余收益不小于b,則乙區域由于勞動力流出,并沒有產生利益上的損失。
總而言之,從上面分析來看,勞動力的區際流動,會使不同區域的資源利用效率得到提高。從以上甲和乙兩個區域勞動力空間流動的例子中可看出,其流動產生的凈收益為(d+c),新增收益也主要為發達地區甲區域所得。如果考慮欠發達地區流出勞動力所學到的知識、技能,接受的新思想觀念和開闊了的眼界視野,及學到的先進管理經驗,在這些勞動力返鄉后,則非常有助于提升該區域優勢產業的內生能力,從這個角度看,欠發達地區也獲得了間接的更為持久的經濟收益。
資本和勞動力一樣,作為經濟增長的一個基本要素,其區域配置和空間流動,對要素總體配置效率將產生重大影響。資本在區域之間配置的巨大差異,不僅源自各區域內部資本形成率差異,而且源自跨區域資本空間的流動差異。為便于分析其總體流向變化對不同地區經濟發展差異及產業分工產生的影響和作用,我們把資本總體流向分為資本的逆向流動(落后地區流入發達地區)與資本的順向流動(為發達地區流入落后地區)。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的作用著越來越大,資本在我國各區域的空間流動成了資源配置市場化的重要內涵之一。通過對資本市場的供求變動,可分析資本的順向流動所產生的利益變動,其方法和勞動力空間流動的收益變動分析相同。從資本流出的發達區域看,由于流出的資本收益增加,而未流出資本也會由于變得相對稀缺而導致收益率上升,最終使該地區的資本平均收益增加;而勞動力則由于資本流出所產生的相對供給量增加,使其平均價格下降,總收益減少。但只要該區域資本收益的增加大于勞動力收益的減少,整個區域的收益就會增加。從資本流入的落后區域看,由于資本流入,在其他因素不考慮情況下,使區內資本的稀缺程度降低,導致原有資本的收益率下降。但伴隨發達地區的資本流入,特別是以直接投資的資本流入,將產生許多(諸如競爭意識和創新意識流入、先進的管理經驗引進、未開發資源利用、促進地區關聯產業發展等)外在經濟效應,這些流入資本及其外在的經濟效應,往往引起欠發達區域生產函數的改變,從而提高原有資本的收益率。此外,資本流入欠發達區域,由于創造了就業機會,弱化了勞動力豐裕程度,促使勞動力從邊際收益低的產業部門向邊際收益高的產業部門轉移,勞動力平均工資上升,使該區域的勞動力成為最主要的受益主體。
總之,資本由發達地區流入落后地區的順向流動,使整個不同區域的資源配置效率都得到提高,因而增加了全社會的總收益。具體來講,發達地區由于資本流出,資本的收益增加,勞動力的收益減少,但該區域總體凈收益增加;落后地區是資本順向流動的主要受益者,且勞動力是最主要的受益主體。
假定在資本由落后地區向發達地區逆向流動前,發達區域的專業化部門是資本密集型產業,落后地區的專業化部門是勞動密集型產業,發達區域從落后地區輸入勞動密集型產品,同時向落后區域輸出資本密集型產品。
從發達區域來看,由于資本的逆向流入,使區內的資本供給量增加,從而降低其相對價格,有利于區內勞動密集型產業和資本密集型產業的發展。但資本流入給該區域資本密集型產業帶來更多價格下降的資本資源可以使用,因而為資本密集型產業要帶來比勞動密集型產業更多的收益。
從落后區域來看,原本稀缺的資本流出使區內資本更加稀缺,資本—勞動力比率趨于下降,使資本替代勞動的機會成本提高,從而不利于區內勞動密集型產業和資本密集型產業的發展,尤其對資本密集型產業產生更多的負面效應。但與此同時,落后區域的勞動力由于資本流出價格下降,失業和不充分就業的勞動力增加,且勞動力的凈損失大于資本的凈收益,落后地區的總收益減少??傮w來看,資本的空間逆向流動,不能使區域雙方受益,發達區域的凈收益增加是以落后區域的凈收益減少為代價。
以上分析的資本空間逆向流動現象對先發與后發兩區域的經濟增長將產生截然相反的影響:對先發地區而言,由于經濟發展所需資本要素的增加,將促進該區域的經濟更快增長;而對后發地區而言,由于原本短缺的資本大量流失,使資金短缺的程度更趨加劇,從而不同程度地削弱了該區域的發展能力,延緩了它的經濟發展進程。可見,資本空間逆向流動在區域之間配置所產生的巨大差異,一定程度上促使先發與后發兩區域間的經濟增長出現相對地相向變化,從而不斷引致它們之間的經濟差異趨于擴大。
綜合來看,資本的逆向流動,在強化落后地區資本密集型產業競爭劣勢的同時,又弱化了該地區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相反在強化發達地區資本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的同時,使發達區域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劣勢得到弱化,呈現出“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馬太效應。因此資本逆向流動的最終結果是:落后地區對發達地區資本密集型產品的依賴性更強,而發達地區對落后地區勞動密集型產品的依賴性相對減弱。
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推進區域經濟社會在動態發展過程中各部分實現相對均衡,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加快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大戰略任務,也是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一個重要原則。十八大明確提出將促進形成區域協調發展機制,確立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目標和加快轉變發展方式的基本動力,從而又把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戰略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我國區域經濟發展本質上要求加快區際勞動要素流動,而工業化、城鎮化以及由此產生的產業集聚也為勞動要素高效的區際流動帶來了契機。當代空間經濟學揭示勞動力的區際流動與遷移與產業集聚互為因果關系:勞動力的空間遷移加速著特定產業向有限區域的集聚,而這些區域的產業集聚則打破了原有就業機會的空間分布,迫使勞動力進行空間移動與重置。在區域非均衡發展狀態下,我國勞動力的空間遷移的主要推動因素是不斷擴大的區域間收入差異。一般來講,區域發展差距愈大,從欠發達地區向發達地區流動的勞動力數量愈多。但這種跨區域勞動力流動只能暫時緩解區域收入差距的擴大,但并不能從根本上縮小其他方面的發展差距,如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的變化,地方政府提供公共服務的能力等。
一般而言,更多的資本往往與更快的經濟增長聯系在一起。促使發達地區的資本向欠發達地區流動,無疑能夠縮小區域發展的差距。市場力量在資本空間配置與區際流動方面無疑產生著巨大而明顯的作用。但期望通過市場自發的資本流動來縮小我國區域資本配置和經濟發展差距,實現區域經濟協調發展,顯然不太現實,結果只會使區域間資本配置和經濟發展差距加大。就中國目前所處的發展階段來講,要協調區域資本流動與經濟發展,必須通過中央政府采取的金融、財政政策,同時輔以其他政策的宏觀調控來實現。
我國各地區資源稟賦各異,促進生產要素合理流動和優化配置,既離不開健全的市場機制,同時也需要國家和社會為實現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所進行的調節和引導??姞栠_爾和赫希曼認為,市場機制將對區域經濟發展產生極化作用和擴散作用兩種影響。其中前者將使得欠發達地區的勞動力(熟練勞動力)和資本向發達地區流動;而后者將促使發達地區通過投資來實現資本向欠發達地區流動。但如果前者超過后者,市場機制所產生的區域間要素配置和經濟發展差距非但不能縮小,反而會進一步加大。因此,促進我國區域經濟協調發展,除在健全完善市場機制上下功夫外,還應著手以下工作。首先,糾正生產要素價格扭曲對要素資源的誤配置,以實現價格杠桿引導各類生產要素合理流動目標,促進社會經濟效益提高。其次,在遵循市場規律前提下,通過采取的金融、財政等宏觀調控政策,利用不同地區對生產要素配置的需求結構差異,正確應對各區域發展過程中生產要素供需的空間結構性變化。最后,統籌區域功能定位,通過優化國土開發格局,避免區域間盲目競爭,細化落實區域發展總體戰略,以引導和促進區域間生產要素合理流動,實現區域協調互動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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