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峰
楊海峰/廣東商學院華商學院,碩士(廣東廣州511431)。
在瀏覽Wordsmith軟件對CLEC和FLOB兩個語料庫進行KEYNESS統計的統計結果時,筆者意外發現more一詞在中國學習者的超用詞中位列第34,且超用數量達到了3000詞次。鑒于此,筆者有意進行一次基于語料庫的個案研究,分析、總結中國英語學習者使用more一詞所表現出的特點,揭示存在的問題,希望對英語教學有所幫助。
本研究采用中介語——目標語 “對比分析”(Contrastive Analysis)的方法,其中中介語和目標語語料分別來自CLEC(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和FLOB(Freiburg-LOB Corpus of British English)兩個語料庫。選擇這兩個語料庫主要基于以下兩點:一是二者規模相當,收詞都是略超過100萬詞;二是因為二者均始建于上世紀90年代,基本反映的是同時期的語言使用情況。本研究使用的檢索軟件是Wordsmith。由于兩個語料庫規模差別不大,且本文主要討論CLEC語料庫中中國學習者的超用(overuse)現象,本文將不引入標準頻數的概念及統計方法。
通過使用Wordsmith的KEYWORDS模塊功能,得到CLEC與FLOB比對后統計出的CLEC超用詞及少用詞列表,其中more一詞排在第34位,詳細統計結果如下。

表1 more在CLEC和FLOB中的使用情況
通過KEYWORDS程序,可以統計出某詞在兩個文本或語料中使用頻率的差別有多大,數字越大,差異越大(楊惠中,桂詩春,楊達復,2005:70)。 表1顯示,more一詞在 CLEC和FLOB兩個語料庫中的使用頻率有顯著差異 (P值為0),且關鍵性(KEYNESS)值高達1,283.6,可以說差異巨大。
我們知道,more一詞主要有兩種用法,一是作限定詞和代詞,表示數量;二是作副詞,組成多音節形容詞或副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或者修飾謂語動詞或整句,強調程度或數量。
由于作副詞組成多音節形容詞或副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是more的最重要用法之一,也是中國學習者最初學到的用法,并且也非常可能是中國學習者超用最多的用法,本文首先對CLEC中出現在R1位置最多的前15個與more構成比較級和最高級的形容詞及副詞排名及頻數統計。
統計分析數據表明,中國學習者使用more來組成形容詞或副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時,用法特征的確與本族語使用者有著相當大的差別,都在很大程度上存在著超用的現象。以beautiful為例,在CLEC中其出現在more的R1位置的頻率高達53例,但在FLOB中卻一例都找不到。原因何在?為了一探究竟,筆者對CLEC中beautiful的L1搭配詞作了進一步的調查,請見下表。

表2 CLEC中beautiful的L1搭配詞排名及頻數
Beautiful在CLEC中的形符數為591。從表2可以看到,排名前10位以上10個詞占L1搭配詞總數的76%,而且當L1位置為副詞時,絕大多數情況下中國學習者都使用了very、more、most及so這四個詞,用其它副詞修飾的情況非常少,僅見六例。而在FLOB中,beautiful雖然僅有85詞次,我們卻可以在L1位置見到至少8個中國學習者沒有使用的副詞。
另外,對表2中高居榜首的important一詞作進一步調查后,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在FLOB中,“important”形符數為385,其中 L1位置出現的副詞除 very、more、so及 most幾個常用詞外,還包括其他副詞共31詞次。而在CLEC(“important”形符數為1,386個)中,除very、more、most及so仍高居榜首且占絕大部分之外,其它副詞僅見23詞次。
從以上統計可以得出如下結論:中國學習者對 “形容詞—副詞”搭配的掌握非常欠缺,這是造成more被嚴重超用的重要原因之一。絕大多數情況下,當學習者感到有必要對某形容詞描述的狀態和程度加以修飾時,只能想到幾個常見、簡單的副詞,而不能像本族語使用者那樣對不同的程度副詞運用自如、善于變換。
除more的用法中最典型的作副詞組成多音節形容詞或副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外,在CLEC中,也可以見到大量R1位置是名詞的搭配。其中搭配頻率最高的前10個詞分別是people,attention,time,money,knowledge,chance(s),practice,harm,things及 exercises。
可以看到,中國學習者在R1位置使用的名詞要遠遠多于本族語使用者。經過對語料的進一步分析,筆者認為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主要有兩個。第一個原因如前所述,中國學習者的詞匯較匱乏,表達方式單一,大量的本不該用more的地方也使用了這個詞。第二個原因是中國學習者傾向于使用像more這類概括性強的“萬能”詞,而本族語使用者通常使用具體、精確的表達方式。當然,這樣的情況除與中國學習者有限的詞匯量相關之外,與兩個語料庫的性質和語料來源不同也不無關系。FLOB是本族語語料庫,很多語料來自記載有準確時間和數量的報刊文章,而CLEC是學習者語料庫,收錄的是學生的作文,時間和數量的概念必然比較模糊,不夠精確。
為了進一步考察中國學習者使用more一詞是否還在其他方面存在重大差別,筆者分別對more在兩個語料庫中的使用進行了詞叢(2詞)統計。

表3 more在FLOB和CLEC中的高頻詞叢
不同于以上幾項統計,在詞叢統計中,除表3中居于榜首的more and more之外,其余詞叢在CLEC中均出現了“使用不足”(underuse)的現象。語塊使用與否及使用多寡是判斷語言使用地道程度的一個重要標準,學習者使用的語塊不及本族人使用的精當也是情理之中。但通過這種對語料庫的對比分析,可以很好地了解這種差距究竟有多大,從而以更有針對性地學習來縮小這個差距。這會使英語教學事半功倍,尤其對幫助處于中級或中高級水平的英語學習者走出 “平臺期”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毫無疑問,對除more and more之外的5個詞叢,中國學習者應加強學習,以便需要用時可以信手拈來。本文著重討論詞叢more and more的使用問題。從絕對數量來看,中國學習者使用這一詞叢的頻率要高于本族語使用者26倍之多,這不得不說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并且筆者發現,在CLEC中絕大多數情況下more and more是作為限定詞用來修飾名詞的,而在FLOB中情況則大不相同。筆者隨機查看其中的30個索引行,發現只有10行是作限定詞修飾名詞,其他21行都是作副詞修飾形容詞或動詞等。
在這些數字面前,我們不得不承認,中國學習者對這一詞叢的掌握非常的不足,甚至可以說有很大的偏誤,體現出非常強的中介語的特質。
本文從more的R1搭配形容/副詞、R1搭配名詞以及詞叢這三個維度分別對more在學習者語料庫和本族語語料庫中的使用情況進行了調查,發現:(1)絕大多數中國學習者對“形容詞-副詞”搭配的掌握非常欠缺,僅能用少量常見的副詞來與形容詞搭配。(2)從整體上來說,中國學習者的詞匯較匱乏,表達方式較單一,少量的常用詞占到了產出詞匯的絕大部分。(3)中國學習者通常使用像more這類概括性強的“萬能”詞,而本族語使用者更傾向于使用具體、精確的有標記詞匯來表達時間、數量等概念。作為學習者,我們不妨也嘗試著學習本族語使用者的表達方式,這樣在國際交流中會更容易被接受。(4)中國英語學習者對大部分本族語使用者經常使用的詞叢-或者說語塊-存在著使用不足的情況,對個別詞叢的用法在理解上甚至出現了偏誤,這就更加提醒了我們搭配教學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基于語料庫的研究在近些年來已經得到了更多的重視,只有通過這種量化的分析,我們才能夠從宏觀及微觀上了解我們同本族語使用者存在的差距。本文只是對more這一個詞進行了尚不深入的調查和分析,試想如果在英語教和學的參與者中,能夠更加強調、普及語料庫的研究方法,對英語教學一定會大有裨益。
[1]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CD-ROM 4th edition)[K].Harlow:Longman Group UK Limited,2004
[2]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CD-ROM 7th edition)[K].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5
[3]楊惠中,桂詩春,楊達復.基于CLEC語料庫的中國學習者英語分析[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