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談判的啟動
當今世界,全球化程度越來越高,高速發展的新興經濟體所發揮的作用越來越重,2008年經濟危機后更是如此。GDP增長最快、減貧成果最突出、新中產階級出現最多的都來自新興經濟體,尤其是亞洲新興經濟體,其消費和財富創造無不引領著全球經濟的增長。30年前,歐盟、美國和日本的GDP所占世界的比例超過四分之三。現在,歐盟的比例已下降到25%,美國降至23%,日本則降至到9%。
由于西方經濟的主導地位發生變化,世貿組織多哈回合談判停滯不前,亞洲各經濟體已轉向鄰國尋求機會,經濟進一步自由化。2012年11月20日,在柬埔寨金邊舉行的東亞峰會上,東盟及東盟自貿區合作伙伴的領導人啟動了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談判。
RCEP是一個旨在以東盟為中心、發展區域自由貿易區的提議。起初,RCEP包含10個東盟成員國,以及與東盟擁有自貿區協議的國家—澳大利亞、中國、印度、韓國和新西蘭。對于澳大利亞,RCEP將會基于現有與東盟和新西蘭的自貿區協議,建立一個東盟-澳大利亞-新西蘭自貿區(AANZFTA)。這一行為將會完善澳在雙邊貿易談判和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PP)談判的參與度。一旦達成共識,談判會帶來一個擁有30億人口、19.78萬億美元的一體化市場。RCEP的地區影響力以及對更廣的世界貿易體系的沖擊都可能是巨大的。RCEP將會成為澳政府戰略的一部分,從而減少壁壘、為澳商品與勞務出口商和投資者取得更佳的市場準入。
開啟RCEP談判是為了實現一個現代、全面、高質量以及互利互惠的經濟合作伙伴協議,該協議將涉及貨物貿易、服務貿易、經濟與技術合作、知識產權、市場競爭、爭端解決及其他問題。
澳大利亞需培養與亞洲打交道的能力
去年,澳政府制作的白皮書《亞洲世紀中的澳大利亞》(Australia in the Asian Century)把澳準確放在了RCEP的框架中。本質上,澳政府已經認識到早已為人所熟知的政治現實:盡管澳與歐美聯系深厚,但澳正漸漸成為亞洲國家。當人們提及亞洲國家時,澳政府希望人們不僅會自然而然地想到中國,更要想到中澳經濟、家庭和政治聯系。這正是制作這份報告的重要原因。
白皮書強調,國家需要培養一批“具有與亞洲打交道能力的決策者和勞動者”。這句話耐人尋味。無論在哪里,政策就是政策。除非從事對外工作,一國的決策者為何需要“具有”懂得外部環境的“能力”?為什么要將“與亞洲打交道的能力”內化,“與亞洲打交道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顯然,在澳創造一個具有亞洲意識的政策環境具有挑戰性,澳亦希望藉此增強與亞洲重要部門之間的對話。
通過閱讀白皮書我們發現,明確界定國內、國外政策越來越難。醫療衛生、稅改和基礎設施等問題看上去是各國內部的,但因其與經濟相關,所以這些問題幾乎都與地區、國際事務相關。澳屬成熟發達經濟體,經濟增長的驅動力主要來自外來投資和出口。惡劣的國際經濟環境會對澳經濟增長體系的其他部分產生影響。在各經濟體相互影響的地球村中,無人能夠獨善其身。即使過去可以自給自足,如今卻不會再現了。在此背景下,RCEP將提供一個經濟貿易與開放的框架,以增強地區的復原力。
如果澳大利亞新一批“具有與亞洲打交道能力”的大軍制定新的教育政策,考慮簽證和工作許可的問題,那么他們需要理解這些新的動力。如果澳勞動力市場想吸引外來投資,他們就得具有亞洲視野。例如,新南威爾士省,在未來10年就需要超過6500億澳元的基礎設施投資,而最具潛力的投資者就在亞洲,尤其是大本營在亞洲的主權財富基金。
為“亞洲世紀”而制定的澳大利亞白皮書,其目標與最新的RCEP協議相吻合。白皮書為聯系越來越緊密、全球化程度越來越高的世界描繪出一條應對相關挑戰的路徑,而澳已認識到自己在“亞洲世紀”中將起到的關鍵作用。
RCEP地區的決策者需考慮別國影響
RCEP地區的決策者需要充分考慮其他國家在環境與可持續性問題、安全與經濟議題、跨越國家界限的解決方案方面產生的影響。維持社會福利水平同樣將意味著工作外包,或創新地區合作伙伴之間相互參與的方式。同樣,在法律法規領域,如何符合國際規則,挑戰依舊嚴峻,尤其是涉及到自由貿易協定以及創制基于規則的國際體系的其他工具。
全球化程度不斷深化,RCEP地區國家間對話將變得越來越重要。有關各方出臺好的政策是核心所在,同時,也將加深彼此間的了解。澳相關專家近來已將亞洲研究,以及對亞洲經濟、政治體系和社會的了解作為專門研究領域。雖然專門研究的人員數量不多,且入門也相對困難,但其中很多專家具有在大學或研究所的工作經歷。如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識和理解亞洲的需求。決策者不可能都是亞洲通,但他們必須具有對亞洲基本的理解和評估。
RCEP地區新一代的決策者、商業領袖以及公民社會需要接受相關培訓和教育,培訓不一定是長久的、專業的,但要擁有基本的知識,足以開展有關工作。RCEP地區各部門之間的對話越來越緊密,蘊藏著加速知識轉移的機遇。如果RCEP要成功發展,需要具備能夠承受住未來全球金融危機的壓力。這種挑戰是嚴峻的,也是必要的。
還有一個問題需要我們共同思考:RCEP的簽署,是否意味著“亞洲世紀”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夢想,而是我們已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