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科改造：高校與市場協同創新的新途徑

【摘 要】隨著我國《高等學校創新能力提升計劃》（簡稱“2011計劃”）的推行，全國各高校已經陸續開始協同創新的實施或培育工作。目前中國的高校正在進行更加深入的變革，學科建設是大學的永恒主題，抓好學科建設意味著抓住了大學發展的關鍵，同時也可以大大提高大學同市場的協同創新能力。本文擬從高校學科體制改造出發，探討一下市場經濟條件下高校的改革和發展問題，從而為實現高校同市場的更好協同發展而做出思考。

【關鍵詞】高校改革 學科建設 協同創新

胡錦濤同志在慶祝清華大學建校100周年大會上發表的高等學校“要積極推動協同創新”的講話[1]，為我國高校的改革創新指明了方向。其后由教育部、財政部聯合印發“關于實施高等學校創新能力提升計劃的意見”為標志，啟動實施的“2011計劃”開啟了我國高校又一輪全面提高教育質量的改革行動。“學科、科研、人才”是大學發展的關鍵，也是“2011計劃”的核心任務，只有圍繞學科對科研和人才進行合理配置，才能使大學在協同創新中大有作為。學科建設是大學的永恒主題，在當今國家大力加強高校同市場協同創新的新形勢下，大學學科面臨著革新、重組的巨大挑戰和難得機遇，認清方向，重構學科，必將有力地推進大學新的發展。

一、協同創新的內涵及其與高校學科建設的關系

當前世界科技加速發展，學科交叉和技術融合加快，新興技術、新興產業正在成為引領未來發展的重要力量，科學研究、技術創新、產業發展一體化發展趨勢更加明顯。為應對這種挑戰，必須制定更加科學的戰略，實施創新資源的有效整合。充分調動企業、大學、科研機構等各類創新主體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實施跨學科、跨部門、跨行業組織的深度合作和開放創新，成為加快不同領域、不同行業以及創新鏈各環節之間的技術融合與擴散的關鍵。“2011計劃”里所指的協同創新正是基于此種背景而出臺，它指一種復雜的創新組織方式，是以大學、企業、研究機構為核心要素，以政府、金融機構、中介組織、創新平臺、非營利性組織等為輔助要素而形成的多元主體協同互動的創新生態系統。這個系統不斷動態變化，它通過知識創造主體和技術創新主體間的深入合作和資源整合，產生系統疊加的非線性效用，即系統是各種要素的有機集合而不是簡單相加，其存在的方式、目標、功能都表現出統一的整體性。因此，協同創新的內涵本質是企業、政府、知識生產機構（大學、研究機構）、中介機構和用戶等為了實現重大科技創新而開展的大跨度整合的創新組織模式。

高校協同創新指高校內部各學科教師之間、高校與高校教師之間以及高校教師與科研院所和企業的研究者、生產者、管理者之間，圍繞國家重大戰略需求、重大科技項目、解決行業關鍵和共性技術以及生產實際中的重大問題，投入各自的優勢資源和能力，在政府、科技服務中介機構、金融機構等相關主體的協同支持下，合作攻關，從而力求在科學研究、技術開發上取得重大進展和突破的創新活動，是當今科技創新的新范式[2]。其主要表現為產學研合作的過程，但這個產學研合作并不是一個自發的過程，它是由國家主導的，是國家創新體系的一部分，通過將各個創新主體的要素進行系統優化，進而達到合作創新的目的。因此，可以從整合以及互動兩個維度來分析協同創新的本質。在整合維度上，主要包括知識、資源、行動、績效，而在互動的維度主要是指各個創新主體之間的互惠知識分享，資源優化配置，行動的最優同步，系統的匹配度等。從整體上說，協同創新就是一個不斷“溝通——協調——合作——協同”的循環過程。

大學是社會重要的組成部分，是具有特殊使命和重要責任的社會機構。社會需要大學充分發揮功能，堅守自己的使命，勇于擔當起其他社會機構和組織擔負不了的社會責任。通過實施高校協同創新計劃，可以形成好的導向、好的風氣，樹立好的樣子，成為一項革除時弊、樹立新風、引領社會的示范工程，成為推動中國高等教育深化改革的一個重要契機，為推動中國大學創新發展提供一個重要突破口。它圍繞重大科學問題和國家重大需求，提出人才、學科、科學研究三位一體創新能力提升的核心任務，增強人才培養、學科建設、科學研究三者之間的協同與互動，增強創新要素的有效集成，增加投入與產出的效益。其中以人才、學科、科研三位一體的創新能力提升為核心任務，人才是根本，學科是基礎，科研是支撐，這里最主要的便是推動我國現有學科體制進行創新和改革。這就要求大學既要融入社會和服務社會，扮演好社會中心的角色，又要審視批判社會和校正引導社會；既堅守象牙塔精神，又不禁錮于象牙塔。它提倡大學積極走向社會，實現真正的開門辦學，緊密圍繞國家、企業的重大需求，切實實現教育產品由過去的以我為主供給模式向需求導向供給模式轉變。因此，大學在其辦學模式尤其是學科建設上也一定要有一些新的突破，跳出“小循環”，實現“大循環”，并通過文理滲透、理工結合和交叉融合，將“學科建設循環圈”延伸到本學科以外；通過產學研結合，將“教學科研循環圈”延伸到大學以外。

二、學科建設在高校協同創新中的重要作用

要搞好產學研協同創新，最重要的是資源有效整合。對高校來說，主要指知識和人力資源的整合。作為知識的主要生產者和提供者，大學主要是以學科為基礎建構起來的，其機構基本上都是按學科設置的，資源也是按學科配置的，學科對知識的傳播、整合、流通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開展協同創新也必須以學科建設為依托。學科建設是大學建設的基礎工作，是大學一切工作的“龍頭”，其在協同創新中的重要作用主要通過創新人才的培養，知識的生產創新以及產學研的順利對接來體現。

1. 學科建設對培養創新人才的重要影響

為建設創新型國家建設輸送具有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的人才是高等院校基本任務和責任，要完成這一光榮使命，大學需要開設出一大批高質量的課程，建設一批符合社會需要的專業，組建一支高素質的師資隊伍等，而這些都需要以學科建設為基礎。首先，沒有學科，課程和專業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第二，因為大學是以學科為基礎建構起來的，大學的資源包括圖書資料和實驗室也是按學科配置的，只有建設出高水平的學科，才能積聚起豐富的圖書資料，也才能裝備上高、精、尖的實驗室[3]。第三，學者們對學科的忠誠往往大于對事業單位的忠誠，只有高水平的學科才能吸引高水平的師資，從而創造一流的教學質量，培養一流的人才。可見，學科是高校內部資源整合的基礎，要更好地進行產學研的協同，高校首先要抓好學科建設。

2. 學科建設在知識生產創新中的重要作用

大學是社會知識生產的中心，其知識生產主要通過科學研究來進行，而一個學校的科研水平則主要取決于其學科發展的水平。因為學科的發展水平決定了學科帶頭人的學術水平及學科隊伍的整體科研狀況，決定了科研方向的前瞻性和科研課題的前沿性，從而最終決定了大學知識生產的水平。只有高水平的學科才會有高水平的學科帶頭人和實力雄厚的學科梯隊，才能把握住知識的發展趨勢，才能抓住處于前沿領域的研究課題，才有力量承擔重大項目，也才有可能出大成果。另外，從科研的價值取向來看，產業界關注的是那些能夠在較短時間里帶來豐厚回報的應用開發研究，對那些短期內很難帶來經濟效益的基礎研究則很少進行投入。而高等院校的科研成果相當一部分都是建立在學科平臺的建設中進行的基礎研究，其進行研究的目的也多在于理論前沿的創新，而非研究成果的工業化。用長遠眼光看，這種基礎研究將會從根本上影響整個國家經濟發展的動力，并能帶動國家產業和技術的發展。因此，從國家戰略安排和學校自身優勢出發，為加強高校同市場的協同創新力，就必須以學科建設為依托，加強基礎科學研究。

3. 學科建設可以促進學校科技成果的快速轉化

協同創新的一個重要目的是促進學校科研成果對生產的順利轉化，這里除了加強學校與市場的緊密聯系，改善科學研究同實際生產的適合度以外，還必須考慮學校學科設置同市場需要的契合度，讓學校的人才培養、知識生產和社會的實際需要協同起來。因為，市場是自發的，其配置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需要不斷地調整學校的學科，因此是否建立相對靈活的學科體制成為學校與市場進行產學研協同合作的基礎。另外，興辦產業是我國實施市場經濟后高校開展社會服務的一種重要形式，也是高校加速科研成果轉化，實現產學研順利對接，實施協同創新計劃的一種非常有效的途徑。而高校興辦產業不同于其他組織，它必須依靠自己的學科優勢，依靠高水平的科研成果和人才技術優勢，創辦高新技術產業，從而持續不斷地生產高水平的產品。否則高校舉辦的科技產業就會缺乏競爭力、生命力，這點可從我國高校舉辦科技產業的實踐中得以證明。可見，無論是加強同市場的產學研合作，還是自己辦產業，其發展都要以學校的學科發展水平為基礎。

三、建立適應協同創新和市場機制的高校學科體制

經濟的快速增長已經越來越依賴于知識的更新和生產，對高校來說，主要涉及知識、資源和人才的合理配置，涉及學科的優化重組。當前我國高校每年產生大量的知識，但知識的轉換率卻很低。這說明我國在產學研三方合作中忽視了行為的最優同步化，從高校自身來說，則主要集中于學科設置的合理與否方面。因此以市場需求為基礎，進行學科的合理調整，使高校與市場之間的行動實現最優同步化，并通過學科運行體制的創新帶動高校資源重組，使學、研、產協調發展，以提高我國大學的發展水平和競爭力，進而加強高校同市場的協同創新水平，是我國高校當前面臨的一個主要任務。

1. 按市場經濟原則重新進行高校學科分類

如上分析，學科在我國目前有特殊重要的作用，它直接影響到院校、專業、學位的設置，影響到學校的整體發展。我國現行的學科門類：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理學、工學、農學、醫學、軍事學、管理學和藝術學[5]。這個分類著重從理論層面，即知識本身的特點和結構上來區分各個學科，對社會現實發展的結合性和針對性則考慮較少，也與市場經濟運行對知識生產模式的影響不相適應，造成學科發展非常不均衡，許多學科，尤其是基礎學科的發展正變得難以為繼。所以我們必須以更加靈活的思路來劃分學科，加強學科發展與市場經濟的接合度，從而以學科運行體制的改革為龍頭帶動學校各種資源的整合，提高學校的辦學效益。因此建議對高校現有學科進行重新區分：

A. 基礎學科。這類學科具有重大社會公益作用，理論性強，但近期經濟效益不明顯，不為市場需求側重，如歷史學、哲學、文學、理學等。根據與市場需求的關系及其在學科發展中的作用，可將基礎學科主要分為3類：自然學（即目前分類中的理學）、社會學（包括目前分類中的經濟學、法學中的政治學和社會學、教育學中的心理學等）和人文學（包括目前分類中的文學、歷史學和哲學）。

B. 實用學科。這類學科與社會需求密切結合，經濟效益十分明顯，其專業往往為熱門專業，如法律、外語、貿易、金融、保險、工商管理以及各種與工業發展聯系較緊密的學科等。這個層次的學科可分為8類，即工學、農學、醫學、法學、教育學、管理學、軍事學、藝術學和體育學等。

這種分類除了參考國際上學科劃分標準以及充分考慮學科自身特點和發展規律以外，主要考慮了市場經濟對學科建設的重要影響。此劃分使原有基礎學科范疇有所擴大，其學科基礎地位更加突出；而各個實用學科與市場的接合度也更加清晰，從而使高校學科建設更好地與市場需求接軌。

2. 建立適應市場經濟的高校學科體制

市場經濟后，我國高校學科建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學科發展極不平衡，部分與市場接合程度高的學科得到了長足進展，而許多市場效益差卻對國計民生的長遠發展有重要影響的基礎學科卻不能健康發展。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物的有用性往往通過其價格來進行衡量，因此按市場原則進行學科運行體制改造的主要思路就是：按市場對各學科的需求程度對它們進行價值估量，然后再根據各個學科的價值，按其市場需求量在政府的引導下進行某種程度的社會開放，引入社會資金進行學科建設，并根據國家和學校發展的實際情況，重構學校的學科管理和運行體制。

A. 基礎學科。這些學科與市場經濟聯系不是很緊密，其價值主要體現為社會效益，不會吸引太多的市場投資，但從長遠來看卻對社會的發展有重要影響，國家有限的財政性教育支出必須向它們傾斜，尤其在實用學科市場化以后，更應集中將資金投給它們，然后再通過監督指導，確保其發展繁榮。對于這些學科，由于投資體制不變，其管理及運行機制變化也并不是很大，國家及學校的工作重點應是建立一個比較寬松的學術環境，從政策及待遇方面有意識地照顧基礎學科工作者，穩定強化工作隊伍，使這部分學科能持續健康發展。

B. 實用學科。這部分學科短期效益明顯，與市場接合程度較高，可通過市場機制來吸引更多的社會力量參與其發展，形成學科發展和社會力量互利共贏的局面。我們可以將這些學科按市場規則進行某種“定價”，然后再按照市場“價格”吸引社會資金投入，在管理上打破原來國家包辦的學科建設模式，使社會力量參與這些學科的發展建設，形成真正與市場接軌的教育模式。在這種模式中，國家要做的主要是對其進行宏觀方面的監控和指導，對于學科的具體建設則可以放手讓社會力量按市場要求來做。如此，既減輕了國家財政負擔，也可以使學校教育更好地為經濟建設服務，并促進基礎學科的發展。對于實用學科的教學、科研及管理運行的具體模式，我們可以按照市場經濟的規則進行大膽的嘗試，并在嘗試的基礎上形成相關立法，進而在法律的指導下規范進行。

【參考文獻】

[1]胡錦濤. 在慶祝清華大學建校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 人民日報，2011-04-25.

[2]李忠云，鄧秀新. 高校協同創新的困境、路徑及政策建議[J]. 中國高等教育，2011（17）.

[3]何兆華，童廣運. 學科建設與高等學校的發展[J]. 陜西教育學院學報，2007（5）.

[4]梁傳杰，羅勤. 系統論視野下的高校學科建設[J]. 華中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7（5）.

[5]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教育部. 學位授予和人才培養學科目錄，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