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斤兩

文 _ 王偉

心靈的斤兩

文 _ 王偉

人人心上都有一桿秤，時時刻刻都應該掂量啊，別讓自己的心靈短斤少兩！

大巴到達臺南時才下午5點多鐘，趁著離晚飯還有半個小時，我飛快地將行李放進賓館房間，見縫插針地利用這點空暇到樓下的街市上溜達。

街市規模并不大，都是些售賣食品和雜貨的店鋪，不時有三三兩兩的路人光顧，和喧鬧的士林夜市相比，這里顯得溫馨、恬靜。當走到一家水果攤位時，我停住了腳步，不為別的，只為低廉的價格。攤位上掛著一張小黑板，上面寫著每斤蓮霧58元臺幣，比臺北便宜一半都不止。我愣了一下，這會不會是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

擺攤的阿嬤見我有點猶豫，便拿根牙簽插了片蓮霧切片，笑盈盈地遞給我，說：“來嘗一嘗吧，這是今天上午剛從果樹上摘下來的，好好吃哦，不甜可以不買。”

我道了聲謝，接過蓮霧切片放入口中，果然清香涼爽，甜脆宜人。口感倒是不錯，可是新的疑慮又浮上心頭，東西賣得這般便宜，阿嬤會不會在秤上做什么手腳？半信半疑之間，我要了一個塑料袋，挑了10來只蓮霧后遞給阿嬤過秤。我生怕阿嬤會耍花招，湊過去死死盯著她的秤琢磨。

阿嬤覺察到了我的疑慮，放下了秤，指著秤桿解釋說：“大陸用的是10兩制新秤，臺灣用的是16兩制的老秤，一斤都是500克。你來看，老秤的秤桿上有16個刻度，每個刻度代表1兩，用1顆星來表示。前7顆星代表北斗七星，接著6顆星代表南斗六星，秤上最后3顆星分別代表著‘福、壽、祿’。生意人手中的秤就代表著自己的良心。克扣買者1兩，會失去‘壽’；克扣買者2兩，會失去‘祿’；克扣買者3兩，會失去‘福’。我如果克扣斤兩，不就是折損自己？將‘福、壽、祿’全丟了，錢賺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假思索地追問了一句：“如果缺半兩呢？應該不會失去什么了吧？”阿嬤淡定地回答我：“克扣買者半兩，就會失去‘德’。‘德’就是‘得’，有‘德’才會有‘得’，不管是做小商小販的，還是做大老板的，誰都不愿意做無德的人，你說呢？”

聽著阿嬤的話，我頓時為自己剛才的陰暗想法感到羞愧，趕緊付錢，接過那一袋蓮霧，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一邊走一邊暗暗告誡自己，人人心上都有一桿秤，時時刻刻都應該掂量啊，別讓自己的心靈短斤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