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的榮耀

韓旭

含苞待放，汗水流過雨露滴

此次比賽對張智瀅和她的老師王嶠嶠來說，有三個“一”在里邊：2013年，全國職業院校技能大賽第一次將藝術類作為比賽的項目；學院第一次有中職學員參加全國性的大賽；留給學院代表北京隊參賽的名額僅有一個。

比賽的意義重大，機會也十分難得。但備賽時間不到一個月，王嶠嶠必須帶著張智瀅加緊訓練，每天往返于北京舞蹈學院與本院之間。那些日子，張智瀅每天清晨6點起床，一個小時的車程后，到北京舞蹈學院與其他參賽的北京選手一道，集訓一個半小時，再回北京戲校，由王嶠嶠老師一對一地進行單練。而汗水并不局限于體力，腦力上的付出則顯得更加辛苦。這回中職組的全國舞蹈大賽分四個部分，分別是基礎素質比賽、劇目比賽、即興模仿、題庫綜合測試。張智瀅的參賽劇目，是老師王嶠嶠請編導為她量身打造的，名叫“如夢”，取自李清照的“如夢令”。“如夢”是新創劇目，對于張智瀅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未知的。為了把舞跳好，她翻閱了許多李清照的詩詞，體會李清照這個人物的心境，這對于一個初中女孩兒來說十分不易。

除了體會人物，張智瀅還得背題，是上千道的題庫題，時間倉促，她就抓緊零碎的時間去背。她背得廢寢忘食，有那么一次，老師王嶠嶠在學校等她從舞蹈學院回來單練，許久不來，一打電話，電話那邊張智瀅不好意思地說，自己背題沒注意，地鐵竟然坐反了，奔頤和園的方向去了。

時間緊，任務重，高職組的參賽選手蔡詩旸和朱雅婷也同樣面臨這個問題。蔡詩旸不得不現學現用，選擇“鄉愁無邊”這支中國舞參賽。這是她這學期劇目課新學的舞蹈，其中許多技巧十分具有挑戰性，蔡詩旸說：“我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自我挑戰一下。”

蔡詩旸的指導老師廖衍說：“蔡詩旸的條件十分全面，‘鄉愁無邊的舞蹈設計很適合她，如果她現場發揮得好，這支舞是能給她加分的。”廖衍說蔡詩旸美中不足的是韻律感稍稍欠佳，她就在舞蹈的意境中多去啟發蔡詩旸，啟發她用內心去舞蹈。蔡詩旸的家鄉在湖北，她在北京戲校學舞八年。“鄉愁無邊”這支舞蹈表現的恰是他鄉游子的思鄉之情，舞者的心境與舞蹈的意境不謀而合，所以蔡詩旸也說，“鄉愁無邊”領悟起來并不困難，反而越跳越有體會。

說起對參賽作品的領悟，朱雅婷面臨的挑戰則更大一些。張雅婷的參賽作品“日出”，取自曹禺先生的劇作《日出》。她要用舞蹈表現走進大上海十里洋場、名噪一時的高級交際花陳白露：一方面追求奢華的物質生活，另一方面在精神上又厭惡這種生活，渴望有一個意中人和幸福的家庭。這種于紙醉金迷之中扭曲的矛盾心理，一個在象牙塔學習舞蹈的女孩要怎么去淋漓表現呢？朱雅婷從原著中了解陳白露，在各類文藝作品中尋找她的影子，想她之所想，急她之所急。她在民國穿旗袍，她在舞臺上也穿；她一顰一笑的悲喜交集，她用一個個表情和舞蹈動作細致表達。朱雅婷說，表現這個人物對她來說真是挺難的。

暴蕾是朱雅婷此次參賽的指導老師，同時她也是朱雅婷和蔡詩旸的基訓課老師。從兩個孩子踏進北京戲校的大門到現在，整整八年時間，她看著她們一點一滴地進步、成長起來，對兩個孩子的了解不謂不深。暴老師說，朱雅婷的舞蹈天賦很好，上身的柔韌度、協調性、韻律感都不錯，表現力強，但她的腿功尚有欠缺，我在平時的基訓課上也針對她的弱項，強調她進行腿部力量的訓練。

“日出”這支舞，對舞者的下肢軟度、開度要求很高。暴老師本著短板提升的想法，希望朱雅婷借著這次比賽的機會，提高自己的弱項，最終達到突破自我的目的。腿功的訓練是枯燥乏味的，暴老師針對“日出”舞蹈中的腿部動作，不厭其煩地給朱雅婷重復訓練，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花兒綻放，清影婆娑蝴蝶飛

此次大賽在南京舉行，賽程緊張。王智瀅和老師王嶠嶠到了南京后，當天晚上就抽簽，次早開始比賽。這期間，王嶠嶠見王智瀅神色迷糊，總是無精打采，十分關切地問其根由，再三追問下，王智瀅才告訴老師，原來南京天氣炎熱，她水土不服感冒發燒了。王嶠嶠說：“這幾天，考完了我們就準備下一個項目，她一直扛著病堅持，對她的生理和心理都是極大的考驗。”眾所周知，舞蹈演員每天都得訓練，但到了南京沒有訓練場地，王嶠嶠就帶著張智瀅在賓館走廊里練。走廊沒有空調，她們練得汗流浹背，路過的服務員見了都說：“哎呦，沒想到跳舞的練起來這么苦啊。“

王智瀅回憶說，比賽上場之前，她有一點緊張，不過一上臺就好多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王智瀅參賽的各個項目，發揮出色。她動作完成得很漂亮，脫穎而出，王嶠嶠甚至在臺下聽到了輕微的驚嘆聲。除此以外，她的題庫測試拿了滿分，可見汗水從來不白流。

參加高職組比賽時，蔡詩旸跟著廖衍老師4點半起床。先化妝，再開始一天的比賽行程，待到晚上回來，躺下時已經夜里12點多了。廖衍的準備工作做得充分，比賽頭天都會把考試的要點一一給蔡詩旸講清。但也有意想不到之處，比如走臺和光的問題，原本以為劇目考試是只有白光，但到了現場參賽團隊才被告知有走臺合光這個事，而且每個人只有8分鐘的彩排時間。短短8分鐘，蔡詩旸的走位與燈光自然不會配合得太好，朱雅婷也是一樣。但每個人只有8分鐘，時間一到就換下一位。廖衍和暴蕾兩位老師很是著急，最后只能在劇目考試時，站在燈光師邊上，邊看著燈光師邊用手做指揮，提醒兩個學生。

蔡詩旸說，在舞臺上比賽和表演完全是兩種感覺，比賽時有點緊張，腿會抖，但也很喜歡那種感覺。坐在旁邊的朱雅婷則坦言，自己比賽前會更加緊張些：“臺上的燈光照得我特別沒有安全感，走臺和光時我一上去就慌了，連方向感都沒了。”

老話講“怕什么來什么”，心理素質稍差些的朱雅婷，比賽抽簽竟然抽了個第一。結果一出來老師暴蕾也是忐忑。但她跟自己說：“我可不能慌，我要慌了孩子怎么辦？”她把心緒平撫好，再找朱雅婷做工作。她說：“第幾個上場都沒關系，你平時的表現很好，只要像平時那樣跳就行。”

朱雅婷把老師的話聽在耳里，記在心上，可真正上了臺還是會緊張，畢竟大賽的經驗之前為零。但她的天賦和功底擺在那兒，每場比賽下來，評委挑不出什么瑕疵。只是吃了第一個登臺的虧。試想比賽的選手有將近60人，第一個登臺的如果給了極高的分數，那么后面的選手分數就不太好給了。所以第一個參賽的選手往往成了標桿。朱雅婷多少吃了這虧。暴蕾說，兩個孩子都是金獎的水準，只是朱雅婷第一個上臺，心理素質又不如蔡詩旸那么穩定，所以最后拿了銀獎。但她經過這次大賽收獲也很大，她的情緒不像以前那樣時起時伏了，她成熟了。

落英繽紛，碩果累累化春泥

談到收獲，老師暴蕾和廖衍都認為：孩子的收獲就是她們的收獲，兩個孩子從緊張到不緊張，從失措到從容，她們成長了。在這個過程中，她們給孩子訓練、思想上做工作，也積累了許多教學經驗。

朱雅婷原來學舞表現得比較被動，但通過這次大賽，她懂事了，跳舞更加主動、積極了。蔡詩旸則覺得通過這次大賽，她各方面素質都有提高。“原來跳這個舞，一遍下來會喘，但慢慢地練下來，再跳就沒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了。”蔡詩旸十分感慨地說。

王智瀅說：“最大的收獲不是站在領獎臺的那一刻，而是比賽時能看到很多選手的優點。”老師王嶠嶠覺得，過程就是她們最大的收獲，大賽是一個很好的平臺。同時，她在這幾天和學生一起生活，一對一地訓練，師生間的交流也多了，感情更深了。

采訪最后，廖衍和暴蕾兩位老師都覺得，這次比賽的成功不屬于某個人，而該歸功于整個團隊，這包括了臺前的人，也有幕后的人：校領導、系領導、專業教師、班主任、課外輔導教師，他們像家長一樣把精力撲在孩子身上。像劉侗院長、吳蕾副院長、黃珊珊副院長等領導，是全程陪同，比賽7天他們陪同了6天，這是戲校前所未有的。老師王嶠嶠也說：“我們兩個參加中職組的比賽，行程與大部隊不同，飯不能和大伙一塊兒吃。但院領導沒忘了我們，比賽那幾天，副院長親自把午飯和晚飯給我們送過來，有時院長脫不開身，就請系主任送飯。領導背后的支持，讓我們比賽時充滿信心。”

有聰穎勤懇的學生、誨人不倦的老師和無微不至的領導，難怪此次大賽北京戲校碩果累累。我們祝愿學院的舞蹈系越辦越好，培養更多優秀的舞蹈演員。

（編輯·王文娜）

wangwenna@yeah.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