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辛辣、刺激,比起辣椒來,大蒜一點兒也不遜色。不信,你掰開大蒜頭,嚼一瓣大蒜籽嘗嘗,準(zhǔn)會一嘴地不知所措,唯有一心想把“辣”字吐出來。幸運的是,辣過片刻,反而滿嘴生津,想不吃點東西都難。潔白無瑕又隱藏辣,敞開情懷又包容辣。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大蒜辛辛苦苦一場,貯藏了那么多的辣。所以說,辛辣、刺激是包容出來的,而不是等出來的,更不是比出來的。
大蒜有點復(fù)雜。年輕時,它叫蒜苗;中年時,它叫蒜薹;老年時,它叫大蒜頭。我們說的大蒜,通常是指老年狀態(tài)的大蒜頭。看來,此種老年的狀態(tài)最具價值和永恒。對于我們?nèi)藖碚f,功夫在詩外這么解釋:人的核心競爭力一半以上都來自不緊急的事——讀書、鍛煉身體、與智者交朋友、業(yè)余愛好。對于大蒜來說,它一身的功夫莫不匯聚在大蒜頭。它在地下隱忍足夠的時間,擋不住誘惑的時候,才把頭探出來,讓蒜苗掛滿春光。反正,它不是突然驚醒破土而出。她喜歡與大蔥稱兄道弟,喜歡和洋蔥交朋友,生怕蟄伏在心底,該拔尖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含糊。它半輩子讀著地下的書,半輩子讀著地上的書。它還喜歡隔著一個炎熱的夏季,和生姜攀上遠(yuǎn)房親戚,也許這就是它的業(yè)余愛好吧!
大蒜有點含蓄。誰都知道,大蒜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對一個春季的期待,并不都是為蒜薹綻放。這個百合科蔥屬的尤物,它在春天出落成嫩嫩的蒜苗,把“大蒜炒豆干”這道菜譜,張揚得家喻戶曉婦孺皆知。連我這個很少站鍋臺的懶人,做這道菜居然也得心應(yīng)手。也許,這個從西漢時自西域傳入我國的大蒜,它的包容正在于此:不管廚技如何,不管男人女人,不管午餐還是晚餐,想做就做。有時,幸福真的很簡單,一如大蒜炒豆干。事實上,通往幸福最大的障礙,就是對幸福苛求太多。與“大蒜炒豆干”一樣,“蒜薹炒臘肉”也簡單得令人心動,含蓄得讓家庭主男都當(dāng)一回家庭主婦。漫畫家朱德庸有一句話:幸福應(yīng)該是來得巧,而不是來得多,就像口渴時喝上一杯冰麥茶,而不是吃撐時再上滿漢全席。為了這來得巧的幸福,我們懶人都應(yīng)該感謝不是老年的大蒜!
大蒜有點詩意。佛說,攤開掌心對著天空,掌心里有陽光,那是我對大蒜的笑容;掌心里有雨滴,那是我對大蒜的淚水……這淚水是碾碎的大蒜頭嗆出的。它的調(diào)味和佐餐作用太大了。別看它夏采收,扎把,懸掛抑或存放通風(fēng)處,隨時隨地都可為我們所用,殷勤得讓人感動。關(guān)鍵它產(chǎn)量高,分布在華北、西北與東北各地。它是血管清道夫,為我們開辟了一條嶄新的天然護理途徑。熟吃不如生吃,講的是它無求于我們,卻為我們打開一扇眺望生活的窗口。它集100多種藥用和保健成分于一身,為我們環(huán)保得一心向著健康。從唐朝水一樣流下來的詩句,唯獨沒有歌詠大蒜的。大蒜包容在心。只讀笑容,我們便心領(lǐng)神會!
無論辛的過去,辣的現(xiàn)在,大蒜從不緊張。古人云:茶喝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愛情;第三道,淡若輕風(fēng)。那么,吃三瓣大蒜籽呢?
農(nóng)村農(nóng)業(yè)農(nóng)民·A版2013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