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下班,在居住的小區邊總能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一個小凳子,一個既裝理發工具又鑲著一面鏡子的箱子,陪伴在他的身邊。多數時間他都是坐在路邊的樹蔭里,若有所思,偶爾有年齡相仿的老人過來理發,有時有一兩個在附近工地打工的民工來照顧他的生意。老人理發每次只收四元錢,連旁邊發廊收費的零頭都不如。可在小區居住了近八年時間,我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城里的年輕人坐到老人的小凳子上。
我是一個40歲的年輕人。有時走過老人身邊我會想,為什么沒有年輕人來這理發呢?是老人的手法不夠純熟,還是發廊的環境才屬于時尚和青春?我不得而知。但自己總有到老人那理一次發的沖動,可每次都是想象,到老人那轉一圈后,又鉆進了旁邊的發廊。
說真的,我不是嫌棄老人,也不是特別鐘情于發廊,只是每次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究竟不好意思什么?我自己也說不清。有時,我也不斷的問自己,坐在老人街邊的凳子上理發有那么難嗎?
直到最近一天,終于耐不住發廊排長隊的漫長等待,我坐上了老人的理發凳子。伏天將去,微風中含有些許涼意,老人將遮布給我圍好,拿出剪子和電推子,一邊和我聊天一邊理發。
老人過去是國營理發店的職工,退休后一直在街邊理發,已有十多年的時間。聊天中,路邊經過的人不時和老人打著招呼,張家長,李家短的互致問候。無論是買菜的,還是遛彎的,都透著一股生活的閑適。
短短五分鐘時間,老人已收工,開始收拾地上散落的頭發。而我還意猶未盡,風夾雜著陽光和泥土的氣息伴隨著整個理發的過程,天地寬了,理發反而成為了陪襯。四五分鐘,我聽著樹梢上傳下來的蟬聲,好像回到了童年的時光,恍惚中老人的手變成了三叔為我理發的手。大地溫暖,樹影婆娑,一種生活的放松感代替了每天陀螺式的日子。我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享受著這片刻的松弛。
我知道只要有老人在街邊理發,我以后再也不會踏進發廊了,現代時尚和平緩的生活相比已經失去了魅力,心靈的放松才是最重要的。其實,生活中的許多事情都是這樣,換一種心態和思維方式,就會得到不一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