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俗文化研究之——端午節考

【摘 要】中國古代民俗節日受產食經濟形勢的強力限制，與農事關系緊密，在歲時節令基礎上發展形成。不同的節日分別有各自獨特的文化與背景，本文將以中國傳統文化節日的端午節為例，深層管窺端午節的起源和現狀。

【關鍵詞】節俗文化 端午節 起源 現狀

一、民俗節日概說

中國古代民俗節日受產食經濟形勢的強力限制，與農事關系緊密，在歲時節令基礎上發展形成。由于農耕文化的尊天敬地、尊祖敬宗的性質，我國古代的時令節日表現出三大特征：①是以圍繞農事為主確定節日，其產生的禮樂活動體現的是耕織文明，其形態是由家庭而擴大到村社。②是緣于農耕經濟的多元性，節日的禮樂形態也表現出多元性，即往往融生產、生活、祭祀、社交、游藝于一體，使每一個節日的活動均能展現出綜合的民俗特征。③是有些純粹宗教性節日因傳統禮樂精神融織其中，也成為體現民眾最普泛的祈福祛災心愿的民俗化節日。

農事節日的產生主要源自古代季節性氣候與歷法分季，故二十四節氣均屬此類節日，其中尤以“二分”“二至”“四立”為主。每當季節交換，均舉行一些禮儀活動以示崇敬。祭祀節日以供奉天地、祭祀神靈、祭奠祖先亡靈、祁禳災邪、驅惡避瘟為標志，是我國古代各民族眾節中為數最多的節日。根據其節日的風俗內涵，祭祀節日又可分為幾種：①是純粹祭祀性的節日，如清明、臘八與小年等。②是祭祀性衍化為紀念性的節日，如寒食、端午即是。③是祭祀性衍化為游樂社交性節日，上巳節最為典型。

本文就祭祀節日中的第二類——由祭祀衍化為紀念性的節日——端午節做一些簡單的探討。

二、端午節

（一）端午節的起源。端午節與春節、中秋節被稱為中國傳統的三大節日。端午又稱端陽、夏節、浴蘭節、女兒節、天中節、解棕節、龍船節、游龍節等。因是日恰逢農歷五月初五，兩個五相重，故名端午。關于端午節的起源，說法眾多尚無定論，但比較有資料可考的主要有以下幾種。

1. 驅邪避災說

因端午在仲夏，節俗與夏至雷同，故稱夏節。周處《風土記》云：“仲夏端午謂，五月五日也，俗重此日也，與夏至同”。天文學上規定夏至為北半球夏季之始。故至者三義：一以明陽氣之至極，二以明陰氣之始至，三以明日行之至北。是日要祭祀地和自然山川之神，道教謂之“地臘”。《太平御覽》稱“五月俗稱惡月，俗多持齋放生”。《中華全國風俗志》也以“是月為毒月，百事多禁忌”。據《史記·孟嘗君列傳》記載：“孟嘗君名文，姓田氏。文之父曰靖郭君田嬰。”“田嬰有子四十余人，其賤妾有子名文，文以五月五日生。”田嬰以為大惡，令其妾拋棄勿舉。但其母私下收養了他。民間稱五月作物昌茂，五毒滋生，瘴癘橫行，尤以五日為甚。所以端午節的許多習俗都與驅邪避災有關。當日人們早起在門上插蘭、艾葉、菖蒲、柳枝、沙棗枝以祛病除瘟。自夏至漢都有以彩色印符施于門戶禳災辟邪的習俗。《后漢書·禮儀志》稱“夏后氏金行……殷人水德……周人木德，漢兼用之，故以五月五日，朱索五色印為門飾，以止惡氣。”家人自制雄黃酒，除飲用外，尚涂于小兒的額頭、耳畔、足心，以避五毒貽害。如上所述，端午節起源于五月為惡月，五月初五為大惡日，在當時科學知識匱乏的情況下，民眾為祛災保生，故在當日舉行各種活動以驅邪避災。

2. 龍圖騰說

端午是龍圖騰祭祀說這一觀點由著名學者聞一多先生提出，他在《端午考》《端午節的歷史教育》兩文中，聯系了《說苑·奉使》《戰國策·趙策》所記的吳越之民斷發文身以像龍子的習俗，推論出吳越民族在五月份日照最長的這一天，舉行盛大的圖騰祭，距今至少有四五千年的歷史。當時住在江南的吳越民族，由于受到水旱災害和瘟疫蟲害的威脅，便以有神力的“龍”作為自己民族的圖騰，對其頂禮膜拜，希望得到龍的保護，在端午這天，將各種食物裝在竹筒中，或裹在樹葉里，一面往水里扔，獻給圖騰，一面自己吃；還在急鼓聲中，在水面上劃龍舟取悅圖騰。佐證這一起源說的一個很有力的證據即是自古至今，很多地方在端午節這天繼續保留“賽龍舟”的習慣。

3. 紀念屈原說

關于端午，流傳久遠、影響最為深刻的便是源于紀念屈原說。此依據源于南朝梁人吳均的《續齊諧記》曰：“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羅而死，楚人哀之，每至此日，竹筒貯米投水祭之。”唐代詩人文秀有紀念屈原的《端午》詩：“節分端午自誰言，萬古傳聞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是直臣冤。”這是百姓中最為流行的說法。屈原以其高貴的人格品質、忠貞不渝的愛國主義情懷和卓爾不群的憂患意識，屢遭讒毀，最終懷著理想破滅的悲憤于公元前278年5月5日自沉汨羅江而逝。人們出于對屈原的尊敬和愛戴，紛紛駕龍舟競渡，招魂覓尸，并向江中投放蛟龍所畏懼的五彩繒縷和楝葉包裹的食品，從而逐漸形成了端午節賽龍舟、戴荷包和吃粽子的習俗。這種說法從理論上來講雖然沒有充分的科學根據，但是卻最為普通老百姓所接受。這一點也正反映出普通勞動人民對于愛國志士的熱愛、對于美好生活的一種祈愿。屈原是戰國時代楚文化融合其他地域文化從而發展到極致的產物，在他身上集中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政治理性、道德精神和詩性智慧。也許在許多的民眾心中并非能了解屈原身上所體現的全部文化精髓，但他的高尚情操、憂國憂民的情懷與舍身赴難的愛國行為以及“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對完美人格的執著追求，感動并影響了世世代代的炎黃子孫。

（二）端午節的現狀

不管有著怎樣的起源，經過幾千年的衍變發展至今的端午節，在內涵和形式上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世界各種“文明的沖突”中爭取民族“文化復興”的大背景下，作為學者們的不倦努力與相關的文化權力層面上反復運作的成果，端午與春節、清明、中秋成為法定節日，給我國民眾增加了議論的話題與節日的熱情，這是民眾心理需求與社會文化需求的必然。但是這樣爭取到的作為“法定假日”的端午節，是否仍然具有如上所說的各種起源說法里面的端午所具有的文化含義？我們在歡慶端午節的時候是否意識到“端午”所具有的內在含義？民俗節日本身的儀式活動所具有的文化價值是不容忽視的。作為一種獨特民俗文化景觀的端午節，其儀式活動在原初階段帶有神秘的宗教色彩，龍舟就有象征神靈的意義，這一點從各種資料中都可以找到有力的佐證，而競渡過程中也有諸多的宗教性。端午插菖蒲、掛艾蒿是為避邪消災。在歷史嬗變中這些儀式的宗教性并沒有得到加強，反而越來越淡化，最終變成社會性的世俗活動。這與中國文化中缺乏嚴格意義上的宗教不無關系，社會世俗性取代宗教的神圣性也就成為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

在快節奏的現代社會里，法定假日的端午節也漸漸演變成了全國各界勞動者繁忙工作之余的普通休息日。雖說城市居民離端午插菖蒲賽龍舟等習俗已漸漸遠去，在農村的大部分地區多多少少對這些傳統習俗還有所傳承。如今的端午節對于孩子們來說，似乎儼然成了“粽子節”和“綠豆糕節”的代名詞，然而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歡度有中國特色的傳統節日，與此同時還能帶動“綠豆糕”等傳統工業的發展。當然對于遠在他鄉的游子來說，端午節也就平添了一份“倍思親”的憂愁。

三、結語

端午節作為中國傳統民俗節日中的一個重要節日，幾千年來在勞動人民的生產和生活中占據著極其重要的位置。在不斷的衍變與發展中，到如今發展為以紀念屈原為名義，全民同歡的一個社會世俗性節日。雖然與它的由來與初衷相去甚遠，但是這正好如實反映了勞動人民對于文化發展的需求。我們紀念端午，紀念屈原，是因為我們需要這樣的文化血脈來支撐中華民族的延續。這可能不僅是端午，也是我們流傳幾千年來的幾乎所有的民俗節日的最基本的使命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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