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尹 歐麥爾·木合麥提 劉振宇 方超
從“蘇湘渝系列持槍搶劫殺人案”中,我們看出懸賞的獎金總數已經達到225萬,并且因為犯罪嫌疑人是在不同省份作案,各省發出的懸賞獎金不一,這里至少有兩個問題可以思考,如果有民眾提供線索使得嫌疑犯落網最終破案,那么受獎者是否可以得到這累積的225萬?如果不能那么線索提供者是否可以選擇獎金最多的省份公安部門提供其所掌握的線索,那么不停省份之間的公安部門如何合作,或者給予獎金?其做法的合法合理依據在哪里? 從此案中,我們也可以看出行政獎勵制度存在的嚴重問題。不同地方給予行政獎勵的法律依據混亂,行政獎勵沒有制度化,也沒有體系化,這可以從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來分析行政獎勵存在的問題。
理論研究的成熟可以使得一制度不僅在學界獲得發展,更能在司法實踐中解決具體問題。而理論研究的成熟需要理論界形成共識,或者通說。“通說在多種法解釋中,具有支配地位,通說就是—不得已的—‘準法” ,通說可以為實踐通過理論支持,通說機制在一定程度上還承擔了完善法律秩序的功能。但是,我們在行政獎勵中的現狀是,學者對行政獎勵的研究少,研究不深入、不系統,各個研究者之間還存在很多的分歧。這樣的現狀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對于行政獎勵的研究不成熟。
和理論上行政獎勵的不成熟交相輝映的是實踐中的制度缺失。制度的缺失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在行政獎勵的立法中,涉及行政獎勵的法律法規多,但是不體系,對獎勵的具體實施方面的規定缺失。這也直接導致實踐中的另一個問題,就是實施的錯亂,實施獎勵無原則,名目多而濫,行政獎勵沒有規范化。
行政獎勵不管是對于行政主體來說還是行政相對人來說,可謂一種雙贏的制度,通過實施行政獎勵,行政主體可以更好更高效的完成行政任務,行政相對人可以從行政獎勵制度中獲得利益。行政獎勵的過程一般是首先由行政機關設立獎勵,之后依次是獎勵的提出,獎勵的審查批準,獎勵的公布評議和獎勵的授予,這樣一個完整的行政獎勵實施過程。對行政獎勵的完善也需要把行政獎勵看作是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完善。限于學識以及本文篇幅的有限,我們提出以下三點建議:
(一)明確行政獎勵的對象和原則
大體而言,行政獎勵的對象是行政相對人,即對行政主體實施行政職權完成行政任務提供幫助或者有重大貢獻的行政相對人。但是這樣一個描述是存在很大的判斷空間的,在實踐中給操作帶來不確定性,從而給行政主體留有很大的裁量余地,而對于行政相對人來說這是不利的。從完善角度來說,需要明確行政獎勵的對象,這在立法之中就需要給予確定。我們認為,對社會、集體、他人有重要貢獻,乃至作出犧牲的;在本職工作中取得顯著成果的,或者有重大貢獻的;模范守法的;積極協助執法或參與民主管理的 ;犧牲局部、個體利益以保全整體即國家、公共利益的等等做出這些行為的行政相對人都可以獲得行政獎勵。
另外,作為一種制度,行政獎勵行為的實施被規范,行政獎勵不能是無原則的實施,需要遵守一定的原則。以我們之見,至少有四個原則在行政獎勵實施中是需要遵守,在立法中需要明確:首先是依法獎勵原則,獎勵的實施需要有法律規范上的依據;其次是公平原則,獎勵的實施必須是公平公正的;再次是公開原則,行政獎勵的實施必須是透明公開的;最后是物質與精神獎勵相結合原則。對象和原則明確的前提下,行政獎勵的實施將變得清晰,在“蘇湘渝系列持槍搶劫殺人案”中就不會出現這么多數額不一的獎勵。
(二)完善行政獎勵規范
這是和上述建議是息息相關的,對象和原則的明確、確定需要在法律上來具體規定,只有這樣行政獎勵才能從制度上獲得保障。但是完善行政獎勵規范并不僅僅局限在明確獎勵對象和原則,而是在制度層面對行政獎勵制度的確認。我國法律中并不缺乏對行政獎勵的規定,但規定的簡單化和抽象化,程序的缺失才是問題的關鍵。所以完善行政獎勵規范,需要從此處著手,將有關行政獎勵的規范體系化和具體化,增加獎勵程序的規定,真正做到行政獎勵具體實施中“有法可依”。
在現有有些法律、法規中還有另一個比較突出的問題,就是行政獎勵還只是行政主體的權力,而不是行政相對人的權利。在法律中沒有規定行政機關沒有實施行政獎勵的責任規定,對行政相對人實現獎勵權利約束行政權力的內容也少有規定。這對相對人來說是不利的,在完善之中,需要對行政相對人在行政獎勵中的權利做出規定。
(三)確立行政獎勵救濟
作為一種具體行政行為,需要有救濟途徑來保障相對人的權利。對行政獎勵中的權利侵害提供救濟,在理論上說是沒有困難的,根據我國《行政訴訟法》的規定,行政訴訟審查的是具體行政行為的合法性,行政獎勵作為一種具體行政行為,是可以通過司法路徑獲得救濟的。但是因為行政獎勵理論的不成熟,現實中也很少出現這樣的案例,行政獎勵是一種新型的行政管理關系,是現代法治行政的產物,加之行政獎勵是授益性行政行為,不是負擔行政行為,所以我們認為,對于行政獎勵的救濟路徑應該多樣化,而不僅僅局限于行政訴訟,訴訟只能是作為最后的手段,在之前應該是以行政機關與行政相對人之間的協商、調解和非訴糾紛解決機制等路徑為主。總之,不管如何,在行政獎勵中需要確立救濟路徑保護行政相對人的權益。
注釋:
此案最終結果是重慶的公安部門偵破,由重慶的公安和公安部給予線索提供者獎金.
黃卉.論法學通說[J].北大法律評論, 2011, 12卷,第2輯:339.
崔卓蘭.行政獎勵若干問題初探[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96(5).
(作者單位:華南理工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