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莊子》是道家學派的言論著作總匯。文筆變化多端,具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并采用寓言故事形式,富有幽默諷刺的意味,對后世文學語言有很大影響。就《莊子》中寓言的藝術特點進行了闡述。
關鍵詞:《莊子》;寓言;藝術特點;浪漫
《莊子》是道家學派的言論著作總匯。司馬遷認為莊子思想“其要歸本于老子”。莊子的文章,想像力很強,文筆變化多端,具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并采用寓言故事形式,富有幽默諷刺的意味,對后世文學語言有很大影響。“意出塵外,怪生筆端。”
用藝術形象來闡明哲學道理,用寓言故事和形象作為依托,是《莊子》的一大特色。莊子曾說:“寓言十九,藉外論之。親父不為其子媒。親父譽之,不若非其父者也;非吾罪也,人之罪也。與己同則應,不與己同則反;同于己為是之,異于己為非之。[1]”從理論意識來說,莊子這一派本有“言不盡意”的看法,即邏輯的語言并不能充分地表達思想。與此相關,在表現手法上,許多篇章,如《逍遙游》、《人間世》,幾乎都是用一連串的寓言、神話、虛構的人物故事聯綴而成,把作者的思想融化在這些故事和其中人物、動物的對話中,這就超出了以故事為例證的意義。
《莊子》寓言的獨特性,還在于它的“多義性”。莊子在創造了如此大量、豐富多彩、變化多姿的藝術形式棗寓言之時,其寓意卻是比較隱蔽、模糊的。他極少使用正面的說理文字來直接表現自己的思想,而是在一種撲朔迷離的狀態下讓人去領悟他的心緒。“寓實于玄,寓真于誕[2]”是莊子散文的具體體現。在混沌朦朧,能柔能剛,不主故常的“通天下之一氣耳”的狀態中,莊子自我陶醉在他所描繪的幻想的意境之中,那瀟灑飄逸與神奇怪譎的文風同時也在浪漫的美的意境中徜徉。莊子不以推理手法,而是通過象征、寓言和氣氛,以情感想象來表達內容,這種主觀性色彩,給讀者留下了廣闊的想象空間。
莊子在講故事時,并沒有明白、精確地點明他要說明的道理,而是靠那卓異的形象思維,通過故事自然流露出來。這樣,其寓言的寓意就變得多面、模糊,具有“形象大于思想”的特點。《莊子》中的故事極其繁多。往往在一篇之中,運用好些故事,又層層相套,大故事套入若干小故事,形成天方夜譚式層層迭迭的故事群簇,分別從不同角度、不同層次說明事理。這么多“寓言”鑲嵌在文中,使莊子文章顯出撲朔迷離的面貌。一個寓言,需要讀者再三體味,才能領悟其深層含義;或者同一寓言,不同的人讀之會有不同的理解。
這種含蓄的“暗示”手法的運用,正與莊子“道”之玄虛空靈的精神實質相吻合。這種寓言的背后,包藏的是無窮的萬象,不盡的意蘊,讓人能夠捕捉一二卻也難以全部領悟,因而也是增加它內涵的豐富和模糊的美。
除了超常的想象,大膽的夸張藝術是莊子寓言創作的手法,奇特的變形手法亦是莊子寓言中常用的藝術技巧。幾乎所有的故事都怪誕奇幻,不同凡響。“大而無當”的話絕不怕說過了頭。正如司馬遷所說:“皆空語無事實。”其想象無邊無垠,無羈無束,甚而荒唐不經。敢于不拘一格,這恰恰是莊子散文獲得顯著成就的關鍵。有些故事的夸張和荒誕到達無法想象卻仍能使人受騙的地步。
《莊子》的寓言不是一般的“意在此,而寄言于彼”的單純象征,作者總是比較巧妙地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寄寓在虛妄荒誕的故事中,在變化無窮的情景中含蘊精妙深奧的意旨,于奇幻中寓真諦,于怪誕中寓真實。另外,莊子在虛構寓言故事的同時,將這些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形象也進行再加工,使他們不以原本面目出現在讀者面前,而是根據作者的意圖不停地轉換形象。莊子除卻虛化歷史人物外,還充分利用了現實生活的真實,將其穿插在虛幻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而更為人所信服。
《莊子》中的寓言大多是莊子精神的自由想象和對擺脫人生困境的途徑方法的種種暗示。從廣闊宇宙的長空游塵到無形內心的幽思隱情,從豐富奇特的自然景觀到形形色色的人生畫面,這種變形手法無處不有,莊子運用這種手法把自我感受和體驗假托于對象之中,并借助感性直覺到理性直覺的飛躍,使特定的審美體驗上升到以形象來表述的哲理高度,從而使某種抽象的本質化的觀念獲得感性生命的同時,也使無意蘊的感性事物獲得理性生命。
莊子寓言創作思想被后人繼承和借鑒。他的浪漫主義的寓言創作方法,對唐代的柳宗元有著深刻的影響。施長州《莊子寓言對柳宗元寓言創作的影響》[3]從創作方法、題材、文風、修辭等方面分析了莊子寓言對柳宗元寓言創作的影響。李務云、張秉政、趙家新等人也撰文討論此類問題。我們現在寓言上的浪漫主義創作方法直接溯源于莊子寓言。
參考文獻:
[1]劉建國,顧寶田注譯.莊子譯注[M].吉林文史出版社, 1993.
[2]劉熙載.藝概[M].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3]施長州.莊子寓言對柳宗元寓言創作的影響[J].益陽師專學報,1994(4).
(作者簡介:伍蓉(1991.8-),女,湖北宜都人,武漢大學文學院,主要研究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