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
體育比賽雖然屢次遭襲,但大多屬于“躺槍”,成了別人的擋箭牌。
4月的第三個星期一,馬薩諸塞州紀念獨立戰爭的愛國者日。從1897年起,每年的這一天,波士頓都要舉辦規模盛大的馬拉松比賽,從未間斷。然而,2013年的4月15日,當這項世界上最古老的馬拉松比賽即將見證它的第177次終點時,兩聲巨響毀了一切。
3人死亡,180多人受傷,一場歡樂的體育盛宴瞬間變成血腥的犯罪現場。自“9·11”以來一直嚴防死守的美國本土,再次遭受來自恐怖分子的重創。而奧巴馬二期的反恐戰略調整也被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網絡襲擊真是頭號威脅?本土安全面臨的威脅是否被低估?
喚醒所有人灰色記憶的,正是一場體育比賽。1972年的“慕尼黑慘案”,開啟恐怖分子襲擊現代體育比賽先例。來自巴勒斯坦的黑色九月組織闖入奧運村,突襲、綁架并殺害多名以色列代表團成員,其影響之大,讓人看到恐怖主義在體育比賽中的“用武之地”。此后,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公園爆炸案,2006年15名伊拉克跆拳道運動員遭綁架后慘被解肢,2009年哥倫比亞整支業余球隊被綁架,2010年非洲杯多哥國家隊大巴遭到機槍掃射……恐怖陰影籠罩在體育場上空,揮之不去。
面對恐怖威脅,體育場館不得不加強警戒。但凡比賽日,體育迷排起長龍接受嚴格安檢,渾身上下被搜遍,書包也被翻個底朝天,水泥路障、防暴警察布滿場館周圍,而武裝直升機則在天空中久久盤旋。
而一些大型比賽更是有如驚弓之鳥。2008年,達喀爾拉力賽本應大肆慶祝其“而立之年”,卻因為來自毛里塔尼亞的恐怖威脅,被迫取消;而2012年的倫敦奧運更是小心謹慎,不僅是軍方在居民樓上部署地對空導彈,媒體也變成偵探,代勞軍情六處,臥底巴基斯坦拉合爾,從而捅出假護照事件——連遭到美國聯邦調查局500萬美金懸賞的黎巴嫩真主黨恐怖大亨,都有可能混進奧運村。
說起來,體育比賽,正是恐怖組織眼中的理想目標:大型比賽往往受到全球關注,甚至多有政要出席,影響力不言而喻;國際比賽是國家隊之間的對壘,政治意義重大;體育比賽空間往往比較開放,容易安置炸彈;體育場館觀眾數量多、密度大,單位面積殺傷力高;而一些著名的體育館,本身就是當地的標志性建筑,一旦遇襲,必然留下深度創傷,極度符合恐怖分子“以小搏大”的目的……
然而,體育比賽雖然屢次遭襲,但大多屬于“躺槍”:“慕尼黑慘案”是巴以沖突種下的惡果,伊拉克跆拳道運動員是宗教矛盾的犧牲品,亞特蘭大奧運公園爆炸案其實是反對自愿墮胎的兇手遷怒美國政府,而多哥國家隊遇襲,是受保護他們的安哥拉政府軍所累。
而在深受恐怖主義之害的巴基斯坦,情況更為復雜。2010年,在恐怖襲擊頻發的西北邊省,一個被用作排球場的空地遭到汽車炸彈襲擊,由于當時球場周圍人群眾多,造成90多人死亡。與巴基斯坦境內大多數恐怖襲擊一樣,恐怖分子力求在單位面積內對無辜平民造成最大殺傷效果。
而對巴基斯坦體育界影響最大的,要算2009年斯里蘭卡板球隊遇襲事件。兩個板球強國本打算在巴基斯坦文化之都拉合爾交鋒,地點定在當地最好的球場——卡扎菲體育場。說起來,這座體育場大有來頭,1974年,拉合爾作為東道主舉辦伊斯蘭會議組織第二次會議,時任利比亞領導人的卡扎菲,在會上鼎力支持巴基斯坦發展核武器——對于內外交困的巴基斯坦來說,這無異于雪中送炭。大恩不言謝,巴基斯坦人遂將這座全國最好的板球場命名為卡扎菲體育場。正是在這座見證巴基斯坦一段特殊歷史的球場外,斯里蘭卡隊乘坐的大巴遭到一伙武裝分子襲擊,子彈、手榴彈甚至火箭筒齊飛,共導致8人死亡,多人受傷。在這之后,巴基斯坦被吊銷主場資格,直至今日,體育界仍在為一些毫不相干的恐怖行為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