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親的對話》的元小說敘事技巧

摘 要：《和父親的對話》是美國著名女作家格蕾斯·佩蕾的代表作之一，該作品運用大量元小說的敘事技巧。本文通過分析《和父親的對話》中運用的揭露小說寫作進程、作者評價、打破傳統敘事框架等策略，反映出現實與虛構之間的界限是模糊的，小說即生活，生活即是小說。

關鍵詞：元小說 敘事技巧 現實與虛構

1.緒論

格蕾斯·佩蕾是當代美國文壇上頗具影響力的猶太女作家，《和父親的對話》是她的代表作之一。故事的主要內容是86歲臥病在床的父親要求他的女兒寫一篇莫泊桑、契科夫寫的那種發生在小人物身上的故事，女兒為了滿足父親的要求而努力創造和修改故事的過程。整篇小說敘事結構復雜，并且采用了元小說的敘事技巧，在講故事的過程中創造了自我，將事實與虛構融為一體。元小說，也被稱為自我意識小說，是“關于小說的小說”。英國小說家兼批評家戴維·洛奇有一個更簡潔的說明：“元小說就是有關小說的小說，是關注小說的虛構身份及其創作過程的小說。”本文主要是對《和父親的對話》中元小說敘事技巧進行介紹與分析。

揭露小說的寫作進程是元小說最根本也是最典型的特點，旨在創作小說時解釋說明該小說的創作手法、過程和目的。《和父親的對話》的整個內容都圍繞著敘述者按照父親的要求創造和修改故事的過程，即是有關如何寫小說的小說。在故事的開篇，父親就向我提出了他的最后一個要求：“我還想要你再寫一個小故事，就是莫泊桑、契科夫寫的那種，你過去常寫的那種。”為了盡可能的迎合父親，“我”便進行了第一次嘗試。父親對這樣一個未加修飾的悲慘故事感到很不滿意，便直言不諱地說出了他的不滿并指出了許多的不足。因為他從事了幾十年的藝術，對“細節、技巧和手法很感興趣”，所以覺得我漏掉了很多可以寫的有價值的內容。于是“我”便進行了第二次的嘗試，但還是沒能讓父親滿意，因為“我”的故事是以悲劇收場。最終“我”為了滿足父親，修改了故事的結局，卻被父親認為“我”不能正視人生。由整個小說的發展可見，這個故事的主題蘊含在了“講述”小說的創作之中，是由敘事行為和小說的寫作進程構成的。

作者評論是最基本最常見的元小說策略。在大多數的元小說作品中，作者用他們的批評觀察打斷小說敘述，直接告訴讀者現有故事只是虛構的，告訴他們故事構建過程中作者的思想；有時他們也通過小說中的人物傳達自己的觀點看法。比如《和父親的對話》中，作者通過敘述者告訴讀者一切故事都是編撰的、虛假的，不能信以為真——那個女人，住在對街，她是我杜撰的人物。除此之外，作者還通過父親這個人物對小說的寫作規則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故事中，敘述者創作了一個故事，父親對這個故事提出了很多的疑問和不滿。比如對于“我”第一次創作的故事，他覺得“你把什么都漏掉了”。對于“我”第二次的創作，他總結到：“第一，你很有幽默感。第二，我看你講不出什么平常的故事來。第三，我想，那意味著她從此孤獨，他的母親就這樣被拋下”。最后，父親還對“我”故事中的人物做了歸納性的總結：可憐的女人。可憐的孩子，出生在愚蠢的年代，生活中傻子之中。這些表面上看起來時父親對“我”編的故事的總結，其實質是作者對于故事創作過程的觀點和總結。作者借父親之口，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通常情況下，傳統小說都具有一定的結構框架，而許多元小說策略卻明顯打破了傳統小說的框架。元小說有多種框架結構，其中一種是故事里套故事。《和父親的對話》中，父親讓“我”講一個發生在身邊的小人物的故事，那么父親和“我”就互為作者和讀者。對于“我”講的故事內容，父親發表了他的看法與不滿。在“我”與父親的爭論中，敘述者改變了故事內容，并在最后改變了故事的結尾。即便如此，父親還是對結局感到不滿意，覺得“我”并沒能給他一個內容飽滿、人物和情節保持一致、結局完滿的故事。整個故事的主要內容并不是我給父親講故事這個事情本身，而是故事的講述過程和故事的形成的方式方法。

元小說還可以利用開放式的結尾來結束故事，以此打破小說框架。當一篇小說有著開放性的結尾或者多個不同結尾時，故事的連貫性和整體性便被打破。《和父親的對話》中，敘述者對于她自己所編造的故事提出了這樣一種看法：每一個人，無亂世真實的還是創作出來的，他們的命運都應該是開放的。而且在她為父親編故事的過程中，她也從故事中的女主人公身上得出了這樣的總結：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可能有100種不同的選擇。這一句話表明每個故事都可以有多個不同的結局，不同的結局主要取決于作者對待生活的態度。

《和父親的對話》是佩蕾運用元小說的寫作技巧創造出的經典的、以小見大的短篇小說之一。在整篇小說中，作者通過父女的一系列對話清楚闡釋了小說的創作過程，并通過文章中的敘述者發表了作者自己對小說寫作的觀點。這個故事打破了傳統小說情節結構的框架，通過故事套故事、采用開放式結局等寫作技巧使讀者強烈感受到現實與虛構之間的界限是模糊的，從某種意義上看，生活即小說，小說即是生活。正如小說中所說：每一個人，無論是真實的還是創作出來的，他們的命運都應該是開放的，佩蕾把元小說的寫作技巧當作創造希望的工具，當作制造“在最后一刻的巨大變化”的可能性工具。

參考文獻：

[1] 戴維·洛奇. 小說的藝術. 王峻巖（譯）. 北京：作家出版社， 1998

[2] 李德恩，馬文香. 后現代主義文學導讀. 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2007

[3] 申丹. 敘述學與小說文體學研究.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4] 王又平. 元小說：暴露虛構的話語策略. 海口：海南師范學院出版社， 2001

作者簡介：王宇，女，四川宜賓人，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主要從事英美文學和比較文學研究。