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士改革家卡爾·施泰因男爵生平簡述

趙效鋒

摘 要： 19世紀初，施泰因男爵主持了普魯士改革，涉及農業、工業、城市、行政、軍事及教育等領域，對普魯士德國的發展進程產生了重要影響。本文主要介紹了改革的領導者施泰因的生平與主張。

關鍵詞： 施泰因男爵 生平 政治主張

19世紀初，施泰因男爵和哈登貝格侯爵（Karl August von Hardenberg，1750—1822）于1807—1822年間相繼作為首相主持了普魯士改革。改革第一階段由施泰因領導，涉及農業、工業、城市、行政、軍事及教育等領域，其中農業改革是最關鍵、最基礎的部分，是這次改革運動的核心。本文主要介紹了改革的領導者施泰因的生平與主張。

一、施泰因的求學經歷

1757年10月26日，施泰因生于拿騷（Nassau）施泰因堡（Steinburg）的貴族家庭。施泰因堡是以施泰因的家族命名的，而他的家族卻是由于“祖先居住在巖石之中而得名”①，“石頭”般的精神深深地影響了施泰因的人生。拿騷位于拉恩河（Lahn）的右岸，在1866年被并入普魯士。

在施泰因16歲時，進入漢諾威王國著名的哥廷根大學法理學系學習法學，兼修統計學、國家學和歷史。他最喜歡的課程莫過于歷史，這和他的老師、著名的歷史學家施勒策（Schl？觟 zer）有關。他崇拜偉人，首先是查理大帝和路德，其后則是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大師亞當·斯密。施泰因在大學期間讀到斯密的新作《國富論》，并深深為其所折服。理解這一點，就很容易明白他后來前往英國游歷，學習采礦業和制造業，而他所推行的普魯士改革又暗合亞當·斯密的政治經濟學觀點的原因。隨后幾年是求學旅行，他于1778年來到巴伐利亞的雷根斯堡（Regensburg），之后輾轉來到維也納（1779年）。在這求學旅行的幾年，施泰因做了第一個違背家族期望的決定——步入仕途。

二、施泰因的履職經歷

1780年施泰因結束了旅行求學的生活，經人介紹在普魯士礦山和冶金部最高行政廳出任候補文官。雖然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小官員，施泰因卻雄心勃勃，開始結合實地勘測學習化學、礦物學和金屬冶煉學。他和絕大多數有見識的德意志人一樣，渴望能夠效忠帝國并促進帝國的統一，因此最終選擇“為腓特烈大帝的普魯士服務”。由于得到帝國大臣海尼茨的賞識和提攜，施泰因得到迅速提拔，1782年他被任命為礦務局高級官員，1784年出任威斯特法倫礦務局局長。從那時起，威斯特法倫州萎靡不振的采礦業在他的推動之下蓬勃發展，而他的才干、精力和公共精神也最終得到認可，被稱為是“歐洲采礦業和制造業最有影響的人之一”②。1785年他被腓特烈大帝派往美因茨大主教區出使外交任務，雖然他很不情愿，不喜歡“無所事事而又詭計多端、精于心計的（官職）接替”③。1786年，腓特烈大帝去世，新國王任命施泰因為使節出使荷蘭，后來又出使俄國。在施泰因被派到英國進行經濟考察時，他不僅對英國的現代經濟學原理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還對英國式的政治制度十分向往。歸國后，他于1788年任克累弗和勃蘭登堡軍事財政廳局長，1796年任萊茵—威斯特法倫州軍事財政廳高級廳長。還做過柏林手工業工場場部部長，萊茵—威斯特法倫州議院議長，威塞河以西普魯士領地的軍事兼產業大臣。直到1804年9月，他47歲時才擔任最高行政廳財政大臣，主管普魯士境內消費稅、關稅、工廠、手工業和商業。

三、施泰因的政治主張

早在普魯士與法國的戰爭之前，施泰因在明登做行政官時就已萌發了農業改革的初步想法。他仇恨容克貴族，他稱易北河東部的城堡是“捕食鄰里的虎狼之穴，把周圍的一切糟蹋殆盡”，認為“如果他們想保持對國家的領導權，他們就必須放棄自命不凡，放棄他們的馬群和狗”。④目睹當地農民的貧困生活，他提出限制容克貴族特權，取消農民人身依附關系，使之成為自由承租人，甚至獨立的莊園所有者，并于1802年上書促使國王廢除了下萊茵河和威斯特伐利亞王室領地上農民的人身依附關系。

他曾建議減輕普魯士軍隊帶給威斯特伐利亞各地居民的沉重負擔。法國大革命爆發后，受好友奧古斯特·威廉·雷貝格（August Wihelm Rehberg，1757—1836）、恩斯特·布蘭德斯（Ernst Brands，1758—1810）及英國政治思想家艾迪蒙特·伯克（Edmund Burke，1729—1797）的影響，施泰因的思想發生了重大變化，原先并不清晰的政治理想開始變得切實明朗。雷貝格是德意志自由國家理論的倡導者之一，他主張建立君主立憲國家，并給予民眾合法自由。伯克在1790年發表了《關于法國革命的感想》一書，宣揚政治保守主義理論，這本書成為施泰因最喜愛的讀物之一，對施泰因影響頗深。由于施泰因站在自由主義貴族的階級立場上，他反對法國暴力的資產階級革命，但對法國革命家的很多主張和做法，以及法國人民因革命而激發出的民族團結和自由精神大為贊賞。此外，他認為英國的光榮革命是穩妥、認真地尊重法律及傳統的榜樣，德意志應效仿英國式的君主立憲制度。這樣，施泰因將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所倡導的自由、平等、博愛的思想與德意志的具體情況結合起來并融會貫通，提出自由觀、平等觀及博愛觀。自由是與宗教、人道相聯系的，為財產和教育所保證的，包含在國家法律之中的自由；平等是所有市民在思想上、行動上對國家負有同等義務，全社會所有等級對普魯士革新負有同等義務的平等；博愛是打破各邦分裂狀態，凝聚普魯士及全德意志人的知識、道德和才干，團結一致反抗異族統治的博愛。可以說，施泰因實際上已經揭示了民族統一及社會改革的內容和時代意義。

面對一個經濟崩潰的普魯士，而且是可能會再反撲過來的普魯士，拿破侖既要保持普魯士的孤立無援，又要能得到普魯士的巨額戰爭賠款，施泰因是拿破侖的不二人選。所以，在被免職的六個月后，普王在拿破侖的壓力下，不得不重新啟用施泰因，并賦予他普魯士政府的最高領導權。令人肅然起敬的是，在他閑居拿騷養病的六個月中，施泰因仍然沒有停止自己分內的工作，寫下了著名的《拿騷備忘錄》，其中所記錄的主要是他關于國家行政機構及城市改革的建議。他主張在州郡之下建立縣級法院，廢除貴族地主所控制的世襲法庭，取締其在農村的司法統治權；設置縣級議會，負責縣內各區事務；由政府規定農民交稅及服役的數量，并在這個前提下使農民獲得人身自由，并逐漸成為土地所有者。在這期間，施泰因總結了自己的政治、經濟思想主張，完成了改革的宏偉藍圖，接下來，就是施泰因時代帷幕揭開的時刻，普魯士新時代來臨的時刻。

注釋：

①在德語中，stein一詞意為“石頭”。Andrew Dickson White.Seven Great Stateman，in the warfare of humanity with unreason.New York，1910：241-254.

②Andrew Dickson White.Seven Great Stateman，in the warfare of humanity with unreason.New York，1910：257.

③Andrew Dickson White.Seven Great Stateman，in the warfare of humanity with unreason.New York，1910：257.

④艾米爾·路德維希.德國人，一個民族的雙重歷史.東方出版社，2006：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