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凝玉
媒體時代的信息變革使得互聯網、電視等大眾媒體構成新的權利核心,成為城市景觀藝術存在的一個組成部分,換言之,大眾媒體已然棲身于城市景觀之中。城市景觀敏感的觸及到撲面而來的數字氣息,面對大眾媒體權利的世界,虛擬成為空間,模糊成為時尚。在極具炫目的城市景觀形式背后使得媒體所引發的全球化語境的類像化空間、傳播的意識形態等問題不斷投射到景觀領域,通過不斷變換的新視覺、超感知體驗等展現城市景觀的媒介化。
如果你根本不聯網,寬帶為零,你就成為了數字化隱士,一個電腦空間的放逐者,游離于網絡之外正在成為一種邊緣化的形式。
大眾媒體已然構成的日常生活空間是一種彌漫性存在,雅斯貝爾斯特發現大眾媒體“正以自然科學為根基,將所有的事物都吸納到自己的實例范圍中,并不斷的加以改進和變化,而成為一切生活的統治者。”微軟公司創始人比爾·蓋茨更進一步表示,人際互動模式將在未來大為改觀,新的“數字感覺”時代即將到來,電腦的鍵盤、鼠標將會在未來逐步被更為自然的、更具直覺性的科技手段所替代,諸如觸摸式、視覺型以及聲控界面都將會被廣泛應用。可見,技術將受制于鍵盤和鼠標的計算機解放出來,使之成為我們能夠相互交談、公共旅行,能夠觸摸甚至穿戴的對象,你的衣袖或者耳環將通過低軌衛星(low-orbiting satelite)相互通信,智能化的數據手套、數據外衣、智能化的第二層皮膚以及在欣賞景觀作品時可以與作者直接對話。……恍若置身于奇妙的未來世界,這就是未來的數字化生存,已經成為一種生活方式。
那么,我們習以為常的城市景觀在數字化時代面臨什么沖擊?威廉·J·米切爾曾說,“在一個計算進和電信無所不在的世界里,身體能力借助電子手段而大大增強,后信息高速時代的建筑以及超大的信息企業曾出不窮。在這樣一個時代,城市景觀的概念受到挑戰,而且最終會重新定義。計算機網絡和街道系統一樣成為都市生活的根本。內存容量和屏幕空間成為寶貴的。受歡迎的房地產和大多數經濟、社會、政治和文化生活轉移到電腦化空間,其結果是我們必須從根本上重新闡釋我們所熟悉的城市設計問題。”
當今,計算機成為了城市景觀空間模式的隱喻和象征,人們頻繁的研究計算機虛擬空間與空間組織以及城市景觀的布局之間的相似性,最著名的就是博耶的《數碼城市》(Cybercities)(1996年)。城市及其景觀作為一個圖表、矩陣和電子數據表的重疊影響逐步取代了19世紀和20世紀早期的那種把城市景觀比作人的身體或一步機器的隱喻。在其理論研究中,通常被冠以“后空間”和“超空間”的新名稱。后城市空間被看作是一個無法適用于傳統認知理念的虛擬城市。在《現代城市的幻想》(Vision of the Modern City)一書中,威廉·夏普和倫納德·沃洛克(Leonard Wallock)也說:“19世紀的人們喜歡把城市景觀比作一個有機體,”而今天,他們補充到:“大都市戰略區域的定義如原子一般的核心城市和‘沿軌道運行的電子郊區,它是空間和能量的總和。”后城市景觀環境被難以覺察的網絡連接,這種不可見的網絡似乎不受任何空間邏輯的束縛,把充滿令人陶醉的和激動的城市景觀和城市生活投射到完美無缺的電腦空間王國里,城市生活的喧囂已經轉移到了虛擬空間。
當今的公共領域通常不固定在城市(或者城市的某一部分里),它已經轉移到了大眾媒體構筑的王國之中,并且隨著全球科技交流傳播的整體發展蔓延開來。薩斯基婭·薩森的研究表明,由于全球信息、資本、商品和人群的頻繁流動,“全球城”在電子空間和城市地域之間產生了一種新的張力(格雷厄姆和馬文,1996年)。街道、廣場、商店、餐館、沙龍和俱樂部等物質性的城市區域已經不再是市民發表意見的主要中心地帶。馬克·奧熱指出(1995),現在的公共空間通常只是一個過渡性區域而已,只有那些流浪漢才了解它的傳統涵義。在洛杉磯這樣的城市中,評論家們甚至堅持說“電話和調制解調器使街道變得無足輕重起來,”空間現實化已經在媒體化和技術化的空間之中有了社會等價物,而且新的交流方法并不僅僅引起了公共空間領域的現實化,還消弱了個人和社會之間的聯系,促進了各種各樣的家庭化和與世隔絕的狀態出現。某種意義上,公共空間已經因為各種各樣的媒體和交流技術而變得非物質化。所以,雖然信息本身并非當代社會獨有,但是,信息網絡化帶來的革命在于信息集結和傳播的速度和互動方式。這種方式第一次將全球知識集合成統一數據庫,使得空間概念遭到質疑。網絡使現實世界的現實性不斷擴大,從一種單純的信息手段演變為另一種棲居方式,擬態環境與現實環境同樣給予受眾棲居生存的經驗、影響城市景觀的存在。正如影視中的城市形象愈來愈決定后現代城市景觀形象,城市景觀成為影片上的“形象”,“形象”也變成了城市一樣,既是影片中的城市又是現實中的城市。虛擬和現實的城市界限越來越模糊了。
同樣,數字化時代的人也成為電子人,內部與外部的界限動搖了,差異變成了暫時,人和比特鏈接在一起成為電子人。所居住的建筑、游覽的景觀也在悄然改變。數字化溶解了傳統意義上的景觀樣式,新的變體不斷產生。居住、游覽被賦予新的含義,它不大在意身體是否棲居于景觀、建筑學上意義明確的空間,而更加關注神經系統與電子器官相連。家具、房間、路面、山體、亭臺樓閣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身體也將成為它們的一部分。景觀設計師在數字化時代仍舊會關注真實和虛擬空間塑造、鏈接以滿足人們的需要,仍然關注周圍環境的質量、追求商業性、堅固性和愉悅性。商業性將主要是一個軟件功能與界面設計問題,如同傳統景觀設計主要是材料和平面圖一樣。堅固性不僅包含系統結構的物理統一性還包括計算機系統的邏輯統一性。愉悅性將具有人們想象不到的嶄新維度。
可見,城市景觀使受眾體驗到自己的夢想而又無法表達抑或難以觸及的生活提供了媒介途徑并成為構筑生活真實圖景的片斷。媒體時代的這些前所未有的變化在媒介環境向現實環境的強勢滲透中沖擊著傳統理論,當代媒體所引發的全球化語境的類像化空間、傳播的意識形態等問題不斷投射到景觀領域,通過不斷變換的新視覺、超感知體驗等展現城市景觀的媒介化。未來,城市景觀也將不斷的在媒介環境的互動中逐步完善對其價值觀念的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