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土著的夢創時代

羅雪

【摘 要】夢創時代是澳大利亞土著重要的宗教信仰。它是土著文化的源頭，是土著文化的基石，是土著文化的靈魂。研究夢創時代，對于了解人類歷史發展、解讀澳大利亞多元文化，研究土著文化未來的發展方向具有重要的作用。

【關鍵詞】夢創時代；信仰；澳大利亞多元文化

引 言

土著居民處于舊石器時代（Paleolithic Age），信仰“夢創時代”（The Dreamingtime），即創世紀時代。

他們認為物質世界與精神世界之間不存在明顯的界限，因而相信“萬物有靈”說。認為生命存在于任何可見物體中。不管人或其它動物、山崖、樹林、水源等都具有同樣神圣的生命。因此不相信有什么“能主宰世界或宇宙的上帝或神靈”之說，卻相信神話傳說中以各種形體或化身出現的精靈。土著人認為，以土著祖先化身而出現的精靈創造了世界并置身于其中，因而他們對土地和生命都賦予神圣的意義。本文重點介紹了夢創時代的產生、夢創時代信仰的延伸以及夢創時代留下的思考。

一、夢創時代的產生

地球形成于約50億年以前，但直到距今約40億年前地球上才出現最早的生命——原生的單細胞生物。接著生物從低等級向高等級不斷地進化。人類祖先的演變發生在有6—7次大冰期和5—6次間冰期的更新世時代。當時急劇的環境變化迫使所有的動物都必須不斷地適應和再適應變化著的環境。人類是自然選擇的產物，是從一系列人類的祖先即近似人形的原人進化而來的。盡管不知道確切的年代和準確的地點，但卻可以肯定，早在40000年以前，人類，或者說智人（具有思維活動能力的人），終于出現了。1

與此同時，澳大利亞大陸上也已開始有人類存在。約在1.5億年前，岡瓦納（Gondwana）大陸開始分裂為許多塊向不同方向漂移的陸地，形成了后來的南極洲、非洲、南美洲、印度次大陸和澳大利亞。約5000萬年前，一直向北漂流的澳洲大陸開始脫離從印度尼西亞延伸到帝汶（Timor）的島嶼群逐漸向南移。到了更新世（Pleistocene）晚期，由于北回歸線冰川引起海水平面劇烈下降，使龐大的海底干涸，當時在南亞地區出現了兩個連續和一個間斷的陸架：一個稱為巽他陸架（Sunda），將馬六甲、蘇門答臘島、爪哇島、巴哩島和加里曼丹島與東南亞連接而擴大；2一個稱為斯胡爾陸架（Sahul），將澳大利亞大陸與新幾內亞大陸（New Guinea）、阿魯島（ARU島）連成一片。這些陸架的連接成為了中、東亞古人類南移的通途。

早期的人類過著食物采集的生活。自然界食物數量眾多，保證了他們的生活所需。原始人對自然的情況知道很多。因為他們不能不關心周圍的一切，否則他們就無法生存。不過盡管早期人類對于自然有著大量的第一手知識，但是由于他們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而在遇到洪水、干旱或是在捕捉不到很多的動物時，他們往往不能從自然界的角度做解釋。也就是說，他們不知道怎樣去用自然主義的手段來對付大自然，結果只好求助自然的魔力—他們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祈求自然使他們的生活富足起來。3因此，4萬年前，當早期人類從中亞渡海來到澳大利亞時，為了能夠生存，土著祖先創造了“夢創時代”的神話來解釋天地萬物。對令人費解的超自然現象的恐懼和對人類能夠控制它們的祈盼，不僅在它們的宗教中存在，而且也通過藝術形式被表現出來。

恩格斯說過， 唯物史觀認為， 歷史過程中的決定因素歸根到底是現實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4因此可以說， 土著人的生產模式是決定其社會性質和意識的根本所在。狩獵采集是澳洲土著人僅有的經濟活動。他們的生產工具有石器、木器和捕魚及盛物用的纖維編制物， 如魚網、網袋縫補用的骨針和釣魚用的骨制魚鉤等等。

二、夢創時代—土著人的創世紀

澳大利亞土著的夢創時代（The Dreamingtime）是指世間萬物存在之前的時代，即遠古時期。那時地球形成了目前的形態，生命和自然的形式和周期也在那時開始。據說，混沌初開之際，一群神靈創造了世間萬物，包括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草蟲魚、飛禽走獸，以及男人和女人。人類社會由此誕生。它基于一條最重要的原則，那就是生活在澳大利亞大陸上的人們對土地有著特殊的責任—即他們屬于土地。澳大利亞原住民認為只有在夢境中，人才可以得到對遠古創始期的認知，他們相信夢創時代的傳奇賦予了他們責任與義務去保護這塊富饒的大地，只有以這樣的方式，資源才會不斷地產生，社會生活才會繼續。5土著認為，祖先神靈創造了社會組織、法律制度和生產技術并流傳至后代而為其所有。6

同時，以土著祖先化身而出現的神靈創造了物質世界并置身于其中，因而他們對土地和生命都賦予神圣的意義。認為神靈是獨立存在而不可預測的，并有超越自然的形體和能力。由于他們把神靈與自然界其他物質構成的東西等同視之，因此也不賦予神靈以“主宰一切的神明”般的崇高地位。7

“The Dreamingtime“（夢創時代）這一說法經常用來指“遠古時期”或“創世紀的時候”，而“Dreaming”則是用來指個人或群體的信仰或精神崇拜。如一位澳大利亞原住民會說Kangaroo Dreaming或Wombat Dreaming。5從傳統意義上講，夢創時代的信仰體系認為，語言都是某一地區特定的，而這是由遠古夢創時代的造物者安排的。原住民認為他們活動的范圍也是在夢創時代就分好的。夢創信仰認為人與土地應該合二為一。

土著居民沒有文字，因此他們的對自然的理解即夢創的理念是通過口述的方式代代相傳的。澳大利亞土著居民中流傳著許許多多的創世神話。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土著口頭文學要比當代的土著書面文學具有更久遠的文化淵源，因而也具有更強大的生命力。8

原始人對他們自己和他們的社會基本上都不是抱歷史和發展的態度。他們以為將來會與現在相同，就像現在和過去一樣那不變樣，因而在他們的頭腦里沒有變化的觀念，也不存在任何批評或干預現有制度和習俗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天地萬物，包括他們自己、他們的文化和住處，都是早先創造出來的，而且肯定還將一成不變地延續到將來。9因此，夢創時代保留并一直延續了下來。

三、夢創信仰的延伸

土著人“夢創時代”的中心世界觀體現了過去、現在和未來，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土著人從日常生活到狩獵、宗教活動、與土地的精神維系、對夢幻的崇拜，孤立地去看它們，都不能顯示出土著文化精神。只有把它們放在屬于土著人的土地上，把它們看成一個整體，才能真正地顯示其意義。10

講故事的口述傳統表達了澳洲土著對自然的情有獨鐘。土著歌曲講述了世界萬物的起源與其它關于土地的故事，而土著舞蹈與畫在沙地上的圖案則豐富了口述的故事，表達出土著對他們所依附自然的狂熱。在北領地，土著藝術包括雕刻、樹皮畫及巖畫。遍布澳大利亞的巖畫與蝕刻版畫都可以追溯到至少三萬年前或者更加久。它們都為夢創時代的靈魂思想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澳洲土著，是一群在澳洲土地上生活了5萬年的人。他們知道用植物的果實來保存或火種；他們知道用蟻蜜和桉樹油可以治療咳嗽和皮膚病；他們也會從表面上看來毫尢水源跡象的地方找到水，他們會導尚在沙地上探昕地下水的水流聲，水用手來感知水源。他們還能通過觀察太陽在地面蒸發出的水汽求發現水源，甚至，只要在微風中嗅一嗅，就能感覺列水的存在。他們沒有文字，知識是通過歌舞一代代傳下來的。他們生存的最精彩之處，就是5萬年間，沒有對生活其間的森林或土地進行任何毀滅性的破壞。他們沒有破壞水源，沒有危害動物，也沒有制造垃圾。7直到現在，他們仍然以本能的方式生活著。為了保護叢林，土著人采用環保狩獵的方法來獵取食物。他們會限制獵殺動物的數量，以讓動物們獲得繁衍的間歇。此外，在澳大利亞中部圣法嚴格維護是以保護典禮程序的常識以及年長者頭腦中的表演節目為前提的。信息的傳遞是通過參加典禮一場又一場地進行，總是伴隨著口頭和視覺形式。唱詩傳遞口頭信息、創世紀時代的夢幻語言名稱和事件。并且這些信息還成為視覺象征的符號，這些象征是多式多樣的，用于不同的目的。為了使設計圖型達到其效果，準確地喚醒某個祖先，以求幫助生殖，火的幻想，水的幻想，或其他的目的，他們必須創造一種適應的聯系，使之與身體裝飾、舞蹈、唱詩以及大地上的巨幅圖案相關聯。這使得他們與土地又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并努力地保護它。

夢創的信仰，作為協調系統中的信念和行為，也包括圖騰崇拜。他們之間具有密切的關系，人被看作是自然的一部分，沒有從根本上不同于神靈與動物物種。所有這些都有一個共同的生命力量。圖騰擔任代理人，將夢幻的信仰與人類聯系起來，給予人類一個堅不可摧的身份。土著居民信仰圖騰崇拜。圖騰（Totem）一詞來自美洲印第安人鄂吉布瓦人的方言，意即“同類”、“親族”。他們所崇拜的圖騰多是身邊的某種動植物，也可能是某種自然現象。圖騰崇拜是指各氏族成員都相信自己同被作為本民族標志的圖騰有某種特殊的親屬關系，因此崇拜圖騰，保護圖騰，禁止獵殺和采食被視作圖騰的動植物。氏族成員都偏執地迷信，獵殺和采食圖騰將大禍臨頭。這種恐懼感使圖騰禁忌成為一種自我道德約束。只有在極度缺乏食物，無法果腹到已威脅氏族生存的情況下，他們才可以取少量屬于圖騰標志的動植物作為食物。

各氏族圖騰崇拜的對象因地而異，但一般在本氏族活動的地域內較為常見，比如在沙漠地帶生活的氏族往往將昆蟲視作圖騰，濱海地區的土著則以魚和其他水生動物作為圖騰。總的說來，圖騰以動物為主，其中鳥類圖騰占圖騰總數的30%～40%。各種有袋類動物也是許多氏族圖騰崇拜的對象。這種將動物視為圖騰對象的情況在澳大利亞北部和中部相當普遍。以植物為圖騰對象的氏族，常用顏料在樹干上勾畫多種圖案，并繞樹翩翩起舞。澳大利亞東部地區的某些土著部落中的氏族將某些天文現象如霧、雨、雷、電、彩虹視作圖騰對象。一旦雨后初霽后、彩虹懸空時，這些氏族的成員就頂禮膜拜。不少地區的土著崇拜“豐收與生育”女神，祈求五谷豐登、人丁興旺。土著人相信：通過把某一種有用的動植物作為本團體的圖騰，通過樹立種種偶像和跳起模仿性的舞蹈，可以使得各種動物大量繁殖。

除圖騰崇拜外，巫術（Witchery）也是土著人的一種宗教形式。巫術可以說是圖騰崇拜在環保性中間接性的延伸。澳大利亞土著將疾病和死亡歸咎于仇人的致害。如有人企圖加害他的仇敵，他只要將一根小棍或一截獸骨指向仇敵所在的方向，口吐咒語就行了，“我相信我們的巫醫、我們的魔法師。我們之所以相信他們是因為我們希望自己能夠活得長久些，是因為我們不愿受到饑餓的威脅，還因為我們希望生活安全、食物有保障。如果我們不相信魔法師，我們要狩獵的動物就會全無蹤影。如果我們不聽從他們的勸告，我們就會生病、死亡。” 11

四、結論：由夢創時代的思考

澳大利亞土著居民是人類文明的“活化石”。雖然他們不穿衣服，沒有固定的場所，沒有種植的知識，在舉行儀式活動時，粗野地嚎叫，但他們是人與自然和諧的最好狀態。12

澳洲土著人在叢林里生存的本領，是天賦的能力。“土地是我們的生命”“我們屬于這塊土地”。這些年來他們沒有因為外面世界在“進步”而丟棄了人類自創世以來就具備的本能的生存技能；而我們這些自以為無所不能的“文明人”，在對越來越多的方便實用的現代化機械越來越離不開的同時，卻越來越退化，變得越來越無能。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喪失了自然生存的技能。13也許從澳洲人身上，我們或許能夠找到某些回歸。體驗那些人類對宇宙和生活最稚氣、最單純的認識。如今，在澳大利亞，土著的夢創時代在宗教信仰中仍然占有7%的比例14創時代的積極性已得到被越來越多的非土著民的肯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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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選自《人文與發現—Master of the Jun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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