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精神：大國崛起不可或缺的支撐

張梅花 鄭永廷

新時期愛國主義面臨工具理性畸型化、批判理性極端化、價值理性功利化、實踐理性激進化等理性困惑

2012年日本與中國關于釣魚島的爭端，激起了國內及全球華人的強烈憤慨。隨后，內地多個城市爆發了反日游行示威，愛國主義情感空前高漲。然而，在內地的反日游行示威中，部分地方出現了打砸搶燒現象，使原本具有神圣性的愛國主義蒙上了“誤國害民”的陰影。一時間，“愛國”與“理性”成為我們呼吁最高的兩個詞匯。由于種種原因，我國新時期愛國主義面臨著理性困惑。

愛國主義的工具理性畸型化

愛國主義的工具理性亦即愛國主義的政治理性，是指愛國主義的意識形態性，其核心是維護國家利益。新時期，愛國主義的工具理性主要表現為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擁護社會主義制度，實現愛國與愛社會主義、愛中國共產黨、愛人民政府的有機統一。

新時期的愛國主義必然體現在對中國共產黨和社會主義的熱愛，這是我們每一位公民必須堅持的立場和態度。然而，有一部分人由于受西方自由、民主的欺騙，他們聲稱愛國但信奉資本主義；也有一部分人由于對黨以前犯的一些錯誤和黨目前尚未解決的一些矛盾有所誤解，他們聲稱愛國但攻擊黨。這是典型的愛國主義工具理性畸型化或虛無化。正如鄧小平曾經指出：“有人說不愛社會主義不等于不愛國。難道祖國是抽象的嗎？不愛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新中國，愛什么呢？港澳、臺灣、海外的愛國同胞，不能要求他們擁護社會主義，但至少也不能反對社會主義新中國，否則怎么叫愛祖國呢？至于對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導下的每一個公民，每一個青年，我們的要求當然更高些。”

愛國主義的批判理性極端化

愛國主義的批判理性是一種辯證的思辨。新時期，愛國主義批判理性主要表現在以獨立的意識、包容的心態和多元的觀念對待各種矛盾，維護國家統一、民族團結、政治穩定、社會和諧。事實上，在國家利益無端受損、名譽遭受侵犯時，大眾的愛國熱情往往空前高漲。

正是在這種“刺激源”存在的時間段內，總有那么一部分人源于對中國近代遭受的屈辱陰影下形成的敏感心理，他們渴望中國以一個崛起的大國身份強勢地維護國家利益和名譽。他們對中國外交上韜光養晦的政策甚是不滿。當大國情緒與理性精神之間失去平衡時，愛國主義的批判理性開始走向極端。于是，網絡上充斥著大量的言辭激烈的言論，也贏來眾多網友的圍觀與盲從。不少網友在當前釣魚島事件中批判政府過于軟弱，一致喊打就是典例。這種以愛國為出發點的批判理性的極端化行為無助于問題本身的解決，反而影響了國家形象，影響了國家發展大局。

愛國主義的價值理性功利化

愛國主義的價值理性是指人們注重愛國主義行為本身所能代表的價值，體現人們對愛國主義價值的理性思考。新時期，愛國主義價值理性主要表現為國家富強、民族復興。當前，我國正處在經濟轉型、體制轉軌的整合期，主體利益的多元化決定了各種思想意識相互交織、碰撞、融合，給人們的愛國主義價值理性帶來了沖擊，其功利化傾向開始浮出水面。

具體來說，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部分人內心秉持利己主義哲學，一切行為以是否對己有利作為評判標準。有利則行，無利則止，包括對待同胞的生命。三鹿奶粉事件、小悅悅事件在某種程度上就是這種愛國主義價值理性功利化的不幸產物。更有甚者，把個人利益凌駕于國家利益和集體利益之上，作出傷害同胞、損害民族利益、背叛國家的可恨之舉。二是部分人表面上高舉愛國主義大旗，借助愛國之名實則行利己之事。例如，有的黨政機關公職人員利用職權進行貪污腐敗，有的企業打著政治品牌、民族品牌的神圣光環，實則是為了企業自身的利益。這些人標榜愛國，打著愛國主義的名義，卻利用國家欺騙民眾，實則可恥。

愛國主義的實踐理性激進化

愛國主義的實踐理性是指人們從事和選擇正當愛國行為的機能和能力。它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首先，人們具有從事正當愛國行為的欲望、愿望和能力；其次，存在一個評價人們愛國行為正當與否的公共的普遍的標準。其本質特征是務實性。新時期，愛國主義實踐理性主要表現為腳踏實地地干好本職工作。愛國是一種神圣的情感，但這種神圣情感在熱血沸騰的年青人心中極易被不法分子和境內外敵對勢力煽動而變得缺乏理智，導致愛國主義的實踐理性激進化。

其典型代表是新時代憤青的出現。“憤青”作為一個群體，是隨著網絡的興起而成長起來的。今天的中國，誰也很難說清到底有多少青年屬于憤青，但一旦某些特定的事件發生時，他們就會站出來，著實憤怒一把。在這些人群中，有的借助“愛國論壇”、“強國論壇”等網絡論壇肆無忌憚地發表著不負責任的言論，甚至詆毀與謾罵。他們以一種慷慨激昂的民族主義者姿態自居，高舉理想主義大旗，聲嘶力竭地盲目排外，大呼抵制外國產品，完全不顧全球化背景下排外的現實不可行性和本國經濟、政治的損失；有的則實施了他們所認為的“愛國行動”。例如，去年多城市爆發的保釣游行，對日貨、日系車、日本店進行打砸搶。這群人由于愛國主義實踐理性的激進化，情感上主觀愛國，行動上卻充當了侵權、違法的暴民之實，實屬誤國誤民。

用理性精神構建新時期愛國主義

重知——愛國認知理性化。這就需要區別幾對概念：一是愛國感性與愛國理性。愛國需要激情，但最終指向卻是理性。沒有激情，愛國主義難以深入；沒有理性，愛國主義容易狹隘。愛國感性是愛國理性的基礎，愛國理性是愛國感性的歸宿。二者相互作用，缺一不可。二是愛國主義與狹隘民族主義。愛國主義不同于狹隘民族主義。狹隘民族主義表現為對自身民族的忠心與認同，不惜以各種手段損害其他民族的利益，而愛國主義在維護國家和民族利益時并不主張貶抑和排斥其他民族。三是愛國與愛政府。愛國不等于無條件愛政府。愛國與愛政府是否一致與政府的作為大小具有直接關聯。當政府實行代表國民利益的政策時，愛國與愛政府一致。相反，當政府實行違背國民利益的政策時，愛國卻體現為恨政府、甚至反政府。

養情——愛國情感理性化。愛國情感理性化是指人們把樸素的愛國情感上升為理性的愛國覺悟。愛國情感是愛國的低層次階段，也是社會要求的低標準和國民愛國行為的低境界。我國傳統的愛國主義主要為樸素的愛國主義。這種愛國情感是樸素的、感性的，缺乏理性的分析，它顯然具有局限性。新時期的愛國主義不能簡單地訴諸于這種樸素的情感，而應在樸素情感中注入理性反思的愛國覺悟，鼓勵人們對自己的國家和民族的傳統文化和現實狀況進行理性分析，不盲目自大，也不妄自菲薄，繼承和發揚其合理內核，摒棄和改造其腐朽落后成分，并對現存問題提出建設性的改革建議。

堅意——愛國意志理性化。愛國不是虛情假意的口號愛國，也不是與人謾罵的口水愛國，更不是時有時無的情緒愛國。愛國不是虛無飄渺的，而是要付諸實際行動。人們在付諸愛國實際行動時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即必然要有所奉獻，有所犧牲。在選擇為國付出“代價”的過程中，迫切需要人們的愛國意志理性化。在新時期和平年代，愛國意志理性化體現為在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民族利益、集體利益發生沖突進行選擇時，主動放棄個人利益，自覺維護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和集體利益。

持行——愛國實踐理性化。新時期，愛國實踐理性化要求宏觀把握利益邏輯，恰當表達愛國行動。具體來說，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腳踏實地做好本分，為構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新中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二是堅持國家利益至上原則，以實現國家利益為最高愛國目標，用實際行動維護國家利益。三是遵守法律，維護同胞生命財產安全。不藉愛國之名，行欺人、侵權、違法之實。

（作者分別為復旦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院教授、博導；廣東食品藥品職業學院理論部講師）

責編/馬靜 美編/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