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埃爾愛爾蘭戲劇的分水嶺

趙麗

摘 要：布萊恩·弗里埃爾被譽為愛爾蘭當代最重要的劇作家，愛爾蘭戲劇的分水嶺，是有多種原因的。他關注愛爾蘭戲劇傳統，積極探尋愛爾蘭民族身份同時兼顧普世的人性話題，這讓弗里埃爾不僅在愛爾蘭甚至在世界的戲劇舞臺上占據一席之地。

關鍵詞：布萊恩·弗里埃爾 愛爾蘭戲劇

一、引言

弗里埃爾以短篇小說家的身份進入文壇，作為劇作家的他把講故事放在劇本創作的中心。弗里埃爾在多部劇中表現出對敘事和敘事者濃厚的興趣，但是在敘事和表演之間有展現出強大的張力。最明顯的例子便是《信仰醫者》，每一幕只有一個人物出現，沒有對話只有獨白。而三個人物的敘述中出現了多處不一致的地方，出于不同的原因對事情做了扭曲，形成了不可靠敘事。在《城市自由》中，敘事與表演在此劇中發揮著完全不同的作用。三個人物的舞臺動作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他們身處市政廳辦公室，講述著自己參加游行的原因，各自的生活，觀眾了解他們無奈的生活產生同情，但辦公室外死亡一步步的逼近，警察對這三人行為的強烈扭曲造成了劇本一開始便交代的悲劇的發生。這種張力在《異教徒之舞》中展現尤為充分，讓觀眾印象深刻。麥克以回憶的方式講述著中五個女人的故事，評論并總結這些故事，但大多數時候他并沒有出現在舞臺，甚至他告訴觀眾他兩位姨媽去世的情景，而他并沒有經歷這些。舞臺上發生的事情并非完全溫和麥克的敘述，觀眾漸漸地明白這僅僅是麥克選擇性回憶的展現。

二、回憶與幻覺

回憶和幻覺是弗里埃爾劇中最為重要的主題，特別是錯誤的或者不準確的回憶，它們通常與事實并無聯系。弗里埃爾人物的回憶往往與歷史的真實是不一致的，常常處于幻覺或幻想的自述中。比如弗里埃爾使用自己的一段兒時與父親乘一艘藍色小船釣魚的記憶放在《費城，我來也！》中的內心加爾身上，這段故事與事實是不相符，加爾在回憶中加入了主觀的元素，雖然這里記憶不是歷史事實的完全鏡像但它仍舊是一段讓人感懷富于想象的真實存在。在弗里埃爾寫過多部回憶劇，都表現過這樣真實存在的尊重，如《信仰醫者》三個主角錯位的記憶，每一幕中他們獨自描述著相同的事情，在彼此故事中看到了不一樣的人物性格和不同的故事情節，在回憶敘事的差異中讀者卻看到更真實的人物心理，看到了人物的創傷；《異教徒之舞》麥克一個人兒時的回憶是該劇的主要視角，一個小孩回憶的不完全、不可靠注定這個回憶與事實的差距，讀者只能看到麥克所說的真實，但在舞臺呈現時弗里埃爾又給了觀眾不同的敘事，打破了麥克的敘事權威，在這種錯位為讀者或者觀眾提供了巨大的思考空間和藝術的張力。

在愛爾蘭的當代劇作家中，弗里埃爾可能是對交流問題探索最多的一位。在愛爾蘭被殖民的時期，語言的使用僅是民族矛盾的一環，而弗里埃爾把語言的問題放置在一個更為廣泛的空間，跳出民族的邊界，從交流的視野去探尋。他認為交流是一切的根源所在，人與人的交流，文化與文化的交流，語言與語言的交流，過去與現在的交流，自我與外界世界的交流。外界的存在與主觀的真實都是弗里埃爾在他劇本中去問詢的問題，去探索的解答。劇中人物通過各種方式進行交流卻往往以失敗告終，語言的交流在弗劇中是最無力的一種。失語的人，沉默的人，說他國語言無法交流的人以及語言的歧義，語言表達不及的地方等等頻繁出現，造成一系列的誤解。對這一主題關注最多莫過于《翻譯》一劇，兩種語言的交流的失敗，兩種文化交流的沖突，語言與身份的問題以及突破語言的交流都在這里一一呈現。《異教徒之舞》中不善交流的五姐妹，在父系社會和宗教氛圍壓迫下的失語，用一種非語言的形式---舞蹈，釋放了自己，找到姐妹間最和諧的共鳴音符。

三、歷史的交織

弗里埃爾的劇中人物的個人故事往往與愛爾蘭的歷史事件交織在一起，他們站在歷史的拐點，個人的命運之舟在歷史的波濤中輾轉沉浮，在閱讀其劇本的同時從一個微觀的視角去閱讀了愛爾蘭的歷史。從早期作品《內部敵人》歷史僅為劇中主角庫倫巴內心掙扎的背景到70年代由于北愛爾蘭時局動蕩，暴力頻發，歷史的氣息大量的滲入弗里埃爾的戲劇中。《城市的自由》便是弗里埃爾在愛爾蘭游行者被傷害后在憤怒中創作的，講述了以這個時期發生在愛爾蘭政治運動，暴亂復仇不斷的社會為背景，劇中人物卷入了這場歷史的洪流中并成為了無辜的犧牲者。《翻譯》講述一個歷史轉折時期中一個有歷史記憶的樹籬學校中的故事。地理勘探和英語取代愛爾蘭語在當地的地位正是愛爾蘭被殖民的標志。樹籬學校的師生與英國勘測兵的發生的故事既有個人的情感跌宕也有歷史的起伏的影子。《創造歷史》更是弗里埃爾試圖尋求歷史敘事，《費城，我來也》關注一個普通愛爾蘭移民青年加爾，他是眾多由于各種原因離開祖國愛爾蘭移民的一個縮影，《異教徒之舞》呈現了現代化對愛爾蘭田園生活造成了災難性的破壞。在一系列帶有濃郁愛爾蘭歷史色彩的劇本中，弗里埃爾并沒有在社會，文化分析上花費過多筆墨，而是著眼于更為普世的人性剖析，對不同情感的深入觀察與解析，如在多部劇作中出現的不和諧的父子情，在歷史或人生的轉折點時個人的情感糾葛等等。

參考文獻：

[1]Anthony Roche， Brain Friel theatre and Politics， palgrave macmillan， 2011

[2]Heaney， Seamus， Friel Festival Programme， Dublin： April-August， 1999.

[3]Roche， Anthony.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Brian Friel，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