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國
摘 要:蘇童這位上世紀八十年代涌起的文學大師給讀者和眾多評論家留下了太多的震撼與唯美,其中最動人的就是蘇童小說中江南文化的地域藝術意蘊讓眾多讀者為之陶醉,蘇童的作品正是由于其獨到的江南文化給我們帶來了春天般的氣息。
關鍵詞:蘇童小說;江南文化;文學
蘇童無疑是當代中國文壇上一位烙有鮮明地域標簽的作家。他的寫作發散著顯而易見的“江南氣息”。王德威在描述蘇童創作時說:“檢視蘇童這些年來的作品,南方作為一種想象的疆界日益豐饒。南方是他紙上的故鄉所在,也是種種人事流徙的歸宿。走筆向南,蘇童羅列了村墟城鎮,豪門世家;末代仕子與混世佳人你來我往,亡命之徒與亡國之君絡繹于途。南方纖美耗弱卻又如此引人人勝,而南方的南方,是欲望的幽谷,是死亡的深淵。在這樣的版圖上,蘇童架構了一種民族志學。”張學昕則將蘇童的寫作稱之為“南方寫作”或“江南寫作”。在他看來,蘇童“以江南的類似于美國作家福克納‘約克納帕塔法的在地圖上還不及郵票般大小的‘香椿樹街、‘城北地帶、‘楓楊樹鄉為地域半徑,創作出無數鼓脹著生命力的或傳奇,或平靜,或凄艷,或沉郁的故事”。
一、 蘇童作品中江南文化的地域藝術
文學的地域性是文學與生俱來的內在品質,地域性使得文學有了更為鮮活的品相,同時也成就了文學的廣度和深度。蘇童在屬于他的“香椿樹街”上訴說具有獨特人生感悟的“地域體驗”,并將之轉化為一種身份認同,由此建立富有個性風格的藝術創新指向。蘇童的“南方寫作”是江南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他用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形象對江南文化做了傳承和詮釋。隨著互聯網和全球化時代的到來,地域性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全球化最重要的文化學意義在于對普遍主義的終結,也就是說追求一種“差異中的共性”。這種追求對文學而言,顯然有利于呈現出文學的豐富性,但同時也可能會給寫作帶來尷尬和陷阱。“即空間作為地域性的顯現方式,在宿命般地饋贈給作家寫作資源的同時,也會無情地剝奪作家的個性優勢以及個人的獨特性。”我們該如何看待地域性與文學創作之間的關系?我想,地域性作為文學創作的內在屬性,無論自覺與否都會不可避免地影響作家的創作。
二、蘇童的江南文化與唯美主義
唯美主義是江南文化一個傳統特色,在解讀蘇童小說的同時很有必要來追溯一下江南文化傳統。江南文化作為一種獨立文化形式形成于東晉的永嘉年間,即歷史上著名的“ 引起中國社會版塊結構的變動”的文化大遷移時期。由于戰亂,中原大批士人舉族南遷江南,并把他們的學術思想帶到了江南,植根于江南溫潤潮濕的土壤中。這些士人大多出自名門貴族,東渡后有地位、有閑暇、有情致,難免會帶有文藝貴族的優越心理,用賞玩的態度對待文學,把文學創作當作是生活情調的自我表現,炫耀的資本,蘭亭集會,便是一個好的例證。參加蘭亭集會的文人所作的詩歌都是以標榜炫耀自己為目的,因而難免會過分注重形式,雕琢辭藻,追求唯美主義傾向。這種雅集對中國文人生活審美情趣產生了重大影響,開啟了中國文藝審美的一個新風貌,預示著江南唯美主義文化的萌芽。
唯美主義文學思潮化在歷史的長河中一直繼續,到蘇童這一代勢頭不衰,迫使他們去懷舊,去續寫歷史,去續寫文化。在這方面蘇童奇跡般地創造了一批“ 紅粉”系列小說,憑借天才的想象力,在《妻妾成群》、《紅粉》、《嫻的故事》、《另一種婦女生活》等作品中塑造了一批女性形象。他以超人的敏感和纖細的筆法,勾勒出了女性細膩的內心世界,描摹出一幅舊式庭院里的陰郁女性散發出的美麗腐朽的圖像。
三、江南文化與蘇童的民族志
蘇童虛構的故鄉“楓楊樹”,在人類學的視野里完成的是一個老中國江南鄉村的民族志描述。從《飛越我的楓楊樹故鄉》、《1934年的逃亡》、《罌粟之家》、《米》到《外鄉人父子》、《奠基紅馬》、《逃》、《桂花樹之歌》等小說,凄迷、衰敗的江南水鄉在他的小說中飄忽游走,一個個鄉村的亡靈在水氣迷蒙、霧障橫生的土地上游蕩。在大片的罌粟花地和水稻田里,楓楊樹鄉村的人們生老病死、奔走呼告。在楓楊樹鄉村,有特殊面孔的人群,有古老的宗親儀式、鬼神崇拜,有屬于中國南方土地上的亙古不變的固守與漂泊的生存方式。
在這片古老的江南土地上生存繁衍的又是怎樣的族類? 蘇童追溯的楓楊樹人有相似的面相和生活習性。在蘇童小說中,楓楊樹鄉村的人的面相與整個楓楊樹鄉村衰憊的民風和鄉村命運是相契合的。慵懶的、麻木愚鈍的神情,楓楊樹鄉村陰雨綿綿的天氣、迷亂的罌粟花地、隱秘的情欲萌動、衰微的生命力,一起構建出江南鄉村陰郁潮濕、人心浮靡的圖景。而蘇童所追溯的童氏家族呢,在《桂花樹之歌》,“據說村里的第一顆桂花樹是我祖父的祖父種下的。那位先人大概長著童姓家族特有的方臉膛和濃密的胡須,受人愛戴。”《外鄉人父子》中,村里人認為冬子和他的父親不可能是童姓的后代,是因為“他們沒有我們血統的四方臉膛和平和舒展的眉目。”童氏家族的血緣和宗族后裔是以“方臉膛”、“黑胡須”、“舒展的眉目”出現在蘇童小說中的,外表的相似是家族認同的主要依據,這是源自幾千年的中國宗族文化的血緣親情的延續。一個家族聚集的村莊、一群面目相似的族類、一種相似的生存方式,是對童氏家族人類學意義上的文學想象,是血親和宗法社會地緣政治上的家族認同。
四、結語
蘇童這位文學大師以其獨到的思維和渾厚的藝術底蘊傳承和發展了江南這個令人神往的文化符號,將自己的文學藝術有效的融入江南這幅唯美的書畫之中,不僅給讀者帶來藝術的熏陶而且給我們留下無限的遐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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